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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过来,可儿子却死了。
“你怎么忍心亲手毒死你的儿子呢?”在狱中,我百思不得其解地问她。
“儿子是俺的心头肉,俺死了丢下他会受罪的,俺是放不下心啊!”刘珍说。
如果说刘珍对孩子的爱是愚昧而又狭隘的,无独有偶,赵新芝的犯罪动机竟与她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赵新芝家在皖东,丈夫嗜赌,是个不争气的男人。一天,他上街卖猪,临走时妻子交待他,让他卖的猪款大头存银行,小数带回来零花。他卖得270元款,存了200元,70元装在身上,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妻子的“指令”。回家路上,村上几个赌友一聚合,就在路边的田坎上掏出扑克玩那叫“赶猪牵羊”的玩艺,结果他被赶下了水,70元输个精光。回到家不敢告诉妻子,只说全存银行了。谁知同阵上街的村上人出卖了他,说他打牌输了。赵新芝听后气不打一处来,同他大吵大骂一通后,把两个孩子拉到屋内床上坐着说;“咱娘仨一决走吧,娘走了,留下你们也受罪,有晚娘就有晚爷。”
两个孩子眼巴巴地望着娘,大的男孩6岁,小的女孩才3岁,不知娘在说些啥。
赵新芝拿了“203”农药,揭开瓶盖,先倒了一瓶盖农药自己喝了,又倒了一瓶盖农药给男孩子喝。男孩不知是啥,看娘喝了,也喝了。她又倒了一瓶盖农药给女孩喝,女孩不愿喝。她就将女孩抱在自己腿上,迫使她喝了下去。女孩喝后拼命哭叫,孩子爹听到哭声冲进屋内,见男孩呕吐不止,遂喊人抱起两个孩子朝大队医疗室跑。但因孩子喝下的药量过大,而孩子又太小,还未到医疗室就咽气了。左邻右舍闻讯赶来,用土办法将肥皂水灌进赵新芝嘴里,把她救活了。
刘珍与赵新芝都可谓是心胸狭窄愚昧无知的女性,但毕竟事出有因。与她们相比,耿银秀就更不值得了。
耿银秀结婚后,翁媳关系一直不睦。一次公公当着众人的面说:“人活着有什么意思?我这辈子干了一生,苦了一生。这么热的天,我电风扇想不到吹,电视想不到看,还不如人家孤老。”耿银秀认为公公是当众扫她的面子,非常气愤地说:“电风扇放在堂屋谁不让你吹?电视机也放在堂屋谁不叫你看?”之后,她跑到自己房内大哭了一场,越哭越伤心,越想越委屈,觉得女人难做,媳妇难当,这日子没法再过下去了,遂产生自杀念头。当她将甲胺磷农药倒入碗中准备喝时,又想到自己还有两个孩子,4岁的男孩和2岁的女孩。她考虑,男孩留在世上长大不会吃多少亏,女孩长大却像她一样,要嫁人,要当媳妇,要受苦受累,因此决意带女儿一起死。她出门把女儿从丈夫手中夺了过来,抱进屋内,将碗中的农药加入白糖,用小勺喂给自己的女儿喝。女儿喝了两勺不愿再喝,她便捏住女儿的鼻子硬将药灌了进去。当她准备服毒自杀时,被其夫发现制止,2岁的女儿却因抢救无效身亡。
这些杀害亲子的女人,实际深爱着自己的孩子,只是她们这种爱太可怕了。如今,这些女犯人在狱中改造,一提起往事,就泪流满面,肝肠寸断。她们悔恨,她们服罪,她们愿意用生命去赎回孩子的生命,可惜晚了,也是绝无可能的了。
“虎毒不食子”,何况有思想有感情的人呢?
