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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却不能袖手旁观,早吩咐小满在城里寻了合适的宅子,打算带人帮着刘氏母女迁出知府衙门。
朱之琏不在,刘川随之进京安抚朱家兄弟,刘氏母女,总要有人照看。
朱之琏已经被罢免,不管最后罪名如何,妻女都不宜继续住在总督府。
直到此时,刘氏才登门。
因男女有别,不好轻见,她便直接寻初瑜,先是转达对曹颙照拂的谢意,随即提及携女回京之事。
朱震、朱霆兄弟都在京城,自家老爷的官司还不知要多久,与其在清苑牵肠挂肚,还不若进京,一家人在一处等着。
朱之琏获罪之事,初瑜听丈夫提过,晓得多是有惊无险。
不管最后如何处置,朱之琏都不会再回清苑,刘氏携女进京,也是明智之举。
刘氏对初瑜说这些,不过是传话罢了。
曹颙听妻子转述后,吩咐小满带了下人仆妇去帮忙。
预备马车,送刘氏母女上京是一事;信守承诺,保全朱之琏一屋子藏书是另外一事……京城,简亲府,花厅。
天佑落座,看着在主位上悠然吃茶的雅尔江阿,心中疑惑不已。
难道简亲王使人召自己过来,不是为了打听姚圣手之事?虽说叔叔已经没有危险,可有几个中秋节重伤的百姓情况很不好,姚圣手就在清苑耽搁下来?父亲为了怕简亲王府怪罪,使人送信给自己,让自己代替父亲,到王府这边走一遭。
没想到,自己还没递帖子,王府已经来人相召。
现下,雅尔江阿不开口,天佑只好自己开口,说了姚圣手之事。
雅尔江阿摆了摆手,道:“难得出去透气,就算没有病患耽搁,那老头子也会找由子在外头多溜达些时日。
且不去理会他,听说你今科下场,所获如何?”听话题转到自己个儿身上,天佑忙道:“不过是跟着去见识一番,不敢多生其他指望。”
雅尔江阿打量他略显瘦弱的身体一眼,蹙眉道:“八旗男儿,本就不当学那些酸腐,与八股较劲又有什么意思?骑射功夫可曾落下?”这话问得古怪,天佑心里觉得纳罕,嘴上却老实应道:“并不曾落下。”
雅尔江阿闻言,神色稍缓,起身道:“我们福晋是你姑母的闺阁好友,你既然来了,就随本王过去请个安吧。”
天佑晓得,这话说的不假。
其实不从姑姑那边论,只从庆大伯那边论起,他也当称这位福晋一声“姑姑”。
这回母亲能顺利请出姚圣手,还多亏这位福晋帮忙,天佑心中亦是带了几分感激。
要是叔叔真有个万一,且不说家中长辈受不受得住,他这个当侄儿的,亦会心如刀绞、透彻心扉。
因此,雅尔江阿虽前言不搭后语,行事不合常理,天佑依旧是带了感激之心,恭恭敬敬地随着雅尔江阿进了内宅。
完颜永佳已经得了消息,虽觉得丈夫行事怪诞,很是不妥,却也生出几分期盼。
早年虽曾见过天佑,却还是天佑稚龄之时。
待见到天佑,看着那同记忆中的面容相似的眉眼,完颜永佳不由恍然。
雅尔江阿已经走到炕边,坐在主人位上,对妻子道:“这就是曹颙与和瑞的长子曹霑,爷还是早年见过他,这一转眼已经成大小伙子,今科还下场应试。”
说着,对天佑道:“这是本王福晋。”
天佑已是拜下,道:“见过完颜姑姑,请完颜姑姑大安。”
并非是有意巴结,而是打心里乐意亲近。
想着两家渊源,还有雅尔江阿的“鼎鼎大名”,天佑这个小男子汉,对眼前这个眉眼冷清的贵妇,不由地生出几分同情与怜悯。
听了这称呼,雅尔江阿嘴角弯起,只觉得天佑这小子会来事儿,比他那冥顽不灵的老子乖觉多了。
这么多年来,他有几次想同曹颙亲近些,奈何曹颙都不上道。
天佑虽年少,为人处事,却是大方得体,自己的目光果然不差。
