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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都这么说,我也不好再出主意,随便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十月的天气并没有什么寒意,天气依然有一丝丝的闷。
可韩敏今天一早起床,却感到寒意四起,冒出阵阵冷汗。
无法相信今天真是她的大喜之日,虽然不曾对婚姻有过幻想,却也不希望自己的终身大事是如此荒诞的举行。而且对象竟是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真像是一场恶梦。
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强迫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天啊!漫画、小说也没有这等情节吧?她到底该怎么办呢?算了,只要他们不要将魔手伸向诗柔,怎样都无所谓了。
诗柔是一位极热情的女孩,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乐观的解决。大而化之、极富正义感的个性,都是她最欣赏的部分;而那自幼在美国长大养成的直肠子个性更是每每让她捧腹大笑的泉源。或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也许诗柔能够感应到彼此之间有着相同的脉动,否则怎会这般关心她呢?
无论如何她一定得保护诗柔,绝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诗柔花样的年华才刚开始,就算耗尽生命也得保护她,尽管上一代的恩怨如何纠缠,也不能减少自己对亲生妹妹一份油然而生的亲情。
打定主意之后,韩敏便到浴室去大略梳洗一番。走出浴室后,她拿出昨天刚洗的衬衫和紧身牛仔裤,虽然还不是很干,勉强能穿上身,这一套衣物就是她今日的结婚礼服。
当她要换上这套衣服时,突然听见一声压抑的叹息声。
韩敏一个转身便看见辛震天倚在门边,一派怡然自得。“你的习惯似乎有待改变,辛大少爷。”
“我这个习惯好得很,倒是你,差不多该改口了吧!”深邃的眼眸瞬也不瞬的盯着韩敏。
“改什么口?”韩敏赶紧将套在腿上的裤子拉起。
“改叫我震天呀!我即将成为你的丈夫,不能再那么生疏,你说是不是呢?”他细薄的唇勾起迷人的笑容。
“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我们的婚姻只是建立在你的利益索求上罢了,我们不需要那么虚情假意,结婚后你仍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可以做有名无实的夫妻,毫不相干,这样不是满不错的吗?”注视着那一双带磁的魔眼,韩敏有着快要被卷入漩涡的晕眩感。
不行!韩敏赶紧甩甩头,企图甩开那一份魅惑。现下最重要的是全身而退,如果不赶紧想个方法,只怕她会在新婚之夜,错手阉了她的丈夫。
一声低沉带点魔魅沙哑的笑声充斥在房内。“我的好娘子,我们都还没结婚,你就急着跟我订下条约?不如我们先到大厅里结束我们的婚礼再作打算,你觉得怎么样?”
他十分满意韩敏的反应,更满意自己的魅力无穷。
“我只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以免日后夜长梦多。”韩敏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思考着该怎样让自己全身而退。
“哦!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我这么缺乏魅力。这几年忙得不可开交,让我没有时间出去磨练我的魅力,才会这般惹人嫌。”辛震天的笑容灿烂无比。
“辛大少爷的魅力与我无关,我只是觉得既然我同意了这场婚姻,我就会去遵守我们的规则,而这些规则是我考量之后才提出来的。”甩甩头,将辛震天的迷人全部抛去脑后。
现在是谈正事的时候,自己绝不能先乱了方寸。
“考量?你是以什么作考量?”这个该死的小女人。
“当然是以我们之间的陌生作为考量。”瞧了一眼睑色逐渐铁青的辛震天,韩敏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因为我们原本就不认识,不是吗?现在已即将步入二十一世纪,怎么能够经由这种荒谬的方法结婚呢?这对你而言也是不公平的,不是吗?我们为何不想一些办法来解决呢?”说到最后,她更是理直气壮地抬起眼眸和他对望。
“这就是你的想法?”半张星眸是辛震天发怒前的征兆。
“我这样想有什么不对吗?我只是想为我们彼此多制造一点空间,而且也不需要遵循守旧的方法,我们可以约法三章,只要你想要去哪就去哪,不用告知我,这样既没有压力,也不会失去你黄金单身汉的自由生活,你想要怎样就怎样。”说着,韩敏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疼痛。但这一件事情已经迫在眉睫,让她无心理会心中的起伏。
锐眼直盯着韩敏,这女人就这么讨厌和他在一起生活吗?辛震天在心中暗忖。
“我偏不爱自由,我也不喜欢去酒场寻欢作乐,那对我来说太累了。何况只要我和你的结婚证书一旦生效,我便开始有一堆公事要处理,那就够我忙了,我怎么还会有精力出去鬼混,而冷落我的娇妻呢?”