但愿这种扭曲的爱永远不要发生。
6 “犁不到你也要耙你一下”
6 “犁不到你也要耙你一下”
女人是懦弱的,这种说法也许失之偏颇。女人在体力上往往不能同男人相比,正因为如此,有些女人“斗”不过男人便迁怒到他们的孩子身上,歇斯底里对孩子发泄。
这类女人大多自卑感强,但又性情倔犟,不服输,不示弱,用她们自己的话说:“我犁不到你,也要耙你一下”。
胡芝艺兄弟姐妹6人,两个哥哥,三个姐姐,全都成了家。只剩下她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按照农村的习俗,女儿出了娘家门就是人家的人,“养儿防老”成了老人们心中移不去的信条,赡养父母有儿子们负责也就成了农村约定俗成的条文。根据这个“条文”,当初,胡家的兄弟俩在分家时就订了“君子协定”,母亲的生活由胡老大照顾,父亲的生活由胡老二安排。然而,分家后,父亲第二年就得病身亡,按约定胡老二似乎完成了“任务”。胡老大夫妇顿感吃了亏:母亲不知道要比父亲多活多少年?且母亲体弱多病。看病拿药,柴米油盐,哪一样不要钱?母亲是大家的,现在母亲活得比父亲时间长,让自己一人承担母亲的生活费用不合理。为此,胡老大夫妻俩特意登门到胡老二家,希望他们能承担赡养母亲的一部分责任,可被胡老二夫妇一口回绝。
赡养父母,本是做儿女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也是中华民族的美德。可是在胡家由赡养引起的争斗,从此在两兄弟和妯娌姑嫂间无休止的进行着,并酿成了一起不该发生的家庭悲剧。
胡老大始终未能完全履行赡养协议,致使母亲经济拮据,生活困难,有病难治。胡芝艺为了挣钱谋生,初中毕业就离家外出闯荡,拜师学艺,在镇上开了一家理发店。
一次,老母亲因没有烧饭的柴禾,便去隔壁胡老二家要。二媳妇认为没有赡养母亲的义务,就是不肯给。母亲就自己动手从老二家的柴禾垛上抽了几根夹在胳膊下离去。二媳妇见壮,从屋里冲出来大骂婆母一通,又一掌将婆母推搡在地,造成婆母脑震荡。事后,二媳妇不仅不为此引以自咎,还手舞足蹈地幸灾乐祸,说这下可以让胡老大多破费几个了。
胡芝艺闻知此事气愤至极,将理发店门一关,跑回家中。她趁二嫂上厕所之机,紧随其后,出其不意地从背后用锄把给了二嫂一下,敲得二嫂头破血流。二嫂吃了这么大亏,岂肯善罢甘休,喊出胡老二前后追堵胡芝艺,迫使胡芝艺东逃西窜,不敢回家。二嫂怒气未消,进一步挑唆丈夫帮她出这口气。于是,数天后,胡老二冲到母亲那里,把刚回来的胡芝艺狠捶了一顿。从此,19岁的胡芝艺对二哥二嫂恨之入骨,可是由于体单力薄又无可奈何。
一次,机会来了。胡芝艺外出,二哥6岁的女儿萍萍缠着要跟她一起去。胡芝艺思考片刻答应了她。
那是个夏天的午后,走了2里多路,萍萍嚷着说:“好热嘛,姑姑。”胡芝艺就带着萍萍到路边一棵大树下乘凉。树荫下,胡芝艺看着快乐的萍萍一会儿捉蚂蚱,一会儿追蝴蝶,心中十分不平静:哥嫂啊哥嫂,你们为什么这么狠毒?母亲住在医院,你们不愿付医药费,还如此整我。我是搞不过你们,但我今天要让你们付出你们女儿的医药费!她“霍”地从包里抽出莱刀,猛地向正在低头玩耍的萍萍的后颈砍去,然后丢下凶器撒腿就跑。
这一刀砍得太重,萍萍死了。萍萍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惨死在自己亲姑姑的手里。这起为报复哥嫂而发生的杀害儿童事件是何等令人震惊!
在女监我们发现一个特殊的现象,那就是:女性杀人犯犯罪的动机和起因往往不尽相同,然而其犯罪的方式却常常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如果说胡芝艺是因为“斗”不过兄嫂而杀害其幼女的话,那么李小玉则因为“斗”不过强势力而实施报复杀害儿童。
李小玉的家在大别山区。女大18变,原先长的不起眼的李小玉陡然变得楚楚动人。穷乡僻壤的大别山已容不下她了,她要到外面的世界去走走。
经人介绍,李小玉来到省城近郊的一家酒厂做临时工。干的是壮工活,她那纤弱的身子自然吃不消,但要改换工种也绝非是件易事。几个月下来,她脑瓜变得活络了,经常朝厂机关跑。看人家坐在办公室里挺惬意,她也梦想着有朝一日那里的哪间办公室放着她的一张桌子。
“你找谁?”忽然坐在办公室桌前的一位身穿西服的中年人抬头问她。
李小玉心里“咯噔”一下,仰头一看,门口挂着副厂长的小牌子。她不好意思起来:“我,我……随便看看。”
“哦……,你是哪个班的?”
