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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卡萨斯不再需要她的帮助了。他的妹妹已经回来,生气勃勃毫发未损。他也有了弥补过失的机会,所以他不再需要她来转移他自责的悔恨心理。
或许,他仍然需要她?经过心与心的交流,卡萨斯会回来,请求她留下来。
“把你卷进来,我真是不知道有多抱歉。但我得承认我并不担心你。迈尔斯调查过你是个怎样的人。卡萨斯很有钱,也很受尊重,所以不会干出什么蠢事,把自己给毁了。我知道他不会伤害你,我甚至还为他的处境感到难过。”父亲对她笑着说,“要知道,我的女儿是浑身长满刺儿的小箭猪,舌头像剃须刀般厉害,所以我告诉迈尔斯,让他替你预定了明天的飞机,尽早回到英国,重拾宁静的生活。”
皮埃尔啜了口酒,放在一边,“你也来一杯吗?”莎拉漫不经心地摇摇头,他承认说:“我需要酒来定定神,这真像是场噩梦。当迈尔斯给我打电话的时候……”
“迈尔斯知道你在哪儿吗?你们是如何联系上的?”莎拉问,眉毛纠在一起,“迈尔斯说他不知道你在哪里,但却暗示可能在西班牙。”
父亲喝了一大口酒,表情很不自然,一点儿都不像平日里的他。
“是我让他保守秘密的。我在一个庞大的葡萄园里设立了一个夏日学校,聘请了指导老师,专门为那些抢劫老妇人、偷汽车、没有机会受教育的下层贫困少年提供学画的机会。他们当中许多人从未碰过笔刷。他们被社会抛在一边,但你不会相信,哪怕些微的关心也会带给他们意想不到的温暖。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还有画画的天分,并且,通过接受再教育,他们真的摆脱掉了旧日的许多恶习。”
“其中有个小伙子很特别他来自利物浦的贫民窟,几乎不会书写和拼度,可他进步非常快,我已经劝说他去投考大学……”
“爸爸!”一股暖流在莎拉的心里流过。她为父亲的天才骄傲,更为他肯付出自己的天分、时间和精力来帮助那些被社会遗弃的人而骄傲。卡萨斯如果知道他的公主混迹在这样的同学当中会怎么想?莎拉问:“为什么不让我与你取得联系?”
“这件事情不宜公开。”他羞涩地说,“如果学校办得成功,也不过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如果被传媒报道我在试图做善事,可就不符合我以往的形象了。”
“爸爸,”莎拉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该不是喜欢自己的新形象了吧?!”
“喜欢?”皮埃尔的眼睛闪着光,“我简直是为它感到骄傲。我与传媒切断了联系,要知道,即使活到九十岁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他喝光了杯中的白兰地,坚定地说,“如果你认为我在你母亲活着的时候就沾花惹草,那你错了。不能说,这些年来我没有在寻找可以共度此生的爱人,但再没有人像你母亲那样,让我对她保有持久的爱意。我知道,你或许不同意我的观点,但……”
当罗西亚走进来,皮埃尔终止了他的谈话,表情放松愉快。两人用西班牙语交谈后,他翻译说:“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我也要休息了。明天一早我就打算动身,不愿意耽误了课时。我可以送你去机场,或者你喜欢和我去学校所在的庄园?”
莎拉说:“我会考虑的。”她想知道卡萨斯是否还愿意她留下。
回到卡萨斯的套房,胃里好象有一群蚂蚱在跳,她心神不宁地等待着卡萨斯的出现。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泡在浴缸里,因为无法忍受那件被撕破的睡衣,莎拉索性换上了卡萨斯的丝质睡衣,用一根带子将腰部扎起。她坐在床角,备受折磨地等待着,被那床上织物散发的男性气息所袭扰。
她希望自己从没有爱上过卡萨斯,那样,就不会如此心痛。只要一接近他,她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打颤,灵魂就会呼唤他,可为什么他却听不到呢?
