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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散了是好事也是坏事。学也退了,朋友也不谈了,父母也不理我了。我在家闲得无聊,感到很孤独,心里想不如找个人嫁出去算了。到了春节边上,果然家里托人给我介绍了一个,父母也希望我早点离开这个家,少给他们惹麻烦。
双方约好,年初三我到他家去见面。两个村相距也不过5里地远。那天下午我去了。见面后,我俩就单独留在一问厢房里谈话。农村房子光线不太好,那天又是阴天,房里更显得暗。谈着谈着,他就把我的手攥住了,在我手背上摩娑着。我把手缩回,冲他:“谈就谈呗,你摸我的手干嘛?”他一点也不气,反而一把将我揽进他怀里,轻声说:“我喜欢你。”听这话我一点也不激动,躺在他怀里,我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他叫我闭上眼,张开嘴。我却把眼睛睁得很大,把嘴闭得铁紧。他不管,把我抱得更紧,在我脸上吻个不停。上次、这次——第一次见面就跟我这样,我想世上男人大概都一样,谈恋爱经过大概都是这样,所以也就任他抱由他吻,随他便。我对他不烦、不恨、也不爱。
过了很长时间,天黑时,我叫他送我回家。到我家在我房里他又抱我吻我……折腾到半夜他才走。
年初六他又来了。我说;“我未叫你来,你来干啥?”他说:“既然认识了总想来看看你。”我说:“我谈过对象的。”他说:“我也谈过对象的。”这下好,半斤对八两,谁也不吃亏。然后,他就脱衣服上床,把我也拉进被筒里。事后,他呼呼睡着了。我想,这就叫恋爱?他爱我什么呢?我又爱他什么呢?想到这,我就摇醒了他,“喂!你说你爱我什么呢?”他竟半醒半睡的样子,口中“晤唔唔唔唔……”地不知说什么,“喂!你醒醒,我可告诉你我流过产。”
“我……我知道。”他醒了,“我,我也告诉你,我俩只……只谈恋爱,不,不结婚。”
妈的!我一听就火了,一屁股坐起来穿好衣服,一把将他被子揭掉,“你给我爬起来,滚回家去!”
他也倒听话,乖乖地爬起来,衣服一套就走了。
他走后,我就在想。这小子拿我不作数,只想玩弄我,欺骗我,而不是真心待我。婊养的,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不用刀捅了你,你不晓得姑奶奶的厉害!第二天我就去县里的五金公司买了把三角刮刀藏在家里,等他找我再说。
年初十晚上,他又来了,来了就倒到我床上。我希望他能回心转意,正经八百地同我相处。那晚他喝了点酒,劲特别大,急不可耐地把我按倒在床上,我迁就了他。过后,我问他,“那天你说跟我只谈恋爱不结婚可是真的?”他实话实说,再次表示不能跟我结合。我心也死了。半夜,他睡着了,我穿衣下床去拿刀,决意杀他。他被惊醒了,问我干什么去。我说肚子痛,上个厕所。他听了不在意,翻个身又呼呼睡了。我等他睡熟,轻手轻脚地把三角刮刀拿到手上,侧身坐在他睡觉的床边,又摇醒他,问他:“刚才你说的是真是假?”他说:“管他真假干嘛,快来睡吧……”未等他说完,我就一刀朝他眼上攮了进去。他猛然坐起抓住我的手说:“小雯,你你干什么?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猛地抽刀又向他胸口捅去,还哈哈笑着说:“什么真的假的,都他妈是假的!”这一刀把他从床上捅到了地上。他趴在地上挣扎,我怕他起来反抗,又对他连续猛刺了几刀,当时他就被我结果了性命。他死了,我也杀红眼了,好像早有准备似的,又摸来斧头把他下成几大块,弄出去埋了。当夜我也就潜逃了,但是到处都贴出了抓获我的通缉令,未出3天我就被逮住了。
就这些,杀他我也未解恨,谁叫他光想玩我呢!
