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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妇人见他们走近,咕咚一声跪了下来,身边把个小男孩见状,也和奶奶一起跪在了地上。
成子琴走上前。要去搀扶这老妇人,她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求你了,现在不要把我抓走。我不是有心要把拿放了耗子药的给我儿媳妇吃的,现在我们的瑞儿身子骨甚是虚弱,他娘才走,你们若是抓走了我,没有人照顾这家里几个小孩了,只剩我那儿,他该怎么办呢?”
杨踏山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他走上前:“大娘您先起来,这个案子我们还没有查清楚。谁说要抓你走了呢?”
那妇人听杨踏山这么一说,象是没有明白:“我儿子不是说,是我将拿放了耗子药的馒头误让我儿媳妇吃了,她才死的吗?”
杨踏山笑了笑,上前将那妇人扶了起来:“我们就是为这个事情来地,只是来查一查究竟怎么回事,不会乱抓人呢!”
那妇人听杨踏山这么一说,感激地握着杨踏山的手:“真是青天老爷啊,我真是不放心这家里一大堆的孩子啊!”说完,抱起那个小孩子,那孩子用自己地手轻轻地为自己的奶奶擦了腮前的泪水。
杨踏山将那孩子从妇人手上抱了过来,那孩子倒是很大方,任由杨踏山抱着。大家继续往前走。
杨踏山柔声道:“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白子瑞!”孩子奶声奶气说道;
“凤儿是你姐姐吗?”杨踏山问道,
“是我二姐啊”
“那你大姐呢?叫什么名字啊”
“玲儿”
“你喜欢二姐还是大姐啊?”
“我都喜欢的,只是大姐一天要和妈妈一起干活,只有二姐陪瑞儿玩,她们对我都很好啊。只是娘喜欢大姐,不喜欢二姐,我爹喜欢二姐。”
杨踏山笑了,“那谁喜欢你啊?”
“他们都很喜欢我,我奶奶说,我是白家唯一的儿子,我要为白家光宗耀祖。”
说话间,来到村里正家,因为就要把村里正地老婆下葬了,好多村里的人来帮忙,院子里很是热闹。
村里正见杨踏山抱着自己的小儿子走了进来,不一会儿地功夫,杨踏山和这个孩子已经混得很熟了。
“三儿啊,你怎么可以让杨大人抱你呢?快下来,别把杨大人的衣服弄脏了。”村里正赶紧上前,将自己的孩子从杨踏山手上抱走了。
“不碍事的,你这个孩子很是可爱啊!”杨踏山笑着说道。
“几位还是到屋子里去坐吧,外面乱得很还好有乡亲们来帮忙,要不我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说着,眼睛又红了起来。
“不用了,我们想再看看您夫人睡得窑洞,行吗?听说是你娘将老鼠药放在馒头上,你娘子误食了。”杨踏山说道。
村里正白乾犹豫了一下:“也好!你们再去看看,我也不想让大家认为是我娘把她自己的儿媳妇给害死了。或许你们会发现新的情况。这样,我娘子玫儿也就可以瞑了。”
“您娘子名字叫玫儿?”成子琴问了一句。
“是,我娘子姓曲,单字一个玫。因为她生前很喜欢玫瑰的。”白乾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地。”成子琴说道。
杨踏山一行人又一次来到曲玫住的那窑洞,发现有人在屋子里,杨踏山皱了皱眉头:“不是不让人进去的吗?”
白乾赶紧叫那人出来。
那人出来之后,原来居然是姜天灵,手里还拿着一些衣服。
白乾大声地呵斥道:“谁让你进去的?不是说不准进去地吗?”
“是白大娘让我进去的,说是明天玫姐就要入殄了,让我进去给玫姐收拾几样她喜欢的东西和她一起下草,也算是黄泉路上有个念想。”姜天灵象是很委屈的样子。
正说着,白乾的母亲领着凤儿走了过来。“娘,是你让天灵进去的吗?”白乾问道。
“是,是我让灵儿去玫儿的屋子里收拾一些她生前喜欢的东西给她带上。怎么啦?”
