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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生两个孩子,男孩女孩无所谓。只要一家人每天都快快乐乐,不为金钱和伟大的理想烦恼就好――还有,如果将来我做了父亲,我要首先教育我的子女学会做人,而不是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强迫他们读书上;如今的学校对孩子天性的压抑太重了――我觉得我小时候跟郝帅一样活泼可爱,可现在却变了,我变得不会玩,不会思考,甚至不会做人了。所以,如果我有孩子,我首先要教他们懂得享受生活,懂得做人,然后再在兴趣的指引下让他们读尽可能多的书。
我绝不会让我的子女出于一种功利的目的去读书,也不会给他们太多的要求和压力,我会让他们自主的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做人的方向。当然,我也不会让他们过早的谈恋爱,好让他们也能长我这么高的个儿――也许大家会想,一个身高一米九一的男人怎么会有一个这么低贱的理想呢?――是!这可能不是一个让青春闪出很多光芒的理想,但它却是我最真诚的理想!”
“最真诚的理想”得到了最真诚的掌声。
赵猛之后,林美凤、张帝、姚嫡、团支书等人相继走上讲台,每个人都对陈尤伟热情赞美,而那些成天跟郝帅斗嘴的人,在赞美陈尤伟之余还忘不了指桑骂槐的拿郝帅做一下反面典型。
郝帅本来是一个心理素质极佳的人,他乐观的天性常常使人误以为他对所有的攻击性语言免疫,可今天,当他听了众人对陈尤伟的一次又一次的赞美后,终于沉不住气了。于是,团支书刚从讲台上下来,从不上台正经发言的他便阴沉着面孔迎了上去――他之所以这么急着出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要在与团支书在桌椅间的过道上相遇时让自己的左脚底“不小心”落到团支书的左脚面上――这家伙的最后一句话竟自以为幽默地说什么“像陈尤伟那样学习并生活着!”――在郝帅看来,这分明是在影射他,因为高三(六)班谁都知道:这个句式本来是陈尤伟率先创造并用来挖苦他的,原话是“像郝帅那样活着淘着泡着并淫荡着!”。
团支书没想到郝帅在这种场合还会给他来这么“一脚”,本想当着班主任的面跟郝帅理论一番,无奈郝帅在踩到他的前一秒钟就已大声说“对不起”,他只好吃了个哑吧亏,自个儿回座生闷气去了。
在过道里占了便宜也没能使郝帅高兴起来,他一脸愠容的立在讲桌前,用睥睨的眼光扫视台下,好长时间就保持这么一种表情,直到把大家睥睨得心虚气短鼓掌赔笑,才以平时少有的严肃腔调开口:
“我们现在已经高三,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似乎考上一所好大学便成了他们最近的梦。可说实话,我从没把考大学做为我的梦想,我也从不妒忌陈尤伟和安静,更没有因为班长每一次的成绩高出我一倍而有一点点的自卑;我觉得评价一个学生是否优秀,绝不应该只看他在学生时代的成绩单,而应该看他走向社会之后能不能用他所学的东西为社会做贡献——对不起,魏老师,我又惹您生气了!”
说到这,郝帅故做歉疚的朝瞪着眼睛听他信口开河的魏淇咧嘴一笑,旋即表情又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同时大声喊:
“可是我说的没错!我感觉县领导、校领导以及一高中的老师和学生都挺可笑,真的挺可笑!今天我们为什么开这个会?我们学陈尤伟什么?陈尤伟除了给一高中和凌山暂时带来一点虚名之外,他为凌山做了什么巨大贡献而值得你们这样大肆夸耀?你们这么吹捧陈尤伟到底有什么好处?
