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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苏西堕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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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小姐,我叫朱启东。”

    苏西反客为主,“你好,请坐。”

    “家父说抱歉,改天再请苏小姐。”

    因本来见的是他父亲,苏西不禁老气横秋、视朱启东为晚辈,顺口问道:“读书还

    是做事?”

    那朱启东有点迷惑,这个一头鬈发的年轻女子与他一般穿白衬衫蓝布裤,他从未见

    过女子有那样旺盛的毛发,一转过头来,他看到天然浓眉,小扇子似的睫毛,与一双炯

    炯大眼。

    朱启东有点失魂。

    他故意必恭必敬他说:“已经在做事了。”

    这时,苏西已经知道语气不对,有点造次,可是一时下不了台,只得死挺,轻描淡

    写地问:“干的是哪一行?”

    朱启东顺她的意,诚惶诚恐地答:“我是一名小儿科医生。”

    啊,他的眼睛出卖了他,笑意自他眼角飞溅出来,沾到苏西脸上。

    “怎么会有空?”

    “我正放假。”

    “你时时放假?”

    “不,刚参加无国界医生组织到蒙古乌兰巴托回来。”

    苏西探探身子,“去干什么?”

    “我负责帮助当地儿童医治缝合兔唇裂颚。”

    苏西凝视这个年轻人,肃然起敬,可是嘴巴仍然问:“没有薪酬?”

    “是志愿行动。”

    “自备粮草?”

    “正确。”

    “乌兰巴托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夏季白天气温升至摄氏四十五度,可以把柏油路晒至龟裂。”

    苏西耸然动容。

    她不出声了。

    朱启东知道他面试已经及格,松一口气。

    半晌,苏西试探地问:“我可以叫一杯啤酒吗?”

    “当然。”

    太阳落山了,金光射到苏西毛毛的鬓角上,把她白皙的脸衬托得似安琪儿。

    朱启东听见他的心在说话:这是一见钟情吗?

    他看着她贪婪地喝起冰冻啤酒来,天真地呀一声,眯起眼,情不自禁地表示享受。

    物质世界里,有这样平常心的女子已绝无仅有。

    父亲叫他招呼她,他却已决定追求她。

    她是谁?不知道,也不重要。

    朱启东心思荡漾。

    只听得苏西问:“你可拥有诊所?”

    “不,我在大学医学院任职。”

    呀,他不急急替孩子治伤风感冒赚钱。

    苏西十分纳罕,这样的年轻人在都会中实在见少,怎么可能在她面前出现,她运道

    转了。

    她微笑,“这好似一个盲约。”

    朱启东承认,父亲回来时非得谢他不可。

    今早还想藉故推辞。

    “启东,你替我到美国会所去见一个人。”

    “爸,叫秘书替你改约会日期岂非更好。”

    “不不不,故人之后,不可将她在约会日历上推来推去,你去见她。”

    “我不认识她。”

    “是一浓眉大眼的年轻女子。”

    “我没有空。”

    “我说你有空,你就有空。”

    朱启东看着他父亲,“爸,所以我经济一向独立,否则真要被霸道的你支使得团团

    转。”

    现在,他反而要感激他,父亲的秘书一定有苏西的电话地址。

    正想让苏西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口袋里的传呼机响起来。

    朱启东第一次觉得有人比他那仅一岁的换心病人更重要。

    苏西很了解,“医院找?”

    “是,我需即刻赶回。”

    “你不必理我。”

    “我可否再约你?”

    “当然。”

    “不能送你,抱歉。”

    苏西笑着拨动双手,“快走快走。”