完颜永佳原本清冷的神情,也有消融的迹象,伸手虚扶,道:“不必行此大礼,起来说话。
前些日子还听你母亲提起你,没想到这就见着了。”
天佑起身,恭敬道:“早当过来给完颜姑姑请安,只因前些日子,闭门待考,才耽搁至今,还请姑姑勿怪。”
听提及科举,完颜永佳道:“听说宁家两个孩子,也随你一起下场?你留在京中,是为了等看榜?”“回姑姑的话,两位弟弟确与侄儿一起下场。
侄儿留京,是尊家父家母吩咐,为两位弟弟准备聘礼事宜。”
天佑老实回道。
“哦?”完颜永佳听了,有些好奇,道:“记得双生子中的老大,同马家早有婚约,老2也定亲了?”“由直隶布政使唐大人做媒,聘的是保定知府朱大人家的千金。”
天佑回道。
看着天佑小大人似的,回答得一板一眼,雅尔江阿不禁起了戏谑之心,道:“既是弟弟们都定亲,你这做兄长的,是不是也快成亲,聘的是谁家贵女?”天佑到底年少,听到拿自己亲事打趣,不由面红耳赤,喃喃道:“家父早有吩咐,不叫早娶……”完颜永佳与雅尔江阿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里的笑意。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也舍不得女儿早嫁……哭死,月中了,月票还在第七,前六啊前六…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除总督
直到出了简亲王府,天佑才松了口气。
他虽没有议过亲,身边却有两个已经定亲的兄弟左住、左成。这回在京里待考,他也陪着左住去过马家。
那马世伯训斥左住的情景,同雅尔江阿考校他的模样一般无二。
想到此处,天佑只觉得心里怪怪的。
简亲王府的六格格,尚未婚配……
要是那六格格如完颜姑姑那样的品貌,倒是难得;可京城谁人不知,简亲王最宠爱这个女儿,就是王府的几个成年阿哥,也都对这个妹妹另眼相待。如此宠溺之下,还不知是什么骄横性子。
天佑有些心猿意马,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这婚姻本是结两姓之好,即便简亲王夫妇真有意,也不会越过自己父母去。
他正走神,就听人道:“大哥”
“大哥”
他抬起头来,迎面而来的,正是左住、左成两个。
王府门口,不是说话的地界,天佑将手上的缰绳递给小厮,与左住、左成步行。
“家里有事儿,这是来寻我?”天佑问道。
左住摇摇头,道:“无事,就是听说你被简亲王府的人带走,心里不踏实。都说简亲王喜怒无常,要是因姚大夫迟归的消息,迁怒于你,可怎生是好?”
左成无奈,道:“我都劝过,说不至于,哥哥只是不信。若是等会大哥再不出来,哥哥就要去翰林院请四叔出面了……”
天佑闻言,哭笑不得,道:“你们忘了,简王府的福晋就是庆大伯嫡亲的妹子,说起来与二姑姑、三姑姑也有交情,哪里就是龙潭虎穴?”
左住讪笑道:“倒真是忘了这茬,实在是那位王爷的名声太大,行事又向来放荡不羁。义父义母不在京中,怎么不叫悬心……”
一席话,听得天佑不禁白了脸。
倒不是为左住所说,后怕自己会遇到不堪,而是想着自己方才还心猿意马,却是忘了简亲王的“鼎鼎大名”。
简亲王断袖归断袖,只养小厮与优伶,并不招惹宗室或官宦子弟,可大家提起这个人来,也多避而远之,生怕名声受损。
自己竟还想着……莫不是看到左住、左成要成亲,心里也跟着痒痒……
左成在旁,翻着白眼,道:“要是那位真是不着调,什么人都那什么,怎么会逍遥自在地做几十年太平王爷?”
