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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说得对,皇阿玛,皇后她其实也很苦。她心中比谁都爱您,维护您,当初,她那些有失高贵典雅、有失母仪风范的言行举止也都是为了皇阿玛您的安全、健康着想,情非得已啊!”
紫薇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乾隆,真诚他说。
小燕子也用一双真诚的眼睛热烈地望着乾隆。
乾隆叹口气,歪过身子,问令妃:
“令妃,你说朕该怎么办呢?”
令妃一边抚着小阿哥的小手、一边微笑着说:
“皇上,臣妾也想请皇上带上皇后娘娘一同出巡。一者,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礼该如此;二者。皇后娘娘最近心情一直很低落,出宫散散心是再好不过的了。”
“朕原打算带你去,令妃,你就不想去吗?”
“臣妾当然想去。只是现在阿哥年纪尚小,离不开娘,加上臣妾产后身子一直虚弱,太医叮嘱不宜远游:所以还请皇上玉成臣妾的一片赤诚之心。”
乾隆不由感慨万分,
“令妃,朕真的没有看错你,你真的有着宽大的胸襟呀。皇后要是能像你一样容人,朕也心满意足了。”
晴儿走过来,向乾隆行个万福:
“晴儿也希望皇后娘娘能一起去,皇上一向宽容,一定会答应的。”
“老佛爷的旨意,朕哪敢违抗?谨遵老佛爷懿旨!”
乾隆垂手打个千,调皮地冲众人眨眨眼睛。
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坤宁宫。皇后坐在床榻前,一脸落寞的神情。
容嫫嫫挥着手帕,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恭喜皇后娘娘!”
“容嫫嫫请起!”
“容嫫嫫,你看我这坤宁宫哪里还有什么喜事可盲?现在,皇上临幸的次数越来越少,其他妃嫔更是不来光顾,真是人心势利,满地都是趋炎附势之徒。”
“皇后,这次奴婢真的有喜讯要禀报娘娘”
“容嫫嫫,你不要再安慰我了。如今我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哪里还有什么尊贵可言?这皇后二字不过是个虚名罢了!可怜,这天地之大,只有容嫫嫫你对我忠心耿耿,这皇宫内院之深,只有我们主仆二人相依为命!”
说着说着,皇后脸上流出两行哀怨的清泪。
“皇后不要大伤心,保重身体要紧。刚才奴才听慈宁宫的宫女说皇上下月要圣驾南巡,太后,皇后也一起去。”
“真的?”
皇后眼中闪出喜悦的光泽。
“皇上?皇上?皇上他说要带我一起出巡?”
“是的,娘娘,这话千真万确!”
皇后喜极而位,禁不住喃喃自语:
“皇上终于肯原谅我了!他终于知道我的一片苦心了!皇上,你知道吗?臣妾心里只有一个你,再也装不下别的人。臣妾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皇上的尊严和安危……皇上肯带我出巡,想来还是没有忘了这多年的夫妻情份。”
容嫫嫫在一旁欲言又止,表情复杂地望着皇后。
一会儿,皇后从自言自语中回过神来,见容嫫嫫奇怪的表情,不由语气带上了几分严肃:
“容嫫嫫,你有事瞒着我吗?”
“奴婢不敢,奴婢刚才见皇后娘娘高兴,奴婢打心底里替皇后娘娘高兴。有多少日子没见娘娘开颜笑过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皇后越发的满腹狐疑。
“回娘娘,奴婢听说皇上原本并未准备带皇后娘娘您去,而是带令妃娘娘。是老佛爷的意思要让皇上带您出去散散心。”
“啊?”
“奴婢还听说皇上当时并未允准。后来还珠格格。明珠格格、晴格格、还有令妃娘娘为皇后娘娘求情,皇上最后才答应下来。”
“原来是这样?!”
皇后恍然大悟,不禁悲从中来,身子一晃,赶紧抓往身边的茶几。
“皇上他居然如此薄情寡义!我的心好痛!”
“娘娘请息怒!皇上还有话,奴婢不敢说。”
皇后直起身子,脸上重又现出森严的表情,双眼空洞地望着容嫫嫫身后,喝道:“说!”
