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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血紫绮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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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原次郎拿着一本很旧的线装书在看着,小吉提着她自己的小雨鞋卖力地刷了起来。
丁一一直放在裤兜里的手突然感觉有些异样,他掏出握在手里的怀表一看,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又开始走动了,时间指在六点零一分上。他静静地感受着秒针的震动,脑海里充满了滴答声。
静子弯腰去教小吉如何可以不把泥点子渐到衣服上,丁一看着这对忙碌的母女,从心底里深情地喊出了妹妹的名字:“静子…”
静子抬头看着他苍白的面孔,问:“丁一君,你在叫我吗?”
4
丁一的心里,从得知田中静子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时,就开始原谅丁静衡了。那种多年以来横隔在父子之间的屏障,在静子温柔的笑容里渐渐消散着。他不想揭穿静子的身世,她现在过得是那么的快乐平静,他不想用一个和她除了血缘几乎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来打破她的宁静。
时间如白驹过隙,丁一恪守着他那已如死灰的感情,像一个苦行僧一样,把一切的心血都放在了对艺术的热爱和追求上。他的事业,在一个个落满樱花的春天里丰收着。
1978年秋天,中日和平友好条约正式在北京签订了。在日本的所有中国人都沸腾了,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理由离开祖国,来到这个一衣带水的邻邦,这个条约就意味着他们可以自由地和远在中国的亲人们取得联系了。
1982年,考虑了很久的丁一在观察了很长时间之后,终于可以确认国内的形势已经好转了。他激动地将整夜未眠而写出来的家信放进了邮局。很快,他就受到了锦儿的回信。锦儿的信是用很飘逸的钢笔字写出来,很整洁…
丁大哥,你好吗?
我已经把你的信在伯父伯母的坟前烧化了,相信他们二老都看到了。
得知你尚在人人世,我真的是惊喜交加。
那年,很多戴红袖章的人冲进锦庐,要我们把你交出来,我们都紧张极了。后来才知道,是丁俊生大哥把你接走了,伯母说是丁家列祖列宗的保佑,你能逃脱是一大幸事。后来,那些人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翻出了一些旧年伯父收藏的书信和书籍,说是反革命的证据。他们还要我声明是丁家压迫了我,还要我和丁家脱离关系。我没有那么做,因为他们不了解,他们说得不对。
他们要把伯母带走,带去游街示众,他们说她培养了一个判国的儿子。可是我们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丁大哥你知道的,在那个时候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每次游街批斗,他们都抓着我叫我揭露丁家的罪行,但是我没有。伯母的精神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被彻底摧毁了。她整天只知道抱着你小时候穿过的小棉衣,叫你的名字。
伯母走的时候很清醒,她对我说:“你丁大哥没有死,他会回来。这个世道不会一直这样,很快就会好的,但是我等不到了。你丁大哥回来的时候帮我告诉他,不要再恨他父亲了,静衡是个好人。你告诉他,叫他也不要恨自己,父母有了这样的儿子,其实是很知足的。叫他不要忘记父亲说过的话:‘慎独即尽忠,守身即孝亲。’”
伯母葬在清风观下伯父的旁边,你放心,我每年都去扫墓祭拜,她不会寂寞的。
你问起素心姐姐,她那年和守成大哥回湖南结婚,后来我就再也没见到她了。她的最后一封信是1958年秋天,那时候你还在北京。
