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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有空到我那里玩吧，只是我那里小了一点站不开。要是我这边出来玩，那边跑了一辆车，还不被两个厂长骂死了？那我也就彻底完蛋了。”
何大姐冲他笑了笑，王梦远又道了一次谢，才揣着满满的一杯水走了，边走还边想：这下可好了，喝水的问题总算是有着落了……
王梦远就这样竭尽全力，谨小慎微地看守着厂里的大门，这一看就看了两年半。这两年半里他不看书，也没有再写过一篇文章，他家里的书橱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他也从不去清理，倒是他的妈妈偶尔会帮他擦一擦。他不再需要文学，文学也不再需要他了。
王梦远回家吃完了晚饭，偶尔看看电视，就上床睡觉了，他总是感到自己的精力不够用的。药量也从从前的五颗减到了三颗，但是他还是感到药物那巨大的副作用，在苦苦地折磨着他。日子就在这种疲劳和乏味中，一天天地度过，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
直至有一天他父亲接到了，农村老家的一封来信，这封信是他父亲在老家的，一个远房堂弟寄来的，说他有一个女儿，今年中专毕业了，想到南京来打工，请他父亲无论如何要帮忙，给她在南京介绍一个工作，不论什么工作，哪怕是扫马路也行。
他的父母拿着这封信，反复地研究了很久。第二天他父亲给王梦远看了，看完了王梦远觉得跟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就说：“人家给你写信，答不答应他你看着办，给我看又有什么用？”
他父亲说：“你今年也不小了，都三十出头了，你有没有考虑过你个人的问题？”
“我个人有什么问题？”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不能总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吧？”
经他父亲这么一说，王梦远才又一次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那么年青了，谈婚论嫁的问题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刻了。但是大千世界人海茫茫，又有哪一个姑娘会愿意，同一个精神病人并肩携手共度一生呢？我的过去是暗淡，现在是暗淡的，将来也还将是暗淡的，在这暗淡的一生中，又有谁会悄悄地走近，陪伴我终身？
想到这里，王梦远说：“我到是想能找个对象，但是谁又会要我呢？我这人即没有什么前途，身体也不好。”
“我同你妈商量过了，就让这个女孩来南京，然后我们再想办法，把你们撮合成一对。”
王梦远一想到要和一个农村来的女孩谈恋爱，不由地皱了一下眉。他父亲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就又说：“你自己目前的情况你也知道，就不要再嫌弃人家是农村的了。现在同以前大不一样了，吃粮食，找工作，都不再需要户口了，而且国家户口政策也放松了许多，以后还会更加的放松，说不定结婚后过几年，她的户口就也能转到南京来。那个女孩叫：海霞，今年二十三岁，我上次回老家时见过她，那时她才两三岁，眼睛大大的。虽然你的年龄比她大一点，但是以我们家的条件，我想她也不会有什么过多挑剔的。”
听了这话王梦远觉得也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了，就点了点头，说：“行，就这么办吧，走一步算一步，先走着再说。”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心里觉得对未来，又有了一点小小地憧憬，这种感觉已经多年没有了。这几年来他的生活像一池死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显得异常单调。他又处于一种隐隐地期待中，希望早一点见到，他父亲所说的那个眼睛大大的女孩……
王梦远和他父亲谈话后的一个多星期，一天当他下班回家后，一开门见父亲正陪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他父亲看他回来了，就说：“梦远回来了，来见见，这是小堂叔。”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初见小堂妹
王梦远一面同客人礼貌地打着招呼，一面匆匆地打量了他一下，见这个堂叔有五十几岁，个头不高，穿着个深灰色的短膀衬衫，一张脸朴实，而又忠厚。这时王梦远的目光又不自觉地寻找着，那个他从未见过面的小堂妹。开始并没有找到她，后来在厨房里看到，她正在帮妈妈摘菜。
王梦远又朝她看了几眼，越看心里越失望，他看到是一个又矮又瘦的小姑娘，短短的头发，穿着一件在城里人看来很普通，在她看来大概算是很不错的，藏青色衬衫，黑色的裤子，和一双很高的高跟鞋。总之，给王梦远的印象是一个，刚从农村到城里来的普普通通的小姑娘。
后来王梦远又看到他们带来的玉米面，花生、糯米、大麦片和两只老母鸡等等。在吃饭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小堂妹的脸，瓜子脸，大大的眼睛，鼻子虽不算是端正挺拔，但也不难看，一张嘴也不大，对这张脸蛋王梦远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是觉得她的个子太矮了一点。
