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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常常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那个满身灵气的女孩儿来。他又接着道:“当年我们与那一家三口分手后才发现,居然忘了问他们的姓名,连那女孩儿的名字也不知晓,只能言谈中猜测他们是武将世家。这二十多年来,我也曾多方派人寻访,只是实在对他们所知太少,一直不曾找到。想不到,今日这玉牌竟在徐相爷身上,,所以还请徐相爷告知老朽,到底这玉牌的主人——我那媳妇究竟是何人?”
润之脸色冷沉,安国公从刚才的兴备中清醒过来,这才发现,不只是润之,连一旁的明宗脸色也十分难看,任鸿飞虽然事不关已,但看徐氏兄妹的冰冷刷白的脸色就可知事情的严重性,不由也收敛了好奇之心,神色凝重起来。
润之掩口轻咳一声,将清湛而又冷淡的目光投向安国公:“老国公,若下官没有记错,世子早已于三年前纳了正室,侧室亦已经有了好几个了!”
安国公老脸通红,分辩道:“我就勇儿这么一个儿子,不能一直不让他成亲啊……”
润之冷冷地打断他:“老国公,您误会下官的意思了!下官的意思是:既然令郎已娶,未必当年那女孩子就未嫁,令郎已有娇妻美妾在怀,何必还在意当年行旅之中定下的一门亲事,大家都忘了它岂不是好!”
安国公终于理会到了润之的言下之意:已嫁,又是相爷的家人……天哪!
“修罗将军”确实是出身于将门世家!这……这勇儿无论如何也是争不过人家的,再说了,勇儿确实也配不上人家!自己徒然丢脸了。
润之向明宗一揖,道:“皇上,恕微臣早早告退了!”随即上马提缰,冷然叫道:“二妹!”声音未落,一道纤细的青影已然掠上马背,坐在润之身后,任鸿飞也有样学样,拉过一匹马来,跃上马鞍,跟了上去。
明宗、安国公、众护卫官连同御林军、禁军看着那两骑绝尘而去,俱都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润之这样的举止。他一向言语温和、礼貌周到,而且尽心国事,绝不会将处理了一半的事情丢下。
明宗望向徐氏兄妹身影消失的方向,出了一会儿神,这才转头,淡淡向安国公道:“老国公,此间事情,由你善后罢!”
安国公眼看着明宗的黄罗伞盖越行越远,心中惊疑不定,不禁暗骂自己老糊涂。朝野俱知,徐丞相极为重视家人,将两个妹妹视若珍宝,与夫人更是情深义重、相敬如宾,当年甚至不惜与皇上抗辩以救“修罗将军”!想那左丞相徐润之权倾朝野,皇上对他宠信无比,自己居然敢去招惹他,而且还是想把人家的夫人当作儿媳妇,那可是“修罗将军”!堂堂的威宁侯、一品夫人哪!……想起方才明宗不悦的神色,冷汗不禁涔涔而下。
文佩虽坐在润之马后,但是兄妹连心,她依然能感觉到润之那强烈的、不曾形诸于外的怒气。
“二哥!”她试图相劝,但是一向拙于言辞,不知该怎么说好。
润之迎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定下来,这才道:“二妹,我没事!不用为我担心!我,我只是很生气我居然不知道这件事!”
“爹娘也是为我们好!”文佩颇不放心润之激动的情绪,从后面伸手过来,接下他手中的缰绳控制马匹。
润之松手,瞑起双目,“我知道。高勇!哼……高勇!”如果安国公此刻听到一向温文尔雅的润之说这几个字的语气,可能当场就会被吓得老命呜呼也说不定。
文佩虽然一向待人冷淡,却并不是本性如此。她在心中不住浩叹:爹娘啊!
为何你们当初不告诉我们?是灭族的旨意来得太快,你们不及告知,还是不愿告知?转念想起适才从那安国公口中听闻的,娘亲当年说过的那几句话:儿啊,娘盼你好好长大,平平安安地长大,别怪娘早早地为你定了亲事,但愿你将来的相公配得上你……以娘亲的聪慧,是不是早已猜到了那高勇可能会长成一个纨绔子弟,所以索性不告诉我们了!想至此,她冷漠已久的心竟不禁泛起了久违的心酸之感。
润之察觉到文佩倚在他的背上,似是哭了,一时眼眶不由地也润湿起来。他岂感觉不到父母对子女的一片爱意?他何尝不想痛哭一场,只是压抑已久,怎么也不愿在人前流露真情,只得以怒气来掩饰。但是,没想到,一直戴着冷漠面具的二妹也还会哭泣!他举目向天,让风吹去眼中那隐隐的泪光,抿唇不语。
'a1'汇文阁:华明宗时期的左右丞相办公之处,即内阁所在,与明宗皇帝办公的御书房有一条长廊直接相连。汇文阁外接六部大堂,内连皇城,可以说是除皇帝以外,朝廷的最高权力机关,华初最重要的决策尽出于汇文阁与御书房两处。参与在阁中议事的,还有尚书、中书、门下三省长官,因此担任三省长官的,就被称之为“入阁”。另外,华初还有参知政事一职,规定不得由三省六部长官兼任,参政以品级而言虽然不是太高,但作为左右丞相的副手,也有入汇文阁议政的资格,很有实权,首参(首席参知政事)相当于副相。如果能成为参政,也被称为“入阁”。
'a2'吴楚雄字宗之——
所谓的坑,拿人来填和拿土来填其实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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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史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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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楼
华——第一部风乍起——第四章风波
“徐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到底谁才是那什么玉佩的主人?”任鸿飞拜文秀所赐,已能自由出入“廊阵”,但并不意味着他已被接受为徐家的一员,他其实无意要挖掘徐家的秘密,但是徐家人对待此事的态度大大地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任兄认为呢?”润之并不回答,只是反问。
任鸿飞低头思索,若是二十年前的事,自然不会是最小的文秀,她还未满二十呢!但是润之对众人暗示玉牌的主人是夫人李华,他却又凭直觉觉得似乎不像!