我现在改名叫丁锦,希望你会愿意接受我这个弟弟。如果你回到西安,我和我的妻子,还有我的两个女儿都会在丁家小院里欢迎你的。
我现在在梧桐里小学教书,每当我听到自己的学生们整齐地念书的声音,就会想起和清风爷爷还有素心姐姐在一起的日子。
“五音之和入耳而感动于心肝脾肺肾,而得仁义礼智信。得其正则疹疠之气不入而寿。是琴德既有寿相也。苟子亦谓乐行而志清,礼修而行成,耳目聪明,血气平和,是皆养生之谓也。”
大哥你还在修习古琴,我也在修习,希望你保重好身体,我们在锦庐等你回来。
弟:丁锦
公元1982年9月5日于西安锦庐
丁一颤抖着手,泪水滴在了信纸上,立刻就模糊了那湛蓝的笔迹。
母亲去世,杨素心下落不明,独在异乡的丁一热泪纵横。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他轻轻地推开窗户,窗外的阳光依旧是那样的温暖。
5
由于丁一对音乐的无限热爱和追求,加上松原次郎的极力支持和推荐,丁一成为了XXXX大学第一位中国籍的XXXX教授。事业上的成功并不能抹平他心中的伤痛,他甚至想,如果当初不那么矜持,能够主动向杨素心诉说自己的情感,今天也许她还会在自己身边。
时光在永远都无法回头的长河里滚滚流逝着,旧去的东西不断地被新生的东西替代着。
受到在日本音乐界有着无可比拟的影响力的XXXX大学的邀请,中国音乐代表团访问东京。
年轻的林生博士带领着中国访问团,在东京XXXXX大学受到了日本音乐学会、XXX大学、XXXX的热情接见,并下榻于XXXX饭店。
首场友好交流的演出在XXX大学的演奏厅举行了,年过近七旬的丁一教授看着台上这些年轻的中国同胞们出色的表演,心中百感交集。
一曲《潇湘云水》将中国古琴的魅力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了日本友人的面前,清雅绝美的音符震撼了每一位在场的观众。丁一看着台上忘情演奏着的林生,眼前浮现出的却是头挽天仙髻、身穿绿纱长裙的杨素心,还有她那曲震惊世界的《千古绝唱》。台上的年轻人甚至连优雅的手势、投入的表情都与杨素心是那么的相似,他激动地想:“这一定是素心的儿子,这是素心的演奏手法。”
表演尚未结束,丁一提前退场。他来到XXXX饭店的大厅里,等着中国代表团回来。年轻的中国代表们的表演博得了全场的热烈掌声,他们兴奋不已地回到XXX饭店,边走边用中文交谈着。
细心的林生发现了大厅一角的丁一,他认出了是XX大学的教授之一。等同胞们都上了电梯,林生却停了下来,他对那位神情激动的老教授感到好奇。
“您好,教授先生。”林生礼貌地用日语问候道。
“后生可畏啊,”丁一回答他用的却是中文,这使林生感到意外,“看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精彩表演,我很为我的祖国感到高兴啊。”
林生高兴地说:“这么说来您也是中国人咯?您来自中国?”
丁一笑了:“中国西安,说起来我们还是校友呢。早在北京音乐学院还没有正式更名为中央音乐学院以前,我就是那里的学生了。”
林生热情地说:“那太好了,尊敬的教授,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么?”
两个人边走边说着,来到餐厅。餐厅的音乐低回优雅,是钢琴。
丁一问林生:“你的演奏手法和我一位老朋友非常相象,能告诉我你是师从哪位老师吗?”
林生腼腆地笑着:“我的古琴是在山里的时候和一位右派学的,她去世了以后我才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那时候我年纪尚小,只记得恩师每日教训‘琴声十六法,点点由心生’。”
丁一抚掌叹息:“古琴重在人心啊,人心纯了,音质也纯,人心动了,音质便浮了。”
林生的目光落在餐桌正中的花瓶上,他轻轻地说:“可惜,恩师英年早逝,若能活到今天,一定是中国音乐界的翘楚奇葩。那一场长达十多年的噩梦,毁去了多少珍贵典籍,又毁去了多少知识人才。”他想起了巍巍青山里那一幕幕人间悲剧,虽然那时候他年纪小,但是那些场景在他的心里是永远不能磨灭的了。
侍者送上来的料理味道很不错,两人几乎都一声不吭地埋头吃着。
6
中国代表团在日本为期半个月的访问即将结束,林生来向丁一辞行。
林生坐在丁一独居的小别墅里,喝着丁一为他泡上的绿茶。他对丁一说:“丁教授,您有没有想过回中国去?”