听完她的叙述,我直想发怒。但训斥她并不是我要做的工作,逮捕、起诉、判决、改造,4年多来少不了众多的人对她教育、谴责和训斥。她依然故我,可见她当年心灵创伤之深,自然也不可否认她本身的素质也极差。她犯罪的行动并没有弥合她心灵的创伤,她仍是失落的。但愿漫长的改造生涯能使她“反朴归真”。那时她或许已白发苍苍,当她回眸这一段经历时,一定会后悔的,只是已经太晚了。
13 罪恶的父亲与罪恶的女儿
13 罪恶的父亲与罪恶的女儿
初次见到她,是在监狱教育科长约我观看犯人演出队演出的时候。那晚,她换上演出服,浓装艳抹,在灯光照射下亭亭玉立,愈发显得俏丽。乍一看还真看不出她是一个囚犯。她音色清脆地报幕;她独舞《春天在哪里》;她朗诵自己的诗作《母亲的情怀》:
您
做为一位犯人的母亲
泪,总不能干
总是在逢年过节的日子里
摆上酒杯
斟上满满的思念
终被苦心的泪醉晕在桌边
您
做为一位犯人的母亲
心,总不能安
总是被沉重的压力和负担
压弯了腰背
还要承一份
足以白了青丝的忧念
您
做为一位犯人的母亲
梦,总不能圆
总是在夜晚
将灯拧亮
把难眠的长夜当做白天
而白天
您又期盼夜晚
在痛苦的计算中
熬过一个又一个晨昏
……
心在滴血,情在燃烧。朗诵在配乐声中进行,如泣如诉,令人深思。
“她叫什么名字?”我问。
“刘小英。”教育科长告诉我说,“她19岁入狱,今年21岁。捕前是幼儿师范的学生。”
“她犯的什么罪?”
“杀人。”
我吃了一惊,不相信这样一个文静的女孩会犯杀人罪。便问:“她把谁杀了?”
“她父亲。她和她弟弟把她父亲杀了。”教育科长干静的语言跳到我耳朵里不啻是一枚炸弹。
杀人,且杀的是她的亲生父亲,这是为什么?我同教育科长约定:明日上午找她谈话。
第二天,她来了。谈话地点在犯人教室。那天上午没有安排课程。面对着我、教育科长和她们中队的队长,她倾吐了心中的怨恨,也忏悔着自己的罪过……
她的父亲刘跃原本是省里的一名普通干部,文革中下放到“五七”农场,全家也就随之迁到农场落了户。干部下放,在那个年代很少有人能幸免,何况刘跃历史上又有些瓜葛,就更难跳出名册之外。
从城市到农场使他心灰意冷,志气锐减。他整天沉迷在醉酒之中。每天除了早晨,中午晚上都要喝上三四两,一喝又喝得东倒西歪。他变态了,同谁都过不去,在家动辄就打骂老婆和孩子。
刘跃的老婆是家庭妇女,虽然长得老相,显得土气,但为人忠厚老实,对丈夫百依百顺。他醉酒呕吐,她不嫌他,给他擦为他洗;他叫嚷菜咸了淡了,饭热了凉了,她不烦他,给他重烧或重做;他打她,她不还手,他骂她,她不还嘴;他叫她跪下,她不敢站着。善良是她的美德,可她的懦弱却滋长了刘跃日复一日的坏脾气及放荡不羁的行为。
刘小英从小目睹了父亲虐待和欺侮母亲的行径,不仅无力制止,而且饱尝了父亲对他们姐弟的摧残。
刘小英姐弟4人,她是老二,脚下还有一弟一妹。自她懂事起,她从来未见父亲有过丁点慈祥的面容,关心呵护她们的是母亲。因而她对母亲怀有深厚的感情,对父亲却比较淡漠。早几年姐姐未出嫁时,她就隐隐感到父亲对姐姐可能有某些不轨的行为。为此,母亲经常同他吵闹而又不敢同他抗衡。母亲也许怕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在姐姐不满20岁时就将她嫁出去了。
但是,这并未能从根本上改变刘跃丑陋的恶习。大女儿走了,他又将罪恶的魔爪伸向二女儿。当时,刘小英十四五岁,刘跃经常要带她睡觉,并对她摸摸捏捏。母亲骂他是畜牲,他却说;“女儿小,我带她睡觉有什么不可以?又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那年,刘小英正赶中考复习。刘跃在外喝了点酒回来,就耍酒疯,摔瓶掼碗。刘小英叫他别嚷,他将刘小英捶打了一顿,后来又去哄她,对她动手动脚。刘小英同他厮打,从此,对他更是恨之入骨。但刘跃又毕竟是她的父亲,她又有什么办法能割断这父女之情呢?