“我,我没有班,在厂基建队搬砖。”
回到工棚后,她的心仍在咚咚乱跳。她不知道自己今天哪来那么大的胆子,竟同副厂长唠叨了半天。她感觉到副厂长对她似乎有点儿兴趣,或许这对她来说,是个极好的机遇呢!
她是个有心计的姑娘,一心想与副厂长接近。她首先摸清了副厂长家的地址,继而上门拜访。隔三差五,她就要到副厂长家去坐一会儿,叔叔长阿姨短地叫个不停,并帮他家洗衣扫地带孩子。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久,厂办公室里终于有了她的一个小位子。那副厂长把她安排在厂里搞统计。
一天,下班之后,办公室其他人都走光了,副厂长见李小玉一个人还在那拨拉着算盘,便走了过来。
“小玉呀,工作怎么样啊?”副厂长表示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问她。
“很好,谢谢您了!”李小玉腼腆地望着副厂长,笑着回答。
“好好干,有机会我想办法把你的户口搞上来,再转个正式工就更好了。”副厂长说着就走过去用手在她头上抚摩了一下。听了这话,李小玉好一阵激动。把她农村户口转到城里来,把她现在的临时工转为正式工,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所以,当副厂长抚摩她时,她不仅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反而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副厂长。这一看,把副厂长看走了魂,他一把将李小玉搂在怀里,又弯腰吻了她。也许出于某种潜在的渴望或企图,李小玉无力地挣扎了几下,也就顺从副厂长的摆布了。
自从在办公室有了那一次之后,副厂长的胆子也就更大了,他经常趁老婆不在家时,把李小玉领到家里去鬼混。然而,没有不透风的墙,副厂长的老婆终于察觉了他们鬼祟的行动。当老婆厉言责问他的时候,这卑劣的男人把责任一股脑地推到李小玉的头上,惹得老婆妒火中烧,寻死觅活地闹个不休。副厂长怕把事情闹大了便开导她说:“我是副厂长,坏了我的名声对你也没好处。”并一再表示与李小玉断绝往来。
副厂长的老婆不闹了,但心中的妒火仍没有熄灭,她想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小丫头,如果不教训她一下,说不准哪天这副厂长老婆的位子她就保不住了。于是,她进行了一番预谋后,在背地里安排了两个亲戚,然后假惺惺地请李小玉来她家吃饭。
蒙在鼓里的李小玉一无所知,很高兴地来到了副厂长家。谁知刚跨进他家的门槛,门后就闪出两个男人,抓住她好一阵拳打脚踢。副厂长的老婆站在一边咬牙切齿地骂道:“小婊子,看你还敢勾引我男人不?我要打断你的狗腿!”
那位副厂长此时躲在里屋,看到了这一切,竟成了“缩头乌龟”。
李小玉脸被打肿了,衣服被扯破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她没有哭叫,那样会招来外界的围观,她不愿把自己的丑事暴露在更多的人面前。她捂着脸冲了出去,觉得没脸再见人了,她一口气跑到厂外的小树林里躲了起来,第二天又跑回大别山老家养伤去了。
一个月之后,李小玉重新回到厂里。她跑去找副厂长,质问他:“到底是谁勾引了谁?你老婆邀人打我的时候,为什么你连屁都不吭一声?!”副厂长却矢口否认同她有什么关系,叫她不要再纠缠,厂里已决定让她回到基建队上班。倘再纠缠不休,搬砖也不需要她了。李小玉如五雷轰顶,觉得这理是讲不清了,山里来的弱女子哪有力量与有权有势的副厂长抗衡。
她气,她恨,她欲哭无泪,她决定报复副厂长。
一天傍晚,她见副厂长5岁的女儿莉莉一个人在宿舍门口玩,便溜了过去。她躲在墙角,用手招她:“莉莉,你过来。”她以前常带莉莉玩,莉莉同她很熟,就走了过来。
“阿姨带你去玩好吗?”
