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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习惯忙碌,我们都是寂寞的,可是我习惯安静地糜烂,她喜欢张扬地放肆。她的服装颜色几乎很统一,清一色的米黄。
问过她为什么喜欢这么鲜艳的色彩,她淡淡地说:没什么,就是喜欢。
背地里,我为她解释,用我敏感神经的思维定义:米黄,经过了收获和贮藏的季节,终于尘埃落定,当一点点的侵蚀将它刻板的状态蚕食殆尽时,那种收获之后的尊贵便荡然无存,味道虽变得浓厚可口,却恰恰失去了作为一枚种子的意义。
铜橘是我喜欢的,我说过,自己是一个很物质的女子,所以我在选择上也是如此物质,对于颜色的挑剔,我是与众不同的:如果单看它闪闪发亮的光泽的话,是一种享受,圆滑的质感与古朴的韵味都充分说明了制造时的那份艰辛,但随着年深日久,渐渐的会蒙上一层乌华,这时候,需要的是一番细心的打磨。
我说,我受伤了,幽宁。
她斜斜地看着我,湛蓝,你想要什么?安慰,同情。
我没有说话,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是不需要有同情的,就是我,一个将爱挂在嘴上,实际是总是亵渎爱的女子。我需要什么样的同情,颜晓为我的痴迷,韩东为我的疯狂,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人为我的冷静或者深陷。我就像一只残缺翅膀的蝴蝶穿梭在楼道里,落在过往的人肩上却不驻留。
刀片划过手腕的时候,第一次感觉到鲜血的温暖,穿过所有的咽喉,就像一双情人的手,轻轻的抚去我沉淀已久的寂寞。我大声地对着夜空,遥远的城市,我喊:你听过蝴蝶飞过时翅膀与空气摩擦的声音吗?你知道玻璃与心同时掉在地上的粉碎吗?我是湛蓝,你是谁?
没有人回答我,在我近似疯狂的怒吼中,我看到陆续有灯亮了起来,然后有人探头看外面,同样是怒吼,不过更有愤怒,神经病。我听见了窗子重重关上的激动,笑,继续笑,发不出声音来了,一个用愤怒来抨击我绝望的人,也许是一个很注重现实的人,或许他更是一个神经衰弱的人。
幽宁搂着我的腰,狂笑,笑到眼泪流下。湛蓝,你好无耻。
无耻,很美妙的字眼,我看到那两个字在空中不停地打转,然后我伸出手想要抓住,放在掌心,看他们曼妙地扭动着身子,对我狞笑,湛蓝,你注定是跟随我们的。原来,无耻的衣服也是血红色的,像我小时候的睡衣,像云姨嘴上涂的口红,像罪恶的花燃烧着耻辱的蕊,一片一片,花瓣落下,柔软地,还是刺瞎了我的眼睛。
倒下之前,听见幽宁的声音,湛蓝,也许我是恨你的。
这是我第二次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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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
作者:夏果果
飞翔的千禧
你茫然地望着天空,想象着自己有一双黑色的羽翼,就那样飞翔,在茫然的天空中,你苍白地像朵枯萎的祝福花。
你是个SB,狗屁不通的垃圾。一只大鸟笼罩着这个世界,烟花爆竹瞬间冷落了全球的肮脏,谁在诅咒,该死的人类,让我从此多了一份对死的恐惧。
电话里我给颜晓说,我要去广州。
他没有问我原因,也没有说话,迟疑的呼吸有些浑浊,然后电话就断掉了,五分钟的内容仅限于我的一句告别语。
想了很长时间,我知道我是养不活自己的,云姨给我的汇款我还是要取的,于是信用卡又被我装进了口袋。此时的西安还在春寒时节,只是像我如此的女子却早是单衣俏丽,这样很好,因为广州这时应该最适合这样的装束,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坐在那里等待。
我在等待谁,自己也不知道。手机早已关机,没有人知道我要远行,身边的朋友本来就很少的。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过月亮河了,吴说他要像捧明星一样捧出我来,我只是笑,其实跳舞只是我的发泄,我不会在那里去发展。
