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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没有问题。」
於是,向未婚妻伸出的那只手又缩回去,两个男人脚跟一转,称兄道弟又往
前走了开来,而那美美的未婚妻呢?
继续被晾在後头,冷冰冰地气怒著。
「那我先走了。在你逗留台湾的期间,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告
诉如雪,她会转告我。」
「我会的。」
「如雪,改天见了。」安君崇转向未婚妻。
「再见。」她淡淡道别。
宾士车沿著水塘绕了一圈,掉头驶向暗黑的山路。
做未婚妻的与留宿的男客一起站在前廊,送别自己的未婚夫,这种场景说有
多奇特就有多奇特,然而,那名男客一脸自若的笑吟吟,显然半点奇怪的情绪也
没有。
沙如雪迳自转身进了家门。
「你看起来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柯纳马上跟了进来。
她继续攀上楼梯,理也不理。
喔哦!看样子他真的惹毛她了。柯纳半丝悔意也没有地想道。
「雪,我不懂你为何如此生气?」他及时在她把自己锁进房里之前拉住她,
摆出一脸讨好的表情。「我整个晚上都非常规矩,对安先生彬彬有礼,风度有加,
如果你觉得我有任何地方表现得不够好,可以直接跟我说。」
「不要叫我「雪」!」她回头娇叱。「你要我说几次才明白,我不是你的「
雪」。那个胎记只是巧合,我和姊姊同胞所出,什麽事不可能发生?」
「一个人自己愿意做什麽人,就是什麽人。」他居然还有沙特的名句可用。
「追逐幻影的人,只好在幻影中寻求满足。」她不甘示弱,回他一句「莎士
比亚」。
「那也好,起码我满足了。」他满脸无赖的笑容。
看看他!他还像几天前那个不苟言笑的酷哥吗?沙如雪气得调开头。
两个人僵在小起居间里。他握著她的腕,还不时像讨饶的孩子一样摇呀摇的,
她扯了几次想收回自己的手,¤Sebrina 校對¤都没能如愿,两个人继续僵持下
去。
「雪,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柯纳心头惴惴,生怕她真的恼了他。
她忽然回过身,用前所未有的认真神情,望进他眼底。
「柯纳,你是如此深信我就是姊姊,难道就没有考虑过,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性你弄错了?」
「不可能!」他连想都不用想。
「万分之一还不可能,那千万分之一呢?亿万分之一呢?」她幽幽喟了声长
息。「无论可能性多麽微小,一旦它成真了,你要怎麽办?」
柯纳谨慎地保持沉默。
「你是想以爱著姊姊的心娶了我,对我负责?或者抱著绝不背叛姊姊的心,
狠绝地一走了之?」黑瀑般的长发掩住她略显苍白的粉颊。「你是如此的自以为
是,放随心意地牵我、碰我、抱我,却没想到无论结果是哪一种,对我都是不公
平呀!」
「我……」他试图为自己辩解。
「别说我不是姊姊,即使我是,六年是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之前再如何浓情
蜜意,经过这段绵长的空窗期,任何人都有改变的权利,难道我就没有一点选择
权吗?」
「雪!」他心慌地低喊。
「其实你早就想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对不对?」她突然抬起头,坚
定的眼神在雪白的秀脸上,灼灼逼人。「我不爱你,柯纳!无论我是不是六年前
的那个「雪」,我都不爱你!」
「我不信!」他放大音量。
「你信!你只是不肯接受事实罢了。」她掩住脸,挫败地大喊。「我受够你
了,我真的受够了!求求你走吧,让我回到正常的生活步调。」
「就为了那个姓安的男人?」他粗鲁地将她扯进怀中。「我不信你爱上了他,
就如同我不信他对你是真心的一般。告诉我,那个基金会打算以什麽名义成立?
