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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花的一改,改的连他这个原创作者也不太认识了,所以只得又按照稿子列了一个大纲背了两天,总算是背的熟了。彩排的时候顺溜地背了一遍,秦主任最后点评道:“你还是要加点感情进去才好啊。”
吴放歌满口答应,心中却犯难:被你们改的跟政治讲话一样,能有感情才怪。
七月三十一日上午,军分区特地派了车来接,大家就一并到了会场,参加这次联欢的地方单位除了五局、还有文化局、卫生区等五六个市级单位,甚至市长也亲自莅临了。会场里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最中间的是军分区各部官兵,两侧是市级各部门的参会人员和演职人员,最前面的位子当然是留给各级领导的,还有就是几个白苍苍,穿着旧军装,胸前挂满了勋章的老头儿,不用为这都是从红军院请来的。
上午九点三十分,会议正式开始。先是领导讲话,一位接着一位,讲的内容也大同小异,反正与会的人员都随着大流鼓掌,市级机关来的人员开始溜号,三五成群的走出会场去吃早饭,吃饱了才慢悠悠的回来,预备演出的人员则开始换服装,有的继续温习台词,各有各的事情做。所以真正从头到尾听完那无聊的领导讲话的,就只有训练有素的军人了,不过他们到底听没听进去,也没人说的清。
领导讲完了话,节目主持人上台介绍特殊的客人吴放歌,又有颇多的溢美之词,弄的吴放歌自己都觉得那好像说的都不是自己。当主持人说到‘吴放歌同志曾经四次参加战斗,毙伤越军十余人,其中包括最精锐的特工部队成员’时,台下响起了雷鸣似的掌声。吴放歌知道,这一抬上去,可还真就不好下来了。
今天他穿着崭新的迷彩服,肩上挂着少尉军衔,胸前是两枚金光闪闪的二等战功军功章,他昂走上舞台,先是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朗声道:“尊敬的各位长,同志们!战友们!先我自己我介绍一下,我叫吴放歌,1986年入伍,服役于77265部队,军衔中士,退役后被核定为预备役人员,授予预备役少尉军衔……”
在开会之前,吴放歌的演讲稿已经被打印装订,分到各位领导手里,宣传干事小杜承办的这事,所以他手里也有一份,他此时恰好坐在刘明辉旁边,就小声对刘明辉说:“刘参谋,听说他以前是你的兵?”
刘明辉点头说:“是啊,是最优秀的之一。”
小杜也赞道:“是啊,你看他往那儿一站,铁塔似的,稳稳当当,这么大的场面,一点也不打怵。”
刘明辉说:“血里火里踢打出来的,这算什么!只是这稿子……”
小杜问:“稿子怎么了?有问题?”
刘明辉摇摇头说:“官腔太重,不像是他的性子,你们这些笔杆子没少帮他吧。”
刘明辉话里有刺,弄的小杜挺不高兴,虽说稿子不是他一个人改的,可是最终是经他办理的,他对此还颇为自负,如今听刘明辉的语调里,好像这稿子一钱不值似的。就说:“刘参谋这稿子是经咱们军分区长和五局领导亲自批改的……”
“我是说呢……”刘明辉嘟囔着“文章写的是好,只可惜战士们不喜欢。”
台上,吴放歌的稿子已经背到了一半儿,突然卡住了,台下秦主任和小杜等人都是一惊:糟糕了!忘词儿!
