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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雨天-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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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二三四
    一
“我希望下辈子是棵植物,哪怕是一朵小花,它的一生即使只有一个短暂的夏天,只要幸福地开过,也就足够了。”丹丹的这句话说得真好。我跟她说,我要写本小说。这句话一定要放在开头。
广州的空气永远那么温润而粘稠,即使是在秋天,即使是在夜里。温润得像一壶咖啡,粘稠得像恋人的思念。凌晨一点半,我心潮汹涌地走出公司大门,国庆长假刚过,外面地处闹市的天河路上依旧灯火通明,照得人愈发孤独。我所在的是一家实力不俗的门户网站,而我是这家网站的一名编辑。来广州一年多,这还是第一次不是为了工作在办公室熬到这么晚,心潮汹涌只因为刚才所打的那个3小时零47分钟的超级“长”途电话。
线路的那端,几乎是我这4年来生活的全部,我的图腾,我的信念,我的寄托,甚至是我一度想要逃避的和忘记的——我的至爱。分开3年,那个声音在莫名消失一千多个日夜后,终于再一次回荡在耳边,虽然远隔千山万水,我刻骨的相思依旧如潮水上涌,内心的悸动一如当年。

4年前,24岁的我还在东北一家都市报悠闲地当着体育记者,整日喝酒踢球,日子过得不亦快哉。然而一日,非典伴着春风北上来袭。一片人心惶惶下,报社也响应号召,随这个大流,给每位员工发了口罩若干,算是福利。而我也和那些同样可爱的同事一样,每天“全副武装”地上下班。东北的春天依旧寒风刺骨,口罩除了防菌,正好还可以用来御寒,一举两得。
那时的我经常赶晚上十点的末班车回家。
经常坐同一时间的车有一个好处十分明显,就是可以认识很多人,说得具体而露骨些,就是可以有选择地结识几位美女。因为大多数上班族的作息时间都是相对固定的,赶几点的车就是几点的车,几乎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只要你持之以恒,善于观察,总能遇到几个天天都和你同一时间等车的美女。再用心些,那些美女在哪里上班,在哪站下车,家住大概哪个方向,甚至有没有男朋友都能摸得一清二楚。至于说“有选择地”,是因为每天等车美女甚众,一举“全歼”显然太不现实,找准一两个重点突击方为上策。当然,如果你真是“帅得惊动党中央”的话,也有被美女突破的可能。
而经常坐末班车,好处更为明显。我们这个城市,晚上八点半之后,公车多改为半小时一趟,等车的时间长了,自然套话的机会也多了,聊天的时间也长了。你以为在瑟瑟冷风里,只有你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马路上等车等得寂寞难耐?再美的美女也一样。而且据我观察,美女是一种更容易寂寞的动物,每一个美女的骨子里,都潜伏着一种若隐若现的渴望被人搭讪的欲望,当然,更多时候这是一种渴望被人搭讪然后臭骂对方一顿的欲望——美女有时候就是这么变态。总之,不管怎么说,你不去理人家,人家美女会怀疑自己的魅力,甚而影响自信,焦躁不安,乱发脾气,破坏家庭团结,危及社会安定……各位帅哥们啊,这简直是种犯罪!言归正传,接着上面说,等末班车还有一个好处是,坐车的人相对少很多,更容易发现目标,车内的舒适度也更佳,更适合型男索女们优雅地坐着谈人生,侃理想,互相恭讳吹水。如果是在上下班高峰期,人流密如蚁穴的公交站台堪比火车站,挤车犹如跑百米,上车后别说聊天,连呼吸都困难,更遑论优雅。本来一场美丽的邂逅,结果到最后以一场运动会的形式结束,岂不大煞风景。而下车后,那些“运动员们”又大有成为物理学家的可能,一个个不禁疑惑道:“这么小的车箱,居然装下了那百十号人,可见人体的密度还是很大的。”
而我等的这趟车,同路的多为旁边国贸下晚班的售货小姐们,由于一起乘车已半年有余,与其中三四位早已熟稔。但最近非典闹得正凶,商店将关门时间提前了一小时,已多时未见她们了。我正独自在站台遐想,身后传来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
“姐姐,请问现在几点了?”