幽宁?我不会等待她,应该是。
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怀疑,失望,黯淡。我的头发已经很长,并且是微微的波浪卷,我习惯上了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妩媚,开始自己称呼自己是女人。女人和女孩的界限是什么,青春,是的,我已经没有青春。
很多人说,领舞就是乱跳,它根本不是舞蹈,领舞的女子就是靠着风骚的姿态来引诱人的口水。
开始我会沉默,后来我开始争辩,现在我只会鄙视。一个没有身临其境的人,是无法知道那种激动和投入,最初登上台子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是一种表演。台下的人不会知晓台上的人是如何的利用着音乐节奏来调动每一份激情的,领舞的女子不是风骚,她是珍贵。
领舞是没有章法的,它也不需要章法,即兴是最大的特点,而激情则是最关键的源泉,即使一个微小的动作,你也要考虑到是否能让台下的人和你有共鸣,要么妖艳,要么动感,也不是平常的成品舞蹈所能完全体现的。
我一直是一个敬业的女子,尽管我只是路过演艺的一粒微尘,飘着飘着,甚至比蒲公英的种子更轻更小,我没有落脚的地方,即使落脚也是最卑贱的一粒。我还是诉说,我用身体缠绵诉说,疯狂演绎。
我把自己的青春交给了那些没有痕迹的日子,低调着,颓靡着,也激进着,挣扎着。
西安火车站好像一直都是那么拥挤的,而且很混乱,又脏,又丑陋。很多人挤在候车室,污浊的空气让我透不过气来,转身又跑了出来。
外面的广场上,仍然是很多的人,我会在想,为什么每天都会有这么多的人在流浪,在行走。有小孩子在哭,然后听见有女人哭泣声,循声望去,那女人跪在地上,婴儿尚在襁褓啼哭,破烂的遮羞布,脸上是黑的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过脸的污垢,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脸。路边有人在看她面前的求救信,说是被人拐卖,逃了出来,如今没钱回家等等的话。
这种事情早已屡见不鲜,火车站尤其为多,不是我心肠太冷,而是实在是无法辨其真伪,眼见着围观的人不少,给钱的不多,她只是哭泣,襁褓的孩子也在很用力的发出猫样的声音。恻隐之心渐起,眼泪也随之滑下,湛蓝,你不也曾经是如此的一个生命,终于动情,怜起自己。
经过女人身边,宁静地给她手里塞进五百元,给孩子买点奶粉,再给自己买件衣服。
女人哭着感谢,破烂的衣服甚至可以看到奶水干瘪的乳房,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又在包里拿出一包奶粉,这个给孩子吧。
不等她再说感谢的话,我就匆匆离开,我可不想让那么多的人看见我的狼狈。
候车室还是那么多的人,形形色色的,彼此很近,甚至也会一路同程,只是又很远,熟悉和陌生只在一刹那。灵魂的亲近和身体的距离永远是不能一句话能说得清楚的,不是一个场景能表现出来的。看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就上车,花了十块钱进了贵宾候车室,里面倒是人很少,长长的软沙发,可以睡觉。
躺沙发上却睡不着,宽银幕的画面不是很清晰,不过却是我喜欢的片子,一直很喜欢《大话西游》,很无聊的片子,却很经典的爱情台词,加上星哥夸张的表演,也是骗取了我不少眼泪。一场真情告白,一段辛酸往事,我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
一开机,很快收到好几条短信,一个内容,湛蓝,我在火车站,找不到你。是颜晓的。重复的内容,我能想象得到他焦急的面容,我回电,颜,为什么你要来。问得悲戚,问得心痛。难道你不知道我最怕离别的场面,即使我们不曾爱过。
我不能自已,泪水滑下,就算与爱情无关,颜晓于我,也是让我心痛的那一个。总是固执地以为,世界上最美的剧本一定是悲剧。只有在漫山过海的凄绝中,故事才会刻骨铭心,如同爱过安的那些孤独的夜,以及它身后留下的无尽的深邃。
他的电话很快过来,你在哪里?
