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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前面的往前走啊!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往前走啊!”
“***,再不放粮,咱们就冲进去抢!”
“抢粮去!胆小鬼滚一边去!”
“是啊,反正他娘的也是饿死,抢粮去!”
“就是!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砍脑袋总比饿死强!”
……
人群中不时有人鼓噪,人人脸上都满是兴奋。情绪已经有些失控了。
杨秋池在马上站起身,翘首看了看,前面都是黑压压的人群,根本过不去,也看不到衙门前的情况。
杨秋池对宋芸儿说:“你上房去看看衙门前怎么样了。”
宋芸儿点点头。她从驿站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带了自己的夜行装备,当下飞爪上房。沿房梁往前走。
片刻之后,宋芸儿下来了。紧张地对杨秋池道:“好多人,衙门大门紧闭,前面有不少官兵和捕快,都拿着刀枪,还设了栅栏隔开了。我看见饥民中不停有人扔石头砸官兵,官兵也骂骂咧咧地,有一些官员模样的人在高声喊着什么,听不清楚。”
杨秋池转身问罗千户:“还有没有其他道路进知府衙门。”
罗千户摇摇头:“衙门一般只有一个大门。不过好像这知府有一个后门,但在北头去了,要绕好远。估计也被饥民堵住了。”
“翻墙进去!”杨秋池道。
杨秋池等人绕到衙门旁边饥民人比较少地地方,赶开饥民,从街边店铺里连借带抢拿来了一些长梯子架在围墙上。翻墙而过。杨秋池在宋芸儿和南宫雄的保护下,也翻过了围墙。
杨秋池命令南宫雄带领五十名锦衣卫前往知府衙门粮仓,查看粮食是否还在,然后带着其余的人急步来到衙门大堂,里面灯火通明。
一些衙役正在大堂门口站岗。听着外面嘈杂的喧哗,和高喊冲进来抢粮的鼓噪,都面露惊恐之色。见到锦衣卫千户罗大人带着大帮锦衣卫突然出现,以为来了强援,又惊又喜,连忙将众人引进大堂。
大堂之上。坐满了官员,都是布政司参政、参议、经历等,还有知府衙门同知等官员。居中坐着四个人。两个是湖广左右两位布政使大人,另外一位是湖广提刑按察使。这三位杨秋池都见过,剩下一位不认识,后来才知道,是湖广都指挥使武大人。
武昌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局势眼看就要失控,湖广党政军司最高头领全部到齐,数万饥民聚集衙门,令他们坐如针毡。
几位地方各方面最高领袖见到罗千户他们,也很高兴,更多的却是惶恐——锦衣卫此刻光临,那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的。
没等他们说话,罗千户抢先说道:“正好,三司地几位大人都在,连都指挥使大人也在。下官有紧急军务,要与几位大人商议,请随我到后堂说话。谭知府也请进来吧。”说罢,迈步往后堂走去。
罗千户虽然官小,只是区区五品,可锦衣卫是皇上的人,负有专门纠察百官的职权,满朝文武谁不敬畏。罗千户是湖广全省锦衣卫最高首领,现在申明是紧急公务,布政使等人哪敢说过不字,连忙跟在屁股后面来到了后堂。
知府谭大人脸色煞白,跟着走进后堂。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一回头,看见杨秋池等人也跟了进了,他刚才人多混乱,没注意到杨秋池,此刻才看清这个说话没轻没重的偏远小县的县令也跟了进来。
谭知府一愣,心情正不好地时候,见到杨秋池,还以为他又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不由大怒:“你怎么进来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还不快滚出去!”
杨秋池双手抱肩,冷冷地看着他。
谭知府吼道:“来人!把他给我……”
“谭大人!”罗千户急步上前,“这位是锦衣卫指挥使特使杨大人!不得无礼!”
