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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使他当众宣布了在圣诞节之夜拥抱她和年假时和她在公共场合吻别的计划,直到最后他才明白了他们说的是真的并在顷刻之间把原来的爱转化成了刻骨的仇恨。
快速的进展使他象十六七岁的孩子因为长得太快而常会感到饥饿那样感到话题不足和语言贫乏,即便连忙读书也无济于事,便总以闲的无聊,无事可做来暗示自己对爱情的需求来试探她的口风。而那个女孩对此心领神会又颇感厌恶,终于有一次忍不住抛出了一句话,“那就找一个女朋友呗。”说完直直的盯着她,胜利的微笑着。马龙被这种眼光看得有点发毛——这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说找的就是她没那胆量;说找不下以后再找她便会给她一种“找不着别人便来找我”的感觉;说还没有看上那则是连她也没有看上;无疑说正在找那是最合适的,但这样又会产生正在找着别人的歧义,况且他那时极为紧张,连这种暗渡陈仓的话也不敢讲。
“操——啊——对不起,对不起,”他也没想到会说出这种话来,连忙向她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很少说脏话的。”
那女孩子听见人讲脏话的次数不少,讲完后道歉的却是第一次,她也不知所措,只好装作不加理会,只是说口渴了,要去买汽水喝。晚上大家一直认为“很少说脏话”这谎编的极没水平,“要是说顺嘴了你还是有口无心,否则就是诚心骂她。”
他也认为时机尚不成熟,但事出突然,只好提前行动,第二天早上他旷了两节课赶出了一份情书送过去,然后回来进行焦急,甜蜜而又幸福的等待。后来他把失败的原因归于送情书时太过紧张而没有注意她男朋友在旁边,这样便把失败归于一招失措,对方便有偷袭之嫌,就像吕子明白衣渡江一样胜之不武,那自己的失败当然也不为耻,这样他便可以和关羽一样留住了面子。那时候他不懂围棋,否则一定会用不叫而吃这个更为恰当的比喻。
第二天下午那个女孩子打电话过来说要找他谈谈,由于他没能压住激动而改变计划在前一天晚上告诉他们已经送了情书,今晚他刚一回来弟兄们没顾上看他的脸色便纷纷问他结果如何。而他没等他们多说便自我安慰那是女孩子的习惯,还说如果第一次就答应的话显得太不值钱,他简直不敢要。于一飞对这种无耻的说法大加批驳,甚至断言谁嫁给他一定不会幸福,两人便吵了起来,若不是大家从中劝解定会打将起来的。
紧接着他又送了第二份情书,信中对第一次的唐突作了诚恳的解释,说那是因为激情所致。和许多求爱者一样,他认为对方拒绝是因为对自己的真心的不相信,所以在以后的情书里他对自己的真心作了全面而又深刻的表白,但为了表明自己具有现代意识,他没有用那些海誓山盟,只是说自己是如是的爱她以至于如果按她说的那样只作朋友的话她将会非常的痛苦,并表明这种痛苦将会持续一生。在这些情书中他又犯了一个非常低级的错误就时说他的看出来考四级之前她喜欢过他,如果他看了《笑傲江湖》的话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后来于一飞曾以此向他论证不读书的坏处,把他说的无言以对。
马龙就这样几乎是重复的进行着真心的表白,漫无目的的等待着,直到那个女孩子的男朋友把那些情书全部还给他。也一直到那时候马龙才知道自己所写的情书的具体数目,同时他的“新年之吻”的计划则遭到了无限期的搁置。他的失败重新激起了弟兄们的兴趣,他们仔细的询问他那女孩子小到笑的时候时嘴的两边一样宽还是只裂开一边这样的细节,甚至当他的面讨论他回答的真实性并再次为他出谋划策。王绪刚为他壮胆说她的男朋友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不足为患,他们却都觉得现在这样的事乱来也是没有用处的,说不定还会让人耻笑,而既然对方敢一个人把那些情书送到他们宿舍显然是有所准备的,而文质彬彬只是深藏不露而已。