这时他妈妈说：“你们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东西，这些东西我们城里都有，你们还大老远的背来。”
堂叔说：“我知道你们城里什么都有，但是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这些东西都是自家种的，是绝对绿色食品。”
爸爸说：“你们自家吃的东西，就不上化肥和农药了吧？”
“我们农村人自己吃的东西，也上化肥和农药，不过上的少，而且都是低污染低残留的，而对那些卖的东西，就管不了这许多了，什么便宜什么省事，我们就用什么。你们城里人光看这青菜好看，绿绿的，却不知道这全是巨毒农药洒出来的。”
妈妈说：“这叫我们怎么办呢？总不能不吃吧？反正是眼不看为净。”
爸爸说：“现在有的人也精了，买菜专门挑那些有虫眼的。”
在饭桌上三个老人讲的很起劲，而王梦远和他的堂妹，都一句话也没说。王梦远吃完了，觉得再坐在这里已没有一点必要了，就不声不响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后，他点上了一支烟，然后就往床上一躺，现在上班对他来说，依然是一件十分疲惫的事。
第二天一早，父亲就带着他们父女，到了一家事先联系好的餐馆，并一起同老板谈好了，一个月四百元工资，包中饭和晚饭，还包住。他父亲还从家里拿了被子和洗漱用的盆等等生活用品，送到她的宿舍里去。下午他堂叔就匆匆地走了，他父母挽留他，他说：家里还有好多的农活等着他做呢，本来想等农忙过之后才来的，但又怕耽误了女儿的前途。不管他父母怎么说，他还是执意地走了，他父亲又将他送到了车站，还帮他打了回去的车票。
到了星期天，王梦远休息的时候，他父亲就带着他，去看他的堂妹。这个餐馆是一个公园办的，在公园边的马路上，被一个个体老板承包了。早上十点上班，中午二点下班，下午四点上班，晚上十点下班，平时并没有休息日。
王梦远和他父亲就在二点的时候，来到了那家餐馆，他父亲进去把她叫了出来，然后他和父亲就买了门票，三个人一起进了旁边的公园。找了一个荫凉，而又安静的地方坐下后，他父亲就仔细地问她：来了后怎么样？习不习惯？想不想家，还有什么困难等等。
她只是低着头，问一句就答一句。总的来说还好，只是有点想家。他父亲又好好地安慰了她一番。临走的时候他父亲又说：“你们这里离我家比较远，我来的不大方便，以后每个星期，我叫你堂哥多来看看你。”
她连忙说：“你们都不用来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我以前上中专的时候，也是离家在县城上的。”
这时王梦远说：“没关系的，我在家也没什么事，你一个女孩子初来乍道，人生地不熟的，不来看看怎么能放心？”
她又说：“你们真的不用来了，我没关系的。”
他父亲说：“我们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要是有空也欢迎你，到我们家里来玩。”
当他说完了看看手表，见时间也不早了，他们俩就和她分首了。
一个星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又到了星期天，这天王梦远一个人骑着车，向他堂妹所在的那个餐馆驶去。就快要到了，他看看表二点刚过几分。等到了那儿我要进那个餐馆里去找她，跟那些陌生的人怎么说呢，就说找我的堂妹海霞？真有点不太好意思……
眼看就要到了，这时远远地看到他的堂妹，正在餐馆门口的一棵大树下等他呢。这下好了，省去了不少尴尬和麻烦。王梦远一直骑到了她的身边，下了车后对她说：“你好，下班了？”
她点点头，说：“下班了。”
王梦远把车子在路边停好，又一次走到她的身边，说：“走，我们到公园里坐坐去。”
她也没说什么，于是俩个人又一起向公园走去。因为那个餐馆是公园办的，所以她进公园是不要票的，到了门口，王梦远给自己买了一张票，就双双进了公园。进去后他选择了一条僻静的小路，慢慢地朝前走去，她就默不作声地走在他的身旁。
走了一段王梦远说：“你最近还好吧？”
她又点了点头，说：“蛮好的。”
讲完了之后，他们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沿着那条小路走了十分钟，他们谁也没说什么，王梦远感到了存在于俩人之间的，那种巨大的尴尬，他认为这种尴尬的责任全在他自己，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一个姑娘已经送到了我面前，我却不知道怎样去谈恋爱，世界上就找不出第二个，比我还笨的人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等待改变
王梦远在脑中竭力的搜索着，能够成为话题的词句。眼看这条小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前面是一座不高的小山，山上是一片茂密的松树林，他还在犹豫是否上山，她却带头向山上走去。王梦远跟在她的身后，悄悄地打量着她。
她还穿着刚来时的那件衬衫，它已经不是很新的了，颜色也很老气，因为身材过份的小了些，衣服就显得有点肥大，裤子也是这样。那领口上面裸露出来的脖子，也因为常年日洒的原因，而显得黑乎乎的。看到这里王梦远的心里，就有点泄气，但是他还是安慰自己。好在她的脸，还并不象她的脖子这么黑。
这时已经到了山顶，王梦远指着林中的两块石头，说：“我们坐坐吧。”
她又点了点头，于是两个人就坐了下来。坐了一会儿，王梦远终于想起了一个，比较容易展开的话题，他说：“你喜欢看电视吗？”
不料她却说：“我不喜欢。”
这有点出乎王梦远的意料，他问：“为什么不喜欢？”
“我家的那个黑白的九寸电视，是买人家的旧的，只能收到三四个台。我们离县城又远，信号差的很，电视里的人，整天就像鬼影子似的晃悠来晃悠去，我电视一看时间长了，就想睡觉。”