这话题说起来,实在恼人,天佑忙甩了甩头,将之前的想入非非都抛到脑后,道:“快走吧,难得出来一回,咱们去西单牌楼吃涮肉去”
小厮们牵了三人的马在后跟着,天佑止住脚步,从小厮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左住闻言,道:“倒是真想他们家的羊肉了,他们家都是口外羊,吃着正好。那韭菜花酱,也不知配着什么秘料,又鲜又香。”
提起吃的,气氛一下子松快下来。
打发个小厮回去跟田氏打了招呼,三人骑马到西单牌坊,去了那家鸿运涮肉坊,要了个大号的锅子,狠吃了一顿。因觉得他们家的芝麻烧饼香甜,还打包了几个,打算拿回府给田氏做小食。
刚进曹府大门,就见曹元带着吴盛迎了上来:“大爷,松大爷、柏二爷”
“咦?”天佑见了,不由诧异出声:“吴管事什么时候回京的?”
“回大爷的话,小的下午刚进城,带了老爷的信给几位爷。”吴盛躬身回道。
天佑闻言,面色一凝。
父亲通过驿站送来的家书,昨日才到,今儿又打发人回来,莫非有什么要紧事?
人多眼杂,不好细问,天佑便与曹元打了个招呼,吩咐备个礼帖,将之前预备好的那些谢礼,明日送到简亲王府。
吩咐完后,他带着左住兄弟与吴盛去了花厅。
信中说的正是朱之琏罢官押解会京之事。
这会儿功夫,左住、左成兄弟也看完曹颙手书,兄弟两个都缄默无语。
原本要在十月里选吉日像朱家下聘,没想到事到眼前,又有这番变故。
天佑将信折好,撂在一边,开口问道:“吴管事,清苑到底是什么情形,这百姓伤亡只是意外,怎么就将罪责都归到朱知府头上?”
吴盛回道:“十三爷临出清苑前,才出示圣旨,将朱大人罢官羁押,其他情形,小的也不知。”
曹颙给天佑的家书中,只说朱之琏此次有惊无险,叫他好生与田氏解释,不要惊到田氏。若是朱震、朱霆兄弟上门,亦要好生安抚。
天佑摆摆手,道:“吴管事赶路也乏了,下去歇着吧。”
吴盛应声退下,左住这才后知后觉,道:“朱大人不是受百姓爱戴的清官么,怎么说罢官就罢官了……”
左成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晦涩。
天佑只当他担心朱家,道:“父亲信中说了,朱大人此次并无大碍,要好顺利的话,行聘的日子都不需延。”
左住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清苑知县,或许不能免罪;朱大人身为府台,不过是失察之罪,又能重到哪儿去?”
左成咬牙道:“这就是所谓仕途凶险么……当年祖父与父亲枉死,我们兄弟苟且偷生;现下又是勤勉爱民的朱大人,要背负罪责……”
一句话,问得天佑与左住都哑口无言。
他们两个,也不过是半大少年,即便耳濡目染,阅历也是有限……
清苑,总督府。
曹颙随时关注着京城的消息,他心中已有计较,等到清苑踩踏事故的罪责确认下来,他这个总督也就要卸任。
进入九月,天气渐冷。
曹颙与初瑜商议后,夫妻两个便决定劝李氏先行回京。
正好兆佳氏要带四姐进京,劝着李氏同行。
只说为了打理左住兄弟的亲事与妞妞的嫁妆,请李氏回京坐镇。
媳妇分身无术,李氏做婆婆的,自是无二话。
加上高太君年迈,总督府的房子,到底不如京城府里的暖和,李氏也乐意回京。
为了不惹眼,只有天宝与李氏、高太君同行,妞妞与天慧留下。长生仍留在总督府养伤,已经往京城送消息,到时候圆个沿路错过的幌子。
兆佳氏很是欢喜,要是只有她一个回京,整日里对着庶子庶媳,呕也呕死。
李氏启程没两日,京里就传来消息。
清苑踩踏事故,果然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只是没等朝臣门借题发挥,皇上已经是行事果决,为此事定案。
清苑知县胡衡渎职,斩监候,保定知府朱之琏监管不力,免官,夺爵,除一子入监的恩典;直隶总督曹颙失察,除直隶总督、直隶巡抚,回京待用。
从知县到总督,都罚到了,力度不所谓不强。
可明眼人都瞧出,这从下到上的处置,还落下了一环。
那些蠢蠢欲动的,也只能老实下来。已经有心思活络的,开始去追查直隶布政使唐执玉的履历。
大家都猜测他是不是隐藏的潜邸之臣,要不然怎么就得了皇上另眼相待,将曹颙也给盖了过去。
又有人赞他运气好,每每能跟着曹颙后头捡便宜。之前的太仆寺衙门如此,现下直隶亦如是。
还有人为曹颙抱不平,一个小小的踩踏案,就将他这个总督掳下来,这不是“倒霉”二个字能说清的。
莫非就应了那句话,一朝天子一朝臣?
