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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你说会不恼吗?本来心情就极度地不好,再加上这么一激,就要爆发了,训斥儿子再所难免。
“爸爸,我是那种寡情薄意的人吗?你是最了解我的,为何今天却一反常态呢?”
贾福山生怕儿子看出自己的心事,于是说:“爸爸相信你的言行。你就回家吧。我自个儿去买菜就行了。”
剑平有点疑惑的时候,贾福山已经走开几米远了。他只好回家了。
中午的饭桌上,几乎都是素菜,四人围在一起,吃的很高兴。
“我一时高兴,竟忘了问你们,妈妈去哪了?还有大哥和大嫂?我专门去找他们,怎么没找到呢?”贾剑平眩晕的看着爸爸,心里有点发颤,生怕家里又出了什么不测之事。
“这……这……”贾福山吞吞吐吐地说。
“家里没事。没事。”奶奶说着,声音似乎有点哽咽,很难为情的样子。
贾剑平仔细地看着他们,感觉他们的表情十分怪异,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家里又出事了。忙说:“是不是家里真的出事了?你们在瞒着我什么?”
贾福山和老太太相顾望了望,不知说什么好,餐桌上的活跃气氛立时登减。王雨薇好奇地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不知说什么好,也无心情去吃饭。最后把注意点放在了剑平那,愣愣地看着他。
“先前呢,我是怕影响你高考,没敢告诉你,怕你分心。而如今呢,王姑娘在这里做客,我也不好意思说出家里的事,以免惹的大家都不高兴。”贾福山细心地说着。
“没事的,伯父,你不用顾着我。你快说给剑平听吧,要不然他不会放心的。”王雨薇语气平和地说。
“孩子……你妈……”贾福山看了看脸色凝重的母亲,看了看极度担心的儿子,又看了看好奇的王雨薇。
此事说来话长,还要回到前几多天。
在剑平快高考的时候,天阴沉沉的,但是丝毫雨滴没落,农民也正好赶着收小麦,为了抢在雨前头收完,大家忙的不亦乐乎!但由于棉花苗已长的甚好,不能用收割机来收小麦,为此,贾福山大为踌躇,也只好人工割完,再用拖拉机压。
一天中午,贾福山和妻子扬完场,把小麦收放到袋子里,这才回家去吃饭。由于头发瘙痒难耐,她就去洗头,手刚刚碰到头皮,就觉的有异,再仔细一摸,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小疙瘩,触摸上去既不痛,也不痒,这更让她烦心。她听儿子剑风说过,越是不痛不痒的病越是不一般,也越是难看。她顾不得吃饭,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儿子的家,要问个明白。弄的贾福山倒不知所措了。
贾剑风和妻子赵敬仔细检查了好长时间,还是搞不懂这到底是何许病?
于是,下午三人便乘车去了济宁市。贾福山仍然在家里忙着,他想或许是个什么小瘤子,也没什么大不了,一看就会好。他也就安之若素地继续他的工作。
脑部的片子终于拍出来了。专家一会诊,就决定了第二天动手术。这给他们三人一个很大的意外,但却在贾福山预料之中。
手术顺利做完了,但麻烦又来了,刚做完的地方,又突然冒出了三个更大的小疙瘩。变故纵生,把大家都吓坏了。
三人只好无奈地回到家,商量对策。最后决定去济南,因为贾剑风是济南医学院毕业的,对那里还算比较了解点。
三人又出发了。把家里的药铺也给忘掉了,只好关了门。
来到济南,剑风找到了自己的好朋友刘建波和吴兰欣,他们是夫妇,共同工作在军事医院里,这也是济南比较有名气的医院。
顺利的挂了号,也顺利的住了院。脑部的片子又拍了出来,在仔细观测研究了一番之后,要价是十万块钱才能够治好病。三人又伤心,又失望,在绝望中离开了济南,又回到了家。
一屋子人有的叹气,有的痛哭,真不知如何是好?邻居也来问慰了一番,说些体贴的话就走了。这更让一家人不安了,好日子不长久。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世上祸福难料!
钱在这关键时刻显示了伟大的作用。也是在此刻,才真正地体会到了“无钱半步难行”的真理。
贾福山东跑西走,才借了个两三万。把给小儿子准备上大学的钱也取了出来,现下凑够了七八万了,还有小儿子的一座地皮,准备成家立业盖房的,也暂时拿来抵押贷款了。最终,凑够了十万,家里所剩也是寥寥无几了。
满怀希望,三人又登上了北方的征程。
来到济南,有钱看病的时候,老专家却对家属说:“现下有了钱,也未必看的好。原先以为你们没钱,就不会来了。但现下还是来了,你们就去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去看吧,那里是全国一流的医院,也许能看好。如若那里也是无能为力,真是没办法了。”老专家神情肃然,无半分同情之念。医生向来都是铁石心肠,不知真的是否?
