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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周亦扬才微微退开了身子，伸手将她的衣服穿好，“你待一会儿。”
他起身走进浴室，沈言一直保持着那个被他压在身下的姿势，直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才猛地回过神来，惊觉他们刚才差点就擦枪走火了，她的脸顿时红成一片，烫得都快能烧起来了。
等到周亦扬冲好澡出来的时候，沈言已经穿好衣服端坐在沙发上，周亦扬一出房门就看见她中规中矩地坐在那儿，跟个雕像似得，忍不住笑出了声：“怎么了？家里就我们俩，你这么拘谨做什么？”
沈言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脸红，听他这样一说，脸又愈发的红了，周亦扬忍俊不禁，在她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然后长臂一捞便将人带入了怀中：“害羞？”
“才没呢！”沈言硬着语气反驳，周亦扬失笑，捏了捏她的脸蛋：“嗯，对你皮厚用不着害羞。”
“……”沈言气结，推开他站起身就要走，却又被她拉回了怀里坐着：“今晚不走了，嗯？”
“不行。”她家家教甚严，这样夜不归宿父母肯定不会同意。
可很明显的，这两个字的答案并没有让周亦扬满意，他捏着她的脸说道：“我打电话跟你爸妈说？”
“不行不行不行！”沈言打下他的手，一连说了好几个不行，周亦扬微微叹了口气，这才放开她站起身：“好，那我现在去换衣服送你回去。”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可沈言却从中听出了浓浓的倦意，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精壮的背影突然就有些心疼他了。
不用猜都知道他今天肯定又是忙了一个上午，下午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紧接着又直接来了她家，根本就没怎么休息过……他还有胃病，赶飞机肯定中午就随便吃了下，晚上又是重油重味的菜，一会儿肯定会不舒服……
想到这，沈言忙跟了过去，直接推开了卧室的门：“周亦扬你别换了，我自己下去打车就好——”
额！
话没说完，沈言顿时愣住了，屋里，周亦扬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精壮的上身，性感的人鱼线……丝毫不差的落入沈言的眼中……
“好看么？”瞧着那丫头目瞪口呆的样子，周亦扬利索的套上衣服穿上西裤，走了过来。
“你，你……我说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沈言的脸腾地又红了，结结巴巴的说出一个整句子。
“没事，走吧。”周亦扬无视于她可以和苹果相媲美的脸，一把将人拽进怀里就往外走。
一路上沈言都没有说话，歪着头，脸依旧红彤彤的，周亦扬时不时地就瞥她一眼，最后在她要下车的时候才忍不住说道：“还没怎么样就羞成这样？以后你可怎么办？”
他这话说的颇有深度，沈言眨眨眼望了他半天才恍然大悟，反应过来又是一阵红晕泛了上来，周亦扬抿唇，拉过她吻了吻她的唇角：“好了，快上去吧。”
“嗯，你回去记得给我打个电话保平安，路上开车小心点儿。”沈言嘟嘟囔囔的说，周亦扬又在她唇上吻了两下才放开手让她离开。
接近十点的时候，周亦扬才给沈言来了电话，说是刚到家，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才双双收了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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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周亦扬特意将沈言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看书，沈言想拒绝，可想想秘书室里还坐着个左右看她不顺眼的姚瑶，索性也就同意了。
周亦扬的办公室很大，她占据着最边角的那块地方，因为周亦扬说了，如果她出现在他的视线内，就会影响他的办事效率。
沈言虽然当时忍不住吐槽了他两句，但是那心里终归是很受用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沈言突然接到了于晔的电话，其实也没啥就是问问她的近况，沈言和他聊了两句就发现那个说她会影响到他办事效率的人，现在已经停下了手中的笔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被看得头皮一麻，立刻起身走到他身边问道：“今天中午我们请学长吃顿饭怎么样？”
这件事她很早之前就跟周亦扬知会过，他倒是也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地点你们选。”
沈言这才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学长中午我和周亦扬请你吃饭吧？你有空么？”
于晔在那边早就将这边两人的对话如数听了去，他手里还捏着前几天的那份报纸，版面上沈言和周亦扬亲昵的相拥在一起。
报纸被他弄得皱成了一团，他下意识的就想拒绝，却还是忍不住应了下来。
“那好，那我们就在淮河路那家俏江南吧？”那边沈言兴冲冲的说道，于晔嗯了一声，然后又和她寒暄了几句便匆匆挂了电话。
看到报纸上的那则消息，他好几天前就想打电话问问她了，可是却一直没有勇气去问，如今终于找到了勇气去问了，她却给了他这样致命一击。
和周亦扬一起请他吃饭？
于晔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这段感情，他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却依旧这样执着，哪怕是远远地看着她幸福，他竟然也觉得很好。