焦急,低沉的嗓音让我无法在拒绝送别的场面,我只有愧疚,只有诉说。
颜,对不起,我……
湛蓝,别说对不起,告诉我,你在哪里?
还是说出,寥寥无几的贵宾候车室已快被我模糊,不知是哪位好心人顺手递来纸巾,顾不上道谢,就冲到洗手间发泄。出来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颜,很简单的装束,手里是大大的袋子。
水果。他笑着说,那么浅浅的笑,纯净地在忧愁里浸泡。
一直无话,他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削苹果,长长的苹果皮垂下去,打转,是个圈,居然没有短裂。不忍冷落,却找不到话题,许久,我翻包,颜,吸烟吗?
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夹在手里,身体才算完整,才会稳住内心涌起的浪头。他笑,皱着眉头地笑,在外地要学会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就回来。
上车,还好,有座位,只是二十多个小时的旅途,肯定是疲惫的。颜又是皱眉,为什么没买卧铺。
票很难买的。
他没有多说,下车,走了两步,突然转身,为什么要去广州。
我挤出一丝笑容,散心,不会太长时间,会回来的。
列车开动的时候,我发短信给他,颜,谢谢你的爱,保重。我知道很多东西始终要过去的,所有的美好似乎只闪了一瞬间,一切归于平静,我是为了安,我要找到他。
或者,我会很短时间,或者我会永远呆在那里。
手机滴滴作响,颜说,湛蓝,我一直就在窗外看着,可是你还是不曾回头,我只是你的空气。
伸出头,颜在追着火车跑,看见我,他喊,湛蓝,我会等你回来,一定会的。
眼泪于是不可抑制地飞出,这是哭着给他的承诺,颜,下辈子,下辈子我做你的爱人。所有的情感一下子涌到我的胸口,原来,颜晓一直存在我的生命。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世界一下子被掏空,我像一只折翼的蝴蝶,想飞却不能拍起翅膀。
广州以后并没有很大的变化,我依然像以前一样,狠狠地抽烟,不停地喝酒。醉里笑,笑着唱。接着呕吐,发呆。房间里散落着长短不一的烟蒂,还有横七竖八的酒瓶,散发着阵阵恶臭。
安没有任何消息,偌大的城市,我当然是没有办法找寻,更何况,我根本就不可能在大街上去询问,我想,我惟一的清醒就在于我还不是白痴。我想找个工作,那样我便有了在这个地方驻留的理由,其实我根本不喜欢这个城市,南方人的精明小气让我很是反感。偶尔房东会用她坏坏的眼神看我,仿佛我是那种不正当工作的女子。
她说,靓女啊,你怎么从来都是白天睡觉,晚上起床啊。
我斜了她一眼,你不觉得晚上的风景很好吗?是挣钱的好机会。
既然她如此猜想,何不随了她心意,看着她对我回答不是很满意,撇嘴而去,我哈哈大笑,庸俗的小市民,她想要的就是你欲盖弥彰的回答,然后她拿去做笑料话柄。
我现在的职业是自由撰稿人,在电脑上,用文字拼凑,构筑一些情节凝重的故事。没有结果的,千疮百孔的,伸手便可以触及满地的凋零。从领舞女郎到自由撰稿人,这是一个让人费解的过程,包括我自己在怀疑,到底是不是一个人的故事。
领舞跑场子的经历或多或少地给了我一些感慨,有人说,文字是与经历有关的,我不知道是否正确,但我从来不否认经历的确在文字上给了我很多帮助。我不知道为什么阳光总是和我擦肩,接触着太多的阴暗,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需要阳光,也许我是个月亮女子。那些因家境贫寒而做了陪酒女郎的女孩,看她们浓妆艳抹的背后,一双纤细苍白的手对着镜子数着划算着要给家里寄的钱;那些家境富裕的寂寞少女,穿着高档的名牌服装,在舞厅里放纵着空虚和快乐。
我始终没有找到工作,然后我就靠着那些字卖钱,真实或虚构地编一些骗人眼泪故事,我的编辑总说我的文字太残忍。
残忍?是什么,他不会明白,很多时候,残忍的背后是懦弱。
一些和青春有关却也和绝望密不可分的故事,在我的笔下流淌地蔓延着,并非心痛,而是心碎。我在每个文章里都会用到安的名字,也许我是希望他能看到,他也许熟悉着我的气息,熟悉着那个14岁就要嫁给他的女子。