容嫫嫫吓得双腿一跪,叩下头去:
“娘娘千万要保重呀!……”话未出来,声音却埂住了。
“皇上说娘娘先前做的那些事有失高贵典雅,有失母仪风范,及不上孝贤皇后的千分之一。”
皇后听了,顿时如五雷轰顶,呆若木鸡,脸色惨白。
“他,他真的是这么说?”
“娘娘!”
容嫫嫫也禁不住老泪纵横,
“都怪奴婢没有侍侯好娘娘,让娘娘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皇后呆立半响,气若游丝地挥挥手:
“容嫫嫫起来吧。这些都不能怪你,怪只怪这世间有的只是‘痴心女子负心汉’!……皇上心中只有一个孝贤皇后,我哪点比不上她?说什么高贵典雅。与世无争?……还有令妃……,想不到皇上竟如此看我!”
“娘娘不要太伤心,身子要紧。皇上乃一国之君,想要女人那是易如反掌。男人其实都一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既要端庄典雅,又要千娇百媚。皇后往后听奴婢一句劝,见皇上顺着他点,别老跟他怄气。”
“容嫫嫫,我这一辈子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娘娘千万别说这话,只管宽着心坐稳东宫之首,有我容嫫嫫精心侍候着你,你就好好过安生日子,别再去管那鸡毛蒜皮让人烦心的事了。”
皇后默不做声,只管发怔,半响,才说道:
“刚才,你说小燕子和紫薇那丫头在皇上面前为我求情?”
“是的!”
“还是这两个民间的格格有人情味。这皇宫内院阴森恐怖,我常常觉得好冷好冷。”
“娘娘!娘娘!不要吓奴婢。”
容嫫嫫惊慌失措,连忙叫皇后。
皇后忽然露出一种很奇怪的微笑,说不清是伤痛还是欣慰:
“我没事,容嫫嫫。皇上是说下月出巡,具体日子定在哪一天?”
“这个奴婢倒不曾问清楚。奴婢这就去打听。”
“也好,打听清楚了回来告诉我,我也要准备才行。”
皇后又恢复了她惯有的严肃高做的神情。
“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告退。”
容嫫嫫屈屈身请安,甩着帕子走出宫去。
漱芳斋门外。
乾隆一手拉着小燕子,一手拉着紫薇,
“朕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你们漱芳斋了。”
还未进门,小燕子便大叫:“明月、彩霞、小邓子。小卓子!我小燕子回来了;你们在哪里呀?”
明月、彩霞。小邓子。小卓子闻声跑出来了,满脸欣喜:
“格格回来了,格格回来了!”
一看到乾隆,众人急忙跪下:
“皇上吉祥。还珠格格吉祥。明珠格格吉祥!”
乾隆微笑着环视大家:
“都起来吧,这些日子是不是想念你们主子啦?”
“回皇上!奴才们自格格出嫁以后,每日都想念格格,晚上睡觉都梦见格格回来了。想格格可把奴才们想疯了。”
小邓子一边垂手打千,一边笑着回乾隆的问话。
这边,小燕子、紫薇一人拽一个,拉着明月。彩霞问个不停。
“明月,彩霞好象瘦了,是不是想我们想得太厉害?”
“平时你们都做些什么,也不去看看我和紫薇,真不够意思!”
乾隆被晾在一边,只好自打圆场:
“小燕子、紫薇,知心话说够了没有?就这么忍心把皇阿玛一个人晾在一边,也不请进去坐坐?”
小燕子、紫薇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过来:“皇阿玛,请屋里坐。”
乾隆一脚跨进漱芳斋,漱芳斋内陈设依旧,洁净如初。
“这漱芳斋少了小燕子和紫蔽,再干净再漂亮也自缺一股灵气喽。”
紫薇含着笑:
“皇阿玛太夸奖我们了。”
又回身吩咐明月、彩霞:
“明月,彩霞!给皇上上一杯西湖碧螺春,只要叶心那最嫩的一片。”
“是!”
“紫薇,亏你还一直记挂着朕的爱好,跟你娘当年一样的温文尔雅,知意体贴。尔康好福气啊!”