如果不是心已经尽数给了她,又何苦为难自己,为难她?如果能够选择,怎么样他都不会选这个从冰窟里蹦出来的女人。只可惜没用的心在瞧见她的第一眼时,就已经全军覆没,惨遭歼灭。他几乎见她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她!
“你可以不用替我着想,我很会打发时间,你不用管我。”韩敏赶紧低下头去,害怕这人竟看穿自己的想法。
“你……我们先不管这些,先到楼下去,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讨论。”辛震天不容反驳地结束这个话题。
“妈咪,别再打我了!好痛哦!别打了,敏敏知道错了!”小韩敏挥舞着圆圆肥肥的小短手,试图阻挡母亲疯狂的鞠打。
“你也知道痛?你这个不听话的坏女孩!”韩碧真拿起鸡毛掸子往小小的韩敏身上挥去。
“可是,妈咪,是他们先笑我没有爸爸,我才打他们的,他们好过分,只会欺负我。我都没有做错事,他们也会打我。”猛搓揉身上的痛处,小韩敏不平的为自己伸冤。
“打人就是不对,不准那么多理由!”生气的韩碧真往小餐桌旁边的高脚椅坐下,随意的点了一根烟。
“妈咪,不要抽烟啦!我们老师说抽烟很不好。”韩敏撒娇地将自己圆圆的身体往韩碧真的身上黏去。
“怎么?你老妈抽烟还要经过你的允许吗?”韩碧真将韩敏贴上来的小身体推到一边去。
“说不定就是因为妈咪抽烟,爸爸才不来看敏敏。”跌至地上的韩敏喃喃自语。
“你是说,你爸爸因为讨厌我抽烟才不来看我们?”
韩碧真的双眼风情不再,仿若铜铃般地瞪视着韩敏,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韩敏抱起,丢至小餐桌上。
“你爸爸其实是很爱我的,为什么会不来看我,你知道原因吗?那是因为我生了你的关系,是因为我不顾一切坚持要生下你,所以他才不要我。就是因为你的存在,他才会舍弃我。如果你不存在的话,或许他就会再回来我的身边。”韩碧真不理睬韩敏的挣扎和呼叫,将火烫的烟头往韩敏细嫩的皮肤烫去。
“妈咪,不要!敏敏怕痛,好痛啊!”
然而七、八岁大的小孩怎敌得过大人的力气呢?她使出全身的力量也不能移动身体半分,只能任由歇斯底里的母亲残虐的施暴。
这是她的痛、她的伤、她的悲……
“妈咪,不要,好痛!”一声尖叫声从喉头逸了出。
韩敏从恶梦中惊醒。
看着自己手臂和胸口上淡淡的疤痕,这些年已经许久不曾如此作恶梦,为何会在此时来纠缠?
看着窗外,天才微亮。唉!辛震天依然没有回来。
从结婚那一天之后她便不曾再见过他,虽然这样的情形对她而言是自由的,但她心中却总有一份阴霾。这是一种想念吗?
也许只是一个人独处的寂寞吧!
说到一个人独处……不知道诗柔现在的情况怎样?自己突然的失踪,会不会令她担心呢?那个爱操心的小妮子。
看着窗外丝丝光线交织绚丽的浪潮布幕,这种瑰丽的美感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好似小时候和母亲一起欣赏过的景色。
其实母亲是爱她的,只是母亲更爱父亲,爱到不惜一切代价去取悦他,爱到不惜一切的牺牲自己的女儿……
甩甩头,她不愿再去思考这些问题,反正一切都过去了。她只是不懂母亲为何会替她安排了这些事?