润之好象只是为了误导别人而这么说的。那么,就是文佩了!他看了一眼文佩,文佩比往常更冰冷的目光令他打了一个哆嗦。
“我太笨,猜不出来!”任鸿飞不认为被寒气冻死是个好主意,决定放弃。
说出这句话后,他似乎见到文佩舒了一口气,难道真的是她?
润之负手在书房中踱了几步,在中央立定,开口道:“安国公方面,尚不足惧,料他也不敢惹上我,只怕皇上对此事生了兴趣,那就不妙了。”真正冷静下来以后,润之重思此事,最担心的,确是明宗皇上。明宗绝非易于蒙骗之人,以他之精明,必已看出了几分。
“这种小事,皇上也未必会在意!”李华难得忧心忡忡地道。
“最好不!”润之知道这种可能并不大,却不愿让众人担心,转移了话题,“夫人,叫家人收拾铺盖,我明日宿阁。”
李华心有隐忧,道:“宿阁?可是皇上面前……”
“北丹未退,国事正忙,不宿阁,反而显得我不正常了!”润之叹了一口气,悠悠道,“今日居然会丢下应做之事回来,真正是公私不分了!”扔下那么大一个摊子没收拾,但愿不是皇上替自己料理善后!
次日,润之上表自责,明宗反而温言劝慰了几句,以他擒得朝中通敌之臣为大功一件,并无丝毫责备之意。润之如何想暂且不说,安国公看在眼里,心中更为惴惴不安了。
随后的几日里,谁都没有时间多想别的事情,润之全力投入了华朝对北丹之战。华朝的大部分的外交工作本来就是由他这个年轻的丞相所承担的,他的温文儒雅与雍容的仪态、周到的礼貌收服了诸多外邦使节,使得个人的魅力扩大为一个国家的魅力。后世不得不承认,华初四方来朝,犹如百川归海般的盛世景象与润之杰出的外交能力是分不开的。而这几日,他将全副的精力放在对北丹的外交施压上,在华朝军事、外交的双重压力之下,失去了内应的北丹显得不堪一击,虽然已经逼近了三山关,却不战而退,千里北疆又恢复了平静。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润之这一番忙碌,边关则不知少流了多少将士之血,明宗论功行赏,再次当朝对他予以嘉奖。
任鸿飞在徐府短短数日,就从战端初起直看到了整个战事的结束,他终于领悟到,当初文秀在“廊阵”中对他说的“靖外患、安内政,成就一个大华盛世”
的意思了。
然而,对润之而言,新的危机,正在悄悄地酝酿。
这一日,天色将暮,润之尚未回转。夫人李华见半轮明月已然早早挂在了淡蓝的天幕之上,心想润之可能又留宿于内阁,不回来了。本来润之应派个随从通知府中一声,但是他忙起来的话,可能压根儿不知时辰,忘了也是常有的事。眼看着暮色更浓,第一颗星星也亮起来了,夫人转身入内,吩咐关门掌灯,让厨房收拾晚膳。
可是门关未久,大门上云板三响,报知润之回来了。李华不禁有些诧异,与文佩一起迎了出来。
灯笼黯淡的光照之下,润之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他挥了挥手,让随侍的人都下去,这才示意李华、文佩与刚刚才一同出来的文秀和任鸿飞随他到南书房去。
在灯光明亮的书房之中,润之的脸色更显苍白,文秀担心地问:“大哥,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润之摇了摇头,神色虽然依旧镇定,但他小心翼翼地插上门的举动还是透露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回过头来,这才发现,书房中多了一个外人任鸿飞,他看了看小妹文秀,难以察觉地苦笑一下。算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值得提防的人!
“三妹,取些水来!”
文秀不禁有些莫名其妙,端过茶壶来,说:“茶水?”
润之淡淡一笑,道:“也罢!”他卷起右袖,露出腕间一道殷红的朱砂痕迹,以茶水洗涤。那朱砂虽然被洗去,殷红如血的痕迹却深入肌理,无论如何洗拭,都丝毫不褪,反而愈发鲜艳。他住了手,若有所思地道:“果然啊……”
“大哥!这……”文秀小心翼翼地问,“难道这是……守宫朱?”