紫薇听乾隆提到自己的娘,不由地黯然神伤:
“听奶娘说,娘年轻时候才貌双全,品德贤淑,我要能及得上娘的一个小趾头,我都很高兴了。十八年来,娘不辞辛苦把我抚养成人,费尽心血,受了多少的白眼和唾弃。但她始终坚守心中的那份信念。这坚贞,这爱,都将是我毕生所追求的!”
“是啊,你娘当年的风采,朕至今回想起来依然记忆犹新。”
“紫薇,你现在已经够好的了,已经让我小燕子喜欢得不得了,佩服得不得了,你娘比你好十倍,那不成了天上的仙女了吗?”
小燕子不服气地在一旁嚷嚷。
“在朕的心目中,紫薇的娘比天上的仙女还要高贵,还要飘逸!”
“紫薇的心目中,娘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善良,最贤德的女人,没有人能够代替她。只可惜娘死得早,紫薇想要承欢膝下都不能够。”
“‘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是人间怎样的一种悲痛呀。紫薇,你的一片孝心,你娘在天之灵也会明白的。”
紫蔽双手合十,仰头面向苍天:
“感谢上苍,让我终于历尽艰险,完成了娘临终的遗愿,让我找到了不曾享有的父爱!”
乾隆看着虔诚祷告的紫蔽,亦为之动容:
“是朕当年负了你们母女,让你们母女受苦了。”
“皇阿玛,不要伤心了,现在不是好了吗,紫薇回到了你的身边,你多找回一个女儿一一小燕子我,这不是‘一箭两鸟’吗?”
紫薇一听,“扑哧”一笑:“小燕子,拜托你,不要随意纂改成语好不好?‘一箭双雕’就‘一箭双雕’,哪有什么‘两鸟’?况且,这词用在这也不妥当呀!”
小燕子苦着脸:
“又用错了!纪师傅不是说,‘双’就是‘二’,‘二、就是‘两’,雕就是一种大鸟,这样解起来,‘双雕’不就是‘两个大鸟’吗?”
乾隆乐得合不拢嘴:
“纪晓岚这个深入浅出的教学方法用在小燕子身上也不灵了,看来,你纪师傅又得想新法子来教你才行啊!”
“就是,纪师傅常说遇到我,真算遇到了对手了。”
乾隆忽然对着两位格格问道:“小燕子、紫薇,知道朕为什么要在此时圣驾南巡吗?”
小燕子。紫薇互相对望一眼,都看着乾隆。
“朕心里其实最爱香妃,你们却把朕最心爱的人偷偷放走了。朕乃万乘之君,要治你们的欺君之罪本来是易如反掌,但你们出走奔逃让朕的心都碎了。谁:让你们也是朕的最爱呢?朕已经失去了香妃,朕不想再失去你们。朕这些日子来为这事心里郁郁寡欢,险些要闹出一场病来,所以想借南巡之名出去散散心,开阔开阔心胸。”
小燕子,紫薇敛容凝神听着。
“另外,对紫薇她娘,朕一直愧疚在心。是朕当年负了她,让她独守空房,含恨终老。虽然朕找到了紫蔽,但一想雨荷,朕就难以心安。所以,此次南巡,朕要亲自去祭奠。紫薇,你也可以去告慰你娘的亡灵!”
紫薇此时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皇阿玛!紫薇替娘给皇阿玛叩头!娘在天之灵知道您对她的一片真心,她的什么苦什么怨什么恨都可消释掉,化解掉了。”
紫薇郑重地叩下头去。
小燕子一脸感动地看着这一切,眼神起着复杂的变化。
乾隆扶起紫薇:
“起来吧,孩子!人生有几大快事,诸如‘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却也有几大悲事,这‘幼年失估’也是其一。你和小燕子都是可怜人啊!”
乾隆颇为感慨,停一会,双眼茫然地望向南窗:
“朕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呢?”
紫薇正用手中拭泪,闻言与张口结舌的小燕子面面相觑。
紫薇回到朝阳门外自己的府前,王嫫嫫带领一大群丫头、老婆子迎上来下跪请安:“明珠格格吉祥!”
紫薇从暖轿上下来,微笑着挥挥手:
“大家都起来吧!”
王嫫嫫起身后,笑嘻嘻地挽着紫薇进门:
“奴婢刚从天齐庙进香回来,替格格抽了个好签呢!上头说格格是玉皇大帝跟前的侄孙女,还说格格明年要添个贵子……”
紫薇似乎并未听见,只急着间:“王嫫嫫,尔康额驸有没有来过?”
