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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0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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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方才被雅尔江阿下了脸子,可衍璜心里并不恼恨。
    都说天佑与恒生兄弟两个感情好,简王府越重视天佑,自己也就越好相交。
    果然,通过曹家,他与这些平素关系疏离冷淡的族亲、堂亲,多能扯上瓜葛。
    衍璜心下大定,面上却做犹豫之色,道:“到底是晚辈,既然过来,理当见一见太夫人,不知可否方便?”
    这是与曹家近一步相交的意思,曹颙心里有数,可口上依旧说道:“倒是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王爷身份尊贵,即便要见,也当家母出来见王爷才是……”
    衍璜忙摆手道:“不可,不可!不管是从和瑞郡主论,还是从蒙克世子论,本王都是晚辈,哪里好让老人家出来?曹大人再外道,本王可就不敢亲近了……”
    该说的话都说了,曹颙便打发人给初瑜传话。
    客厅这边,两人又坐了一盏茶的功夫。
    衍璜到底是宗室王爷,即便有心交好曹颙,可到底有傲骨。他虽想要就上月弹劾曹颙之事致歉,可话到嘴边几次都说不出口
    最后,他的话题自然还是围绕着恒生说,并且提出拜会完李氏后,想要去探望恒生。
    曹颙自是应了,对于郡王府发生的变故,自然也按照最初的说法,加加减减的说了。
    虽说衍璜早已听得七七八八,可现下听曹颙说着,依旧是难掩气愤。
    曹颙心里算着时间,福源堂那边该预备的差不多,就带了衍璜进了内宅。
    初瑜已经带人,在二门候着。
    见到衍璜,初瑜屈膝道:“和瑞见过王爷,请王爷安……”
    衍璜忙伸出胳膊,虚扶一把,道:“外道了,论起来,你当直接唤我一声堂兄……总听你堂嫂说起你,都说你是个有福的,往后你们姑嫂也多走动走动……”
    不管显王府现下声势如何,衍璜毕竟是亲王班排班第四的铁帽子亲王,现在主动示好,初瑜自然得接着。
    她自是改了口,道:“前些年夏天到海淀园子时,离王兄家的园子不远,经常能见到嫂子,妹妹心里也爱同嫂子亲近……”
    说话之间,众人就到了福源堂。
    衍璜一路行来,看似同初瑜寒暄,实际上一直用眼角余光四下打量。
    怨不得都说曹颙是个谨慎之人,这宅子气派是气派,可也能看出改动颇多,半点违制的地方都找不出来。
    原本富丽堂皇的公主府,经过这番改建后,简约又不失大气。
    李氏穿着大衣裳,在几个婆子的簇拥下,在廊下站着。
    衍璜想着,这并非是自己王爷的身份尊贵,多半是自己同曹家不熟,是生客的缘故。
    毕竟,曹家往来的王爷不是一个两个。
    这点,他还真是想错了。
    除了十六阿哥之外,即便平亲王这个亲姑爷到了,李氏都是这样大礼相见的。
    她从没想过自己的身份有多尊贵,尊贵的能在这些王爷面前端架子;在她心里,更是将自己当成曹家太夫人。
    儿子向来行事谨慎,她这个当娘的,不能替儿子做什么,不该他添乱还是能做到的。
    只有十六阿哥,到底情分不一样,李氏已经将他当成亲人对待,才会随意许多。
    见儿子媳妇一左一右引着个穿着亲王服侍的中年人过来,李氏晓得,此人就是恒生的“舅舅”,便福身下去。
    衍璜忙侧避开来,不肯受礼。
    说起来,他比曹颙只大三岁,加上知晓李氏身份,将李氏视若长辈倒是自然顺溜。
    两家实在不相熟,李氏也是第一次见这位和硕亲王,为免冷场,李氏说的自然还是恒生的事情,话中少不得说些为恒生欢喜,有这样的舅舅、舅母关爱云云。
    衍璜拜会李氏,不过是走个过场,可见了李氏的温和慈爱,心里颇为感触。
    怪不得圣祖皇帝与今上都待眼前之人甚厚,她身上有着皇家人身上没有的纯善与透亮,能一眼看透,不需要提防。
    她说起恒生时,不仅神情柔和,语气也自然而然地带了宠溺。
    曹颙与初瑜夫妇且先不去说,在有幼子长孙的同时,李氏还能心无芥蒂地关爱没有血缘的养孙,若非心地良善,怎么会如此?