从这天晚上马龙再次迷上了游戏,就再也没有去上过一节课。曾经对游戏的危害的深刻认识使他在这期刚开学那段时间把整整十天的课余时间全部投入其中后出去喝的大醉,躺在马路边上口齿不清的说再也不打游戏了,并且真的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打过。但这次他没有喝酒,只是不停的抽烟以消除困倦,搞的宿舍里整天乌烟瘴气的。
开始他不过想借此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以减少对这件事的思考,从而减少痛苦。但随着对那些简单的打杀,复杂的算计的入迷,他除了每天晚上习惯性的向那女孩子表示一下之外忘记了生活中的其他快乐以及痛苦。大家发现他这已不仅仅是一种消遣,纷纷劝他不要如此,他却总是叹一口气说:“唉,不想闲下来,上课也没意思。”他知道这些劝告都是出于好心,心里总有一份感激,言语之间也总透着一些无奈和感伤。
不知道是他对游戏的投入忘记了那份感激还是大家对他失去了信心在先,总之二者最后都不存在了。他严重的影响了他们几个的生活,于一飞最先忍受不了宿舍里的烟味,脚臭味,没洗的饭盒,午休时噼哩啪啦的声音以及他总不打开水,便果断的停止了这种没有回报的容忍。他的失败不是大家的错,不应由大家来承担这些后果,在把劝说由平淡变得激越甚至大声吼叫也无济于事时,终于有一天他坐到了他的身边,用一种平淡而又自以为很有威慑的声音说:“别打了,该睡觉了。”而马龙的回答却是“操,又踩雷了。”于一飞轻轻的摇了摇头,“啪”的一声关掉了电源。
“操你个蠢货,这样就全废了。”
“我知道。”
马龙完全从那个下士踩地雷的失败中走出来,意识到了这是怎么回时,吼了一声“你想干什么?”于一飞根本就没把他那恼火而无神的目光放在心上,仍用极平淡的口气说:“找茬,应吗?”马龙还未及出手便被大伙拦住了,然后他们又夺下了于一飞高举的凳子。于一飞举凳子是在马龙被拦住之后,他不是要砸他的脑袋,而是要砸微机,“既然大家都用不成,它只能用来影响休息,”他说,“那还不如把它砸了,我再赔大家钱。”
马龙那些更为亲近的朋友把劝说持续到这件事后不久也停了下来,基于大学之前对学习的认识,他们对他这种不务正业的行为极为反感,把它看作一个堕落,空虚和无可救药的人,即便打游戏遇到了难题也不去找他,他们宁可找那些业余的。
情书被退回来那天晚上马龙就进行了战略调整,他把方式变成了电话求爱,而她也只是把看完第一封情书后的话又给他重复了一遍,“……我们可以做个很好的朋友,亲如兄妹……你不要再这样了,长痛不如短痛……”那女孩子远不如于一飞深刻,只能讲出这些普通的道理,但就连于一飞的理论都没能改变马龙,可见这并不是一个遗憾。女孩子的耐性一般都很有限,这种劝告持续没几次她便感到了厌烦,开始说一些诸如“你真无聊”的难听话,后来连这也懒得说了,听到是他的声音就直接挂掉,再后来她们拿了一盒听力磁带,接到他的电话使便放给他听,而他为了表示痴情也就听着,或者忙于打游戏时干脆把话筒放在桌子上任由他响着。但他这样做影响了别人打电话,因而遭到了反对,他便到楼下的值班室里去打免费电话,这样在没有了资金投入的情况下他把这种做法持续了好长时间,那女孩子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一天晚上马龙突然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注意——假装他男朋友去打电话,但也只说了三个字“你听我——”。由于天冷,打完这个电话二十分钟后大家基本上都睡了,一声清脆的玻璃破裂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一块砖头准确的飞到他们屋里,在桌子上弹了一下落到了地板上。七分钟后来了一个马龙的电话,一个平淡的声音问他有没有砸错别人的窗子,对方从话筒里听到的混乱判断出了结果,没等他回答就把电话挂掉了。