谭知府一听,直吓得魂飞天外。
他也接到了锦衣卫派出了指挥使特使的公文,知道特使是锦衣卫最高首领纪纲的特派员,专门负责建文案,公文上已经讲明,这位特使有皇上授予地先斩后奏的特权,也相当于钦差大臣。
自己赈灾这件事搞得一团糟,眼看要发生暴乱,此刻特使突然来临,显然是针对自己来的,而这特使原来就是下午来过的那小小县令,可自己言语不善,甚至刚才还让他滚。
一想到这些,谭知府面无人色,涨红着脸结结巴巴道:“特,特使大,大人,卑职,卑职,卑职……”想不到该如何说下去。
杨秋池没有看那谭知府,走到两位布政使面前,从怀里摸出那块锦衣卫指挥使特使的腰牌,递了过去。
两个布政使互看了一眼,左布政使钱大人接过腰牌,两人一看,果然是特使腰牌,心中又是意外又是惶恐,原来上午前来拜访的人,竟然是指挥使特使,幸好自己没有过分无礼地地方。恭恭敬敬将腰牌递回给杨秋池,拱手道:“见过特使大人。”
两位湖广省布政使给杨秋池这个指挥使特使以下官之礼参见,这是有原因的。
要知道,锦衣卫指挥使本来是正三品,比布政使低一级,但现在的指挥使纪纲是皇上跟前地大红人,又因为瓜蔓抄事件而升为正二品都督佥事兼锦衣卫指挥使,级别已经高过了布政使。
另外,纪纲又是一个飞扬跋扈而又特别记仇的人。曾有记载说,都指挥哑失帖木儿自持官阶和纪纲相同,在路上不避道,纪纲借故将其捶杀。杨秋池是纪纲派出来地特使,相当于纪纲亲临,再说了,还有皇上的先斩后奏的圣谕,相当于钦差大臣呢。
因此,他们两个从二品高官给杨秋池这个无品的高官以下官之礼参见,也就不奇怪了。
提刑按察使施大人额头冒汗,也在暗自幸庆杨秋池上午前来拜访的时候,自己说话还算得体。连忙拱手施礼。
都指挥使武大人没见过杨秋池,不知道他乌鸦变凤凰,所以没有特别的吃惊,这都指挥使是正二品,比布政使还高,与纪纲同级,而且手握军权。不过,明朝重文轻武,武将的地位是无法与同级的文官相比的,更不能与锦衣卫相比,而且有前车之鉴,当下也拱手施礼。
杨秋池接回自己的腰牌,向四人拱手还礼,说道:“四位大人,卑职怀疑此次赈灾,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故意放火烧毁布政司粮仓,故意拖延赈灾粮发放,甚至内外勾结,营私舞弊、中饱私囊,更有甚者,还故意制造灾民混乱,企图冲击衙门,引发暴乱,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两位布政使一听,吓得冷汗直流,虽然不敢说杨秋池这话是针对他们的,但如果自己的辖区之内出了这等大事,自己可是难逃干系。
这赈灾属于布政使的职务范围,与提刑按察使和都指挥使两位大人牵扯不大,所以他们不是很紧张,静观其变。
杨秋池转头看着身后簌簌发抖的谭知府,冷声道:“谭大人,我现在问你,朝廷运来的赈灾粮呢?”话语冷竣,分明是将谭知府当作人犯审讯了。
谭知府哆嗦着说道:“在,在粮仓里啊。”
杨秋池只是猜想知府衙门的粮仓没有粮,但还不肯定,南宫雄还没有回来报告清查粮仓的情况,当下问道:“那为何不放粮?”
“还,还没清点完毕。”谭知府低着头说道。
“赈灾粮运来多久了?”
这可不敢隐瞒,也隐瞒不过去,谭知府道:“五,五天了。”
“五天?你知道五天中有多少饥民被活活饿死吗?嗯?”杨秋池怒道。
谭知府更是惊慌,腰弯得更低了,拱手道:“卑职,卑职无能……”
右布政使权大人冲上去一脚将谭知府踢翻在地,吼道:“你这厮,我不是吩咐,让你马上放粮吗?为何一直拖延到现在?”走到门口喊道:“来人!”