    想到这些,衍璜的心里不禁有些发酸。
    恒生在曹家上下这般关爱之下长大,他这个舅舅即便再亲近示好,也比不过他们十数年的情分。
    原本想要笼着恒生亲近显王府的心一下子就淡了……
    简亲王府,上房。
    看着丈夫拉着天佑追问不停,天佑却时不时望向自己的模样,永佳只觉得有些头疼,忍不住用帕子按了按太阳穴。
    天佑有些坐不住了。
    雅尔江阿说是福晋有事,将他带了来,并且直接带进内宅,可眼下也没有给福晋说话的功夫,就拉着他询问起郡王府之事。
    换做是旁人,天佑当然按照早先定好的说法,既说明恒生被暗算,又不能指名道姓地揭破喀尔喀的阴谋。
    否则的话,就将喀尔喀汗王府与恒生之间的矛盾暴漏在世人面前。
    可眼下是未来岳父追问,不是三言两语能打发的。
    天佑想了想,没有直接应答,而是望了望门口侍立的丫鬟。
    雅尔江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摆摆手打发丫鬟们出去。
    天佑这才说从头到尾讲述了郡王府之事,从下定前一日拉着弟弟吃酒,次日恒生一直没出现,父亲二人不放心,分别使人过去探看……结果恒生昏迷不醒,昨晚的醒酒汤里不干净……如何父亲过去,又请庄王爷出面,整肃郡王府,接回恒生……
    至于醒酒汤里是浓烈春鞥药,与恒生奋起杀人之事,自然早就埋在心里,对谁也不会说的。
    这些事情,雅尔江阿夫妇这几日也影影绰绰的听到些。
    听天佑讲述,永佳吸着冷气,依能感觉到其中凶险。
    虽说恒生不是曹家血脉,可谁能说养育之情就不是情分?
    永佳到底心肠软,将心比心,尽管对七格格、八格格不甚亲近,可这两个女儿若是真有个不好,她心里也不会好过。
    更不要说,恒生一直被曹颙夫妇视若亲生,情分自然更不同。
    雅尔江阿早年执掌过多年宗人府,这些内宅阴私之事听得何曾少了。
    他很是不以为然,在他心中自然是十个恒生也抵不过一个天佑。
    别说恒生只是养子,即便是曹颙的亲儿子,也比不上身为嫡长子的天佑分量重。
    况且恒生出事,又干天佑什么事?
    即便天佑没拉着恒生吃酒,旁人想要算计,没有加料的醒酒汤,也有加料的宵夜、点心。既然是郡王府不干净,哪里又能防得住……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龙葵籽
    永佳本就不苟言笑,这会皱着眉,看着更严肃些。#百度搜()阅读本书最新手打章节#
    天佑见了,心里难免有些没底。对于眼前的未来岳囘父岳囘母,他并不怎么敬畏贵为和硕亲王的雅尔江阿,反而比较敬畏沉默寡言的完颜福晋。
    即便是不说话,只是那样淡淡地看着,也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
    不管是宗室,还是勋贵人家,继福晋、继夫人何曾少了?哪个不是小心翼翼地经营,可是能做到完颜福晋这样的屈指可数。
    其他人,或许还有娘家做助力,或者有阿哥傍身。
    完颜家却是从完颜福晋出嫁没两年就开始败落,压根就指望不上的,亲生骨ròu又只有一个格格。
    没有娘家做依仗,也没有儿子傍身,完颜福晋却能将亲王囘福晋做的这样有底气,不得不让人佩服。
    对于这个迥异与家中nvxìng长辈的岳囘母,除了敬畏,天佑心中隐隐地还有些敬佩。
    若是祖母有完颜福晋这样坚韧利索的xìng格,多少会为祖父分担些,会不会让祖父长寿些?要是母亲有完颜福晋的xìng子,那父亲会不会少cào些心?