安说,他喜欢长头发的女子,牙齿洁白得要像古巴比伦的象牙玉,所以我拼命地蓄发,拼命地洗牙。安说,他喜欢听王杰的歌,诉说着沧桑和忧郁,流浪和孤单,比如《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我》,喜欢反复地听,于是我的屋子里到处落满了落寞的声音。安说,他喜欢汤姆克鲁斯,忧伤的双眼如同艾比湖的湖水,却能映照出内心无比的圣洁。我听着那首《The saddest thing》的日本民谣,听着歌者撕心裂肺的唱到“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就是向心爱的人说再见”,但却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安静地思索着,心痛着,我说,安,你可知道,世界上最刻骨铭心的痛楚,就是一句话都不说的离开自己心爱的人……
心一下一下地沉去,旷古的冷。为了安,我离开了记忆汹涌的城市,行李箱里,只有安的名字,没有地址。
街道上很是混乱,有人和我说,你走在街上会被抢,我没有遇到过,我只是知道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然后我写不出字的时候,就会跑去这个城市最热闹的地方,置身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与四周陌生的人一起迈着属于这个城市节奏的步子,漫无目的地走着。
公交车上看见一个十七八岁大的男孩。在车窗凝结的雾气上涂写:梅子,对不起。一边写,一边擦拭肆无忌惮的泪水。车到站,男孩走在前面,后裤兜搪塞的报纸露出一寸刀柄。我忽觉黯然,那么小的孩子,已然采用决裂的方式表达情感。
那么我呢,我难道不是吗?只不过我的决裂表现在自己更压抑的孤独,爱情究竟在两个人的世界里是个什么角色?路过许多男子,路过,我喜欢这个动词,简单又瞬息万变。一直动容朴树那首《那些花儿》,沉沦的一批女人,在华丽包装下,隐藏彻骨的迷茫。愿做昙花,即开时专注窗口,希冀一双眼就此路过。亦而,停住我的美丽。
可一双眼,能承载多少美丽?好比天空,能记得多少因它璀璨的烟花。
于是,所有只是路过,匆匆,慢慢。也只是路过。花开即灭,可我孤独。每一个夜晚,我任凭孤独侵蚀身体各处细微,却无能为力。特别是在黑暗淹没的时候,孤独就开始侵蚀我了,寂寞也开始折磨我。
幽宁说过:昙花一现,最是美丽。
没有见过昙花,只是在很早的时候便听过,知道那是一种只在暗夜才绽放的花朵,虽然短暂,却很绚烂。像流星,只是在夜幕闪亮一瞬间,却美到极至,美在心底。
我只见过断线的风筝,摇摇晃晃地飞入天际,最后成了一个黑点,没入云端,消失不见。
我流过很多眼泪,都是无缘无由的。
我想我是宿命的孩子,写字的时候我会想起这句话,然后我对网上的人说话,我没有怀疑过网络的不真实,相反的,我总是猜测现实的空虚,或者因为我是一个完美的人,或者因为我是一个破碎的人。
广州的生活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宽容,我常常被自己衰弱的神经搞得不能入眠,晚上,失眠,暴躁,严重的时候我拼命地喝酒,用刀片在手腕上划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窗外的车流。一辆辆闪着灯光的出租飞驰而过,里面是否都有一颗为家人奔波劳累的心?烟还在灼烧着我的肺和气管,只是觉得好闷。静静地躺在那儿,血从胳膊上慢慢划下,像一朵盛开的红莲,红色的血染在白色的床单上,我无力地昏睡,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从心底由然升起,我看见无尽的伤悲在我的眼前弥漫,最后把我包围。我无法呼吸。
我发不出声音,只是在想着,安,湛蓝走了。
房东女人又在这一刻突然出现,她尖细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