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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重地踩著高跟鞋走在回家的路上,好像地上那些石砖通通都是经理那张讨人厌的嘴脸——我踩,我用力踩,我踩死你!
喀的一声,高跟鞋的鞋跟被她给踩断了。
唉,祸不单行……
柏安妍坐在马路旁的花圃旁拎著没了鞋跟的高跟鞋想著。
她向来不是那种会自怨自艾的人,与其哀声叹气还不如想点解决办法比较实际些。
朝四周望了望,柏安妍看见不远处有家7…ELEVEN,於是便提著高跟鞋定进去,先随便买双二十块的塑胶拖鞋穿上再说。
拿著拖鞋要付帐时,她经过冷饮柜,赫然发现柜子下方就放著欧阳诚那天特地从台南带给她的柠檬凉酒!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柏安妍兴匆匆地一口气拿了四瓶,早已将上次宿醉的痛苦给忘得一乾二净。
当柏安妍穿著一双二十块的蓝色塑胶拖鞋,手上拎著一双高跟鞋,怀里抱著四瓶酒回到家里的时候,见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高大人影,左手上包著石膏,坐在她家门口。
欧阳诚的头埋在膝盖上,要不是那身整齐的装扮,看起来还真像个流浪汉。
“喂,你又怎么了?”她看了看外头,又没刮风又没下雨,实在猜不透他这副模样又是为了什么事?
他抬起头,眼眶像是红了。
“怎么了?”柏安妍急忙蹲下。
见他双眼红红的,眼泪也在眼眶打转,但还是很努力地忍著,不肯让眼泪掉卜来。
“妈妈……妈妈她住院了。妈妈昨天晚上突然昏倒被送进医院,好像是过度劳累的样子……小文已经坐飞机到巴黎去了,我现在还在等他消息……爸爸好像也已经赶过去了,只有我什么都不能做……”欧阳诚紧紧咬著嘴唇说著,嘴唇都被咬得快出血了。
“别难过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不是吗?我相信欧阳妈妈会谅解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著头。
柏安妍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有时候安慰人反而会让人更难过,还不如什么都不要说。
“来,喝点酒。”她把那四瓶酒塞到他怀里。
“为什么要喝酒?”他露出不解的眼神,好像她说的是外星话一样。
他现在担心得要死,哪来的心情喝酒?
“反正都已经买回来了,你就喝点定定心吧,待会儿早点回家去等消息。”
柏安妍抓抓头,反正都买回来了,不喝也是浪费,自己一个人喝更过意不去,而且让他喝点酒,说不定他会觉得好过一些。
欧阳诚没有说话,只是很习惯地走进她家,颓丧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欧阳诚!”柏安妍实在受不了他这个委靡的样子,她自己受了一天窝囊气,都已经很需要人家安慰了,实在不想再看到这张苦瓜脸!
他抬起头看著她。
“今天晚上你什么也别想,就待在这里陪我喝酒,听到没?”她凶巴巴地命令。
“可是我——”
“要你别罗唆你听不懂吗?”
“妈妈她——”
柏安妍立即瞪了他一眼,欧阳诚马上低下头,不再说话。
柏安妍当然知道这样做很对不起欧阳妈妈,她那厢人还在医院状况不明,她却怂恿她儿子藉酒浇愁。
可是看著他这样凄风苦雨的,原本心情就不是很好的她更是一颗心直往谷里掉。
很明显的,柏安妍老是忘记自己酒量不好,几瓶下肚,眼前景色便已经开始迷蒙了起来,她原本想要灌醉的那个男人却恍惚恍惚地看著酒瓶发愣。
“喂……”柏安妍懒懒地唤他:“觉得好点没?”
“没有。”他很诚实地说。
“那就继续喝吧!”