几名衙役冲了进来。
权大人指着谭知府吼道:“把他给我押入大牢,等这事之后,再治他的罪!”
“是!”几个衙役上来就要抓谭知府。
正在这时,突然外面隐隐传来喧哗之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紧接着,有衙役跑进来报告:“大人,不得了了,粮仓方向冒起了浓烟,好像是走水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死神的狞笑
“什么?”众人惊呆了,此刻千万别再出什么乱子,衙门前聚集了那么多饥民,如果加上失火,听说粮仓要被烧,最后的希望断绝之后,饥民很可能发疯似的冲进来抢粮食,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两个布政使连声吩咐:“快!快调水龙队救火!快啊!”
“是,已经派人去叫水龙队去了!”
“再派人去救火,绝不能让火燃起来!”右布政使跺脚道。
“是!”衙役跑了出去。
杨秋池心想,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粮仓里应该是根本就没有粮食,所以才会有人故意放火,一来毁灭罪证,二来引发外面的骚乱,而饥民看见大火之后冲进来,发现粮食没有了,就会引起更大的骚乱,很可能引发暴乱。
虽然自己料到了,杨秋池却更是紧张,衙门没有粮,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征收米员外的粮食赈灾吗?谁知道他的后台是谁呢!
右布政使对都指挥使说道:“指挥使大人,快下令军队戒备,防止饥民冲进来。”
都指挥使武大人此刻脸色也变了,他虽然是湖广军队最高指挥官,可军队都分散在全省各地,武昌城中可用的军队并不多,能调动的也就数千人而已,而且分守四门,现在集中在衙门的也就两三千人。用这些军队去对抗数万饥民,结果如何。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出来。
正在这时。又有衙役慌慌张张跑进来说道:“禀,禀报大人:外面饥民看见了粮仓方向浓烟冒起,都喊着粮仓失火,要冲过栅栏进来抢粮,与咱们地人推攘起来,已经有好些官兵快班兄弟受伤!”杨秋池心中一沉,自己最担心地事情发生了,怎么办?
两个布政使吓得脸都变了,如果这几万饥民冲进来。那可不光是抢粮的事情,恐怕到时候打砸抢烧无所不为了,到时候自己的小命都难保,惊恐地看着杨秋池。
右布政使惊恐地吩咐道:“快,传我命令,敢于越过栅栏的。杀无赦!”说罢。对都指挥使说道:“武大人,快下命令吧,将那些敢于冲击衙门的乱民立毙当场!”武大人慌乱之下也没了主意:“好,好,传我命令……”
“慢!”杨秋池喝道,横了右布政使一眼,“这时候只能安抚。如果动强,反而会引发更大的骚乱!甚至引发暴乱!”
“安抚?哼!说得轻巧,怎么安抚?”右布政使冷笑了一声。随即觉得不妥,赶紧又躬身道:“请杨大人指示。”
杨秋池又冷冷地看了看右布政使权大人一眼。先走到宋芸儿身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才回到场中,朗声道:“放粮安抚!”
“放粮?”布政使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下里都明白,此刻只有马上放粮,才能安抚灾民。
这时,一群人涌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杨秋池的贴身护卫南宫雄,身后的锦衣卫分别押着几个黑衣人。
南宫雄走到杨秋池身边,拱手道:“大人,我们方才抓获了正在粮仓企图放火地贼人!”转身道:“押上来!”
众锦衣卫将那五六个黑衣人押上来,按倒在地。
南宫雄说道:“我们正在粮仓检查,发现一个粮仓有浓烟升起,立即冲过去,发现这几人正在粮仓放火,粮仓已经被引燃了,属下等人将他们制住,并扑灭了大火。”
右布政使问道:“水龙队呢?”南宫雄眼一横:“没见到,我们的人徒手扑火,还被烧伤了好几个。水龙队连影子都没见着!”杨秋池走到那几个黑衣人面前,喝问:“是谁叫你们来烧粮仓的?”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低头不语。
杨秋池来不及审讯,转头问南宫雄道:“粮食呢?粮仓里有粮吗?”