这样诡谲的安排她并不感恩于心,只觉得自己平静的日子被打扰了。为何在伤害她长达十六年之后、在她已经习惯这种平淡的日子之后、又在她爱上这种自生自灭的飘流生活后,再次让她的梦想毁灭?这种不问世俗、没有任何人能够打扰的生活是她最梦寐以求,也是心底深处的奢求。
为何硬要将她推入这种权利争夺的人间炼狱里?
厌恶大户人家的嘴脸,厌烦上流社会的虚伪、功利主义,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唾弃至极!
站起身,韩敏踱步至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随意的点起火,吸了儿口后吐出朵朵烟圈,环顾四周。
唉!真感谢尤伯的尽忠职守,他真的按照她的吩咐,将她比较需要的东西都搬了过来,否则要她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她会因为终日无所事事而无聊到崩溃。尤其……是她手中的精神粮食,更是她少不了的小小享受。还有……
看着改了模样的房间,原本的长毛毯和仿十六世纪的床罩全部都拆卸下来,不必要的装饰品也已全搬出这个属于她的房间,哦,不,是他们的房间。只是时间一久没见面,总是会不小心的遗忘那个人。
自从两个礼拜前,他便失去踪影。不过,还好他在临走之前告诉她,只要是她想做的任何事都无妨,只要想要什么东西,直接跟管家尤伯说即可。待在这里,她也不用做任何的琐事,一切自然都有人会打点,她只管在这里安心的做她的大少奶奶即可。
而这两个礼拜以来,她就像是被软禁一般,不管做什么事都必须跟尤伯报备,她连出门的自由都没有;反正她也不是一个喜欢出门的人,所以她多少还是可以忍受的。
这或许也算是一种幸运吧!她不曾想过婚姻生活也可以这么惬意,不用勉强自己去附和另一个人。
依然是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单独的作息。
不过看着房间多出来的书柜,四面环绕高至天花板,还附设一把流动式的小梯子。而塞满全部面积的书籍是让她笑开了嘴的原因;有一半的书籍是尤伯特地为她购置的。
她向来就爱看书,原本打算大学毕业后要从事编辑的工作,然后像个市井小民平淡的过日子;却没想到,自己现在已经休学、也结婚了,而那个梦想也越来越远了。
韩敏轻柔的捻熄了烟,缓步走向书柜,纤纤玉手爱护的抚摸每一本她最爱的书。这里面有一半的书是她请人从她的住处搬来的,这些书一直是她最心疼的,而没有给她的书有个好空间一直是她心头上的一个缺憾。
现在她终于可以给它们一个栖息之地,反观从她住处搬过来的衣物却是随意的塞在衣橱的一角……
很随性的抽出一本书,便随心所欲的坐在地板上K了起来。这便是她这两个礼拜来不变的消遣。
看了一会儿,揉揉有点酸疼的脖子,便起身趴在床上。
心中疑虑顿生,为什么辛震天去美国那么久,都没有任何消息呢?莫非他真的遵守她的建议,让彼此自由?
算了,反正这些都与她无关,她会遵守她自己提出的建议,互不侵犯,彼此有绝对的隐私权。
慵懒的将身体埋入柔软的弹簧床里,抬头看着天色,再睡个回笼觉好了,她心中默默祷告,只祈求够睡得好,别再让她从梦中惊醒!否则再这样下去,她可能要神经衰弱了。
第四章
暗暗的酒吧里,有着两个人影。
虽然酒吧里黯淡无光,却能依其摆设推测它的富丽堂皇而不流于俗气。可见设计师的不凡品味。
此时已近晌午,难怪不闻人声喧嚣。
“喂!你够了吧你!还喝?你待会儿醉死在这里,别想我会扶你回去。”其中一个人终于忍不住喊话。
“就凭你那些烂酒想让我醉死,还差得远。”一举杯,又是一饮而尽。
“你有没有搞错?好好的新婚生活不去享受,跑来我这里喝了那么多我私藏的好酒,还嫌我的酒烂,我干嘛让你这样糟蹋?”