他看了看地板上乱七八糟的空酒瓶,“没酒了。”
“那再去买啊!”柏安妍说完,迳自呵呵笑了起来。
“我不想喝了,心里很难过。”他把剩下的最後半瓶酒放在桌上,柏安妍马上像只饿坏的猫一样扑上去夺了过来,咕噜几口就喝光光了。
“我还是先回去好了。”欧阳诚沮丧地站了起来,准备要回去。
“不准走!”柏安妍扑向他的脚,牢牢抱住他的大腿不放。
“可是……可是上次你喝醉以後很不舒服,我还是早点回去,免得打扰你休息。”
还不错嘛!看来他是个懂得记取教训的男人。
“不管!不准走!你们这些男人都这样,明明不关我的事却硬要把我拖下水!”
他一头雾水地看著她,“嗯?”
“你听不懂吗?没事三更半夜就跑到别人家,也没想过会不会造成我的麻烦,还一厢情愿地要我陪你做这做那,其实我根本都不想做!”
“安安,你……”
“不要这样叫我!我讨厌你们,讨厌讨厌!”
柏安妍不知不觉把白天发生的不愉快全部都发泄在他身上。
“别哭了……”欧阳诚蹲了下来,把柏安妍轻轻抱进他怀里。
哭了?谁哭了?袋里飘著,柏安妍随便抓了一个下来问。
“我担心你,怕你晚上不舒服又想吐。”
“又”想吐?
“你昨天晚上喝醉了,又哭又闹,吐得满身都是,我最後看不下去,帮你清洗了一下身体,还找了套睡衣帮你换上。”
很好,他回答了柏安妍下一个还没问出口的问题。
柏安妍烦躁地抓了抓头,想了想,不知道要从何问起。
最後她还是硬著头皮问他:“欧阳妈妈怎么样了?”
“小文早上三点多打过手机给我,他说妈妈没事了,只是最近工作比较忙,妈妈一时不太能适应,不过医院检查的结果是说有点营养不良,大概是一个人住不会照顾自己吧,小文和爸爸会留在那边一段时间,替她调养身子。”
“嗯,还好没事。”柏安妍真诚地笑了笑,总算放下一颗忐忑的心。
要是欧阳妈妈真有事的话,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昨天晚上那样猛灌欧阳诚酒,结果自己却醉得又哭又闹啊!
“你还好吧?还会不会想吐?”他从地上爬起来,头搁在床上看著柏安妍。
“不会。”只是头还有点痛而已。
看了看自己的睡衣,柏安妍一时间觉得很尴尬,不知道要感谢他这么体贴,还是要骂他又乘机占便宜?帮她洗澡?谁知道他替她洗澡的时候,脑袋瓜会不会又想些什么?
不过想想他也是一番好意,要是一早醒来见到自己满身都是呕吐物,整个房间都是臭酸味,她大概会马上再冲到厕所里狂吐吧!
而且他的左手还打著石膏呢!
做这些事情多不方便,一定很吃力吧?
“我……该走了,不打扰你了。”欧阳诚慢慢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手脚。
“你昨天一直睡在床下?”柏安妍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其实也不算睡,时睡时醒的,担心妈妈也担心你。”
他本来想用左手抓抓头,不过包著石膏的手太重了,只好退而求其次改用右手。
难怪刚刚她一醒来,一叫他名字马上就有回应,要是他真睡著了,在他身上拳打脚踢恐怕都还叫不醒他。
“那你走吧,再见。”
柏安妍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准备再去洗个澡。
“昨天晚上……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我不是故意害你哭的……
哭?柏安妍依稀记得昨天晚上自己的确是哭了,但是为什么哭却已经想不太起来。
“你自己要好好保重……”他露出非常担心的眼神。
柏安妍看著他这样的表情颇不能适应,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他是真的在关心她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既是心虚,又有一点点温暖的感觉……
虽说昨晚喝了一夜酒,不过因为睡得好,柏安妍早上除了有点头痛外,精神倒还不错。
她在上班的途中买了杯咖啡提提神,进办公室的时候,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才刚在位子上坐下,皮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上头没有显示任何电话号码,迟疑了一会儿,最後还是接了电话。
(哥哥说你昨天要他喝酒?)那死欧阳文的声音,一劈头就兴师问罪。
“欧阳文,你哥酒量好得很,昨天喝了一晚的结果是我醉,他没事。”柏安妍口气也好不到哪里。
想当初他们两人谈恋爱的时候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现在有了别人就把她的位置摆在最後面。
(可是妈妈——)欧阳文话还没说完便突然没了声音。
她摇了摇手机,再看看上面的讯号,满格啊!