王梦远完全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说：“你现在的宿舍里有电视吗？”
“我们的一间房里，睡了八九个小姑娘，连张桌子都没有，哪儿还有什么电视呀，没有。”
“你以后要是有时间了，就到我家去看电视，我家里的是有线电视，能收好几十个台，而且还是二十九寸的大彩电。”
“那天我在你家看到了，我现在十点钟才下班，平时也没有休息日，哪儿有时间看电视啊？”
“我说的是以后。”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又沉默了一阵后，王梦远说：“那你平时也没有什么可以娱乐的东西了，会不会感到很无聊？”
“我们农村人最重要的是吃饱穿暖，娱乐的东西有没有，也不会太在意的。”
这句话让王梦远很有感触，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生怕会触动她的自尊心。停了一会儿，他说：“要是觉得寂寞，就看看书吧，我家里有不少书，要不要我下次给你带一本？”
“不要，我从来不看书。”
她的这个回答，令王梦远十分失望，但他还是说：“你也是个中专毕业生，还是个小知识分子呢，怎么会从不看书？”
“我们农村的学生，除了那些想考大学的，大多数都是瞎糊的，我上的那个中专是私营的，只要你每学期按时交钱，老师根本就不怎么管我们，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稀里糊涂的就毕业了。”
“你们学校教过你们电脑吗？”
“教了一点，但并没有什么大用处，后来暑假的时候，我又出去花钱重学的。”
“学得初级，还是中级？”
“初级和中级都学了。”
“那你的电脑水平，应该还不错了，你经常上网吗？”
“我没有上过网，在学校和培训班里，都是不能上网的。”
“你们那里没有网吧？”
“我们县城里是有几家网吧，但我一次也没有去过。”
“那你一分钟能打多少个字？”
“差不多每分钟六、七十个。”
“这个水平已经很不错了，我每分钟最多，也只能打二三十个字。”
“我已经一年多没碰了电脑了，现在也不知还能不能打的那么快了。”
停了一会儿，王梦远又想起了刚才的话题，就说：“你要是觉得无聊的时候，就多读读书，多读书必定是有好处的，我劝你有空还是多读读书。”
但回答他的，只是她的沉默。王梦远望着山下围墙外，那好几排补丁一般错落的屋顶，也陷入了沉默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看看表，说：“时间不早了，还有二十分钟你就要上班，我们往回走吧。”
她依然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站起身来，于是他也站了起来，一起默默地向大门口走去。到了大门口，王梦远说：“你要安心的工作，不要想家，我下个星期再来看你。”
她又默默地点点头，他们就分首了。这之后王梦远每个星期，都要来找她一次，用这中午的二个小时的时间，一起在那个公园里走走谈谈，再坐坐。话题都是他找的，但只要他提了一句的开头，她到也能将话题进行下去，他如果不开口，她也不说什么。
她对城里的生活，还是有点陌生，谈话的内容大多集中在，一些农村生活的表面上，好在王梦远在小的时候，也曾在农村待过几年，所以他们的谈话，在他竭力地维持下，还是勉强能断断续续地继续下去。不知道她的感觉是什么，反正王梦远感到了这种谈话十分乏味，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两多个月。
这天王梦远又来找她了，他们走到那座小山上坐下后，他问：“你们家养狗了吗？”
“以前养过一只狗，后来给人骗走杀吃了。”
“你们知道是谁干的？”
“我们只是怀疑，也没有什么证据，问了那人，他死活也不肯承认，只好算了，从此我家就再没有养过狗。”
“你们家养猪吗？”
“养了两只猪。”
“养多长时间就可以卖了？”
“现在给猪吃的都是复合饲料，猪吃了后就整天睡觉，长的可快了，几个月就可以卖了。”
“这个饲料里说不定，还会有一些激素，不然怎么会长的这么快？”
“那我就不知道了。”
“养猪赚钱吗？”
“听我父亲讲，现在饲料老涨价，养猪已经不赚什么钱了，明年我家就准备不养了。”
说完了之后，王梦远就觉得再也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了，就又陷入了沉默。在这种沉默中他感到了一丝焦躁，他对他们俩现在的现状很不满意，已经两个多月了，他们的关系依然浮在，这种表面的层面之上，没有一点进展，这种状况必须改变，但是怎么才能有所改变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获得进展
这时王梦远看看她的脸。她的脸应该算是漂亮的，我要是亲她一下会怎么呢？她会生气吗？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要想办法试探她一下，但是用什么办法去试探她才好呢？既可发进退自如，又不至于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与自尊。
于是王梦远就思索起来，在脑中竭力地搜寻着，他看过的那些小说中，所有关于爱情的描写，想的半天，终于从中受到了启发，获得了一丝灵感，于是他说：“昨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是关于你的。”
“做了什么梦？”
“我梦见我们俩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