他们无心回家,就又去了北京。由于来回颠簸,再加上赵敬身怀六甲,实在撑不住了,就回巨野老家了。母子两人继续北进,来到北京大学第三医院。
几次的奔波劳碌,才找到了解救之所,但不知这里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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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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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北上
——巨野永封湖依旧是耀眼光芒,那“天和亭”暗处的几行小字平添了几分苍茫之感。
贾福山叙说到这里,已是满脸悲苦凄凉,老泪也是纵横交替。老太太呜咽地哭出了声,只是埋怨命运苦。贾剑平双眼发呆,神情麻木了,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是事实。王雨薇大为心痛,很是凄苦的望着每一个人。
贾剑平头脑中猛地闪进一个念头:“我要去北京找妈妈。”迅速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要马上去北京,马上去北京。”
贾福山看着儿子的冲动之情,嘴里是无话可说,只是眼神呆板地望着儿子。
王雨薇抓住剑平的手,把他拉着才又坐了下来说:“遇事要冷静点,不要太冲动。况且你刚从县城回来,还没有休息,怎么就能急着再去奔波呢?”
老太太十分同意地点头。
“要我冷静,我怎么冷静啊?我妈妈现在在医院,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冷静?”贾剑平大呼大叫。
“那……那你也得吃过饭,收拾一下东西,再去北京吗?”王雨薇细心的劝慰着。
贾剑平看着她,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低下头,拿起筷子疯狂地夹了些菜,就向嘴里送,一口没有嚼完,就咽了下去,另一口又到喉咙了。
吃完饭,贾福山拿出一些钱交给儿子,作为路费,并嘱咐了一些话于他,才放心地送他又踏上离家之路。
王雨薇的车倒是一直给派上了用场,送了回来,而如今又要接回去。
车又迅速的回到了巨野。王雨薇没有直接送剑平去车站,而是先把车送回了家,再回头送他去车站做车。
王雨薇回到家中,换了件衣服,背了个包就出来了。贾剑平没有注意她的装扮,他此刻的心情是混乱的,理也不能理出个什么头绪来。
到了车站,王雨薇去买的票。
“现在快三点了,三点十五的高快到北京的,需要十个小时差不多,估计到了北京也是凌晨几点了。”王雨薇拿着票看着,说着。
“让我瞧瞧。”他走近她,惊奇地看到她手握两张票,“你怎么买了两张票?还有谁去北京吗?”
“有啊。”她得意地说着。
“难不成不会是你吧?”他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的女孩,不知她又要搞点什么鬼?
“你猜对了,就是我。”
“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家跟着我乱跑啥。你爸爸妈妈会担心的,快点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他们素来知道我在家待不住的,不会有什么担心的,打个电话就可以了。”她撇了撇嘴又接着说,“再者说来,去北京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只是没有个好机缘吧了。今天有了这个好机会,我是不会再放弃的了。说什么也不回去。”她一幅志在必得,洋洋得意的神情。
“你爱上哪我管不着?可是……”
“可是什么啊?”她看到他关心的神情,不禁地悠然神往,赶紧去接了话。
“可是在路上会受苦的,到了北京也不见得会怎么好。到时,你自个儿去游玩就可以了,但必须注意安全。”他看着她不自在的表情,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不要跟着我一起去看我妈妈,你自己去玩就行了。”
“为什么呢?”她愁苦地注视着他。去北京她原先没有这个打算,而是临时想到的,多在他身边一会,就多在一会。
“不为什么。总之,你照着办就行了。”
“你就那么无情。我真后悔前几天待你那么好。”她很生气地大嚷着,“我不管别的,去了北京你也少管我的事,我愿意去哪就去哪,你管不着?”
他听到“我真后悔前几天待你那么好”,自己也是后悔了,不该说那些话伤她的心。语气颇为婉转的说:“好了,算是我的错,随你的便,你愿意去哪就去哪,我不管你。”
“什么算是你的错?本来就是你的错吗。”她娇慧的眼波一动,计上心头,“我让你向我道歉,并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要急着问。你还没向我道歉呢?”