(安妍,你不要理小文,这孩子还没搞清楚状况。)是欧阳妈妈的声音。
她说完这句话後,柏安妍隐约听到一旁欧阳文抗议的声音响起。
“欧阳妈妈!你没事吧?昨天欧阳诚好担心你呢!又跑到我家来,可是什么话都不说,一脸死气沉沉的,我实在看不下去,才想把他灌醉让他安静一下。”柏安妍吐吐舌头心虚地说。
(呵呵,那你的如意算盘就打错了,你别看诚诚那副呆模样,他的酒量可是好得很,以前还常常和他爸爸拼高粱酒呢!)虽然欧阳母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听起来很开怀,大概是难得不见的家人在身边的缘故吧!
柏安妍突然为欧阳诚感到可怜,全家人都在法国,只有他一个人被困在台湾,哪里也去不了,没有人在他身边关心他、照顾他……也难怪他昨天晚上会伤心成那样。
(诚诚就要多拜托你照顾了。)欧阳母突然说。
然後柏安妍听见那个死欧阳文竟在一旁说什么她大学时代就是个女酒鬼,喜欢拉著人到处跑PUB,最後都是人家没醉她自己醉了,还得辛苦把她扛回家。
非常好,欧阳文,你在我的背後说越多坏话,我就越要想办法整你哥哥!
柏安妍听见欧阳母斥责了欧阳文几句,说什么女人家的心思他哪会懂,什么事情都只看表面,都快和哥哥一样呆头呆脑了。
柏安妍捧著手机偷偷笑了起来,果然还是欧阳妈妈厉害。
(我们现在正努力想办法把他弄出来,他应该很快就可以离开台湾了。虽然这样说很自私也很委屈你,可是我还是想请你这阵子多多照顾他一下。那孩子老是少根筋,神经粗得像米粉一样,常常反应慢半拍,不过倒是很听话,要他做什么都会乖乖去做。)“我知道。”
(你知道?)欧阳妈妈的语调听起来有些玩味。
“是啊。”他一天到晚往她家跑,不想知道也很难。
(你觉得我们家诚诚怎么样啊?)欧阳母突然问。
“嗯?”
(没事没事,只是随口问问。我刚才也和诚诚通过电话,告诉他我没事,想想也应该告诉你一声比较好。)
“欧阳妈妈,你就安心养病吧,至於欧阳诚,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尽力帮他的。”
欧阳母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道:(我和欧阳爸爸其实都很喜欢你的,那时候你和小文分手的时候还直呼可惜,不能看到你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电话那端有人咳了几声,大概是欧阳文呛到了。
(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欧阳母这句话说得非常小声,柏安妍听不太清楚,还以为自己手机又出了问题。
“欧阳妈妈你说什么?我刚刚听不太清楚。”
(没事,没事,你们两个好好照顾自己就好,长途电话我不多说了。)“嗯,欧阳妈妈你自己也多保重,别再累坏了。”
(我知道,再见。)
(讲够了没?)欧阳文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电话费很贵,不跟你多说了。)
“谁想和你多说啊!”