已经三点钟了,莎拉知道等待是徒劳的。卡萨斯不会和茜卡谈话到这个时候,看来,他不打算回来见她,告诉她与妹妹谈话的进展,以及达成了什么共识,询问她是否决定留下来。悲伤笼罩着她,她知道他的举动只说明了一点。
他对她已经不感兴趣了。
莎拉蜷成一团,试着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天,已近黎明。她穿上罗西亚为她烫好的灰色衬衫和裤子。她将外衣从衣橱中取出,放入背包中,拿起它走出房间,回头看了套房最后一眼。
她可以在院子里等皮埃尔,离开得越快越好。为什么要将感情深陷其中呢?真的很不值,不过几天的日日夜夜,她就已难以自拔。
他的小妹妹已经回来与他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他不会纵容自己和一个他最终会因厌烦而抛弃的女人玩一次短命的爱情游戏,因为他不愿意给妹妹留下那样的坏榜样。
所以,她还是保留着尊严尽快离开这里好,不要让任何人察觉到她的心都碎了。她在晨风中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不肯让这个美丽的地方成为她魂牵梦萦的记忆。每一样东西对于她都弥足珍贵,她不想再在记忆中增添负担。
“那么,你要离开了吗?”
莎拉因这声音而僵立在那里,卡萨斯冷酷的声音听起来不带任何兴致,破灭了她最后的心愿。莎拉回过头来,被看到的景象惊呆了。然而,她却不允许自己流露出半点关切,那会让她崩溃。
卡萨斯仍穿着昨天同样的衣服。他难道没有睡过觉吗?他的脸色灰白而疲乏,头发蓬乱,胡子需要刮一刮。他的目光就像石头般没有情感,扫视她的神情傲慢而忧伤。
莎拉低下头,无法忍受他的冷酷。哪怕他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也好,她都会走过去,询问是否需要她留下。但什么都没有发生。她闭上眼睛,痛苦阵阵袭来。
曾经有过的梦幻,已了然无痕。
“准备好了吗?莎拉?”皮埃尔走了过来。莎拉虚弱地一笑。
“我们可以出发了。迷你巴士停在前面,车不够豪华,但刚好够运载学生。”皮埃尔走过来,领着莎拉,“我们不打算留下来吃早餐了。”仿佛他被盛情邀请过似的,他看了卡萨斯一眼,又对莎拉说:“你怎么想,莎拉?我们是不是该起诉这个家伙?”
皮埃尔一定觉得这个玩笑很有趣,莎拉几乎要叫了出来,告诉他这不是笑话,她的心已经四分五裂。她想说请别把我和卡萨斯分开,请给我点时间和这个黑心魔鬼道个别。
但是她没有。显然,她不会这样去做。她望着父亲,脆弱地说:“我不想再继续打扰主人了。这几天来,他为我提供了度过美好假期的一切:美味佳肴、迷人风光。甚至,在他有兴致的时候,还添加了一些有趣的娱乐。父亲,我们这就走吧,好吗?”
“卡萨斯先生又来了。”詹妮在电话的那一头大声说,“你说那不过是假期的一段轻松插曲,在我看来,他不像是碰巧来这儿。他身着黑衣,有教养,又迷人。无论如何,这回我一定要放他进来。”
电话断了,莎拉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来。卡萨斯站在那儿,高大英俊,带着西班牙人独有的高傲。这两周以来,莎拉都是和皮埃尔在他的学校度过,她并没有心理准备再会见到卡萨斯。
他身着黑色的衬衫、西裤,外套奶油色夹克衫,浑身散发着夺人的魅力。她晕晕乎乎地想,和刚度过的安都勒斯山的炎热相比,英国的春天要凉爽多了。
她不知道他此番来是什么目的,是为了继续折磨她吗,以他一贯的冷酷?
“说点什么!” 卡萨斯命令道,手放在狭窄的臀部上,眼睛闪亮,“或许,你已经忘记了自己犀利的口才还有你曾施与别人的教诲?比方说,怎样成为名副其实的淑女?!”他占据了从门到写字台的空间,拽住莎拉的手将她拖过来,“美丽的头发怎么又都束了起来?好象你总对自己的长发引以为耻。这身套装看上去像狱服。我来得真及时,再过几天,你又会变回钢筋水泥之身,作回冰冷无情的单身女人,过着凄凉的日子。”
他就是来羞辱她的吗?真叫人无法忍受。莎拉不想记起他曾怎样让她觉得自己光鲜可人。她甩开卡萨斯的手,退了两步,问:“你想要什么?”