那几百个亿要如何运用?姓安的公子哥儿会分到多少?」
「你在胡说什麽?」她用力想挣开他。
「别想骗我,你和他根本就是利益联姻。我虽然不懂你为何不肯认我,不肯
承认你就是我的雪,但是我知道,答案一定跟两家联姻有关对不对?」他收拢了
铁臂,任她如何挣打就是不肯松开。「你根本不必嫁给一个不爱你的人,若是有
人逼迫你非嫁不可,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带你走。」
「走,走哪儿去?」泪花在眼眶里转动,她忍著不让它掉下来,只是忿怒地
踢打他。
「回美国去,嫁给我。」他急切地说。「我已经不是六年前那个鲁钝的卡车
司机了,我有钱,有势,可以让你过很好的生活。」
「你……你……」她用力深呼吸好几下,才从齿缝里一字一句地迸出来:「
柯纳·葛瑞,你给我听著!我不缺好生活!」
「没错,你缺一个深爱你的男人。」
她凝住不动。
「你缺一个,对你没有任何要求,没有任何条件,只因为你是你,而单纯爱
著你的男人。」他沙哑的,恳求的,黏蜜的在她耳畔轻诉。「这个男人已经爱你
六年了。」
她颓然软下来,捂住眼睛,莹透的水泽渐渐润湿了手缘,◆滑成一道悲哀的
水桥。
「我恨你……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而我爱你,一直爱你,雪。」他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紧得几乎把两具身躯
揉成一体。
「我不是你的雪!」她忽然使蛮地对他展开一阵狂打。
「你是。」
柯纳吻住她。
别问他为何如此肯定,他就是知道。
或许在久别重逢的那一刻,在她蓄意撒下的障眼法里,他曾经动摇过,之後
的他就不曾再怀疑。
发现胎记对事情当然有帮助,然而,它只是一个关键点,而非全部的解答。
他真正的深信不疑是在胎记事件之後。
从那时起,她不再扮演羞怯无助的小白兔,而回到了当年那个令人捉摸不定、
迷离多变的雪。
她温柔灵透时,让人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气郁时,斜句著眼角瞠人的模
样魅入骨髓里。
语,笑,悲,恼,每一种表情都勾动了他沉钝已久的心灵,除了雪,再没人
有如此的魔力。
他们的情绪似乎总是处在对立状态。初识时,她如幻如真、性感诱人,他却
莽莽撞撞、呆呆傻傻,再相逢时,她羞怯腼腆,小鸟依人,他却冷淡有礼,近乎
严酷;直至他「识破」她的身分之後,她又回到那种不可捉摸的孤傲,他则换上
温柔纵怜的心情。
情绪不曾一致,却互补得如此协调。而她竟然想说服他,她不是他的雪?
有太多太多的感受充塞在他心中,证明她是!他不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的
心。
「你还要僵持多久呢?」他沙哑地抵著她的唇轻语。「难道真要我眼睁睁看
著你嫁给别人?那我会立刻心血狂喷而死。」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鼻端前都是他强壮炽人的气息,她昏眩地低
喃。
那就别说了。
他又吻住她,无比饥渴,禁忍了六年的欲望一旦开闸,便有如淤塞的河流突
然找到宣泄的出口,一发不可收拾。
他一把抱起她,踢开房门,将她安置在暗香回荡的床上。
「柯纳……」她微弱的低喃被吞噬在他的口中。
他努力想温柔一些,但,六年的思念实在太久长了。他的手仿佛有自主意识,
迫不及待将阻挠两人袒里以对的障碍全部褪除。
她还是一样的柔美馨软,诱人的酥胸完全适合他的掌心。他意乱情迷地吻著,
舔著,嗅著,一切的一切都和六年前一模一样。这怎麽可能不是他的雪?怎麽可
能?
他仿佛发了狠,要一口气把失去的光阴全都讨回来,唇与手贪婪地尝遍她的
每一寸。
娇弱无力的沙如雪紧闭著双眸,犹如一只猛虎口中的战利品,任他进犯。
他的冲动已经够强烈了,她全然不设防,婉转相就,更几乎让他全面疯狂。
一如多年前,他将她翻过身,吻上他最爱的那块红色胎记。这胎记仿佛具有
魔力,能将他的情欲推上最高点。
他猛然扶住她的纤腰,侵进她的体内。
「啊……」身下的人将呼吟埋进枕头里。
情欲灼身的他早已失去自我控制的能力,意识的最深层处,有一个声音在对
他呐喊,要他慢慢的来,但是肉体的部分完全不受指挥。
他只知道不断的进占,爱她,爱她,爱她……
当极致的那一刻来临,他全身剧震,陡然吐出粗豪喑哑的低吼,让世界在他
的眼前迸裂……
许久许久,时间失去了意义,他无法辨别外在的事物。直到情欲的馀波渐渐
平息,呼吸回复到正常的频率,他才有办法抬起身体,翻到旁边,将她楼进怀里。
雪,他的雪,她又回到他怀中了……
心中的爱意如此澎湃汹涌,他几乎无法喘息。
柯纳满足地轻叹一声,细细啄著她的眉眼。
她的双眸仍然紧合,揪起的眉心因为身体热度降下来而慢慢抚平。
他继续轻吻她,直到她痒得受不了,转头避开来。
「对不起,我太粗鲁了。」他歉然道。
她还是不说话,也不睁开眼睛。
「雪?」他有些惴惴不安了。「我有没有伤到你?」
问到这句,她才悠悠掀开眼帘。
「痛……」
他心疼极了,吻住她委屈的芳唇。「我看一看。」
红色。
结合之处,染著暗红色的血泽。
柯纳怔住。第一个合理的推想是,自己实在太急了,不慎弄伤了她。
然而,许多细微的枝节渐渐回到他的脑海中,他开始忆起方才进入时的困难,
奇异的阻碍,以及不寻常的紧窒……
无法置信的眼神,与她深不可测的水眸直接对上。
他震骇地翻开身坐起来。这是不可能的!怎麽会呢?