姐姐?!我登时几乎口吐白沫,晕倒在地。勉强定了定神,我腾地回过身来,面前是一个扎着马尾,身材苗条的女孩。可惜的是,她也戴着口罩,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含笑凝视过来。
“明明是哥哥啊!!”
我连忙纠正道。我一开口还真小小地吓了那女孩一跳,然后她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声音很甜,这时候风就在后面吹着她的辫子摆啊摆的。
“对不起哦,我看你头发长长的,穿着绿色衣服,从后面看以为是个姐姐呢。对不起,呵呵。”
我连忙打量一下自己,果然,这件绿色风衣颇有些中性,再加上头发留得挺长的,又戴着口罩和墨镜,这副尊容确有些半男不女,形象怪异。我不禁也笑了出来:
“呵呵,没事。确实有些不大好认,都是非典闹的。现在十点零五。”
“6路车应该还有吧?”
“还有一趟,从终点站开过来5分钟后到这,我天天坐。”
“哦,那就好。”
“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坐这个车啊。”
“今天我第一次坐。”
“哦,我就在对面的报社上班。你呢?”
“我在步行街上的石头记。”
“卖石头啊?”
“是石头饰品。我今天第一天上班。”
“你好像年纪不大吧。”
“嗯,我还没毕业呢。因为非典,学校放假了,七月份回去毕业考试。”
“你今年毕业?”
“嗯。”
“哪个学校啊?”
“东方大学。”
“工作联系好了吗?”
“还没。现在实习的单位也因为非典不让去了,在家呆着也没事干,就出来打工,赚点钱,呵呵。”
“还挺勤快呢。”
“呵呵,我每年放寒暑假都出来打工,我卖过化妆品、文具、卫生纸什么的,就是商店促销那种,锻炼一下自己呗……哎,车来了。”
就这样,上车后接着一路闲聊,还算开心。我在终点站下车,而她在前一站。我还了解到,她家不在本市,而是在省内另一个边陲小城,她现在住在亲戚家。从谈话中,感觉这个女孩还算懂事,而且爱笑,声音很好听,挺可爱的。可笑的是,由于戴着口罩,直到她下车,我们大家依旧互相不识庐山真面目,谁也不认识谁,也很有默契地没有互留联系方式,权当一次萍水相逢了。
  三    
  就这样在平静中过了一周时间,这个城市的非典似乎大有减轻的趋势,或者根本也没有那么严重,戴着令人难受无比的口罩已趁早扔了。
又到等车时间。商店还没恢复正常营业时间,偌大的公交车站只零零散散地立着几个人。上了车,习惯性地坐在右侧双人座位的最后一排。刚过一站,上来一个小姑娘,坐在我前面一排,坐定后还特地回头仔细看了看我,然后笑了笑。我和她对视了一下,眉眼挺清秀的,微笑的样子也挺纯的,似曾相识,后面的马尾辫有点疑似那天那个打工女孩。但在确认之前,我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绅士的矜持,没有回应任何表情,完全是一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姿态。
果然,她又在当天下车的那站下的,我终于可以确定就是她了,而她在下车后顺着车窗望了望,似乎也终于确定我就是那个“姐姐”了。我预感我们还会有见面的一天。
我的预感在两天后得到验证。这回我们两个倒是谁也没有矜持,一见面就直奔主题,直接相认了事,那情形就仿佛失散多年的母子——哦,不对;父女——也不恰当;按她的法就是“姐妹”了,但我当然更愿意是夫妻或情侣一类的,呵呵。想想一周前两个“大口罩”邂逅的样子,这世界居然如此奇妙。
而这一切,只是所有故事的美丽开头。奇妙只属于瞬间和偶然,现实的世界永远是那副悲伤的嘴脸。如今的广州,我就租住在离公司步行十分钟的地方,每天不用等车,早已没了与奇妙重逢的机会,也不再有当年那样的心情。

坐在车上,我问她:
“那天你怎么从那站上车啊?”