魏老师你别瞪我!其实你们真的没必要在陈尤伟身上投注这么大的热情――没用!真的,他们这些人将来你一个都用不上!魏老师你必须明白:像陈尤伟和安静这些家伙――”郝帅用手指分别放肆的指点正瞪视他的陈尤伟和安静,撇嘴说:“他们注定是凌山一高中为华盛顿培养的,不但你将来用不上他们,凌山用不上他们,甚至连中国都不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任何好处;就是班长、团支书这些人你也别心存什么幻想,他们注定是凌山一高中为北京培养的!整个高三(6)班,除了我和张帝之外明年全都飞出凌山,出去之后百分之百全不回来,凌山县注定从他们身上得不到一点感情和物质上的回报,将来他们发达了,连纳税都在外阜,培养他们的凌山只能像现在这样沾一点“耳光”。
我不是在这里危言耸听――你们可以打听打听:出国那些留学生,哪个不是跟陈尤伟一样优秀,哪个没带过红领巾、唱过社会主义好,可是当他们被你们培养、赞美到羽翼丰满之后就再也不理你们了,他们会效忠美丽坚和美元或是法兰西和法朗,但绝不会效忠长江黄河,更不会留恋这破凌山县和大辽山。
他们就是你们一路培养、赞美出来的最优秀的作品,可最优秀的东西都不属于我们,人往高处走,鸟往亮处飞,这本无可厚非,可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你们别对这些人太好,别一厢情愿,别一往情深!如果你们的确有很多真情并强烈要求奉献,你们可以把它给我这样的学生一点――是!郝帅考大学的机会很渺茫,将来给你们长脸的机会也很少,可只有郝帅这样的学生才是一高中给大辽山培养的啊!若干年后,当我亲爱的魏老师和魏师母在凌山县的大街上溜弯的时候,也许只能够看到郝帅,但绝对看不到陈尤伟和安静了,因为那时他们已经不在中国了,他们正在曼哈顿步行街跟他们的外国太太和老公散步呢,或许有一天他们灵光再现,赶上春节晚会发回一条信息,最多也只能是‘祖国祖国我在远方念着你’之类的骗人的鬼话,这就是他们对培育他们的中国人民的最大回报――而就这些鬼话也能把你们感动得热泪盈眶!
中国得不到他们的好处,凌山更得不到,将来在凌山参加社会主义建设的注定是我们这些当初被你们冷落的人,永远是我们!说得再实际一点,如果魏老师将来有个三灾五难的,在凌山县喊一嗓子,只有我郝帅能到场,张帝都不在,因为不管他考没考上大学他老爸都不会让他留在凌山。
我不明白――我们凌山搞教育首先不是为了我们凌山培养人才吗?为什么明知他们不可能为凌山做出任何贡献而你们还这样自作多情呢?――是你们无私吗?可是你们有资格无私吗!
也许有人以为我今天的发言是针对陈尤伟,但我可以发誓,我从来不妒忌陈尤伟,这里面有两个原因:第一,我觉得我现在活得比陈尤伟好。第二,将来我郝帅也不见得活得比他差。
最后,免费送一句名人名言给我亲爱的各位同学――你们要记住:
争你们个人的自由,便是为国家争自由!争你们自己的人格,便是为国家争人格!自由平等的国家不是一群奴才建造得起来的!”
郝帅说到这,挥起右手在空中狠狠攥了一下拳头,然后大义凛然的走下讲台。沉默数秒钟后,教室里终于响起一阵格外热烈的掌声……
班会开完后,陈尤伟笑着走到郝帅跟前,不无讽刺地说:“帅哥你讲的真好,是这两年来你所有讲话中病句最少的一次……可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在我听来,胡适那句名言虽好却跟你前边那通议论根本沾不上边,就好像一头普普通通的牛,你非往它尾巴上栓一块金砖然后硬说它是金牛一样,你不觉得有点牵强附会吗?”
郝帅朝秀才翻了翻眼珠,不以为然地说:
“这才是真正的自由主义啊!”