程薇薇敲门走进来的时候，于晔还盯着桌面上的那份报纸发呆。
听见响声，于晔不动声色的将报纸放到了一旁，可还是被走过来的程薇薇看了个正着。
“在做什么呢？”程薇薇突然脸色一僵，却还是温温和和地笑着问，于晔闻声眉头一皱不悦的看着来人，却不料是程薇薇，眼中的凌厉感还没来得及消散，程薇薇被他弄得一怔，表情有些僵硬。
“是不是我打扰到了你？”她目光盈盈地看着他，素雅的妆容看起来清丽脱俗，可于晔却顿时觉得心烦意乱：“没有。”
简单敷衍的两个字并未让程薇薇的态度有所改变，她将手中的保温饭盒放到了他的面前，依旧温和地说道：“我听陈秘书说你最近总是熬夜，特意炖了点汤过来送给你，还是热的你趁热喝了。”
她说着便动作利落的打开保温饭盒给他倒了一碗出来，可于晔却态度冷淡的回绝道：“不用了，快到吃饭的点了。”
“喝点汤也没什么，再说——”
“薇薇，如果不能接受，那么我们不要再这样见面了。”不等她说完，于晔便打住了她的话。
程薇薇手中的动作因为他的话顿了顿，可随即她又释然的笑了一笑，“学长你说什么呢，那件事和这个无关啊，即使我没有接受，可我们依旧是朋友不是吗？”说话间，程薇薇一直紧张地看着于晔，生怕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幸好，于晔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程薇薇又笑了笑说道：“我只是觉得你最近工作很辛苦，想要给你补补而已。”
程薇薇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可她却努力忍着不让它落下来，心里明明难过的要死却依旧需要带着笑容的感觉真的很糟。
“抱歉。”于晔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语气重了些，生硬地丢下了两个字推开她便站起身走了出去，只剩下程薇薇对着这间空荡荡的办公室，缓缓地收起已经僵硬了的笑容。
他站在办公楼一旁的阳台上烦躁地抽起了烟，程薇薇和他的事情本就是个错误，他已经错了一次了，不能再错下去。
她说得对，他不应该因为对沈言的爱而不得而和她凑合，又或者是可怜她？是可怜么？于晔苦笑了一下，对不起她的，他怕是这辈子都偿还不清了。
程薇薇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抽了好几根了，身上烟味浓重，程薇薇走了过去从他手中夺走剩下的半根烟说道：“学长，你不用烦心，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那，那一次就当是意外……”她说着，目光渐渐下垂，脸上带着浓浓的哀伤，于晔看着她，心里突然疼了一下。
而她再次抬起头来看向他的时候，先前那抹浓郁的哀伤却已经消失不见了，她语调平淡地说：“我不会放在心上，同样的，你也不需要放在心上。以后别吸烟了，对身体不好。”
将手中的烟头丢进垃圾桶，程薇薇苦涩的抿起唇转身便走，只是在刚跨出阳台的时候，她又不放心地再次回过头来嘱咐了他一句：“学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再怎么拼命都要照顾到自己的身体，汤给你放在陈秘书那里，想喝的时候让陈秘书给你温一下。”
于晔闻声身体一动，可再次回过头去的时候，身后那道身影却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程薇薇快步走出那栋写字楼，直到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才敢蹲下身子来放声哭泣。
那颗心早已经满是伤痕，可她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捧着去让他一而再得伤。
程薇薇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犯贱，强求着别人感情的同时，又让他们毫不怜惜地践踏着自己的自尊。
喜欢一个人可以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可她对于晔的喜欢，纵使是卑微到了尘埃里，却也无法开花结果。
这段感情她经营得太累，却依旧舍不得放弃。
或许，从他们第一次的放纵开始，就已经注定着这是个残破的沉沦局，不论他如何清醒，她都再也无法自拔。
☆、第44章 番外之程薇薇
程薇薇的家庭很不幸福，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争吵不休，有时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动手打起来。
程薇薇的整个童年都充斥着父母的争吵声和打骂声。
她很害怕，却又不知所措。
后来父母在她初中的时候双双外遇，然后两人各自生活，直到前几年才正式办了离婚，所以她对待感情十分偏执，更加不轻易相信爱情。
然而这一切都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打破，那个人就是于晔。
程薇薇喜欢于晔这件事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可于晔似乎更喜欢沈言的事也被传得沸沸扬扬。
年少时期，程薇薇就因为这件事曾经和沈言冷战过。
可到底还是好姐妹，冷战到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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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薇薇生命中的许多第一次都奉献给了于晔。
第一次写情书，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包括从女孩蜕变成女人的那第一次。