丁一的心颤抖了一下,他看着这个年轻人明亮的眼睛,一时之间竟找不出话来回答。回去?谈何容易?且不说那动乱岁月在他心中留下的阴影,就是那不知所踪的故人就已经令他不堪回首了。
林生从老教授迟疑的目光里读懂了他的心事,他热切地说:“现在的祖国是真正的繁荣富强起来了,就连我的家乡那样的边境莽林,都已经开始了机械化。祖国的教育事业也在飞速地发展着,祖国需要您这样的人啊。”
丁一苦笑着摇了摇头:“祖国需要我这样的老朽之身,我老朽当初背离了祖国啊。”
林生急切地说道:“那是那个时代的错误,那不是背离,那是不得已而为的啊,丁教授您又何必执着于那段历史呢?”
丁一沉默着,他起身慢慢地在灯光下踱着步,屋角的古琴上的木纹幽幽地闪着暗红的光泽。林生知趣地看着沉默的老教授,不再说话。
丁一长长地叹着气说:“古人失一知己便断琴以谢,我却在这个遥远的岛国上苟且着。”
林生默默地喝茶,他突然放下杯子走到那张古琴面前,他在心潮澎湃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素心阿姨教他的《观沧海》。如泣如诉的引子过后,沧海桑田、滔天巨变,或平静或雄壮的音符如同一支穿过岁月的利箭,直射入丁一的心中。
林生的曲子还没有弹完,丁一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丁一的眼睛闪出了激动的泪花,他颤抖着声音急切地问:“这也是你的恩师教你的么?”
林生正为自己刚才不加掩饰的情绪懊恼着,赶忙回答道:“是的,是她教我的。”
丁一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这曲子叫《观沧海》?是她的母亲创作的?”
林生被老教授眼里的刚才吓住了,这会他只有点头的份。
丁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放开了林生。他深呼吸着,等心脏跳动的速度稍微平静了些,才继续问道:“你的恩师姓杨名素心?她为什么会留在你的家乡?她是怎样离开人世的?”
林生从老教授的言行上已经看出了端倪,赶忙回答道:“是的,素心阿姨本来是想避乱,顺便看望她的老师张牧教授,可是正好赶上了反右和三年困难时期,接下来就是文化大革命。张牧教授死在了兴剀,素心阿姨万念俱焚,发誓不再涉足红尘。加上动乱时期她根本就无法出行,一直到文革结束以后,死于XXXX病。当时我外出求学了,没能赶上为她送终。”
林生一口气讲完了,眼泪如滂沱大雨般滚滚而下。
那一夜,两人都彻夜未眠。兴凯湖畔那松涛呼啸的林场,大雪铺天盖地的壮观景象,小木房子里温暖的火塘,甚至林生的童年记忆里的那只死里逃生的狐狸,都成为了丁一心中最迫切的向往。
他想起了许多的人和事,当年岳麓山下避雨的破亭子、杨家大院里那个忧郁而又睿智的王燕儿、梧桐里那布满了整个胡同的梧桐树阴、母亲幽怨的眼睛和父亲沉默的样子、清风观里飘然若仙的老道人。。。。。。
他突然觉得心脏一阵刺痛,呼吸变的急促而有紊乱起来。林生发现老教授异样的神情,慌忙扶住老教授。老教授虚弱地摆了摆手,闭上眼睛镇定着自己的心跳。良久,他睁开了眼睛:“林生,你看我这身体状况,确实也没什么日子了,叶落归根是每个漂泊异乡的人最大的向往啊。”
林生的眼睛里又蓄满了泪光,他安慰地说:“丁伯伯,您一定可以回去的。”
丁一抓着林生的手说:“是啊,我要回去了。”
第十四章
盖自典午之世,君暗后昏,骨肉相残,而铜驼荆棘,胡马云集,一时士大夫若言行稍危,往往罹夫奇祸……
――<<太古遗音>>
1
纸醉金迷的赌城澳门多了两个中国人,一老一少,他们就是陈严和陈守成。
1952年,他们带着紫绮古琴离开了陈家老宅,胡可没有食言,他将存在瑞士银行的一千万美圆的存单交到陈严父子的手中。
当陈严认真地数着存单上那个“一”后面的零的时候,陈守成的眼睛潮湿了。巨大的财富让他陶醉,虽然偶尔也会想起杨素心。他知道,杨素心是一个坚韧而又淡泊的女子,他更知道她有一个很爱她的丁一。他甚至为自己的选择而得意起来,至少紫绮古琴的价值在他的手中得到了体现。