第二十六章 第四个男友
同样的主题班会,高三(9)班远没有高三(6)班开得热烈。
对于复读班的“高四高五”而言,空洞的口号已经无法点燃他们胸中冷却的激情,在他们眼里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明年七月的高考成绩单才是真的,也只有明年的高考成绩才能拯救他们苦难的肉体和灵魂。因此,高三(9)班的班会自始至终只有几个班干部在台上走形式,更多的人则在自己的座位上沉默无语。
高三(9)班的班主任没有高考落榜的经历,却很能理解弟子们此刻的心情,见大家都不主动发言也不勉强,上台简单总结了几句,便叫冯飞带一部分人出去排练为参加“十一汇演”而准备的舞蹈,剩下的人留在教室里上自习。
跟冯飞一起排练节目的八名男女生均是高三(9)班“帅哥靓妹”级人物,童雪当然也在其中。他们走到教学楼后面的一块空地上停下来,开始“组对”,于是,童雪理所当然的被分给冯飞做舞伴。
随着动人的旋律从地下那台老式录音机里悠扬的响起,四对少男少女开始相拥起舞,而冯飞则趁机向童雪倒出胸中的不满:
“最近你跟王梓良走的挺近!”
“那有什么办法,一高中我就这么一个熟人!”童雪眼神飘着别处,露出一脸的无奈。
“我不算熟人啊?”冯飞盯着童雪问。
“你――”童雪瞥了冯飞一眼,狡笑说:“你哪算我熟人,你是我的恩人!”
“竟跟我耍嘴皮子!”冯飞不满地说,同时在童雪后背上掐了一把。
童雪脸色骤然一变,停下脚步瞪着冯飞冷冷地说:“嗳,你手给我老实点!我答应班主任来跳舞是给你捧场的,你可别把我当成你们家丫头!――就这一次,以后再跟我动手动脚的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冯飞没想到童雪会翻脸,只好讪讪地说:“你说话真难听!”
童雪白了他一眼没吱声,冯飞也没再说什么,尴尬的收起笑容,开始认真的跳起来。
自从个头长过一米八而父亲又调到县里当领导之后,冯飞便在内心深处滋生了一种自信:在凌山县,没有什么女孩子他搞不到手,其后一打以上的辉煌战绩无疑助长了这种自信并最终使它发展成一种根深蒂固的优越感,许久以来,冯飞的很大一部分生活乐趣就来自于这种“泡妞优越感”。
――可是现在,他的优越感正面临严重的考验,这个考验,就是童雪。
冯飞在童雪面前不够自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童雪从没像其他女孩儿那样对他县太子身份流露过任何类似“崇拜”“羡慕”以及其它高看一眼的好感,相反,却时不时的“无意”透露些诸如“我爸是盘锦首富”、“我的某某亲戚在某某省当副省长”之类的家庭隐私来打压他的锐气;虽然冯飞暗地里一直在打探“盘锦首富”与“副省长”的真实性,可有一点却无须置疑:那就是童雪家的确比他家有钱!这一点很重要。
其次,童雪从不掩饰自己对男生的媚力,甚至当着他的面将她与过去的每位男友的故事讲得娓娓动听。在她口述的众多男友中,有三位给冯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个是市长的儿子,曾求她念完高中后跟他一起去美国念大学,她没同意;另一个是“盘锦一霸”,为她杀人进了监狱,她正在劝他爸爸花钱把人买出来;还有一个男朋友是今年盘锦的高考状元,现在正在北大某某系等她呢――冯飞无从得知每个故事的真假,更无法判断童雪告诉他这些的真实目的,唯一能判断的是:童雪是他这些年来遇到的综合条件最好的一个女孩子,而像他这样的男朋友,童雪不论是过去还是将来都会遇到很多。
尤其令冯飞深感不安的是,童雪不仅相貌、家世、交际能力出众,甚至智商也高得惊人,她可以毫不费力的让众多男生为她“做牛做马”而她却可以不付任何感情回报――就像他曾把无数个女孩子弄的神魂颠倒一样,冯飞感觉自己正心甘情愿的被这个美丽、骄傲、狡猾的童雪玩于股掌之中无力自拔。
“想啥那,眼睛直勾勾的?”