外来的欺负有时候能促进内部的团结,但他们都认为马龙已失去了为之一拼的价值,便选择了妥协,但为了保险起见张开还是叫上了李兴。事后张开对自己那样的紧张感到好笑,那女孩子的男朋友是一个很腼腆的人,“对不起,”他上去就先道了谦,“我当时实在是气极了——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而没有任何针对你们宿舍的意思,实在是对不起,玻璃我明天去买一块给你们安上。”张开没料到就这么简单,但还是把自己的准备的开场白稍加修改说了出来:“那我也就不推辞了,恩怨是你和马龙之间的——他现在跟我们已经没有了关系,玻璃是我们的,装上去是你应该做的,你什么时候去装通知我一声,我会不让马龙在旁边的。”第二天上午那小子买了一块玻璃亲自过去装上,而张开也实现了自己的诺言,没有让他在那里看到马龙。
马龙深为找到这种可以和那女孩子讲上三四个字的方法而高兴不已,只歇了一天便又继续干了。第三天晚上他买快餐面回来走到那段路灯坏了的走廊时一块砖头砸在他的肩胛骨上,待他想回过头来看个明白时迎面过来的拳头把他一颗漂亮的门牙打的向里倾斜,第二天早上去医院检查后他明白即便已经把它扳回了原位也无济于事,那颗牙要永远的留在那里了。也许因为牙掉了说话不清楚,马龙没有再打过电话,他找那个女孩子一个人的时候向她跪了一下以示爱她。这时对于马龙来说追到她已不仅仅是爱情问题,更重要的是面子问题,用她来挽回在人们眼中失去的尊严——他要用自己的双膝换回这些。那女孩子发出了极为惊恐的声音引来了见义勇为的人,他们也自然承担起了传播这件事的义务。这种新闻由于罕见而生命力顽强,最后竟然能传到于一飞耳朵里面,跪是中国古代时一种极高的礼节,他便借此对自己在大学里见到过的人跪进行了总结。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也是最后一次,第一次时考试作弊的那个学生,第二次是口语课上由于大家都不说,外教老师急得没办法就在堂上跪下去求大家说,但他认为外国人并不了解跪在中国人理解中的含义而减少了其侮辱性——就象你对一个外国人骂“你是猪”他却听不懂一样,而中国学生还受宠若惊,显然是上了当。
马龙的双膝没能换回来尊严,却让他相信是再也得不到她了,在那一瞬间他把过去的爱尽数转化成了恨。从此他不经别人的提醒就能想起她当初只不过是玩弄一下自己或象别人说的那样为了她男朋友更爱她。马龙当初找那个女孩只是为了自己的快乐,最后却落得了一个她快乐,自己痛苦的结局,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其实这时候“她快乐”只是他的一个猜测而已,而他却亦不能忍受,却又没有胆量去破坏它,便只好在每天晚上熄了灯之后和中午别人不让打游戏的闲暇里独自发泄一下心中的痛恨。他把自己想象成了她,模仿着三级片上学来的各种叫声,再想象着她在那时痛苦挣扎的情形来对她进行报复。这些引来了弟兄们的笑声和脏话,马龙也便找到了所在似的大讲她和他那一点极为有限的经历。他说她之所以不答应自己肯定是因为她已经不是一个处女,所以害怕被他发现之后抛弃了,“考四级以前还是一个人,”他分析说,“而恋爱这么短时间便失身了,可见她是一个放荡的女人。”他表示这样的女人他肯定不会要,只不过是想找来玩玩而已,他回想起那次看见她从小包里掏出来又马上放进去的东西是个避孕套,而为错过这个莫须有的看穿她的机会悔恨不已,一个人大发了一通脾气。