以后,刘小英考到外地幼儿师范学习去了。平时没有时间回家,忧愁烦恼减少了,学习时间增多了。她一头埋在学习里,诗琴书画样样都学,在学校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喜欢她。
刘小英弟弟刘小飞聪明好学,但平时也常是父亲的“出气筒”和“练拳桩”,动不动就撵他出去,不给饭吃,他对父亲不仅没有感情而且很讨厌他。
这年夏天,刘小英回家度暑假,刘小飞也正在家复习准备迎接高考。这天,母亲进城去了,刘跃在外喝了酒摇摇晃晃回到家,先大吼大叫一通,叫小英去铺床,叫小飞去倒水。小英看着他那模样,眼瞪着他未动,小飞两手捂着耳朵叫他别嚷,并说再过两天就要考试了。刘跃上去给他一个耳光,口中骂道;“妈……妈的X!老子养……养你……白……白养了!”刘跃骂完就把最小的女儿刘小华一把拉着,“去……你去……铺、铺床。”说完就“哇”地一声将酒饭吐了出来。刘小飞当时就气得将书本一丢跑了出去,口中说:“这叫我怎么复习?怎么复习?不学了不考了!”刘小英只好将刘跃的呕吐物打扫干净,又把书本捡起叫小飞回来学习。
刘小飞回家后,见刘跃到里间睡觉去了,还把小华抱得铁紧。小华也十四五岁了,这成何体统?遂跟刘小英说:“姐姐,父亲该死了,我们把他杀了算啦!”
刘小英听后犹豫不决。父亲不好,但毕竟是父亲,怎好把他杀了呢?但想想父亲平时对母亲的虐待和对姐姐弟妹们的欺侮,她也十分愤慨。正拿不定主意时,刘小飞又说:“姐,我们用铁锤把他砸死,装进麻袋拉到外面埋掉!”刘小飞过于激动,满脸涨得通红,“不杀他,全家不得安宁!这家我是不能呆了!”刘小飞说完就到院内拿来铁锤(后经法院鉴定重为6.875公斤),又叫刘小英同阵到自家放杂物的庵棚内拿来麻袋。
姐弟俩准备好作案工具,即到其父卧室门口,刘小英见刘小华还躺在刘跃身边,而此时刘跃已熟睡,松开了紧搂着小华的手,就轻轻地叫她出来,并把她支出去玩。接着,俩人又转身到其父卧室门前。刘小飞手握铁锤走进屋内,可一听到刘跃那鼾声,心就跳得厉害,不敢再向前走。
俩人退到刘小飞屋内,心还在“咚咚”跳得剧烈。小飞说;“姐,今天不把他干掉,今后我们还要受到他摧残?”“干吧!已经到这一步了。”刘小英说。俩人互相打气,一想到父亲平时的所作所为,他俩又坚定了杀害刘跃的决心。于是,刘小飞到橱子里将一瓶刘跃喝剩的酒摸来喝下壮胆,并手持铁锤再次准备进屋杀害刘跃,此时刘小英又一把拦住他:“小飞!这……”刘小英眼见他这一去父亲肯定是没命了,便又一次犹豫起来。
刘小飞停住了脚步,用眼看着姐姐:“姐!你——”遂到橱子里又拿来一瓶啤酒分倒在两个杯中,俩人一人一杯。刘小英平时滴酒不沾,当刘小飞将杯子递到她手上时,她知道这是小飞在给她壮胆,催她快下决心,不要再犹豫不决。她举起杯子,昂头一口气将啤酒灌进肚里,便尾随刘小飞冲进刘跃卧室。
刘小飞冲到其父床边,丝毫没有再停顿和思索,举起铁锤就朝刘跃头部砸去。刘小英接着就将麻袋盖在其父头上,刘小飞又朝其头部用力连砸三下,刘跃哼都未来得及哼一声,当即身亡。午夜,俩人将其父的尸体用麻袋裹扎后,用板车拉出距干校围墙外约300多米一干沟处掩埋。然后,俩人即离家逃到姑妈家去了。
姑妈见他俩深夜跑来,感到奇怪,就问他们出了什么事,俩人嗫嚅着说不出明堂,姑妈就更觉得有点蹊跷。又一再追问他俩,俩人同时“呜哇”一声地痛哭起来,跟姑妈细说了事情的原委和经过。
姑妈知道自己弟弟的劣迹,但孩子把他杀了就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她一面安慰两个孩子,一面又打发人去公安局报案。天一放明,她正动员两个孩子去自首时,公安局就找上门来把他俩带走了。