童雪见冯飞半天不吭声,便以小学班主任训差生的口气问他。
冯飞定了定神,实话实说:“被你骂没电了。”
“那哪是骂你!”童雪盯着冯飞的眼睛,严肃地说:“我那是教你――你是凌山县的名公子,你要学习做一个绅士,要不然人家该笑话你家老干部了,是不是?”
“你说什么呢?”冯飞瞪了她一眼,对她提及自己父亲时的轻谩口吻深感不满。
“忠言逆耳,别不愿意听,我爸就这么说我的!我爸经常对我说:‘你别老在外边疯疯颠颠的给我丢脸,你爸爸是红顶商人不是一般的土豪劣绅――你看,我爸说的多好;同样道理,你老爸是人民公仆、广大无产阶级最忠实的代表,你不能做有损于他老人家形象的事!”
“你少废话,我怎么了?你比我强多少啊?”冯飞差点被童雪气乐了。
“还犟嘴,我比你强太多了,你就跟我学吧!”童雪骄傲的撇着嘴,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怜悯。
“呸!”这次冯飞没敢再去掐她,却掉头轻啐了一口。
随着舞蹈造型的改变,大家临时交换舞伴,童雪丢开冯飞姿态翩然的滑步到张浩跟前。张浩笑眯眯接过童雪的玉手,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你别总是嘻皮笑脸的行不行?眼睛长的本来就小还不懂得掩饰,这模样将来谁跟你处对象啊……”
童雪披头盖脸的损了张浩一通,心情舒畅了很多,待到张浩要还嘴时,她已经重新回到冯飞身边,并换了一副表情问他:“嗳,你觉得我老同桌这个人怎么样?”
“谁是你老同桌?”冯飞明知故问――在童雪讲过的所有的话中冯飞最不愿意相信的一个事实就是她与王梓良在小学时同过桌,因为在他眼里,王梓良显然要比“北大生”和“杀人犯”危险,毕竟,那是一高中一千五百名男生中唯一能令他多多少少有些畏惧的狠角儿。
“装什么胡涂――王梓良呗!”
“他――没什么感觉!”
“没感觉呀!”童雪冷笑一声:“他对你评价可挺高呢!”
“不会吧”飞一脸狐疑的问。
“小人!”童雪瞪了冯飞一眼,故意将嘴撇得很夸张。
跳完舞后,冯飞约童雪晚上出去玩,童雪笑拒道:
“我二姨来了,我妈不在家,我得回去招待他们去!”
第二十七章 歌舞选拔赛
几天后,“一高中歌舞选拔赛”在操场正式拉开帷幕。
此前,一高中历次组织的文艺活动高三学生都无缘参与,甚至连当观众的权利都没有。而这次由于“新宿舍落成”、“建国五十周年”、“建校六十年”三件大事赶在了一起,学校准备举办一场“三合一”的大型庆典,以“文艺汇演”的形式向在一高中扩建过程中曾给予大力支持的上级领导、学生家长以及社会各界人士表达真挚的谢意和不负众望、再创辉煌的决心,为了能多选几个体现一高中素质教育成果的节目才破例要求高三在选拔赛上每班出一个节目并允许当观众。
“主持人不应该是你吗,怎么改冯飞了?”
看见油头粉面的冯飞和一个长得精巧别致的高二某班的女团支书在台上矫情作态,坐在王梓良旁边的林美凤不解的问。
“团委书记说我笑容不够虚伪、说话没有幽默感、形象太庸俗不适合当主持人!”
王梓良瞪着眼睛跟林美凤胡诌――事实上,是他自己向校团委书记提出不当主持人的。
“你还不够虚伪?”林美凤夸张的张大双眼反问王梓良。
“嗨!嗨!”
不等王梓良说话,坐在他们身后的郝帅已在他们身上一人捅一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