    虽说这些念头有些不恭敬,可天佑许是被妞妞与天慧影响,并不怎么喜欢柔囘弱的nv子。
    即便他心里明白,祖母是真柔囘弱,母亲只是在父亲与家人面前柔囘弱而已。
    因关注着永佳的神情,所以天佑讲完郡王府之事,不等雅尔江阿开口,便主动对完颜氏道:“听王爷说,福晋传召晚辈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永佳闻言,心中诧异,面上不显,只是目光望向雅尔江阿。
    雅尔江阿瞪大眼睛,这才想起自己方才拉天佑出来的托词,忙清咳了两声,道:“是啊,福晋可是找这小子有什么事?”
    身囘子侧背着天佑,他使劲地向妻子使眼sè,生怕她揭破自己扯谎之事,害的自己在nv婿面前没面子。
    永佳见状,哭笑不得,开口道:“听说你家有些不太平,这几日又没见你lù面,王爷与我多少有些不放心,总要亲眼见一见你才好……若是你得闲,就陪着王爷坐一坐……这几日外头说什么都有,王爷很是担心你……”
    既然眼前这个是她的nv婿,就不是外人,哪里用扯那些有的没的做托词。
    况且,永佳心思细腻,多少有些察觉天佑对自己的泰山老丈人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只为了六格格,永佳当然也乐意天佑与王府这边再亲近些。
    完颜永佳的话平实,可却听得天佑心里热囘乎囘乎的。
    他想起方才雅尔江阿在曹府客厅外说的那一句,尽是维护之意,心里明白过来,望向雅尔江阿的目光就带了感动。
    雅尔江阿被妻子说破,满心不自在,到底有些忍不住,抱怨道:“你老囘子也忒偏心了些,就算长子要求严了些,也不当如此……现下中秋已过,秋深霜重,哪里是好玩的?难道非要将你也折腾病下,才能安生?”
    这话却不是天佑好接的。
    里面传达的消息,也让天佑心里有些嘀咕。
    见丈夫说话肆意,永佳心里真有些恼了。
    即便是亲生父子,情分也得维系培养,更不要说翁婿之间,本就不是自家骨ròu。
    雅尔江阿不仅当面挑人父亲的不是,还lù了自己窥囘探曹府的底细。
    天佑虽不置可否,可也能感觉出雅尔江阿话中的维护之意,只听自己想听的,道:“确实是晚辈不是……”说到这里,有些迟疑,垂下眼帘道:“那晚因想着次日下定,心里欢快了些,就拉着二弟吃醉了……”
    这样的说辞,加上略带羞涩不安的神态,极大的取囘悦了雅尔江阿。
    他“哈哈”大笑道:“人逢喜事jīng神爽,这点像爷……爷若欢喜时,也乐意多吃两盅……”
    高高在上的和硕亲王,竟然lù囘出这赤子之态,天佑忍不住lù囘出笑意,心里对于这未来岳囘父的隔膜也立时去了大半。
    永佳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
    原本听说是天佑主动拉着弟囘弟吃酒,她还有些疑huò。
    毕竟,除了“人逢喜事jīng神爽”,还有“借酒消愁”这个词儿。
    见天佑的模样,并不像是对这mén亲事有抵触,而且也接受了这边的亲近。
    小小年纪,带人包容宽厚,同曹颙少年事做派相差无几,真应了“有其父必有其子”那一句……
    尽管堂上其乐融融,可天佑放心不下家里,还是婉拒了未来岳囘父岳囘母的好意,并没有留在这边用饭。
    毕竟他是被雅尔江阿直接带过来的,不告诉父母一声就留下,那边再惦记。
    不过,在看到雅尔江阿拉下脸的时候,天佑主动说起家中窖藏几坛陈酿,若是王爷的空,明天下午从宫里当值回来,过来陪雅尔江阿吃酒。
    雅尔江阿的脸sè这才舒缓些,道:“好,好,既是如此,那就等你的好酒!”