这死男人,先是有了学妹不要她,现在又为了哥哥摆脸色给她看,果然是分了手的女人就没人疼。
第七章
柏安妍关上手机,嘟著嘴,一脸闷闷不乐。
欧阳妈妈话里的意思她不是不懂,而且欧阳诚表现得那么明显,就算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其实很在乎她。
只是……柏安妍叹口气。
自从和欧阳文分手後,她一直没把心思放在谈恋爱这件事上头,曾经有过几个追求者,最後也都因为她兴趣缺缺而没了下文。
那时候她身边的朋友都以为那是因为她忘不了欧阳文,事实上,她是因为和欧阳文分手之後,觉得有些累了。
谈恋爱时必须随时假装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在男人面前就得扮出最完美的一面来保持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等等……
柏安妍承认在欧阳文面前,她一直没有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
她穿著特地挑选过的衣服、谈著他会感兴趣的话题、配合著他的时间,连一开始和他家人碰面吃饭都是为了让他开心。
交往久了,她就觉得累了,可是又没有办法一下子拆穿所有的伪装,在他面前显露出最真实的自己——因为那不是他心目中的自己。
所以後来他喜欢上学妹,柏安妍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柏安妍象徵性地消极了半天,然後那天晚上就把衣橱里的洋装偷偷打包起来,因为那是他最喜欢她穿的衣服。
其实柏安妍并不喜欢穿洋装,又长又热又不方便,还不如穿迷你裙或是短裤来得轻松。
恋爱都是需要包装的,就像糖果纵使再甜美,如果没有外面那一层鲜亮的外衣,依旧不会引起人购买的欲望——除非有人根本不在意那层包装,他要的就只是那颗糖。
不过这种人却是少之又少,经过几次盛装赴约後,柏安妍就知道那些追求者喜爱的还是那层华丽的包装。
柏安妍不是没有那样的亮丽外表,只是她不想为他们打扮。
她只想要一个能真正接纳真实的她的男人。
柏安妍也懒得多想她和欧阳诚之间的关系到底算什么,总之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
欧阳诚多半会在下班前打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然後他会顺道送她回家,在她家看一会儿电视才离去。
有时候他要加班,也会打通电话告诉她,然後道歉。
虽然柏安妍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道歉,但也接受得理所当然,一点也不觉得有奇怪的地方。
直到有一天欧阳诚牵起了她的手。
“你是不是喜欢我?”柏安妍看著他的大手握著自己的小手。
欧阳诚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喜欢我?”她满脑子问号。
像她这样迈遢的女人,在他面前不但不修边幅,有事没事还会使唤他,不然就是赏他白眼,一点都不温柔体贴,他怎么还会喜欢她?
“因为——”他想了一下,“我想在三十岁的时候结婚。”
“你有没有搞错?”一阵黑烟冒完後,柏安妍恢复了一些理性,“你又没钱又没房子,顶多有辆旧跑车,家里破产外加被法院限制出境!你居然还有心思想到结婚?”
而且对象还是她?他是哪根筋不对啊?
“我有钱。”他只是淡淡地说。
“你家公司不是破产了?”
“我也有房子!”
“那不是你老板看你可怜,所以才把他的房子借你住吗?”
他企图做最後的挣扎,“我也还有车子。”
“别忘了,你的车子还在我名下!”
柏安妍有些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但他又把她的手抓了回来,很坚定,却没有弄痛她。
他就这么轻柔又坚定地握著她的手,似乎要牢牢套住她,不愿意再让她跑掉一样。
“放手。”
欧阳诚摇摇头。
他已经错失过太多机会,他不会再放手。
“你放——”话还没说完,欧阳诚便吻了上来,不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
柏安妍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心头一把火升起——王八蛋!你到底要吃我几次豆腐?床也上了,手也牵了,现在还在大庭广众下吻我?
“啊——”他痛得大叫。
柏安妍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因为嘴唇上有伤口很痛,所以欧阳诚安分守己了一个星期。
但一个星期之後,他又再度“偷袭”,这次柏安妍在他小腿肚上残忍地踢了一脚,他倒在沙发上疼了一晚上,笑都笑不出来。
再之後……
“嗯……不要亲了啦……”她左闪右躲,却老是躲不开欧阳诚的唇。
欧阳诚很温柔又很有耐心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