“好,我向你道歉,总可以了吧。”
“不行。”她拍了一下脑袋,说,“你这样道歉,说我真诚地向王雨薇小姐道歉。”
他看着她越来越不象话,心里的气是不打一处来。但为了节省时间,为了感谢她的帮助,他不好意思去说什么。厚着脸皮说:“我真诚地向王雨薇小姐道歉。”
“乖了。没关系的。”她看到他很顺从自己,就又拿出了自己的条件,“到了北京,须陪我到处玩玩。”
“这个……这个……到时候再说吧。”
“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她娇声娇气地说。
“你很古怪啊。你不知道我现在心烦吗?我哪里有空在这里和你胡扯。”
“你不要生气吗?我不要求了,只要你带我去北京,我什么也不要求你了。”她很乖地退缩了,面颊羞的通红。
他看着她,多么好的一个女孩,这样简单的要求我却拒绝了她,我真不知该怎么打自己?他放低声音:“到北京再说,走吧。”
北京的六月天已是很热了,连丝毫的风气都没有,更显的憋闷不已。
贾剑风带着母亲东找找,西寻寻,才好不容易地找到了那家医院。
“妈,这就是北京大学第三医院。”贾剑风喜滋滋地说着,“我们终于找到了。”
而她早已心灰意冷,就是天塌下来,地凸上来,她也不会再去动什么求生的意念,可以说心完全死去了。唯一支持她活下去的意念,就是在死前能够看一眼自己的小儿子剑平,可到现在他还没有出现在面前。
贾剑风看着妈妈凄楚可怜的神情,心中不禁的涌出一股股酸水。默默地说:“妈妈,你放心,儿子一定给你找一个很好的医生,把你的病给彻底治好。”眼里的泪水却已打湿了眼眶。
办好住院手续,挂了号,就开始做各种各样的手术前测验。
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专家正凝视着一个脑部片子,嘴里不时地发出小小的叹息,神情肃然,无忧也无喜。过了一会,才转过身子来,对着剑风和他妈妈说:“从片子以及很多实验的情况来看,你这个病呢是由炎症引起的。因为你左半部分的头皮已不长头发,也就是说已死去,无法从这里散热,也无法从这里吸气,导致聚集在这里的病毒无法被杀死,久而久之,就成了细菌繁衍的良好场所。”
“医生,那还有得治吗?”她听的模模糊糊,也不懂医生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在治疗之前,我们得做一些研究,共同商量,共同会诊,才能够去治。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和你的儿子说些事情,会对你的治疗有很大的帮助。”
剑风把妈妈送回病房就快速地回来了。
“医生,我妈妈的情况到底如何?你不用瞒我的。”他神情慌张地问到。
“刚才我也说了,也许她听不懂,但你应该听的懂吧。”
“难道这个病不好治?”
“是的。她患的是脑细胞癌,又是恶性的。的确很难治。”
“很难治,也就是说有法子治。求求你了医生,一定要把我妈妈的病治好,多少钱我都认。”
“这不是钱的问题就能解决的事,世上多少腰缠万贯的人,对于病却束手无策,只有等死的份。钱在关键时刻能解决问题,也不能解决问题,要分清对待的是什么事?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你是个医生,我也是个医生,病人是否能逃过一劫?钱并不是说了算数的。”
“哦,你也是个医生,那这种情况你也要看开些,对病人的病情还是要好好隐瞒的。我们会尽量尽力地去治,你放心好了。”
“那需要多少钱的手术费呢?”
“手术费吗?一般在两万到三万之间,不会过高,也不会过低。”
“哦,谢谢你医生。”
“不用客气。”
病房中,住的病员是五花八门,有的是大人,有的是几岁的小孩,有的则是体力不支的老人。他们都在默默地喘息,都在默默地等待治疗,无论这结果是好是歹?其实,谁又能知道将来的事呢?
剑风他妈仰躺在病床上,两眼紧密地闭着。从医生的神情及语气里,她也能辨别个几分真相,是的,她的病会很难治。这病根是什么?她心中也是再清楚不过了,这还要回到三十多年前。
在她十八岁那年,正是国家经济困难时期,不仅是国家穷的滴油未有,普通的农民家庭就更不用说。
一大早,她积极主动地上山砍了些柴就背回了家,本想着吃点早饭后,就可以和同村的女孩一起出去玩了,而妈妈又说让她去压棉,家里的棉被、棉袄需要填点新棉绒。她就顺从的答应了,背着半袋不算沉的棉花心有埋怨的去了五里之外的一个村庄,是有专门压棉厂子的村庄。
到得压棉厂的地方,已经快接近中午了。她排着长队耐心地等着,无论是耐心与不耐心,都必须等,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完不成母亲交给的任务,恐怕回家吃饭也成个问题。
太阳偏过了正上方,向西边斜靠了不少,她才真正地等到了。棉花不多,也是她自己曾经一个桃一个桃地摘下来的,想想过去,那种辛酸之苦无法自控,上了个小学三年级就被迫退学了,干起大人的活,累的要死要活,也没人可怜、安慰一声。她上边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下边一个妹妹,兄弟姐妹多,有她没她都是一个样,没有,倒是清闲,也不会在人间受诸多般的痛苦,有,还真当不如没有,没有父母的一点疼爱,连个玩艺都不如,让人无不心痒当痛。
她前面的那辆车终于开走了。她提着袋子向前挪了几步。压棉的人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提起棉花就向机器里面猛倒,机器立即发出难听的嗡嗡声,似乎机器的助威也是显示对她的不屑不睬。压棉人倒的过快,棉花洒落出一小堆,落在了迅速转动的胶带下面,她瞪了那人一眼,弓腰便去捡。在这时,千钧一发之时刻,厄运出现了,两个长辫中的一个搭上了皮胶带,头发辫子瞬间滚进了机器里面去了。她还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正视一下周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眨眼就昏晕在了当场。
排队的人轰的一下围了过来,压棉人紧张地关上了机器,胶带啪叽几声,不动了,无息的叹息也没了。
“出人命了。”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看到仰躺着的人头发去了一半,满头满脸尽是鲜血淋漓,拼命地叫了起来,“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大家围成一团,紧张的气氛吓人。
她昏了过去,在有点知觉的时候,只感到身体一颠一颠的,犹如在山上挡秋千一样,来回摆动。她挣扎了一下,浑身无力,嘴里呻吟着:“棉花……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