有了这笔天上掉下来的财富,陈家父子很快就融入了澳门所谓的上层社会。面对林立的赌馆妓院,面对无数拥有着来历不明的财富的人们,金钱发挥着它无穷无尽的作用和魅力。
如果没有遇到张和,或者陈严本身就不好赌,也许他们父子就可以在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里终老一生。但是,命运安排了一个张和。
顺发娱乐城是一个集赌博、娱乐、饮食、休闲于一体的销金窟,衣着半掩妖娆风骚的服务小姐、时明时暗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盏,尤其是赌桌上那难以数计的筹码现钞,都一齐散发出诱人的光芒。
久离赌场早已技痒难奈的陈严,何尝见过如此场面,刚刚进赌场时,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镇定自若:炎陵城里的鸿运牌馆早已成过眼烟云,我陈某现在是何等身份,又何惧之有呢?想到那张1000万美圆的存单,顿起冲天豪气,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盯在身边那个叫艾眯的小姐身上。早已在暗处观察多时的顺发老板张和脸上泛起一层不易察觉的笑意,向艾眯轻轻点了点头。艾眯心领神会地眨了眨眼睛,扭动着水蛇一样的腰肢,把丰满柔软的胸部死死地贴紧了陈严的背膀。
陈严在爱眯的脸蛋上狠狠地拧了一把:“你这个小妖精,贴得这么紧是不是想让陈爷好好爱上一把啊。”说完张着被鸦片熏的焦黄的板牙嘎嘎地大笑起来。
爱眯揉着被掐痛的脸蛋,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的这个老头子,然后嗲着声音扭动得更厉害起来:“是啊陈爷,您可别累着了,到里面休息一下吧。咪咪为您捶捶腿揉揉腰,保证您手气大顺。”
同桌的赌徒们都会意地放肆大笑了起来,都起哄着:“陈爷,您老还是歇着吧。小妖精可不是好伺候的,弄不好您趴在她肚皮上就出不来了啊。”又是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
陈严的一张老脸可有些挂不住了,他不耐烦地说:“快开牌,快开牌。”
其他的赌徒们笑得更厉害了:“陈爷这是急着侍侯爱眯小姐去哩,可不要耽误了。”
牌开了,”鳖十,”陈严晦气地一摔手中的牌,说:“今天不玩了,回家睡觉。”
说完起身,也不管赌徒们的哄笑,笔直朝着门口走去。爱眯颠着高耸的胸部,像牛皮糖似的粘了上去:“陈爷,回去那么早做什么?到咪咪的房间坐一坐嘛。”说完又暗示地眨了眨眼睛:“咪咪为陈爷准备了上好的土泡子,保证陈爷享受。”
陈严被爱眯说话时的气息撩得心中痒痒的,他顺手在爱眯的肥臀上拧了一把:“小妖精,连你也要洗得香喷喷地给爷来享受吧。”
爱眯半真半假地躲闪着,顺手拉着陈严上了一辆车。
陈严迟疑了一下,问:“小妖精你什么时候有这样一辆车啊?是哪个嫖客送你的?”
爱眯嗲声嗲气地说:“看陈爷说的什么话,咪咪只喜欢侍侯陈爷,这是张老板特地安排的。张老板说了,陈爷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别说这车,就是场子里的任何东西,只要陈爷吩咐,都听陈爷的。”说着话,车子已经开动了。
陈严好不容易才从爱眯肥硕的胸部挣脱出来,靠左窗户的暗影里,一把冰凉的手枪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陈严故作镇定地问道。
爱眯依旧妖娆地笑着:“张哥想请您去聊聊天。”说完一挥手,陈严的眼睛被一根黑色的布条蒙得严严实实。
2
汽车在黑暗里拐弯抹角,大约十五分钟之后停了下来。陈严被两个汉子架下车,接着上了个楼梯。黑布条被解了下来,陈严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终于有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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