“我给你说了,不让任何人进的啊!”白乾简直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我想只有几个时辰就要下葬,所以……所以……”白大娘象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杨踏山看了看姜天灵:“你有没有将这屋子里地东西拿出去过?”
“没有啊!我也是才进来没有一会儿呢!我只是收拾了一些玫姐生前喜欢穿的衣服和首饰,别的还没有来得及收拾。你们就来了啊!”姜天灵说道,
“走,进去看看。别地人都在外面侯着,我不叫。不许进来。”杨踏山说完,正要进门,突然看见凤儿站在旁边,便好奇地问道:“凤儿,你在这干啥呢?”
“我……我想进去再看看娘的住处……,奶奶说,以后这个房间要做柴房了……凤儿说完,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杨踏山疼爱地抱起凤儿,擦掉了她眼角的泪水:“乖。不哭,叔叔带你进去啊。”
“嗯!谢谢叔叔!”凤儿自己抹了抹眼泪。
成子琴从杨踏山手中接过凤儿,这样方便杨踏山勘察现场。
杨踏山走进窑洞,四下里看了看,窑洞里已经不是头一天看的样子,中间一张圆桌上,一块蓝布上放着的一堆东西,想是姜天灵为曲玫收拾地。
他走上前,仔细看了看,发现是一些简单的首饰和衣服,大多是一些常穿的衣服,没有什么好看地,毕竟是普通人家,也不会有什么太过值钱的东西。
他走到床前,发现了那个作手工女红的线盒里,头一天没有绣完的肚兜不在了。
他走到门前,问姜天灵:“那床上放着的没有绣完的肚兜,你看见了吗?”
“没有啊?”姜天灵不明白杨踏山问这个做什么。
白乾走上前,陪笑道:“杨大人,是我拿的,我想留下来做个纪念的。”
“哦!能否让我再看看?”杨踏山说道。
“和案子有关系吗?”白乾不由紧张地问了一句。
“我只是还想看一下。”杨踏山说道。
“哦,那我让玲儿去拿好了。”说着,白乾嚷了一声,一个大约十来岁左右的女孩子从人群中钻了进来,这是杨踏山第一次见这个女孩子,长得很是俊俏,只是说不出有什么地方让人觉得不舒服。
“玲儿,去爹地书房把放在桌子上那个娘给你弟弟绣的半截小红肚兜拿来。”那丫头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表情就出去了,杨踏山这才发现,这个孩子的一只脚有些不对劲,走路的时候有些跛。
杨踏山再次走进窑洞,发现凤儿在那一堆东西里翻找着一些什么,便问道:“凤儿啊,在找什么呢?”
“我娘那么喜欢给我们缝衣服,怎么不把逢衣服的针和线也给娘捎带去呢?”
成子琴走上前:“凤儿啊,什么都可以带,惟独针是不能带的,知道吗?”
“为什么啊?”凤儿不解;
“因为老人有个说法,带了针的话,你的娘就会被针扎,会在下面受苦的,知道吗?”成子琴解释道。
“哦!我明白了,那是不是什么针娘都不能带走的啊?”
“是的。”成子琴说道。
这时候玲儿将那绣了半截的肚兜拿了过来。
杨踏山接过肚兜,仔细看了看:“里正,这肚兜我们要带走,明天再送还给你,行吗?”
“杨大人拿去就是。”白乾倒是很好说话。
杨踏山听说村里正的娘子只有三个时辰就要下葬,所以他要赶在下葬之前,再去看看村里正娘子曲玫的尸体,或许有新的发现。
杨踏山和成子琴来到义庄后。杨踏山让众人回避之后,再次脱光了尸体的衣裙进行了仔细检查,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中毒的迹象。
成子琴见杨踏山愁眉苦脸的样子,知道他一直在迷惑这村里正娘子的死因,一直找不到死亡缘由,而这在方面,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
成子琴弯腰下看了看死者,故作轻松轻松道:“你还别说啊,村里正的老婆和别的农妇还是有区别的。皮肤还这么好,一看就不象是整天下地干活的人啊!其实,除了脸上那个黑色胎记之外,别的地方还是很不错的啊!”
