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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查铁丽!我们连忙上前,只见查铁丽面无人色,半蜷缩着,手从门框上滑落,无力地瘫软下来。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将查铁丽捞住,抱在怀里,童思诗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转身顶上了门,将风雨挡在外面。
查铁丽虽然外面穿着的衣服还不是完全变成泥黄色,但里面全部成了泥人,我也顾不上什么禁忌了,使劲的扯下查铁丽的湿衣服丢在门边,童思诗端来一盆清水冲在查铁丽身上(反正家中早已成了泽国),将泥水稍稍冲掉,我抱起浑身瘫软的她就往屋里走。
那个菱桶内我们早已准备好了清水,童思诗拿来八把热水瓶全倒在里面,我抱起查铁丽,将她轻轻放下,准备替她洗澡,童思诗一把推开我的手,瞪了我一眼,然后拿毛巾使劲替查铁丽洗起澡来,我只得讪讪地转过头,看着屋外,用手扶住查铁丽瘫软的身子,让童思诗包办洗澡的事。
突然,童思诗惶惶急叫道:“查铁丽,查铁丽!”我连忙转头一看,只见查铁丽牙关紧闭,面色铁青,且摸上去全身冰凉,已经不省人事!
我急将手指伸到查铁丽鼻子前,只觉得她的呼吸细如游丝,若有若无,急拿起其左手一搭,只觉得脉象杂乱而微弱,似乎有虚脱与外邪入侵朕兆(这只怪我当年不懂事,曾经有个老中医看我也常常用草药给人看个病什么的,好心教过我如何搭脉跟人身六脉的原理与利用其诊治疾病,却被我以这是“四旧”的理由拒绝了,因此错过了一次领略祖国博大精深文化的机会,所以我至今不会搭脉),急掐其人中,再叫嘤嘤抽泣的童思诗端来火热姜汤,并拿了一双筷子,两人合力,用筷子撬开其嘴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姜汤灌了下去。
姜汤下肚,查铁丽还是没有反应,童思诗凄凄答答地边哭边帮查铁丽洗着身子,我仍然用手扣着查铁丽左手的脉搏,明知这没有什么用。可是外面仍然雨骤风狂,无法行船,因此豸山成了一座孤岛,与外界联系断绝,而查铁丽说过,岛上没有医生,只有她父亲会看点病。
突然,我觉得查铁丽脉搏猛地一跳,脉象明显转强,渐渐有力起来,再看她的脸色,铁青中开始微微透出一丝红润,呼吸也慢慢急促起来,我高兴地叫道:“童思诗,你看,你看!”
查铁丽猛地一咳,长出一口气,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悠悠醒来。
掐穴位,灌姜汤,泡热水三管齐下,查铁丽总算从极度虚脱中缓了过来。
我与童思诗又惊又喜,连连摇着她叫道:“查铁丽,醒醒,醒醒,查铁丽!”
查铁丽的手脚先有了反应,然后微微翕动眼帘,终于微微睁开了眼睛,对我们惨笑了一下:“对不起,要你们照顾了。”说罢便又虚弱地阖上了眼睛,昏睡过去。
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童思诗朝我望了一眼,我知趣地将头转开,不料又听见童思诗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我不知何事,转过头,只见童思诗退得老远,脸色惨白,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指着查铁丽下体尖叫。
我开始还不敢细看,后来见童思诗不象是开玩笑,才凑近查铁丽下体一看,她的小妹妹上竟然有一团黑褐色的东西,大着胆子用手一触,软软的,还会蠕动,原来是一条超大的蚂蝗!
蚂蝗,学名水蛭,中医常用于破血逐淤,治疗跌打损伤,肝腹水,癌症等,它一般栖身于稻田水塘等处,专以吸食人与牲畜等温血动物的血为生,一条小小的蚂蝗,吸饱了血后,身躯可以扩大十倍,想来是查铁丽整夜泡在水中,被这个丑陋家伙叮上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呢?蚂蝗叮人后,用前后的两个吸盘死死叮住附着的皮肤,扯都扯不下来,何况又是在查铁丽最敏感的部位,童思诗不敢上前,我一个男孩子,总不能用手去一点一点分开蚂蝗与查铁丽的小妹妹吧?何况蚂蝗叮得那么牢,即使扯下来,也会撕掉一大块皮肤!
再看那蚂蝗,还在一动一动地拼命吸着查铁丽的鲜血,让人禁不住一阵一阵地起鸡皮疙瘩,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我忽然想起过去听农村同学说过,蚂蝗最怕盐,连忙叫童思诗下去抓把盐上来。
童思诗不解其意,但还是很快取来了我要的东西,兀自不敢靠近,远远的递了给我。
我将盐轻轻撒在那团丑陋无比的软体上面,那东西立刻收缩起来,浑身向外冒血与粘液,然后滚了下来,我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恶心地扔出老远。
这时,童思诗才敢走近查铁丽,继续为她洗身子,我找到那蚂蝗,将手中剩下的盐全部撒在它身上,这条吸饱了查铁丽鲜血的其丑无比的东东终于化成了一摊血水(化蚂散?)。
刚想喘口气,童思诗又叫了起来。
刚才有蚂蝗挡着,我并没有看清查铁丽的小妹妹,可是这次童思诗用手指着,我不看也得看了——查铁丽的小妹妹正在不停地淌血!
