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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首是瞻?本宫看就不必了,反正你也未必就真的将本宫放在眼里,像你这样的人,本宫可不敢留在身边啊。”
“娘娘,不要啊,娘娘,您就给平宜最后一次机会吧。”
“平宜娘娘,你既然这么以永寿宫为骄傲,那本宫就准许你,一辈子住在这里,不允许踏出宫外一步,以后这里也就不需要这么多宫女了,你就留下一个用吧,其余的人全都造册入籍,以后归到其他宫里去。”
“娘娘你不能这么做的,娘娘。”跪在那里的平宜慌张地向婉容爬过去。
婉容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走:“我有什么不能的?你倒是可以试试看。”
平宜一把抓住婉容的脚:“皇上不会答应的,即使你是皇后娘娘,也不能把我幽禁起来的。”
婉容蹲了蹲,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用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脚,踩在了平宜的脚背上,瓷器的花盆鞋底抵住了平宜的手指关节,平宜一声闷哼,婉容又碾了一下,平宜一声惨叫,这才放开了手。婉容从平宜的身上跨过,走出门外去,头也没回地留下了一句:“那你就等着你的皇帝陛下来救你吧。”
“不——”平宜冲了过去,可是大门在她扑过去的那一刻关上了,两旁的太监面无表情地将门栓上了。
宫门外在偷听的绣女们被平宜的喊声给吓了一跳,下一秒,他们本来紧贴着的大门就打开了。婉容走了出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望了他们四个一眼说:“怎么就来了四个?”
四个绣女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于是便福了福,低着头不说话。
婉容点了点头:“也不错了,还算来了人。好了,你们也不用在永寿宫门前等了,一会去坤宁宫门前等着吧。”说完就走了。
婉容回了坤宁宫将朝服和金丝正凤都戴了起来,在镜子前仔细地看着自己。在西华宫幽居的十几年,岁月几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她只是显得成熟了,但一点都不老,比那个得宠的平宜美丽多了。她很庆幸,同时又很犹豫。她确实没有变,但是宫中呢?皇上呢?她叹了口气。轩弈在耳边轻声说:“娘娘,四个绣女都到了。”
婉容回答:“知道了。”
婉容走出坤宁宫门,门外已经备了一把椅子。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声不响地看着他们。她要让他们好好看清楚她的身份。
绣女们从华贵的凤袍认出了主人的身份,都不禁倒吸一口气,忙跪下:“不知皇后娘娘吩咐,绣女有罪。”
“起来吧。”婉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本宫是故意这么做的。不过你们能够前来,说明心里还是有点怕的。无论什么原因让你们来的,本宫都很满意。本宫也不会亏待你们。本宫保你们有生之年富贵一生。”清脆的声音在坤宁宫前空旷的草场上回荡着。
绣女们忙口头谢恩。
轩弈在婉容耳边又说:“娘娘,其他人也来了。”
婉容往右看去,果然,其他人三三两两的结伴而来,很匆忙的样子,全都穿着宫装,估计已经从永寿宫那里知道情况了。
婉容冷冷地大量着他们,自言自语道:“好啊,来都要一起来的。以后总有一天让你们都朝夕相对。”
大家都站好了位置,匍匐下来,高呼千岁。婉容这次没让他们平身,而是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扶着轩弈的手,向乾清宫的方向走去。走前只轻声说了一句:“好了,都回去吧。”
留下了一脸尴尬的众人。
第二十五节
容直奔乾清宫,只见宫门紧闭,门前两个太监一直在张望着。婉容一阵紧张,不会是皇帝出了什么事了吧?婉容未到门口,两个太监已经大声地喊:“皇后娘娘驾到——”婉容着实被他们这么响亮的嗓门给吓了一跳:“吼什么?还怕谁不知道吗?乾清宫的太监都这么不懂规矩。掌嘴!”两个太监顺从地跪下,抽自己耳光。“哼。”婉容一甩衣袖,泰熙将宫门打开,她就走了进去。
屋门外站着乾清宫首领大太监徐恩奇,手拿拂尘,在那里低头站着。婉容走到他面前,停了下来,并不看他地问:“徐公公,陛下可在里面?”