    天佑是晚辈,倒是不需要雅尔江阿亲自相送。
    见他起身告辞,雅尔江阿便唤人,吩咐送天佑出府。
    天佑才来下定没几日,王府下人自是晓得这个就是王爷福晋的东chuáng快婿,躬着身囘子,带了几分讨好,送人出去了……
    这会功夫,永佳方开口问道:“爷不是探病去了么,怎么成了替妾身唤人?”
    雅尔江阿讪笑道:“话赶话说的那儿,就拿福晋做了幌子,福晋勿恼……”说着,带了愤愤:“爷实在看不惯,曹颙指使咱们六额驸低三下四给衍璜赔情的模样……爷才不信,他真的能将养子看的重过嫡长子去。不过是怕背了管囘教不严的名声,才将六额驸推出来顶缸……”
    永佳摇摇头,道:“爷上个月不是还说,曹大人是个实心人,不将外人褒贬放在心上……”
    雅尔江阿不由哑然,好一会儿方犹豫道:“难道真是六额驸一时欢喜过了,忘了轻重?瞧着他平素稳重的模样,也不像如此……”
    真是满心疑huò不可解,他心里想着明儿拉自己额驸吃酒,一定要问过究竟出来……
    天佑回到自己大mén外时,刚好曹颙送衍璜出来。
    天佑少不得跟在父亲身后,目送衍璜骑马离去。
    父子二人转身回府,曹颙问道:“简亲王囘福晋何事寻你?”
    “听到外边的风声,有些不放心,唤儿子过去问询一二……”天佑老实回道。
    曹颙点点头,道:“担心也是正常的,你与六格格大定就延期,要是婚期再耽搁,就不好了……今年家里的事情也太多,我只盼着媳fù早日进mén……你母亲cào劳多年,当好生歇一歇,享享儿子媳fù的福……”
    天佑听了,心里有些发酸,道:“母亲这两年太劳乏些,要不要请太医再开两个方子补补……”
    曹颙想了想,道:“是yào三分毒,能不吃yào还是不吃yào……等将你们兄妹婚嫁之事了了,就让你母亲好生歇歇……至于你七叔那边,还能缓几年……”
    父子两个说这话,进了内宅。
    在九如院mén口,曹颙的脚步停下,低声吩咐了天佑几句。
    到了院子里,曹颙直接回了上房,天佑则是去了西厢房。
    恒生坐在炕上,正望向窗户的方向发呆。
    天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透过玻璃窗,只看到东厢的窗户;不禁好奇道:“这是看什么呢?”
    恒生这才醒过神,要翻身下炕,被天佑给按住。
    他打小喜欢舞枪nòngbāng,身囘子向来结实,即便那日病的凶险,可既已经退烧,又经过这几日休养,病情也好了大半。
    只是头一次杀囘人,恒生到底心下不安,夜里就睡不安稳,眼圈下青黑一片,看着萎靡憔悴了些。
    外加上少年热血,本对chuáng笫之事带了几分好奇与向往,只因洁身自好的缘故,才没有轻易尝试。
    这头一回却是在屈辱的情况下,要是心里半点yīn影都不留,才叫奇怪?
    天佑最是知晓他的秉xìng,哪里会不明白他的心结?
    听着天佑发问,恒生摇头道:“没看什么,就是寻思是不是挪出去……昨儿庄王爷来,今儿显亲王来,不知明儿谁过来。来来往往的,到底是父亲母亲的院子,太不便宜……”
    天佑点头道:“是有些不方便,那就挪出去好了……”
    恒生闻言,心中不由一紧。
    他虽不愿扰了养囘父养囘母安宁,可也不愿这就从曹府搬出去;好不容易借着养病的由头,搬回来住,他真心希望能多住些日子。
    就听天佑接着说道:“搬回你的院子好了,就是东路二进,就在七叔院子后……那天父亲打发我回来给你收拾屋子,我就想要你住那边更便宜,结果父亲母亲心疼你,偏像待小孩子似的,将你搁在这院里……”
    “我的……院子……”恒生喃喃道:“怎么会有我的院子?”
    “咦?”天佑不解地看着他道:“乔迁那日,我同你说了,你怎么没记得……只因元松也在,不好说的那么仔细……”
    恒生憨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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