法律并没有因为他俩杀害自己有罪的父亲而饶恕他们。法院判决称:本院认为,被告刘小飞持凶器杀死自己生身之父,手段残忍,后果极为严重,显已构成故意杀人罪,是主犯,本应从严惩处,但因其犯罪时不满16周岁,又长期受到被害人的虐待,故予以从轻处罚;被告刘小英协助弟杀死生父,后果极为严重,已构成故意杀人罪,本应从重处罚,但实属从犯,且长期受到被害人的虐待和侮辱,予以减轻处罚。
根据有关法律条文,刘小飞被判处10年徒刑,刘小英被判处5年徒刑。二人均服从判决,没有提出上诉。
我在女监采访了女犯刘小英后不久,接着又到少年犯管教所采访了刘小飞。刘小飞被押在文化中队改造,他一边学吹铜号,一边自学文化参加高等教育自学考试。他不愿再提及往事,说一想起过去的事就全身发麻。往事不堪回首。
在女监采访时,我恰好碰到刘小英的母亲来探监。在监狱接见室,我问她,此时作何感想。她说,我太懦弱了,平时不敢得罪丈夫,放任自流,结果养痈作疽。刘跃死得活该,他害了这个家,害了我的孩子。她说,她刚到少管所看望了儿子,现在又到女监来探望女儿,罪孽啊罪孽!说着她就泪流满面。
这个家就这么毁了:有个罪恶的父亲,又导致了一对犯罪的儿女。而这对年轻的姐弟原本在校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那么,他俩走上犯罪的道路,根源到底在哪里呢?难道不值得人们去深思吗?
14 罪恶的骗子与罪恶的姑娘
14 罪恶的骗子与罪恶的姑娘
邓玉秀刚下课就被管教干部喊来了。她原来只有小学文化程度,如今,在监狱文化学校已升到初中班学习。
她是四川人,说话既快又不大好懂,为了便于记录,我不得不时常打断她的话,让她放慢速度并补充未说清的地方。
她说,她好后悔。
我问她后悔什么,既然知道后悔当初为什么又要投毒害命?她却说:“不不,我不是后悔那个,我后悔我好幼稚,竟被骗子给卖了。要不是被骗子骗卖了,我也不会犯罪。”
我抬眼扫了她一下,没有当即批评她改造两年了还不认罪,而是静静地听她讲述着一个农村姑娘所遭受的不幸,以及后来她又给别人带来不幸的故事。
那年我19岁。
老家在四川省中江县的一个山村里。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丢下了母亲、我和妹妹。不久,母亲改嫁,将我和妹妹也带了过去。很快,母亲和继父又生了两个弟弟。
1988年,我长到18岁,母亲看我和妹妹在农村很苦,就让我俩到县城绸厂去做工。虽然每月只能拿到50元左右的工钱,但比在农村强多了。
1989年4月的一天,我想请假回家看看,就去跟妹妹说了一声。小妹说:“下这么大雨你怎么走?明天走吧。”
我答应了。第二天,小妹上中班,上午她无事。吃了早饭,她送我到车站。一看,才知上午到乡下的车子没了,下午1点才有车。小妹回厂了,她要上班。我一个人在车站附近玩。11点多钟买好车票后,我就坐在车站里面的一条木椅上休息。
中午12点钟左右,一个40多岁的人拎着包走到我面前问我:“你这小妹刚才可看见一个提汽油桶的人从这路过?”
“没有。”我摇摇头说。
他瞅了瞅我,走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转到我旁边坐下,问我;“你这小妹家在哪儿?”
“清凉乡石龙店的。”我说。
“你好久搭车走?”
“下午一点。”
“哦……我是开货车的,你搭我的车走吧。”他对我表现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
“我不搭你的车,我已打好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