她,竟然还是处子之身。
…
浪漫一生O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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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如雪?如雪?」
她陡然回过神。
「你在想什麽?叫了你半天也没反应。」杨老爷子的眼神凌厉不满。
「没有。」她垂下视线,恭谨地回应。
杨老爷子立即缓和下来。
「过去几年,真是辛苦你了。莲儿小小年纪就丧父失母,多亏了你们姊妹俩
一手教养,对杨家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她微躬著身,仍然不搭腔。
现在还不到她说话的时候,她非常清楚。早在半个钟头前,仆妇以「老爷子
请她到主屋共进午膳为由」,将她召了过来,她的心里便有数了。
古色古香的主屋大厅采光明亮,尽揽满园盛夏的暖景,阵阵寒意却从她的脚
底窜上来。
眼角馀光一瞥,发现向来对她忠心耿耿、口风极紧的刘嫂也在现场,一脸不
安地回避她目光,沙如雪心中一沉。
在场有四、五个杨家第二代的长辈,脸上全挂著不怀好意或者阴森的表情。
她的外表维持如常的神色,手心里却擒了一把汗。不能示弱,不能畏缩,否则就
什麽都输了。
「虽然六年前发生了那场意外,令人遗憾,但杨家该栽培你们的地方无不尽
心尽力,也不算亏待了你们。」老爷子掀开茶盖,啜了口文山包种。
光是从外表来看,杨老爷子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他的五官僵硬,眼神森
冷,即使嘴里吐著温和劝慰的言语,也化不去眼底的那抹酷戾。任何人看到这个
八十三岁的老人家,都不会把他与「慈祥爷爷」联想在一起。
占山为王太久了,他已经培养出一股不可一世的狂霸,多疑的性情,以及近
乎疯狂的控制欲。
「不需要我说,你也明白,你们母亲当年有多麽令我失望。」
她垂首敛眉,再听一次已被传述过无数遍的「家族丑闻」。
「你母亲虽然只是我的侄亲辈,我对她却一视同仁,视如己出,替她安排了
大好的前程。她不肯听我的,偏要跟那个只会玩油彩的穷画家私奔,结果呢?还
不是落得一个客死异乡的下场。」杨老爷子轻哼。
她的双手罩在宽口的衣袖里,握紧成拳。
「幸好你们姊妹俩从小就灵巧,尤其是你,温柔驯善得教人心疼,不像你姊
姊那样刁钻固执。」杨老爷子盖上茶碗,叹了一声。「宜雪与安家的缘分虽然浅,
你和君崇能因此而相恋,也算是一桩美事。」
「谢谢叔公的关心。」她盈盈再行一礼。
「对了,听刘嫂说,你把一个男人接回家来住了好几天,这是怎麽回事?」
杨老爷子温善地问。
她终究被出卖了。早该知道,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信任的。
从她们姊妹俩住进杨家大园之後,刘嫂一直跟著伺候她们,虽然她没有主动
请刘嫂配合过什麽,却也以为这人不会主动出卖她的……
终究是失策了。
不,其实从柯纳坚持来访,而她推拒不掉的那一刻开始,她便陷入步步为营
的境地里。
「他是姊姊在美国认识的朋友,後来听说了姊姊死去的消息,才让君崇陪著,
来台湾凭吊姊姊。」她低声说。
「他就是宜雪失踪三个月的主要原因吧?」旁边一位舅舅辈的人插嘴。
「不,葛瑞先生是姊姊大学时期就认识的人。」她温文地解释。
「君崇那孩子也认识他?」杨老爷子皱著眉头。
「当然,他和君崇在纽约便见过面了,两个人算是旧识,姊姊过身的消息就
是从君崇口中告知他的。」她回答得面不改色。
「原来如此。」杨老爷子若有所悟地颔首。「那他为何一住大半个月,还不
肯离开?」
「是我不好。我想多听一些姊姊以前在美国的点点滴滴,才央求他多住几天。」
她让自己的双眼蒙上一层水光。「对不起,叔公,我本来以为这是小事,不料还
是惊扰到您了。」
杨老爷子微笑起来,「傻孩子,你姊姊的朋友就是杨家的朋友,有什麽惊扰
可言呢?倒是你,这麽见外,有朋友上门,连带来让叔公招待一下也不肯。」
「是我思虑有欠周到,不过他今天下午就要离开了。」沙如雪背上猛然冒出
一身冷汗。
「那就好。」杨老爷子又问。「君崇会去送机吧?」
「会,待会儿君崇就来接他了。」她发现自己的气息逐渐不稳。
正午十二点……她进主屋多久了?现场还有哪些人应该出席却不在的?
「这桩婚事非同小可,不必我再提醒你一次吧?」
「不用。」二舅?三舅?表哥?
「希望这次的婚礼能顺顺利利举行,别像六年前一样才好。」杨老爷子又啜
了口茶,轻描淡写地道:「你知道,我是最不喜欢意外的。」
「如雪明白。」
「那就好,下去吧。」
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弯著身退出大厅。
不能急,不能跑,不能露出任何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