莉莉自然很高兴地同意了。
她将莉莉带出厂区,沿着一条河堤一直向前走去。走到一座正在兴建的大桥上,她停了下来。
太阳刚刚落山。建桥工人已经下班,周围没有行人。
“阿姨,这里不好玩,我要回家。”
“你看下面多好玩,水里能照出人影。”
罪恶的产生不是今天才萌发的。李小玉要报复副厂长已琢磨了很久,她讲不过他,吵不过他,更打不过他。她也没有想过到哪里去告他,即使去告了能告赢吗?发生那关系是两相情愿的。她想来想去,只有拿他们家的女儿来出气。
莉莉踮脚朝桥下望去,李小玉忽地将她托起,又猛地把她推了下去。李小玉本想把莉莉推到河里淹死,可是桥下却传来了莉莉的哭声。原来河水太浅,莉莉只是重重地摔了一下,没有被淹死。
犯罪没有终止。李小玉疯了似的跑下桥去,一把抓住莉莉的衣领,露出了一脸的凶光。
莉莉好象明白了李小玉的用意,可怜兮兮地央求:“阿姨,你不要淹死我……”莉莉话未说完,李小玉就揪住她的头发,狠狠地将她的头死劲地按在水里。
莉莉没有一点声息了。李小玉从河里爬上来,向公安局走去……
杀害年幼无辜孩子的案例,在女子监狱里是屡见不鲜的。也许有人会说,这些罪犯神经一定出了毛病。可是,我在女子监狱调查的10多名杀害孩子的女犯人,无一人精神失常。在133名女杀人犯中,杀死亲生子的占4%,杀死他生子的占3。5%。这些女犯人或者心胸狭隘,个性倔犟,脾气执拗;或者自私自利,占有欲极强。除这样那样的外界诱因以外,与她们自身的弱点也不无关系。
7 既生“艳”何生“丽”
7 既生“艳”何生“丽”
在女子监狱里,任艳干的是织布车间挡车工的活计。因为织布的需要,车间里安装了冬暖夏凉的恒温设备。
这是个雪花飘零的季节。任艳在车间里只穿一件浅红色的羊毛衣,外面束着一条白色的围裙,白色帽檐下露出几绺黑发,下着一条黑色长裤,丰满而又不失苗条的身材散发出她 19岁的青春气息,神态里仍带着一种乡村女中学生的稚气。她在一排排织布机间来回不停地穿梭,神情专注地检查织布机上的每一条经纬。
如果你不置身于监狱,你是很难把她与杀人犯联系在一起的。但是,她确实是因为犯了杀人案被收监改造的,眼下入监的时间还不到一年。
一个人的美貌并不是罪过,但若不能把握住自己,将外表的美与内心的美统一起来,这个人就可能会在人生的某个转折点生出岔子来。任艳的罪过或者说灾难最先也许是由她的美貌引起的,尽管那时的责任不全在于她。
从小学到初二,她的成绩在班里都是拔尖的,加上她有一副娇好的容貌,被同学们誉为“校花”。初三时,这些情窦未开的学生们渐渐发育起来,年龄稍大些的学生懵懵懂懂地进入了“初恋”。任艳自然是男孩子们追逐的主要目标,有的找她借书,还书时里面多了张纸条,“任艳,……愿我们建立起天长地久的友谊……”;有的送给她喜欢吃的零食,里面也夹着一行文字:“愿我们长相知”;有的在她放学的路上悄悄地塞给她一封信,打开一看,写得更直率:“任艳,我好爱你!”初三是初中阶段最为关键的一年。本来乡村中学的教学条件就较差,这么一搅和,不少学生的成绩都直线下降了。任艳更被搞得头昏脑胀,不搭理谁,谁就给她一个白眼。结果,中考时名落孙山。这年,她才16岁,正是个花季般的年龄。
这些没有考上高中的少男少女们都各自回到家乡种地去了,那些荒唐的“初恋”也随着校园生活的结束而结束。由于耕作的劳累.抑或年龄太小的缘故,没有人再提起那些往事。
任艳从此呆在家里什么事也不想做。到地里劳动,她怕太阳晒;在家里干活,她怕腰痛。她极力想保持一副娇好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