“一个妻子。”
皮埃尔说得对,卡萨斯真是个疯狂的人。莎拉深深吸了口气,试图找回自己,“我这里并不办理结婚事宜,卡萨斯先生。我建议你还是把头探回西班牙贵族的窗格子里去寻找帮助的好。”
“我什么都不会回头去看,我只想看你那庄严的伪装下面的东西。” 卡萨斯尖锐地说,“当然,你的确不适合办理婚姻事宜,因为你不够浪漫!”
莎拉的脸色苍白,她竭力挣扎着,试图不被他狂野的情绪所感染侵扰。她转身来到窗前,看见的,却又是玻璃反光中他英俊的侧影。
他怎么敢这么说?在这两周里,对他的爱无时无刻不困扰着她的心灵,每次闭上眼睛,卡萨斯就出现在脑海里,在彻夜不眠的夜里,她仿佛总能听到他的声音。
莎拉甚至痛苦到想卖掉代理行,拿着钱,在有生之年找份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一份可以全身心投入的具有挑战性的事情,足以将他抛在脑后的事情。代理行曾是她存在的中心。现在,已经无足轻重。
她的手握成拳头。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使她做了曾对天发誓永不去做的事情—;—;任感情将生活搅得一团糟。他却忽的一阵风般来到她面前,指责起她的衣着,还决定要找个妻子。他希望她会怎么样,难道为他鼓掌祝贺吗?
“你在耽误我的时间,卡萨斯先生。”西班牙一行的惟一收获,就是把她和父亲的关系第一次拉近了。其余的事都令人伤心。
当她听到卡萨斯用自己的语言咒骂时,她的泪水汹涌而下。他扳过她的身子,她却无法面对他。他对她说:“和我生活在一起吧,莎拉。那样,你就不会整天面对砖墙、垃圾箱,还有喧嚣的城市,你会每天沐浴在美丽的山脉、清泉和峡谷之间。”
他扶着她的肩。莎拉喘息起来,那灼热的触摸令她的每一个细胞为之一紧。她的眼泪奔涌而下,卡萨斯连忙伸出手指,托住她的下巴,转过她的头,看着她那不争气的眼泪往下淌。她不雅地抽泣着,恨不能化为一阵烟儿消失掉,因为她太脆弱,太失控,竟违反本意地哭得这样一塌糊涂。
很明显,根据他曾说过的话,他已经决定他还是想要她上他的床。一起住两个星期,就像他曾隐隐暗示过的,时间长短就看她有多少吸引力。这也就是说茜卡不会在那儿被他这个长兄道德败坏的榜样所影响。
啊,莎拉不会帮忙的。她曾经不理智地以为,为了永存的记忆,这痛苦是值得的。虽然没有亲身体会,但她猜想得到那与他离别的痛苦。如果有第二次分离,那将是她无法忍受的。尤其当莎拉知道卡萨斯会将她抛弃,偷偷寻觅合适的新娘时。
“看来,你还是有颗心,它也会破碎。”卡萨斯说道,“我很高兴。上次当你小声说会留下来,我的心既幸福又痛苦,因为我知道你是个理智的家伙,从不草率。我以为你没有心,就像一本充满教条的书。”
他误会了。莎拉将头虚弱地靠在他的肩上,他得出了错误的结论,而她却无意于纠正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本应该命令他出去,威胁他说如果不走她就叫警察。然而,莎拉却靠着他,将自己融化在他的怀里,任凭他把系头发的发夹一一摘下,让她的头发松下来垂在肩上。
“但我还是希望,”卡萨斯的声音听起来痛苦万分。莎拉将脸藏在他的衣襟里,露出一丝憔悴的笑,因为对卡萨斯来说,每一分情感都是夸张的,每一厘感觉都是扭曲的。他的怜悯同情可以成筐地送上来。他叹息着说:“那天我发誓给你一个晚上考虑。为此,我该受到表扬。这是真心话,我不愿意轻易说服你的身体,而不被你的灵魂接受。我努力禁止自己去找你。我等了一个晚上,企求圣灵让你改变主意不要离开。可早上见到你,却发现你已经整装待发,急切地想要离开,甚至都不和我道别。你还暗示我只不过是个娱乐的对象。你太让我痛苦了。”
莎拉咬住下嘴唇,心痛欲碎。他怎么能做到让她心碎的同时又忍不住想大笑呢?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他那受到打击的自尊使他的英语听起来极为特别。