“回格格,额驸爷两个时辰前曾来府上给格格请安,奴婢怕格格从宫里回来太劳累了,就自作主张让额驸爷回额驸府去了。”
“什么?”
紫薇一听停住了脚,微微皱起了眉。
王嫫嫫却不急不慢宣讲起她的规矩:
“格格不要动气!奴婢是为格格着想。今天格格抽了个上上签,按咱们满人的规矩,那得沐浴烧香斋戒三天才行。这三天除了皇上,任何人都不宜进见的。”
紫薇又气又急:
“三天?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尔康?”
原来,自尔康与紫蔽成婚以来,按照满族宗人府的规定:格格婚后住在自己的格格府中,额驸住在额驸府中,要想同处一房,还得禀报内务府记档,因此,紫薇和尔康虽然成亲有一段日子,总共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加上尔康近一些日子忙于国事,见面的机会更少了。
“格格别怪奴婢多嘴!身为格格,老想着男人可怎么行?也不怕人笑话。格格是金枝玉叶,就更该有廉耻心。虽说格格和额驸是夫妻,但您是君,额驸是臣。您招他他才能进来,您不招他他不能进来。这个道理,格格该比奴婢更清楚。”
紫薇无可奈何,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你!……可我招他,你也不让进,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嘛!”
原来,清代的祖训里要求选用一些精通礼仪规矩的老嫫嫫和上年纪的老太监教导格格。阿哥们的礼仪规矩,一般称他们为精奇嫫嫫和请达太监,他们往往由宗人府直接选派,皇帝并不直接过问此事。清代的公主。阿哥自打生下来就受诸达太监和精奇磨磨教导“规矩”,走路怎么走,落座怎么坐,一举一动都要“仪态万千”,吃饭汤匙磕响碗碟,说话声音粗了,笑时牙出来了,甚或饭吃得多了,端茶姿势不优雅……统统都要“教导”得合乎皇家风范。因此外头看着他们是天上人,他们自己却感到苦不堪言,只不过从小就这样,苦惯了。
这王嫫嫫就是宗人府在紫薇出嫁后派来负责调教的精奇嫫嫫。王嫫嫫曾是太后的陪嫁丫头,所以,在紫薇这个格格府里,是这个王嫫嫫说了算。紫薇只有气结的份。
紫薇毕竟来自民间,不象那些苦惯了的格格默默忍受,日子长了,反不觉苦了。当年雨荷视紫薇为掌上明珠,哪里想到会出嫁以后遭到这样的精神虐待:与自己的心上人早已终成眷属;却只能飓尺天涯,不能朝夕相处,这种煎熬,常人尚且难以忍受,何况兰心慧质,温存多情的紫蔽呢?
紫薇常常为此而伤心落泪。
但又无计可施。因为紫薇是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贤女子,她不愿去惹是生非,只愿大家都平安快乐,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王嫫嫫尚不自知,只管蝶蝶不休:
“奴婢不敢违背格格的意思!奴婢只不过是照着祖上的规矩,给格格留脸面。格格招幸额驸的次数多了,叫人背后指着说难听的话,象是离了男人不能活似的!你们小来小往悄悄见面,奴婢都担待了。这次数一多,可让奴婢怎么做,怎么向宗人府交差?”
紫薇一扭身,不愿再听,径直进屋去了。
王嫫嫫一脸冷漠地向着屋里甩了甩手帕,屈了屈身:
“格格想是累了,就早些休息吧。额驸爷来,奴婢就替你回了。奴婢这就告退。”
里屋床榻上,紫薇委屈地趴在被垛上。
巧儿端着一碗参茶:
“格格,别气坏了身子,把这碗参茶用了吧!”
紫薇欠起身子,接过茶碗:
“巧儿,谢谢你!这么大一个格格府,只有你最贴我的心,最关心我。”
“格格言重了,我们做奴婢的一心只想把主子侍候好,我们也就心满意足了。何况格格心地善良,待奴才们好得一塌糊涂,奴婢都不知如何感谢格格才好。”
“巧儿,我觉得我近来做人做得好失败!”
“格格可别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