“没有!”南宫雄沉声道,“所有的粮仓都是空的!”
啊!众人都惊呆了,赈灾粮怎么会不翼而飞呢!
杨秋池转头盯着谭知府:“谭大人,这你又怎么说?放在你衙门粮仓里那么多赈灾粮都到哪里去?你总不会说不知道吧?嗯?”
谭知府咕咚一声瘫坐在地上,全身哆嗦得象筛糠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右布政使气冲冲从一名锦衣卫腰间拔出腰刀,一刀向谭知府脑袋劈了过去。
白光一闪,当啷一声,右布政使手中腰刀被一道白光击中,激射飞起,钉在了立柱之上。
宋芸儿手中握着一柄短剑,冷冷看着右布政使。
原来刚才杨秋池已经发现右布政使神情不对,便告诉了宋芸儿注意他,所以,右布政使刀劈谭知府
的时候,宋芸儿及时出手,磕飞了他地腰刀。
杨秋池道:“权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他,他私吞赈灾粮,我要将他处死!”右布政使心中惊恐,刚才宋芸儿一剑磕飞了他地腰刀,此
刻右手虎口还兀自发麻。
“处死?谭大人可是朝廷正四品官员,我还以为只有我才有这先斩后奏的权力,原来权大人你也有
啊!”杨秋池冷声道。
方才死里逃生,谭知府惊恐万状,声嘶力竭叫道:“他,他是想杀人灭口!”
“怎么回事?”杨秋池冷冷看向权布政使权,随即又盯着谭知府:“你要不如实交代,我将你立毙
当场!”
“这一切都是他强逼我干的,前次布政使衙门粮仓放火也是他和武昌府富商米员外两人合谋干的,
这一次也是!”谭知府知道,几十万斤赈灾粮在自己的衙门粮仓里不翼而飞,不说别的,单单就这一项
,指挥使特使就可以将自己先斩后奏!
“胡说!你敢诬蔑本官!”权布政使色厉内茬地吼道。
“他冤枉了你吗?”杨秋池问,“权大人,你布政使粮仓是怎么失火的?”
权布政使道:“看守取暖不慎失火啊,本官已经将看守抓了起来准备治罪,怎么了?”
“本官下午地时候又到你的衙门里去了,专门看了你衙门里烧毁的粮仓。我问你,你烧毁地粮仓里真的有朝廷拨下来地赈灾粮吗?”
权布政使身体微微一震,随即直着脖子吼道:“当然有!怎么会没有!”“我已经检查过,烧毁的粮仓是被人故意放火,而不是失火!而且,废墟里根本就没有烧毁的粮
食的痕迹!现在又有谭知府共犯人证在此,到此刻你还敢胡说八道!”杨秋池手一挥,冷冷喝道:“将他二人给我拿下!”
南宫雄等几个锦衣卫护卫分别冲上去,打掉两人脑袋上的乌纱帽,扭倒在地,拿过麻绳五花大绑都给捆了起来。
权布政使不住口连声叫冤枉。杨秋池现在可没空审讯他,放粮赈灾是当务之急,急问谭知府:“粮食呢?到哪里去了?”
“都私下里卖给了米员外家米行。是权布政使和米员外商量的,我虽然也在场,可都是他们两人的主意。”
权布政使叫道:“你胡说,我没有!”
“我没胡说,米员外给你的几万两白银还都在你的衙门内宅里呢,杨大人,你可以马上派人去搜!
就在他内宅,分两次,每次四万两,一共八万两。我亲自带人给他送去的!”杨秋池问谭知府:“那米员外给你多少白银?放在哪里了?”
谭知府迟疑了一下,事到如今,隐瞒就等于死,便低声说道:“二万两,大头都给他拿走了。米员外给我的白银就放在,放在我内宅里。”谭知府低声道。
杨秋池对罗千户说道:“你马上带两百锦衣卫,分别到权布政使和谭知府的内宅,搜查看看有没有那么多的白银。如果有,立即将内宅所有人等就地羁押,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