吴放歌在灯光的聚焦下,一点也没有慌乱,甚至他的嘴角还稍微上翘了一下,露出了一点点的笑意,他换了一种语调口齿清晰地说:“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同志,战友们,我讲到这儿,忽然有一种感觉,我刚才不是在讲我自己,而是在讲别人,因为我现我都不认识文章里的我自己了。”
台下出几声会心的笑声,都是从两侧的机关干部席上出来的,他们久经八股公文的考验,自然知道其中滋味;而中间的军人集团却没有一点反应,他们都有纪律管着,个体的喜怒哀乐是不能轻易表现的。
小杜一看演讲稿,慌了:“这,这不是稿子上面的。”
刘明辉却会心的一笑说:“得了,他把自己找回来了。”
吴放歌继续说:“亲爱的同志们,战友们,我知道你们此刻最想听的是什么,多半是我英勇战斗,杀敌立功的经历吧。我会满足大家的,但是再次之前我要郑重的声明,我所讲述的,可能是你们平时无法听到的故事,我将告诉你们战争到底意味着什么,那些在战火中消逝的年轻生命,是怎样的一个个鲜活的个体;我会告诉你们子弹击中人体后,人类那种在痛苦中挣扎求生的欲望;我会告诉你们,一个真正的军人需要具有什么的样的高尚品德;我要告诉你们,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如何从杀戮与血泊中寻回自己的善良,这一切,我都会通过下面的故事告诉你们。
故事开始于一个夜晚,那个夜晚宁静而祥和,草丛里不知名的小虫儿欢畅地鸣叫着,无数个家庭都已经吃过了晚饭,孩子们在做游戏,大人们也正准备各种休闲活动以扫除一天劳作的疲惫。这是个多么美好的夜晚啊,可是一声枪响打破了这一切的祥和……”
吴放歌开始讲述,随着他的讲述,刘明辉的思绪也被他拉回到了那段战火时光,年轻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年轻的生命又是如此的蓬勃,可战火的残酷却让一些原本的未来从此定格。一座座的碑林在他的脑海里闪现,那上面是他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一张张熟悉的面口;是的,在他的心里,这些人从未死去,从未远走,但是在现实里,他们永远的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块块冰冷的墓碑。
无论吴放歌的这次演讲是否成功,他至少打动了他一个人。
“我的老战友,你没有变。”刘明辉的眼眶湿热了。
小杜也被吴放歌的即兴演讲打动了,其实不止是他,在场所有的人几乎都被打动了,吴放歌在讲述着一个在主流媒体上永远也看不到的战争故事,他真实贴切,让人深知战争的残酷,却又让人热血沸腾,就连刚才一直对这类活动不感兴趣的机关干部也被他那朴实的话语,真挚的感情所感动,不少女人深知流下了眼泪。
“最后我要说。”吴放歌的演讲进入了尾声“作为共和国的军人,我们最崇高的荣誉就是消灭战争,让战争永远不再荼毒人类,伤害我们的子孙后代,亲爱的同志们,战友们,让我们携起手来,为了祖国的未来,为了军人的最高容易,努力奋斗吧!”
话音落下,演讲完毕。吴放歌又敬了一个军礼,但是台下一片寂静。
吴放歌心里打颤:玩完了,怕是要砸锅……
就在这时,刘明辉忽然站了起来,做了一个标准的向后转,然后大声下令:“轮训队,全体起立!”然后又转身立正站好,继续下令“敬礼!”
吴放歌在台上还礼。
“礼毕!”虽然刘明辉下令礼毕,但这之后就不需要刘明辉下令了,轮训队的二三十号人率先自动鼓起掌来。在轮训队的带动下,军分区各分队基层长也纷纷下令起立,敬礼,然后鼓掌。至于两侧的机关干部,有起立的,有鼓掌的,有不标准军礼的,也有兼而有之的,虽然乱哄哄的,但壮足了声势。
那些领导虽然开始对吴放歌突然不按照演讲稿扬有些不满,但是一来吴放歌的演讲确实感人入神,二来这很明显受大家欢迎的事,领导也不好脱离群众不是?所以也纷纷站起来鼓掌。
这下吴放歌在台上可就麻烦了,干脆敬个长礼,放不下来了。
后来主持人见掌声总停不下来,就主动上台打圆场,可是军人那边好说,一声令下,在没有一个多声的,可机关这边却不乏有起哄的,连喊:再来一个。
吴放歌心说:这又不是唱歌跳舞说相声,还再来一个?而且估计时间自己其实已经讲的时了,现在不见好就收,很多效果就要适得其反了。可是台下的人消停不下来,主持人就小声对他说:“你随便再说两句,压一下。”
吴放歌只得又回到台上,清了清嗓子说:“各位同志,该说的其实我刚才都说完了,下面还有很精彩的联欢节目,我就不在这儿献丑了。”
台下又有人喊:没说的那就唱一个!