“我正好去那边玩。我不是天天晚班的,我们几个人倒班。”
“我也不是天天坐这个车,如果时间刚好,我就坐。”
“这样啊,怪不得这两天没在车站看到你。”
“哦?你有找我吗?呵呵。”
“你少老孔雀了。哈哈。”
“‘老孔雀’?”  
  “是啊,你没听过这个成语吗?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啊。哈哈。就是说老孔雀都没几根毛了,还在那卖弄风骚。”
“啊?呵呵,头回听说……哎,对了,我们这就算认识了吧,这是我名片,以后多联系。”我掏出名片递给她。
“啊,还有名片啊,太正式了吧,呵呵。廖——侃——侃,这名真逗,我看你是挺能侃的。你是体育记者?看不出来啊。”
“我还能侃?看来你也太不了解我了。我明显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啊,我曾经有过一个月不说话的经历。你能吗?和我们办公室有些话痨比,说得夸张点,我就是一‘哑巴’。至于名字,是我曾祖父给取的,他在旧社会当过律师,可能他希望我也成为一个和他一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侃侃而谈的人吧,可惜事与愿违喽。”
“哑巴?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呵呵。如果你这也叫哑巴,那你那些话痨同事得什么样啊?”
“你没遇到过这样的人吗?永远在说话的人,不管有没有人搭茬,自己对着电脑、对着暖瓶、对着桌椅板凳都能说个没完,永远在自言自语的人。” 
“天,真可怕,我没遇到过。你们报社的人还真怪。你刚才说一个月不说话,为什么啊?”
“为了高考啊。高三最后阶段冲刺的时候,学校不都放假让回家自学了吗,我自己搬出去住的,成天除了吃饭就是看书做题,连觉都睡得很少。一个月不见任何人,自然就没人说话了。”
“你还真有毅力呢。考得一定不错吧?”
“郁闷就郁闷在这呢,我还是太笨,这么学结果还是考砸了,只考了一两年制的专科。其实发挥得也算正常,别的科都还可以,就差在数学上,没及格。”
“我数学也不好。”
“最后冲刺那段,我天天做题,到后来都已经快开窍了,但结果时间还是不够用,如果再给我一个月,我数学保证能及格。后来我都想不去念了,准备再复习一年。我都去复习班听了一天的课了,那校长特热情,看了我的高考成绩,说,就你这分数,在我们这复习一年,明年我保证你进北大、清华。”
“这也太悬了吧。”
“是啊,我听着也不太靠谱。另外,我一想,如果复习一年,再考个本科,就算是个北大、清华,加起来也是五年啊,我这才两年,里外要多念三年呢,太不划算了,还是早点出来挣钱吧,就没去。我有个同学,连续回读了两年,结果还是没考上。熬到第三年头上,正赶上扩招,得,总算把他扩进去了。我这都毕业多少年了,他还在大学耗着呢。”
“啊,这样是有点冤。”
“这还不算最离谱的。听我那同学说,和他一个班补习的,有一位,姓朱,连续复习八年,江湖人称‘朱八届’!”
“哈哈,笑死我了。那他还考什么大学啊,直接到补习班当老师啊。哈哈……”
“呵呵。你怎么总笑啊,女孩子还是矜持一点好吧。”
“啊,是吗?那我尽量不笑了,不过我可不能保证啊。对了,你那时候一个月不说话,语言功能有没有退化啊?”
“有啊,影响大着呢。高考结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别人一和我说话,我就习惯性地想去找笔。”
“找笔干嘛?”