徐恩奇抬起了头,直勾勾地看着婉容,没有回答。
婉容转过头来,看着徐恩奇,两人无声地交换了个眼色,然后徐恩奇仍然低下头,而婉容也转过头去不看他了。只听得徐恩奇恭敬地说:“回娘娘,陛下正在里间休息。”
婉容一摆衣袖,示意周围小太监们都退下了,然后说:“替本宫开门。”
门吱呀呀地开了,乾清宫一点都没变,亮堂堂的,到处都是明黄色。空气中还飘散着上等檀香的味道。
里屋的正中是龙床。皇帝正躺在床上,背朝着外面,从背影看过去,似乎在大口地喘气。
婉容轻轻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轻推皇帝,并呼唤他:“陛下……皇上……,臣妾好久没有见到您……您可还曾想起过臣妾?臣妾听闻您龙体微恙,特意从西华宫直奔乾清宫……皇上,您就看臣妾一眼吧!”
皇帝半推半就地被婉容翻了过来,两人对视的时候,都吃了一惊。
婉容吃惊的是,皇帝老了太多了,要不是他穿着龙袍,还真难想象。皇帝的头发有点白发了,脸色也不如当初的明朗,而是带了点微灰色,眼眶有点陷了下去,嘴角有点塌陷,脸上已经爬满了皱纹了。婉容在极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尖叫出来。这真的是皇帝吗?怎么和原来一点都不像了。在这过去的十几年间,是否是自己住在了天上,人间的千年沧桑都不曾有体会?婉容怔怔地没有说话。
皇帝也吃惊不小。婉容似乎一点都没变。岁月似乎只是在别人身上留下了痕迹。皇帝几乎可以直接从婉容脸上看到当年自己年轻的样子。他颤颤巍巍地问:“爱妃……皇后……真的是你吗?怎么你一点都没变呢?”
婉容哽咽了一下,回答道:“怎么没有变?臣妾老了,只不过在陛下心中,还希望臣妾宛如当年模样罢了。”
皇帝伸出了手,去摸婉容的脸。皇帝的手不做重活所以没有茧子,但却非常地干燥,贴在婉容脸上时有点痛,而且手的皮肤泛着病态的黄色,让婉容一阵害怕,不禁发抖了。皇帝却以为婉容和他一样地激动,眼睛不禁有点湿:“皇后一点都没变,朕却老了。皇后在西华宫的这些年受委屈了。”
婉容心中一动,一滴泪就掉了出来:“臣妾时时刻刻挂念韵沿,青灯古佛又何足挂齿呢?”
皇帝叹了口气:“唉,这么多年了,你也该释怀了。你还有韵集呢?你只想着韵沿,可曾知道,韵集有多想念你这个额娘,朕有多想念你这个皇后呢?”
“陛下,您真的这么想念臣妾吗?”婉容似乎被感动了,追问道。
皇帝刚要伸出手来搂住婉容,只听得龙床旁边,放夜香桶的地方,挂着帘子的后面,有人打了个喷嚏。婉容厉声问道:“是谁?”
皇帝一凛:完了,竟然把她给忘了。
第二十六节
帘子一阵抖动,却没有人出来。婉容明显有点不耐烦:“怎么,本宫说话都没用了?还不给我滚出来?莫非要等到本宫叫了侍卫来,你才愿意出来?”
皇帝连忙说道:“别,别,墨香也不是坏人。”转头对着帘子喊:“墨香,还不快出来,见过皇后娘娘?”