那个喝得有点烂醉如泥的人,正是韩敏许久不见的辛震天。
“咱们兄弟一场,有必要为了这区区几瓶酒而伤感情吗?”辛震天蹙眉凝视着辛扬天那双与自己酷似的大眼。
“这话不是这么说,我知道你不开心,可是我不知道你到底在不开心什么。你若有心事不妨直说,别这样糟蹋我的酒,我会心疼啊!”
“要真那么疼,我给钱就是。”伸手一抓,他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XO。
“我的天啊!你去了一趟美国回来便听不懂中文了是吧?别喝了!”他一把抢走辛震天手上的酒。“既然你只是想喝醉,那这些酒给你混着喝,保证你马上醉。”他丢了几罐台湾啤酒给他。
“咱们兄弟一场,你居然拿这种东西企图填我的胃?”辛震天一把将那些放在吧台上无辜的啤酒扫落在地。
“唷!这时候又知道什么是烂货了,真服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别以为你这样猛灌酒,我就会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看了一地的酒瓶,辛扬天随手捡了几罐“残骸”丢进垃圾桶。
“你不是自诩为我肚子里的虫吗?那你猜猜看我是怎么一回事呀!”辛震天微醺的眼眸透露着一丝哀伤。
“碎!我还得充当你的心理医师,有没有搞错啊?”瞥见震天闪烁的眼神之后,辛扬天已明白许多。
辛震天扶着壁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知道你会了解我的心事。”说着,朝着另一个酒柜前进。
“求你别再动了,我怕了你。”他一伸手便将辛震天拖回。他怎会在这种时候跟这种酒鬼拉拉扯扯的?他应该在温柔乡缠绵才对呀!
“咱们虽然是同卵双生同时出生的好兄弟,”瞥了一眼辛震天不以为然的眼神,他硬着头皮说出自己最不愿承认的事。“你比我早了三十分钟出生,所以你就是老大,但是你必须要了解,我可是比你有才华多了。”
“哦?”辛震天带点戏谵笑意。
“这是不可否认的!”他面对辛震天席地而坐。“你能像我这般左右逢源吗?你能像我这样将一堆女人搞得服服贴贴的吗?哼,我知道你做不到,像你这种成天埋在公事堆里的工作狂,怎能享受到这上帝赐予我们得天独厚的本钱?”
“本钱?”辛震天眯着眼看向辛扬天。
“我们的脸罗!要是让我的红粉知己们知道和我一模一样的脸竟然露出如此痴呆的表情,我就不用混了。”辛扬天是标准的享乐主义者,和辛震天这个工作狂刚好是南辕北辙。
“我对这种事没啥兴趣,你的废话说了这么多,怎么还没说到主题?”打了个隔,他催促辛扬天继续猜测他的心事。
“你还能有什么心事?不就是为了小嫂子罗!”辛扬天漫不经心的回答。
“就这么简单?那个女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被猜中心事的刹那,辛震天因震撼而身体微微一颤的反应已尽收辛扬天的眼底。
“大哥,你就承认吧!你不是已经爱惨她了吗?”流连花丛的傲慢姿态全表现于举手投足之间。
“她不喜欢我,甚至对我不屑一顾。”愣了一会儿,辛震天才缓缓开口。
“那就想办法让她喜欢你不就成了?”这个呆头鹅,真令人丢脸。
辛震天想辩驳什么,却被门口一阵脚步声吸引住目光,一道人影朝他们而来。
“骥雨,你这个该死的家伙现在才到。”辛扬天立即起身,一抬手就往方骥雨身上送上一拳。
“喂!我抛下身段妖娆的女伴,开着我最心爱的保时捷大老远的从中部飘回来,居然遭到这种对待?把我当傻子啊!”方骥雨轻松的避开辛扬天的一拳,半开玩笑的埋怨着。
“还不就是要你来帮我救救这块大木头。帮我把他摇醒,我快受不了了!如果他不是我兄弟,我一定先赏他一顿饱拳。”
“天啊!你居然为了你们家的家务事如此火速把我召回?你以为我吃饱撑着没事干啊!”方骥雨大惊小怪的鬼叫。
“你少在那边鬼叫鬼叫,不帮我这个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