    朱启东匆匆忙忙离去。

    有些男人空闲得会蹲在美容院里陪女友熨头发,不不不,这不是苏西心目中的男伴。

    她独自坐在那瓶黄玫瑰前,直至天色缓缓暗下去。

    真舒畅。

    原来父亲一直对她一视同仁。

    她从来不知道,直至今天。

    好几次,当她还小的时候,不知多想伸手去握父亲的大手,却提不起勇气,她怕他

    会推开幼小的她。

    后来,父母分手,更加看不到他。

    苏西羡慕那些可以在父亲怀中打滚的同学。

    被爸爸一把揪起,扛到肩上坐着看球赛,居高临下,无比尊贵。

    吃冰淇淋时毫不经意,糊得一嘴一脸一身都是,由父亲擦干净……

    她一直以为父亲已经忘记了她,直至今日。

    苏西长叹一声,回家休息。

    他为什么不早点有所表示呢,原来他一直把这个小女儿放在心底。

    半夜,苏西听见外头悉悉响。

    开了灯,出去看到母亲替她收拾书房杂物。

    “妈妈,”母女俩紧紧拥抱。

    在这刹那,苏西觉得她什么都不缺乏。

    这间书房原本属于父亲,他走的时候并没有把东西搬走,都还留着:笨重迟钝的第

    一代私人电脑、参考书籍、钢笔、手表……

    苏西相信两个可能:要不,母亲未能忘记他,故此一切都留着,书房像间纪念馆。

    要不,真正忘记了他,所以属于他的东西就像其余家私杂物,扔在那里懒得收拾。

    苏西知道母亲已经忘记了他。

    记惦他的只是苏西。

    母亲睡了,苏西却醒着。

    她坐在宽大的花梨书桌前,翻翻这个,动动那个,消磨失眠之夜。

    一颗田黄石印章上雕着小篆“几许温柔”四字。

    小时候问母亲是什么字,她说:“不知道”,语气干脆决绝,后来,苏西把图章印

    出来,去问人,才知道刻的是什么,只觉荡气回肠。

    苏西对他们的事一无所知。

    感觉上父亲一直在找温柔体贴的女伴,一次又一次失望。

    负心人可能不是他。

    母亲后来也有男朋友,她处理得很好,他们从来没有在苏西面前出现过。

    至多将车驶到门前接她,被苏西在窗口看到。

    “那是谁?”

    “妈妈的朋友。”

    “是亲密朋友吗?”

    “不,吃顿饭,解解闷的朋友。”

    “会结婚吗?”

    “放心,没可能。”

    母亲说过话倒是算数的。

    这样的男伴好似换过三四个,到了十六八岁,苏西十分鼓励母亲出外寻欢作乐。

    她等她门。

    男伴永远不进屋来,为此,苏西感激母亲。

    为什么要子女叫她的男伴为叔叔呢,多么突兀,什么地方钻出来如此怪异的雾水亲

    戚。

    最近,母亲已经很少出去。

    苏西很担心她会寂寞。

    眼皮渐渐抬不起来,伏在桌子上睡熟。

    回来,发觉身上盖着毯子,母亲已经外出。

    她手中还握着那方田黄闲章。

    摊开手,几许温柔四字端端正正盖在她手心之中。

    苏西笑了。

    她洗把脸,淋个浴,出门。

    到了相熟的美容院,老板娘珊珊走出来招呼,“咦,今日怎么有空?”

    “珊珊,帮帮忙。”

    “什么事?”

    “替我熨直这把头发,还有,眉毛修得细一点,你看,我腿上汗毛又长出来了。”

    抱怨完毕,她颓然坐下。

    人家老板娘微笑起来,“心情欠佳可是?”

    “有人笑我是毛孩。”

    “不知多少小姐太太上门来要求熨一个大蓬头。”

    “我今日非洗直剪短不可。”

    “不要与你的天然发质斗。”

    “老板娘,你有钱不赚,认真可恶。”

    “我做生意凭良知。”

    “快动手吧。”

    师傅过来,笑笑,只梳了两下,称赞道:“这头发羡煞旁人。”苏西的气仿佛已经

    消了一半。

    师傅又说:“今日换个花样,我帮你拉直,明日又卷曲,你说好不好?”

    “不好,不如换个头。”苏西已经平静下来,所以女性统统爱上美容院。

    “我不能改变客人,我只能使客人看上去整齐美观精神。”

    苏西只得扬扬手,“动手吧。”

    话虽那样说,离开的时候,照照镜子,也差点不认得自己,眉毛明显细了,头发伏

    贴光滑,嘴上汗毛已经淡不可见。

    苏西十分满意。

    她到雷律师事务所去归还耳环。

    雷律师不在,她把耳环交给秘书。

    刚好在这个时候,主人家回来了。

    她提着鲜红色公事包,神气十足,从前哪里有这样漂亮的中年女性。

    她一见苏西,立刻一愣,“这是谁?”

    苏西扬起头。
(二)
    “你为谁改变自己?”

    苏西答:“我自己。”

    “你头一个要爱你,以及接受你,你必须学会与你相处。”

    “我明白。”

    “这装扮怪怪地,不适合你。”

    苏西扮一个鬼脸。

    “见到朱立生了?你们谈过些什么?”

    “朱立生有急事去新加坡,派儿子朱启东做代表。”

    “啊,你见过启东,”雷律师十分高兴,“那年轻人真是一表人才。”

    “且甚有内涵。”

    “是,我看他长大,是名毫无缺点的年轻人。”

    “是个完人?”

    “稍有牛脾气,三岁大就到处逼长辈扮病人给他诊症,达不到目的就生气。”

    苏西骇笑,“多可爱。”

    “毕业后一直到第三世界落后地区去赠医施药,一点经济头脑也无,幸亏父亲是个

    成功生意人,否则空有学问抱负,生活也成问题。”

    唁,原来如此。

    “结婚没有?”

    “谁要他,你会嫁他吗?”

    苏西笑,“为什么不?”

    “他很少在家。”

    “跟他跑天下好了。”

    “小姐,他去的地方还有霍乱天花为患。”

    苏西吐吐舌头。

    “一次他给我看照片,他抱着病童的时候并没有戴手套,我惊问:‘口罩、手套呢’,

    当地的军人入病营都戴口罩。”

    “他怎么说?”

    “他茫然答:‘为什么要戴手套?’”

    苏西点点头。

    “他想都没想过,你说是不是神经病。”

    “他与父亲不和?”