婉容眉头一皱,墨香?这算什么名字?却似乎很熟悉。帘子后面一阵响动,一个女子犹犹豫豫地掀开了帘子,走了出来。这个女人并不十分漂亮,即使婉容年纪再大一点也足以将她给比下去,可是这个女人总是有一种吸引力,应该说是对男人的吸引力。那是一种风骚,一种刻骨的风骚,不经意地流露,却足以引起男人的欲望。她一路走来,腰肢款摆,似乎是在空中打着飘。眼睛不大,却在忽闪忽闪地打量着婉容。婉容被她的实现打量得很恼火。那女人来到床边,俯下身说道:“臣妾见过皇上,皇后。”然后那含情得眼睛已经瞟向皇帝,向他抛着媚眼。
皇帝很高兴地向婉容说:“皇后啊,这就是朕得墨贵妃,你不在得时候,全亏着墨贵妃照顾朕,朕才这么健康得。”
婉容冷冷地打量着墨香。她穿着非常透明得纱,里面得肚兜都看得一清二楚。墨香的头发披散着,十分凌乱,看来前面在帘子后面就是在整理头发了。脸上泛着红晕,额头冒着汗珠,酥胸起伏不定。婉容立刻知道了,那些在宫门外的太监是用来干什么的,一声冷哼道:“哼!墨贵妃?此妃以何为贵?难道就靠哄骗男人的床上功夫吗?”
皇帝被婉容的大胆言论给吓到了:“婉容,你说什么?你怎么……”
墨香脸一下子红了,扑倒在皇帝的怀中。
“怎么?敢做就不要怕别人说,躲起来算什么?什么照顾好皇上?本宫不在的时候,皇上就是被你照顾成这样的?”
“婉容,朕很健康……”
“皇上,”婉容猛地打断了他,“皇上如果很健康,今日又为何不去上早朝?即使皇上不为臣妾考虑,也要为天下社稷考虑啊。”
“朕不是不考虑,朕只是想今日就休息一下。”
“那就请皇上好好休息,不要再和妃子瞎混在一起。”
“婉容,注意你的口气,你应该用这种态度和朕说话的吗?”
“婉容对像天子的天子有礼貌,如果天子不像天子,婉容就不需要有礼貌了。”
“你……”皇帝被她噎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婉容也觉得有点过分,于是放松了一下:“臣妾不过是为天下想,为百姓想。臣妾更希望臣妾的这份心思,皇上能够明白。”
皇帝听婉容这么一说,本来有点气短,现在反而有了底气:“后宫不得干政,难道你不明白?”
婉容怒火又起:“后宫确实不能干政,但是如果皇上不关心天下了,难道就不能让臣妾关心吗?”
“这事你就别管了,即使天下毁了,也是朕的是,你只管呆在宫里就是了。”
“好,说得好。”婉容冷笑道,“不知道文武百官听到皇上话,会怎么想,皇上有这个脸说,臣妾还没这个脸想呢。”
“你说什么?”
“臣妾先前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臣妾将要说的,皇上一定要听仔细了,臣妾是不重复第二遍的。”
“你……你……竟然威胁朕!”
婉容转过身朝着门外喊:“来人啊,这个乾清宫里大大小小的太监全都给我进来。”
太监们应声而入,低头听旨。
“皇上龙体微恙,为了保重身体,即日起,皇上不再出席早朝或者任何形式的朝会,以后也不会踏出乾清宫半步。以后这宫里所有的需要全都由外面送进来,绝对不允许皇上离开此宫,如有人愿意以身试法,本宫是会严惩不贷的。”婉容转过身,又对皇帝说:“既然皇上无心天下,只恋美人,那臣妾就成全陛下。”
“你……你凭什么将朕软禁起来?”
“既然臣妾敢说这些话,臣妾就有着十足的把握,还望陛下不要费心去猜测了。以后朝政的事情,陛下也不必挂怀了,您就在乾清宫享福吧。”
门一关,只听得墨香嘤嘤地哭泣,估计皇帝也被吓呆了。婉容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着。轩弈此时跟上来了。
“娘娘,您不要伤心了,以后的事还多着呢。”
婉容挥了挥手,表示不愿意再说了,于是改了个话题:“皇上身边有个贵妃叫墨香的。本宫觉得这名字好熟悉,却又不记得在哪里听到过。你去查查。”
轩弈用袖子掩着嘴笑了:“娘娘对名字是不熟悉的,但是恐怕对人很熟悉吧。”
“对啊,她一出来,本宫就觉得面熟,莫非以前见过?”
“娘娘当然见过,只是那时候她身份还低,娘娘即使见过了也不记得了。”
“大概吧,不过你似乎和她很熟啊。”
“娘娘,轩弈只说一点。我们坤宁宫的宫女都是当初从永寿宫带来的。我们这一个宫里的宫女都是轩字辈的。而清宁宫的宫女却是墨字辈的。娘娘这下可否记得什么?”