立刻有人附和道:对!唱一个。
“唱个十五的月亮”
“唱个血染的风采!”
吴放歌一听看来不开一嗓子是下不去台了,可是之前看节目单台下点的这些歌面的节目里都有,要是自己唱了,不论好乱,那不都是撞了?于是他就说:“同志们,战友们,既然大家这么热情,我就献丑唱一段儿?”
台下又有人起哄。
吴放歌说:“我刚才讲的我亲眼看着牺牲的战友里面,有个绰号叫‘小白杨’的,他因为最爱唱这歌才得了这个绰号。在他牺牲的时候正在唱着这歌,但是他没有唱完,那么就让我请唱完这歌,算是了结一个心愿吧。
……
当初呀离家乡告别杨树庄……”
第五十三章 原是故人来
吴放歌唱歌的时候,王双实在忍不住,起身去了厕所,并不是想方便,而是想找个背静的地方。
在去厕所的时候,路过礼堂回廊,看见两个表情严肃的家伙正从大门进来,其中一个还瞄了他两眼,和另外一个家伙耳语了几句,立刻就赶上他问:“请问您的名字和职务?”
王双也不知道这二位是什么来路,只觉得这两个人浑身霸气十足,应该是来者不善,就很和蔼地说:“我是五局的局长王双,请问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那两人相互以往,点了点头,冷冰冰地说了声‘谢谢。’头也不会地进礼堂里面去了。
王双受了冷遇,心中很是不爽,但又没处说去,只得继续去厕所。进了厕所的格子间,他掏出一个小本本来,这个小本本他总是随身携带,就算他的老婆王双,也不知道里面记得什么。王双打开本子,本子上每一页都记着一个人名,下面是密密麻麻的资料,原来他也是个有心人。翻到写着吴放歌名字的那一页,下面还有很多的留白,王双拿出笔,在下面继续写道:有才华,有胆识,有心计,能独立思考,但桀骜不驯,可派位先锋猛将,不可为心腹,可用,但慎防养虎为患。写完后又想了想,提起笔却没落下去,叹了一声,才把笔和本子放好。然后准备离开厕所,可快出去时忽然停住脚步,自言自语地说:“既然来了……”说着又返回来,解开裤子方便。
解决了以后下意识地从厕所的窗口往外看,原来这窗子正对着外面的停车场,他豁然看见刚才在回廊遇到的那两个家伙正一前一后地夹着市长进了一辆轿车,看他情形,绝对不是邀请。王双心里一颤,赶紧揉了揉眼睛,掏出眼镜来戴上仔细一看,那轿车的牌照既不是金乌市的,也不是省上的,而是一辆外地牌照的车。虽说是外地牌照,但是王双却熟悉上面的代码,那是纪委的车!