“写啊,把要说的话写出来。从那时候一直到现在,和说话相比,我都更习惯用笔来表达所有想法。”
“所以就当记者了,是吧?原来这样也可以培养一技之长啊,呵呵。真好玩。那你和我说话怎么不用写的啊,一张嘴妙语连珠的,一点儿也不像哑巴。”
“哈哈,一见美女,我的哑病就自动好了,语言功能就恢复了呗。所以说,要想让我不犯病,你就得每天让我见一面,嘿嘿。”
“少来,净蒙人,才不信你。”
“别光说我啊,也该说说你了。今天怎么说里外里也算见第三次面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哦,对了,嘻嘻。我叫杨馨,木字旁‘杨’,温馨的‘馨’。我可没有名片啊。”
“不用,记住了,挺好记的。”
“你也可以叫我丹丹,我爸妈包括我室友她们,都这样叫我的。”
“为什么不叫馨馨叫丹丹啊?”
“哈哈,是这样。我们家只有我一个孩子,小时候我爸妈觉得我挺孤单的,就叫我‘单单’,叫着叫着就一直这样叫下去了,后来就变成丹顶鹤的‘丹’了。你有小名吗?叫什么啊?”
“我?我没有,家里人一般叫我大侃,外面比我小的叫我侃哥。你就叫我名就行,我比较习惯。”
“那好吧。对了,你是怎么当上记者的啊?感觉你们这行特神密。我现在找工作,愁得不行,你说现在工作怎么这么难找呢?”
“我的经验不太实用吧,没什么代表性,纯属误打误撞碰上的。可能对你没什么指导意义。”
“说说看嘛,教教我怎么撞大运。”
“说来话长。我的经历是酱紫滴:虽然我比你毕业早几年,那时候工作还不算太难找。但是由于我学习不好,科科补考,基本属于一毕业就失业在家那伙的。对了,说起我传奇的补考经历,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你爱听不啊?”
“嗯,你说吧。”
“我是学会计的,你说我中学念的是文科班,会计净是些数学应用题,我哪会啊。我的特点是,和会计有关的科目一门不落,全都补考,像什么商业会计啊、财务会计啊、会计电算化啊……凡是和这两个字沾边的,全擒。我的另一个特点是,补考通过率百分之百,厉害吧?”
“这算什么本事啊。”
“当然算了,一般补考都是在新学期开学后的一星期后,我就利用这一星期重学上学期课程,一星期后再考,保证通过。所以他们都叫我‘补考神童’。别小看补考,难度也是很大的,我的很多同学都是补考也通不过的,要一直拖到毕业前。毕业前还有一次补考机会,不过那次基本上就是走形式了,我有些同学在毕业前的几天,每天都在考场从早坐到晚地补考,呵呵,当然,卷子是没人批的,只要全考一遍,出来就发毕业证了。”
“啊,原来是这样的啊。你这样说不怕教坏我啊?我以后不要学习了。”
“哈哈,反正你都快毕业了,现在知道这些也晚了。学校都是这样的,怎么可能让你交钱念一回完了不给毕业证呢。哎,你们现在补考一科收多少钱啊?”
“好像是两百吧,我没补过。”
“啊,居然涨了十倍啊,我们那时候一科才二十,物美价廉。你上回学不补考哪行啊?”
“不补考怎么还反倒不行了?”
“不补考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不补考的大学生活是不完整的大学生活,这就和没有谈过恋爱的大学生活也是不完整的一样。”
“那我还是宁愿它不完整吧。你还没说你怎么找的工作呢?”
“哦,对了,我一说起补考的事就激动,跑题了,呵呵。接着说找工作的事。我是从9月份才开始找工作的,不管当时失不失业,先心安理得地过了学生生涯最后一个暑假。正好朋友说报社招体育记者,我就稀里糊涂去考了,没想到居然被录取了。”
“就这么简单?你好厉害啊。”
“纯属运气好,我学了两年财会,除了会打算盘,别的什么没学会,我也不感兴趣,这也是我宁可补考也不学的原因吧,我知道注定干不了财会这行,只能另谋出路。这时候我那几年养成的用笔表达的习惯就用上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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