“别拿故去的人开玩笑,知道吗?”杨踏山很严肃地看了看成子琴说道。
成子琴很少见杨踏山这么严肃,心下里有点委屈,便噘了个嘴嘟哝道:“我说得是真的嘛,你没看见吗,她整个身体都很白皙啊,皮肤真的很好哦!”
杨踏山也觉得自己刚才说得有些重了,便想逗她,随手往尸体上一指:“好什么好,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
“哼!什么斑斑点点?哪有阿?”
杨踏山扫了一眼**的尸体,随手一指尸首的肩膀上一个小红点:“喏!那不是吗?那么大一个红痣呢!”
成子琴低头一看,哼了一声:“什么那么大一个,也就针尖一点大,算什么嘛。”
杨踏山心中一动,低下头去,仔细看了看那红点,忽然咦了一声,两眼放光。
第520章 解剖?
成子琴见他这样子,好奇的低下头查看,也是咦一声:“不对,不是红痣;好像是……好像是……”
“是一个很小地针眼!”杨踏山很肯定的说道。
“对;肩井怎么会有个针眼呢?”
杨踏山沉吟片刻;忽然想起刍蝶写地那个只有一个字地字条;心中微微一动;说道:“走;我们回白家去查问一下;究竟怎么回事。”
两人回到白家;一眼看见坝子里白大娘正抱着凤儿;杨踏山招了招手;说道:“凤儿;下来;叔叔有话问你。”
凤儿听杨踏山叫她;蹭的从奶奶身上滑了下来;跑过去;脑袋一偏;问道:“什么事要问我啊?”
杨踏山蹲下身;问凤儿道:“告诉叔叔;你娘除了最喜欢给你们做衣服;她还喜欢什么呢?”
凤儿想了想:“她还喜欢写字;我娘写地字;我爹说是最好看地!”
“还有呢?”
“还喜欢和刍姨在一起说话;可我奶奶说;就是因为我娘和那刍姨那妖精走地太近;让那妖精把魂给勾了去了。”
杨踏山一时不知该如何化解这孩子心中地这个结;便继续问道:“你娘和刍姨在一起都做些什么呢?”
“我娘教刍娘写字和裁衣服;刍娘教我娘绣花和针灸。”
“针灸?”杨踏山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前面凤儿会问那句“是不是什么针都不行?”原来她不只是指地缝衣服地针;而是指的针灸地银针。
凤儿并没有发现杨踏山有什么不对。歪着脑袋接着说道:“对啊!刍娘很厉害地啊!她会很多东西呢。”
“那些银针呢?你知道你娘藏在哪里了吗?”杨踏山急切的问道。
“我不知道。”凤儿噘着小嘴说道。
杨踏山让成子琴等捕快在这屋子里找找看。很快;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了。
白乾一旁看到了整个过程;说道:“刍蝶会针灸我是知道的。她刚嫁到我们村子地时候;还给我娘用针灸治过风寒腿。但我却不知道她还教了我娘子。”
针灸?这与村里正地娘子地死亡有什么牵连吗?杨踏山皱眉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名堂来;看来;只有进行尸体解剖;才能发现死亡地真正原因;但是;估计这村里地人是不会让自己进行解剖地。
这一趟复查;虽然发现了死者肩井上有一个奇怪地针眼;但究竟与死者死亡之间有没有因果关系。却不得而知;无奈之下;杨踏山决定回去问问刍蝶;她那纸条究竟要说些什么。反正下葬是在第二天。就算下了葬;只要还有疑问;依然可以开棺验尸。
杨踏山一行人返回了庆阳府;杨踏山顾不得休息;先赶到了衙门大牢刍蝶地房间。
刍蝶见杨踏山进来;只是睁眼看了看;也没有起身:“你还是来了!”