曹家的炙手可热,已经成了昔日黄花?
就在权贵们,想着曹家会不会是雍正朝第三个倒下的勋贵,又有消息传出。
署理大学士事务户部尚书徐元梦繙译本章错误,应革职,交部治罪。皇上有旨,徐元梦在内廷行走多年,从宽免其交部,著革职,在内阁学士之列,办理票签本章、一切繙译事务,效力行走。
虽没有任命新尚书的旨意,可想着即将进京候职的曹颙,众人想要落井下石的心思,也都暂时熄了,恢复到观望中。
清苑,总督府。
看到吏部公文的那刻,曹颙多少还是有些失望。
早已听十三阿哥说过,自己回京,八成就在户部。户部现下汉尚书是张廷玉,满尚书是徐元梦。
张廷玉为人低调,行事勤勉,为皇上所看重;徐元梦学问好是好,可处理政事,则所欠通达。
皇上早有更换之心,因想着召曹颙回京,这户部尚书的位置才让徐元梦占着,没有换人。
如今吏部文书,并没有提及提自己升任户部尚书之事,反而让自己以受罚之身赴京。
两年苦心经营,一句肯定的话都没有。
蒋坚与宋厚也跟着不平,可是大家也都晓得,这就是帝王心术。
实在是曹颙的年纪在这里,要是皇上褒奖的话,就不是一个户部尚书能打发的,需封阁臣。
曹颙随即也想开,树大招风,自己要那些虚名作甚?
两年直隶总督,虽说比在六部任侍郎时公务繁忙,可少了朝廷人事倾轧,又是自己为长官,也逍遥自在了两年,当心满意足。
雍正之所以这样压着自己,也不过是看着自己年轻,想要将自己留给下一朝皇帝接着使唤而已。
就这样不显山、不露水,一步一个脚印很好。
张廷玉,一代名相,自己与之同衙为官,可不能太寒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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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了,月票有史以来最低。泪啊。
小曹马上回京,开始正二品大员的京堂生活。
君臣磨合,家事国事,大坑小坑,洪门内门也要开始陆续登场,呼应开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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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男人泪
接到吏部文书后,曹颙并没在清苑继续待几日,就准备启程回京。
前年从京城带来的人中,奸猾的早已打发,剩下的多是老实肯干之辈。
有几个想要出仕,由曹颙保举,任了八品、九品小吏;有心继续留在总督府的,曹颙便整理了份人事履历,推荐给唐执玉;决定离开总督府的,曹颙也使人预备了一份银钱,或者写了举荐信,举荐到其他地方,安排得妥妥当当。
像蒋坚一样,想要留在曹颙身边,继续为幕僚师爷的,曹颙也多留着。
三人智长,一人智短。
况且要去的还是差事最繁琐的户部,曹颙可没有事必躬亲,将自己累死累活的觉悟。
随着品级越升越高,他做官也积攒些经验来。
小官做事,大官做人。
越是显位,越需要有识人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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