“应该是了!”润之放下袖子,将碗中的残水泼去,怔怔地出起神来。
文秀那张小脸顿时白了,她看向嫂嫂和二姊,不出意外地,她们的脸色也变了。
守宫朱?任鸿飞一直觉得那个字眼他似乎听说过,直到看到众人尽皆变色,他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那是什么了!他张口结舌,转向润之,颤声道:“你……你是女子!”
“不错,我是女子!”润之轻抚腕间的朱砂痕,淡淡道,“相传守宫朱点于处子腕间,会洗之不褪。此物民间少有,我却也曾见过,只是没想到皇上会用它来证实我的性别。我一直在小心提防……结果还是皇上略胜一筹!”明宗皇上太了解自己,即使自己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到底还是起了疑心。
即使天崩地裂、河水倒流也不会令任鸿飞比此刻更为吃惊了!他一直知道徐家众人隐瞒着一个重大的秘密,只是人既不言,他又怎么好意思多问,上次那玉牌风波,他虽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却也没问出个结果来,就连一向热心为他解惑的文秀,也缄口不谈此事,他也就不便再问什么了。但是,这个秘密竟是如此的重大!堂堂大华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丞相徐润之,这个渊博儒雅、冷静多智,言谈举止间有着难以形容的魅力,令他已不自禁地开始崇拜的年轻人,居然是个女子!他行走江湖这些年,阅人不可谓不多,眼光也绝不算差,江湖上女扮男装也是常事,但要知道女子与男子气质大大有异,女扮男装,要不露破绽,谈何容易,何况是改装为官,骗过满朝文武与天下百姓这么多年!但他在徐府这些日子,何曾见徐润之流露出丝毫女儿态,若不是亲眼看到那洗之不去的朱砂痕,就是润之亲口告诉他,可能他也不会相信!
文秀见任鸿飞整个人愣怔在那儿,似是化作了一尊石像,知他太过吃惊了。
这也难怪,润之改装太久,家中大概只有二姊真正见过她女装的样子,就连自己也无从想像“大哥”云鬓罗裙会是什么形象。说起来,虽然她是润之的亲妹子,但是自她记事起,润之就已是以兄长的身份在照料她了。所以即使明知道润之是女儿身,她还是习惯将她当作兄长。她一直叫的那一声“大哥”,可没有半分欺瞒别人的意图,实在是在兄姊的教育之下,从小就已经叫习惯了。她自小在润之与文佩的重重保护之下,没什么机会见到外人,任鸿飞是她第一个见到的少年英杰,是以她一颗天真的少女芳心、一缕情丝,早已系在了任鸿飞的身上。此际见任鸿飞一时无法接受的那个样子,她的心中不由忐忑不安起来,犹疑着,不知他会不会气恼自己的隐瞒。轻轻地上前一步,走近任鸿飞,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道:“任大哥,大家不是有意瞒你,不过,这可是欺君大罪,所以没人敢告诉你!”
任鸿飞怔怔地看了文秀半天,才道:“那么前些日子,那个什么辟邪玉牌…
…“
“那是我的!”润之平静地接口,“那面玉牌,我自幼便挂于颈上,我一直以为是爹娘给我的,是以视为珍宝,改装之后,也不曾取下……”她的目光,投向窗外无尽的深夜,不知冥冥之中,父母是否依然在看着他们的女儿?可惜,她的目光看不透苍穹深处的那一个世界。
夫人李华提出了最现实的问题:“皇上知道之后,怎么说?”
润之摇摇头,道:“皇上只是找了个机会将守宫朱点到我腕上,我一惊之下,即刻就告辞出宫,皇上没时间验看,但是明日,他定然会等我的解释!”她不可能跟皇上装傻,皇上总会找机会查看她腕间的朱砂痕的。所以,坦白是唯一的办法。
“那……我们该怎么办?”文秀问道。
润之微瞑双目,控制住心中起伏的情绪,道:“这是欺君大罪!先遣散家中的下人,别连累了他们!”
“我们马上去办!”李华担忧地看着她,对众人道,“大家都离开一会儿,让润之一个人静一静吧!”
众人默默退出,书房之中一片静谧,尘封已久的历历往事走马灯一般在润之脑海中鲜明起来。
太小的时候的事情已经记不起,只知道自己从记事起就已是一身的病,待在师父的身边,受着众位师兄的呵护了!娘亲会不时地来探望自己,但是很少见到爹爹,因为他一直戍守西疆……然后……然后年纪大了一些后,幼小的二妹也上山来,拜师父为师,学习武艺……两姐妹一起的日子很是快乐!到十岁时,病情得到了控制,师父这才放自己下山回家与父母团聚。可是还没来得及怎么享受天伦之乐,父亲和兄长就遭到了奸臣的陷害,连累得要满门抄斩……自己只能带了未满四岁的小妹逃出,再然后……为了躲避通缉,改扮男装,一身负起“兄长”
与严父慈母的责任,教养小妹,还好一年后与艺成归来的二妹文佩安然重逢……
如果不是那段特殊时期的煅炼,自己断不能有今日的坚强!由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