那次还是因为于晔喝了酒。
沈言在夜总会差点被人欺负，幸好于晔及时出现救了她并且将她送进了医院，至于之后为什么于晔会在半夜出现在酒吧，并且一个人抱着一瓶烈性酒那样喝，程薇薇就完全不知了。
那天，她和一群朋友在酒吧里帮另一个朋友过生日，大家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时，她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吧台上一个人喝着酒的于晔。
在她的印象中于晔很少会这样牛饮，她和朋友们打了个招呼便走了过去，于晔那时候已经有了七八成的醉意。
“学长？”程薇薇走了过去，推了推他的肩膀，于晔眯着眼望了她一眼，也没说话，继续倒了杯酒喝起来，程薇薇见他脸色很不好，瓶中的酒已经喝得所剩无几，以为他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烦恼，干脆就夺过他的酒杯便搀扶着有些跌跌撞撞地送他回家。
那些朋友们自然是不知道她和于晔得关系的，她也没来得及多做解释，就说了声他是旧识便扶着于晔离开了酒吧。
于晔的公寓地址还是坐上了车，她费尽千辛万苦才问来的，在车上于晔就已经醉的有些不省人事了，程薇薇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弄回家。
替他宽衣解带，扶到床上，程薇薇便去了厨房给他泡杯蜂蜜解酒。
等到她泡好蜂蜜水，端着杯子走进卧室的时候，于晔已经趴在马桶上吐得不成样子。
程薇薇忙走过去帮他顺着气，待到他吐完收拾完后，程薇薇才将那杯蜂蜜水端过来给他喝了下去。
于晔已经清醒了一些了，看着程薇薇的眼神也不似之前那么迷蒙。
他轻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谢谢你啊薇薇。”紧接着，他健硕的身体便倒在了床上。
“你说，我这样爱她，可她为什么没有选择我？他们认识的时间那样短，几个月便轻而易举的打败了我们十几年……你说，你说我能甘心吗？”
他的样子颓然不堪，说起的话也显得十分哀伤，声音沙哑带着醉酒后的那种迷离。有那么一瞬间程薇薇恨极了沈言，她很想立刻问问她为什么不愿意选择于晔？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
可私心还是让程薇薇放弃了心里的想法。她弯着腰，将于晔的身体扶正，然后便说道：“学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明明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和沈言有关，可她还是不甘心的问道。
果不其然，于晔吞吞吐吐地说了起来，从他在夜总会看见沈言残破不堪的第一眼直到将她送进医院，他看见沈言和周亦扬含情脉脉的最后一眼，事无巨细，就连她那一点点细微的面部表情，他也能在醉酒时很清楚地回忆起来。
听着自己的爱的人回忆着他所爱的另一个人，程薇薇不知道那时的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勇气，直到指甲陷入掌心的肉里，传来刺痛，她才稍稍清醒了些，将床上的被子铺开放轻动作的盖在他的身上。
“学长，喜欢的这样累为什么还要执着呢？”她记得当时自己是这样问他的，可于晔却没能回答她什么了，因为等到于晔再次说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衣·衫·兢褪，赤·身luo体地双双躺在了那张充满了他的气息的大床上。
他的动作狂野霸道，吻也十分急切，程薇薇几次都因为疼痛而惊呼出声，可却在下一秒，又被他牢牢的堵住了唇。
他的手灵活的游离在她姣好的身段上，抚摸着她身体上的每一处，直到她意识开始迷蒙，身体也渐渐的放松下来，他才勾住她的腿分开慢慢向下探去……
他的进入太过于干脆，一点儿也没有照顾到那是她的第一次，就这样横冲直撞的来回，程薇薇疼得满头大汗，却依旧紧紧地咬住嘴唇，没有哼唧半声。
于晔不断地在她身上发泄着冲刺着，直到她小死过去，意识还未完全丧失之前，她听到他一声一声地叫着“言言言言”。
这便是她的爱啊，程薇薇缓缓地闭上眼，措不及防的眼角滑下一滴泪。
这场淋漓尽致的爱，不知是醉了他还是醉了她。
早晨，她自然是起不来的，待到她醒来的时候，卧室里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身旁于晔睡过的地方已经一片冰冷，想来他已经起床很久了。
程薇薇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的时候，却不想于晔正站在窗前看着楼下。他的背影看上去又是孤零零的，程薇薇的心头突然涌出一抹苦涩，她疾走几步从身后抱住他，她明显的感觉到于晔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仅仅是默了几秒，他就掰开她的手推开了她，恍惚间，程薇薇听见他说：“薇薇昨晚的事对不起。”然后又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会负责。”
他说得声音很低很低，似乎是考虑了很久很久之后才下定了决心。
然而就在那时，程薇薇却哭了，于晔想要回头却被她厉声止住：“你不要回头！”
她说：“因为你爱沈言所以这么多年来对我的付出都视若无睹？于晔，我爱你，爱了这么久，却一直爱而不得。而如今你又因为她想要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她有了爱的人，你的爱和我一样变得没有意义了吗？”
“薇薇——”
“不！你听我说完！”他依旧背对着她，程薇薇闭了闭眼，眼泪一行一行的纵横在脸上，她苦笑了一下：“于晔，即便是我爱你，我也不需要你的可怜。”
说完，她便一路小跑着出了门。
那一天，她许久没发作的抑郁症再次复发了，整夜整夜的失眠，神经衰弱，甚至一再的出现幻觉。
她在于晔面前已经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