婉容猛然想起,当初息月身边的宫女就是墨香,狠狠地说:“好啊,主子是狐狸精,丫头也是个狐媚子。本宫就不相信赶不尽你们。”
第二十七节
婉容一人走在回宫的路上,将政务接过手来已经快一个月了,她觉得好累啊。刚接手的时候许多人都反对,但没什么人敢大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婉容很能理解这种心情,毕竟一个女人不明不白地坐在朝堂上,难免遭人非议,而且皇帝病重的说法也未必让所有人信服。但是婉容对自己说,只要他们不把意见说出来,那她就忍了吧。但是右丞相却不像其他人那么识时务,左一句“女流之辈,怎登大雅之堂?”,右一句“大逆不道,后宫干政”。这很让婉容如坐针毡,既然有人让她不舒服,婉容是不能退步的了,那做出让步的只能是右丞相了。于是,婉容很不给面子地当众褪去了右丞相的冠冕朝服,将他哄了出去。她现在仍然记得当时右丞相那通红的脸和左丞相抖成筛子的身影。
“哼,自取欺辱!”婉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自从右丞相消失了之后,婉容并不急着找人替补,有时候一个高高悬空的位置是很有吸引力的。婉容认为这正是选拔心腹的时候了。左丞相也比以前听话了。总之现在朝野似乎一片衷心,团结在婉容周围,因为谁都不愿意重复右丞相的错误。婉容也知道并不一定所有的人全都臣服于她,但只要不生倒刺,其他也就无所谓了。但是最近又出了一件让婉容烦心的事情。
长久以来两湖两广地区就是国家粮食的来源,又称为“鱼米之乡”。一直以来,这两个地方的总督都是肥差,毕竟国家是靠他们养着的。但是这次,芒种节都过了,却不见两广有半颗粮食进贡上来,婉容就派了钦差去催讨。结果粮食没催讨来,钦差倒是带了两广总督回来。这肥肥的老头(半老)跪在地上就走不动了,颤颤巍巍地递上一个折子,就再也不说话了,满头的汗连擦都不敢擦。泰熙接过折子,要递给婉容,但是婉容没有接。婉容只是问:“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折子算什么?胆小的人的屏障吗?”
“臣不敢,臣只是……”
“你怎么样,本宫不关心,本宫只想知道,为何今年两广的粮食没能准时抵京?”
“启禀娘娘,今年年初时,广州就闹洪水,播种时节都推迟了,等到收割的时候,又闹虫灾,这……”
“那你这次进京所为何事?这奏折上写的又是什么?”
“奏折写的就是微臣禀报之事,另外,臣进京来一是为了请罪,二是为了请辞。”
“请辞?为什么要请辞呀?”婉容的口吻似乎很不解的样子。
老头的汗冒地更厉害了:“微臣身为两广总督,却不能照顾一方黎民,身为朝廷重臣却不能为国家解忧,臣实在是……”
婉容一下子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奏折扔了过去,正好砸在老头的脑门上,老头一呆,坐倒在地上。
婉容勃然大怒:“你也知道朝廷委你的是重任?你也知道要照顾一方黎民百姓?你做了总督这么多年,捞了多少油水,你当朝廷不知道?之所以朝廷容忍着你们这样的蛀虫,也不过是看在税收粮草的份上,现在一个灾年就把你们弄得没有办法了,朝廷要你们这些人有何用?现在你给我甩手不干了,自己却拿着金山银山回去享福去了,你把朝廷当什么了?”
老头都快钻到地里去了,只是拼命说:“不敢,臣不敢……”
“你最好不敢,否则你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本宫砍的。奏折你拿回去,限你三个月以内,报出一半的进贡,如若不然,非但你人头不保,连你一家,本宫也未必放得过。”
“是,是”老头灰溜溜地捡起奏折挤进了百官的队伍里,慌忙之间差点连帽子都掉了。
婉容仍不罢休,警告其他人:“本宫并不是要针对哪个官员,本宫也没有含沙射影谁是贪官,只要此人有本事,本宫就允许他贪。但是丑话也要说在前面,你没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