马龙这样暂时给宿舍带来了欢乐,他们大都为他加油,只有想睡觉的时候才要他停下来。而于一飞却对此反感之极,终于有一次他不顾被说假正经的危险把马龙大骂了一顿,质问他现在这样又何必当初,说这更多的是对自己曾经的感情的侮辱而不是那个女孩子。马龙没有搞明白于一飞到底什么意思,但他说自己受了侮辱,这不可以,便嘲笑他没有恋爱的经历知道什么。然后他大义凛然的宣布在离校之前他一定会强奸那个女孩子一次,并详细计划了要用的动作和让她阴道口撕裂的长度。
就象回光反照一样,在彻底绝望之前于一飞产生了一种奇怪的连自己也不能理解的想法——再拿自己的理论去劝马龙一次,在他看来只有把最重的病人医好了才能说明他的医术是最有用的。马龙大为感动,说现在还能有人瞧得起他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又说他如何对不起兄弟云云。
“这些都是次要的,”于一飞毫无表情的说,“关键是你自己要有一个正确的爱情观,弟兄们以后各奔东西了,只要你能过好,记不记住我们倒无所谓。”
“不,”马龙也急切想和他们和好,满是豪气的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怎么能这样说呢。”
“断了手足顶多你是个残废人,可如果光着屁股在外面走,那将会是什么样子?”
“她现在就是光着屁股站这儿我也不会看她一眼了。”
“哇”,于一飞感到胃里猛地一收,还没冲出门口便吐了出来,他推开过来扶他的马龙,拿过水匆匆的抹了一下嘴自己走了。佛门广大,只渡有缘,马龙积怨太深,他于一飞是无缘以渡了。于一飞这次彻底绝望了,他宁可不实现自己夸下的海口,也不愿再做这种没意义的事。
二十四
其实在劝说马龙之前于一飞就对在得不到时爱会不会转化成恨这个问题进行过深入的思考,但并不是为了劝说他,所以热情一来去做这件事时显得有点仓促,但这也使他在失败之后没有停止它,甚至失败促使他更加努力的去思考这中间的道理。然而那时候他对爱情的理解完全基于他对薛霞的那种爱——一切都为了她好——的思考,还不知道这人世间的爱还会不一样,所以把和他对薛霞的感觉不一样的不视为爱情——他知道好多人结婚和恋爱都是那样的,比如文成公主嫁给松赞干布。但马龙不是这样的,他知道当初他曾经真的爱过,这不免使他对自己的观点产生了怀疑。
这时候他已对学校的心理咨询处失去了信心,况且由于人太熟了有些问题他也不想讲。那次在火车上的经历使他感受到把心里话说给一个陌生人的快乐,于是他想到了热线咨询。他在一个晚上的十一点半下去守在一个IC卡电话机旁——尽管他自己认为这是新潮或文明的表现,但他知道在别人看来这是精神空虚,于是在嘲笑和寒风之中他选择了后者。他也并不把心理咨询都在一个人的时候进行作为他并不懦弱的借口,这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电话系统是毫无知觉的,他的辛苦并不能感动它,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他才拨通,他不想告诉对方他是在外面以免他们感动或得到同情性质的优待。但久处寒风中的冷和接通电话的兴奋产生的热相激使他一下子忘了该如何开口,对方问他是不是羞于开口或不知道该如何说,又温柔的鼓励他大胆说。这温柔消除了他一些紧张,但同时也把等电话时的激情一下子融化了,就像一个拼命复习了一年的学生拿到了高考录取通知书的一瞬间精神马上垮了一样,他感到现在已忍受不了寒风的冷,便匆匆的把那些问题说了一遍,连声谢谢都没说就挂了电话跑回去了。
看来只有写信,这样可以把想问的东西系统的写出来,而不会像打电话那样一下子全忘了。于是他给《深夜有约》栏目寄出了一封信并从第二天晚上开始收听这个栏目。是马龙揭穿了他,由于对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