卡萨斯摘掉她所有的发卡,将它们扔在办公室的一角,散开她的头发披在肩上。现在,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脸上,使她无路可逃。
“你总是让我失去理智。要知道,我本不打算扣押你,可是当你从这张桌子后毫无人情味地注视着我的时候,我改变了主意。如此美丽的女人却包裹得像个悍妇,举止像个无情的机器人。我渴望能低去你的伪装,找到真实的你。所以,我做了这不可思议的疯狂的举动—;—;绑架了你。”
“可恶的家伙!”此时的莎拉希望坚强自持,却越来越投降于爱情,仿佛在无垠的海面上做着无望的挣扎。
“当然,”他的眼睛闪亮,“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在做着可恶的事情,我怎么能抵制这种诱惑呢?是你促使我这样的!你计划要让我困惑,企图让我屈从,结果,我每每迅速作出反应,超前一步。我一直静观着下一步你将如何对付我。随着每分每秒地逝去,我却对你越来越着迷,因你的身体,更因你的头脑,变得难以放手。你说的话也令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反省自己,这是别人从未做到过的。”
“所以,我做了正确的决定,还你以自由,”卡萨斯简洁地总结道,“虽然我发现自己无法忍受失去你,虽然我想请求你留下。可这样做分明是错误的。”
他的手指轻轻地为莎拉擦拭着眼角的泪痕,“这么多的眼泪,好象带给我很多希望。”
她无法跟上卡萨斯的思路,颤抖着问:“你在说什么?”
“我应该知道你是不会轻易屈服于火焰般的激情的。你一直都在生活中极力回避它,仿佛它根本不存在。我甚至想在发出邀请时,附上一份合同,写明我要遵从的条款。然而,当你离开我的那一刻,我知道根本不需要遵从什么条款,我要你今生和我在一起。因为,我已经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你。”
莎拉惊呆了,头晕目眩,紧紧依偎着他,声音颤抖地问:“可以再说一遍吗?”
“什么,难道什么都要重新来说吗?”卡萨斯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我爱你胜于我的生命。你愿意做我的妻子,为我生宝宝吗?”
“哦!卡萨斯。”她的呼吸急促紊乱,两人拥紧在一起,让她难于再说些什么。他的唇盖住了她的,仿佛给她一个坚定的答案。莎拉像在幸福的颠峰,在融化一切的飞翔里感受到光明普照的赐福。两人缱绻在一起,他的手缓缓脱去她的外套……沉浸在狂野的热度升温中的莎拉忽地回复了理智,她抓住他的手,说:“这是我的办公室。随时会有人进来。”
“不会的。”卡萨斯的黑眼睛望着她,“我锁上了身后的门,善解人意的詹妮一定不敢在这会儿打扰。况且,这儿不是你的办公室,这是你的监狱。这儿连个沙发都没有,我可不想要我的未婚妻在办公室的地板上和我亲热。”
他拾起外套,将她的胳膊套进袖子里。在他激情的感染下,莎拉不禁笑了起来。卡萨斯继续说:“你会和我走出牢笼,奔向广阔的自由天地吗?你可以完全抛开公司事务的纠缠,但你无须卖掉它,你的雇员也不用担心失去工作。你愿意吗,亲爱的?”
“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个沙文主义的混蛋吗?”莎拉陶醉地靠在他的肩头问。
“如果有谁真的这么说,我也不会理会的。能让一个女人感到幸福,怎么会受到责备呢?”然后他的眼睛小心地一闪,“你希望我带给你幸福吗?愿意做我的妻子,生活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