    “咦,你怎么知道?”

    “生意人铢锱必计,恐怕不以为然。”

    “不,他们父子感情很好。”

    “那真是难得。”

    霄家振律师看到苏西眼睛里去,“还想知道什么?”

    苏西索性再问:“他母亲可易相处。”

    “父母已离异多年。”

    苏西说:“啊,同我一样。”

    雷律师笑,“说对了。”

    “离婚,可算堕落?”

    “我实在不想承认,不过,早三十年,社会风气的确如此封闭,几乎公认离婚是堕

    落行为之一,当事人,尤其是女方,性格上必有什么不妥之处,离婚妇人是侮辱称呼。”

    苏西耸然动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二十年前,同居而不婚,亦系堕落。”

    “哗,那吸烟可算堕落?”

    “在一些保守固执的母亲眼中,穿高跟鞋,也是堕落,那是舞女穿的鞋子。”

    “那么,做舞女应该怎么办?”

    “一直不秩范ǎ两瘢兴矫氯衔埔挛锊挥κ塾枭矸蓐用僚裕褂校?

    任职欢场,肯定是自甘堕落,应与麻疯病人关在一起。”

    “现在麻疯已经绝迹。”

    雷律师接上:“那么,数夜之女最毒。”

    苏西抬起头想了一想,“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问。”

    “倘若我们四人统统堕落,财产又如何处理?”

    雷律师变色,“不会吧?”

    “堕落的准则如此虚无飘渺,四人全部不及格也不稀奇。”

    “他另有锦囊,到时拆启,必有指示。”

    “苏进有否给你麻烦?”

    “他敢。”

    苏西沉吟,“他这个人——”

    “我知道,一向欺压你的是苏进。”

    苏西抬起头想一想,推说:“不记得了。”

    雷律师微笑,“苏西,假使我有一个女儿,我希望她像你。”

    苏西哑然失笑,“锗爱错爱,我既非美人,又不是天才,有什么用。”

    “是你那种绝不让任何人与事干扰你过好日子的乐观精神。”

    “是吗,”苏西诧异,“那也计分?”

    “一百分,我至讨厌怨天尤人,不住抱怨,心中没有一件好事的人。”

    秘书进来说:“雷律师,董先生已经在等。”

    苏西站起来说:“我告辞了。”

    “我们再联络。”

    苏西忽然问:“可以约会朱启东吗?”

    雷家振醒悟,这才是苏西真正要问的问题。

    “当然可以。”

    “不犯规?”

    “一点关系也没有。”

    “谢谢你。”

    苏西松口气,奔到街上,欢呼一声。

    可是天正淅淅下雨,不得了,她那把花了不少时间吹直的头发保证又会反弹。

    苏西想回广告公司去打一个转,与同事说几句。

    她走的路十分迂回,她喜欢穿过各个商场顺带看看橱窗,已是多年来的习惯。

    苏西看到一方丝巾,驻足打量,这时,她发觉身后有一个中年人。

    跟了她有一段时间了,他也佯装看橱窗。

    一眼就知道这一类衣着普通的男子对古灵精怪的女装不可能有兴趣。

    苏西不出声,她买了一杯冰淇淋,坐在广场的长凳上慢慢吃,男子消失了,也许躲

    在后边人群里,一直到苏西站起来,他都没有再出现。

    莫非是多心。

    她走近珠宝店,他又出现了。

    苏西叹口气,有人跟踪她。

    为什么?当然是要看她日常行踪如何,从中研究挑剔。

    这还会是谁,一定是苏进。

    苏西握紧拳头,十分气忿,新仇旧恨全部勾了起来。

    雷家振律师说得对,最会得欺压她们母女的,便是这个比她大十二岁的半兄。

    苏西属牛,他也属牛,碰巧大一号,但是苏西从没见过如此奸诈的牛。

    十多年前父母分手,也是苏进导演的好戏。

    他痛恨她们母女,认为她们破坏他家庭,恐惧父亲终于会离开他们那头家,故此从

    来不放过苏西母女。

    他终于等到机会。

    他派人跟踪,不,不是苏西母亲,而是他亲生父亲。

    他捉到父亲约会一个女演员的证据,把整份证据送到苏西家去。

    聘用私家侦探是苏进惯伎。

    苏西记得母亲看到录影带时十分平静,声线有点无奈:“唉呀,我这会子可难下台

    了。”

    本来已经十分动摇的一段关系被这条导火线完全摧毁。

    苏西回忆到这里,握紧拳头。

    每个人一生中都会迁怒一个人一件事,苏西憎恨苏进。

    这个人不学无术,绝不长进,年复一年,学做生意、炒卖地产、搞日本餐馆、批发

    时装、电子零件、旅游公司……七十二行,几乎什么都做齐,没有一桩不亏大本,简直

    是无底洞。

    他最怕有人来分薄他的身家。

    事成后,苏进不住炫耀他的手段,亲友全部知道这件事,传为笑柄,日后辗转传到

    苏西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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