这一下可惊出一身冷汗来,这时礼堂里传来的歌声已经不是吴放歌一个人的了,已经变成了全场人的合唱,也正是吴放歌最风光的时候,但王双也顾不得,他急匆匆从礼堂里叫出司机。他此时最需要的是打电话,找老朋友,都是二十世纪是信息时代,而此时的他则需要最新最快的信息的支持。
大多数人对于金乌市市长的半途神秘离席并没有在意,只有王双这样的老官僚才能嗅出其中的滋味。虽说是一市之长,可是在这样重要的活动里,即使有急事需要半途离席,怎么也得和地位相近,比如军分区司令员一类的人物打个招呼吧,可他偏偏就这么神秘地消失了。细想想,其中必有缘故,可大多数人还是当了事后诸葛亮,毕竟能随时保持敏锐的政治嗅觉的人很少很少。
几乎在金乌市市长神秘消失的同时,另一位神秘人物几乎同时空降的金乌,任代市长。他轻车简从,据说是一个人坐着火车来上任的,进市政府大门的时候还差点被保安拦住不让进,于是后来媒体便称其为‘平民市长’。
吴放歌在这件事上显得很被动,因为他最近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到一个小圈子上了,对于整个的战略布局欠考虑,所以当听说金乌市一夜之间换了家长的时候,才大拍脑袋,其实那天在舞台上他是看着市长被两个神秘人带走的,随后王双也不见踪影,对于这件史称金乌官场大地震的事儿,脑中原本也有记忆,可是不知怎的脑子短了路,偏偏没上心,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再后来,开始有消息风传,金乌市原市长被中纪委双规了,这下死定。吴放歌也开足了马力尽力回忆这件事的相关信息,可惜的很,重生前对于这个事件的记忆寥寥无几,谁让那时候血气方刚不懂事,不知道这些信息的重要性,只记得才退伍回来参加工作后,金乌市闹过这么一出,好多人慌的不得了,但其他的,就全记不得了。看来即使重生过,也不一定就能占据信息优势,除非两辈子做人全都精似鬼。
既然回忆不起,吴放歌只得另谋他图,可是这次的消息被盖的死死的,即使是以往的消息灵通人士诸如郑雪雯还有干休所的那帮老革命,都没个准确的消息,此时的金乌市更是人人自危,生怕接到‘谈话’的通知,因为八一过后又有几个部门领导被叫去‘谈话’,然后就没回来。现在刚换过届,不少部门的领导干部也都才上任,为了谋这个位子,不可避免的会和这个那个领导产生某种关系,每每想起,不免有些心虚。
真是的,新的位子都还没坐热乎,却来了这么一出,这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有些下了血本的新上任官员,这时候哭的心都有。
不过当吴放歌听说现任的代市长叫陶玉书的时候,差点没乐出来。陶玉书,没弄错的话,不就是陶珍的父亲嘛。最近看来自己是撞了熟人运,先是遇到了刘明辉,现在又来了一个陶玉书。只是听说陶玉书是只身前来上任的,家属什么的都没有带来,也不知道珍珍现在生活的如何了,算算日子,孩子应该早已经生下了,真不知道那个花匠出身的家伙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既然他娶了珍珍,就等于傍上了陶玉书这可大树,可谓前程似锦呐,说不定过段时间还会调过来当自己的上司哩。一想到这里,吴放歌顿觉的一阵透心儿凉,这算什么事儿?当年害得自己背黑锅,要是在当了人家的手下,可就真真儿的杯具了。但愿这件事还是别生的好。不过又转念一想: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堂堂一个男子汉,还怕了你这偷香窃玉的家伙不成?想着想着,也宽了心。
何海豹在八一联欢会后有点蔫儿,因为有文化局的‘专业’人员参加,他那两下子觉泄了底,他甚至为此埋怨他老爸:都知道我也参加,你们还来凑什么热闹。但也只敢私下说说,不过即使说了也没人同情,最近在一起排练的局里的年轻人,没有不烦他的。本事不大,还爱呼来喝去瞎咋呼,谁怕谁呀。倒是吴放歌火了一把,虽说他临时擅改演讲内容让领导不甚满意,不过一来群意难违,二来领导们很快又有了更让他们操心的事,所以总的来说,吴放歌此举虽然冒险,但还利大于弊。
联欢那天,卫生局也有代表参加,何海珍也来了,下来后她对吴放歌半开玩笑地说:“有好几个小护士跟我打听你呢,有兴趣见见面不?”
吴放歌说:“全凭姐姐安排了。”
何海珍掩嘴一笑说:“那我就全帮你回了。嘻嘻,虽然知道我是没戏了,可我没有的人,别人也别想有。”这女人……真是绝了。
转眼到了八月中旬,正是热的时候,政治处又准备依照干部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