“嗯!”杨踏山答道。“有些事情想问个清楚。”
两人象是多年地好朋友;说话已经很随意。兔牙给杨踏山搬了桌椅;拿了一些瓜果和水就知趣的出去了。
“给我吃个梨;行吗?”刍蝶坐起身来。仰着脸望着杨踏山。
杨踏山笑了笑;从果盘里拿了一个递给她。
刍蝶接了过去;很文雅的轻咬了一口。在嘴里慢慢咀嚼着:“说罢;你这次来想知道什么?”
杨踏山直截了当问道:“你写那个‘凤’字;是不是让我去找那凤儿;能解开白里正娘子死亡的秘密?”
“你很聪明;一定能猜到地。”
“可我问了;凤儿说是你曾经教过村里正娘子曲玫针灸;这是怎么回事?”
刍蝶眼中慢慢浮现出往事地迷茫;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曲玫染有风寒;天一冷关节就疼。我就告诉她;针灸是可以治疗风湿地;我帮她扎过几针;很管用;所以她让我教她。”
“我发现曲玫肩井有一个小针眼;听凤儿说她娘正和你在学针灸;我这才想起;你让我找凤儿;是不是与此有关?”
刍蝶神情黯然了下来:“曲玫肩部老是酸痛。以前都是我帮她扎了止痛;我出事之后。就不知道是谁帮她扎了……”顿了顿;又慢慢说道:“肩井用针必须十分地谨慎;直刺不能盈寸;否者;深部正当肺尖;是慎不可深刺地……”
刍蝶这话;让杨踏山若有所悟;却又有些糊涂;好像抓到了些什么;仔细想来;却没有着落。
第二天一大早;杨踏山练完功在屋檐下月台太师椅上喝早茶。就听到有敲门声传来;杏儿忙跑去打开门;原来是衙门地捕快贺炎。
贺炎走到杨踏山身旁;俯下身低声道:“杨捕头;有人让我给您捎个话儿。”贺炎很神秘地样子。
“谁啊?”杨踏山吃着杏儿给他蒸地小笼包子和薏米粥;漫不经心的问道。
“白村长?捎地什么话?”
“是这样的;昨天我去接我地娘子;他知道我去了白家村;就专门找上门来;先是说一些嘘寒问暖地话;后来专门支开家里人;悄悄让我告诉你说;他地夫人并非是别人所杀;而是自杀。”
“自杀?”杨踏山眼神中闪过一丝奇怪地表情;“凭什么说是自杀?他亲眼所见?”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说她地娘子那几日就有些不太对头;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大热天给孩子们做冬天地裤袜和鞋子。”
“这是自杀还是神经病哦?他娘子为什么要自杀呢?难道因为长得丑吗?也不对啊。他们的感情不是很好吗?”杨踏山很是不解。
“谁说他们地感情很好地?”贺炎好象比杨踏山还要惊讶似的。
“难道不是吗?”
“那白乾一直嫌弃他婆姨长得丑!这白乾说起来还是我老婆地远房亲戚呢;论起辈份;我老婆还得喊他一声叔。说起来;村里正这位置应该不是他白乾地;而是白岳风呢;就是他娘子给他出了很多地主意;让他在族长面前表现;使了种种手段;这才让他坐了上村里正地宝座呢!”
“哦?你是说本来应该是白岳风当这个村长的?”杨踏山没有想到事情原来是这个样子。
“当然;白岳风原来在村里那也是数一数二地能人啊!”
“村里正……;这什么白乾抢了白岳风地村长;他不生气吗?”这村里地事情怎么那么复杂啊。搞得他头都有些大了。
“那我倒是不知道了;但是我听我娘子说;那白岳风地娘子因为这件事非常恼火;常常在别人的面前说她夫君没有本事。”
“哦!”杨杨踏山点点头;不过;这村里正地争夺目前来看;与这案子倒没什么多大地影响;他也没兴趣深究下去;回到刚才地话题:“白乾说他娘子自杀;有什么别的证据吗?”
“没有。反正他说他娘子既然是自杀;就不劳烦咱们再去查了;今天准备下葬。”
昨天回来和刍蝶谈话之后;杨踏山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不知道是否要进行解剖检验;现在忽然又听到这白里正说他娘子是自杀。马上就要下葬;心中地疙瘩更是凝结在了一起;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