原来,人体受伤后,血液中的血小板含有凝血素,可以封闭伤口阻止流血过多,而蚂蝗叮上动物后,会吐出一种抗凝血应子,使得血液无法凝固,它就可以饱餐一顿了,所以被蚂蝗叮伤后伤口会流血不止。
这下可真有点难倒我了,我搜尽枯肠,方才想起一个民间土方,于是跑到楼下灶间内,将手伸进灶筒,刮了一点烟灰,跑上楼去。
“你干什么!”童思诗见我乌黑的魔爪伸向查铁丽的小妹妹,又尖叫起来。
我这才想起,将手往童思诗前一伸,道:“把锅黑按在伤口,一会儿就好了。”
童思诗看着乌黑的锅黑,刚想伸手,又缩了回去,皱着眉头道:“不不不,你弄,我不要。”
没办法,只好在童思诗的严密监视下,小心翼翼地将两个沾满锅黑的手指轻轻按在查铁丽小妹妹上。
这办法果然有效,一会儿血就止住了。
我与童思诗赶紧擦干查铁丽的身子,将她抱到楼上卧室去。
将还在昏睡的查铁丽用被子严严实实的裹住,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休息了。
这时,外边风雨似乎也小了一点,我搭了搭查铁丽的脉搏,好像比刚才有力多了,这才稍稍安心。
五十四、两个女孩同时落水,先救谁?
五十四、两个女孩同时落水,先救谁?
见查铁丽似乎已经没事了,我与童思诗这才放下心来,我看了童思诗一眼,才发现她也是面容憔悴,身上更是伤痕累累,毕竟经过昨夜一夜惊吓与折腾了啊,想必我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而且停下来,伤口就开始痛,可是还不能休息,我拿来红药水,两个人相互涂了伤口,又帮查铁丽也涂上,才真正松懈下来。
人一松懈下来,就感到什么力气也没有了,与童思诗象征性地拥别后,我嘱咐她把衣服换了(我们的衣服因为照料查铁丽,又搞得一塌糊涂),陪着查铁丽好好睡一觉,然后自己回到查铁丽闺房,趴在床上,什么也不想说了。
这一觉睡得一点都不安分,竟然梦见了我与童思诗、查铁丽一同在风雨中堵鱼塘的缺口,风又大,浪又高,雨又急,洪水汹涌,三人怎么也无法将缺口堵上,猛然一个大浪打来,两位女孩一同被卷入水中,又被激流分开,凄厉地向我呼救,我,我救哪一个?
类似描写,读者看得太多了,因此我也不想浪费笔墨多描写,只是接下来不是要我为救谁不救谁揪心,而是有人叫我:“星羽,醒醒,快起来,醒醒。”
我蓦然惊醒,自己还听到被中断了的鼾声。
“什……什么事?”我睡眼惺忪地问童思诗。
“查,查铁丽……,她……”童思诗哭叫道。
“查铁丽怎么了?”我一跃而起道。
“她……她……。”
我急步跟着童思诗冲到她们房中,只见查铁丽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再一摸额头,烫得吓人!显见是风邪入侵引起高烧,虽然刚才给她灌过姜汤,但单单生姜显然药力不足,查铁丽体内寒毒未清,反扑过来,病情立时凶险万分!
一般情况下,病人稍稍有点发烧是正常的,只要在39度以下,非持续性发烧,是体内免疫系统抵抗外部病菌等入侵的自然机理反应,一般不必急于退烧,那种一发烧便急着挂点滴的做法既费钱又对病人身体不利。
但是,病人如果发烧持续不退或者体温一旦达到或超过40度,那就要引起高度重视了,高热,尤其是持续高热,会对身体尤其是大脑造成很大甚至是不可逆转的损害,必须用各种手段强制性降温,敷冷湿毛巾或者冰袋是常用方法。
虽然没有体温表,但查铁丽烧成这样,肯定已经超过四十度了,岛上没有医院,情况十分危急!童思诗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只一个劲地哭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我也来不及安慰童思诗,只是叫她速打一盆清水,用两块毛巾交替给查铁丽敷额头,自己急急出门去。
此时天开始发亮,风雨稍小,阵风,疏雨打在身上虽然还是痛且冷,但我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岛上植被在强台风的肆虐下,大多倒伏或折断,满目疮痍,惨不忍睹,人们也还都躲在家里不出门,因此一路走来,没有碰到半个人影。
我记得在二大婶家院边有野菊花,果然还在,只是倒在泥水中,采之,又在山边找到野芝麻与青蒿,整珠拔之,另外在湖边抓了一把被风浪打上来的浮萍,拔了一些榨浆草,查家自己园中拔了几株白毛夏枯草与葱头,就急急跑回屋子。
我心急如焚,手脚麻利地将各种草药稍稍一洗,放在砧板上一阵乱斩就下了锅。
乘着剪药的当儿,我插一点说明:
按理,剪中草药最好用砂锅,因为据说铁锅中铁的成分会与药中的某些成分结合,造成药效降低或引起一些不良反应,不过一时情急,找不到砂锅,只好这样了,正所谓事急从权,不能按照常规来处理,正如司马光砸缸救人那样。
还有一个故事,一个老医生带着一个新手在乡下(当时是劳动改造),突然,有人赶来叫他们救人,两人火速跑到一看,原来是个孩子将蚕豆咽到气管中去了,已经脸色发青,情况万分危急!
这种情况,唯一保险的办法就是切开孩子的气管,取出异物,但身边哪有手术器材,如果送往乡(当时叫公社)医院,孩子肯定半道上没命,当然也可以将孩子倒过来使劲拍,可一则这是非专业办法,极不保险,二者病人家属已在做了,无效。
当然,当时情况可不是象我这样慢慢说的,这样孩子早没命了,就在新医生目瞪口呆的当儿,老医生一下冲到厨房,抓了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冲到孩子身边,不由分说就切开了孩子的气管,取出了异物!然后才急着叫人开来一辆拖拉机,上公社医院。
生锈的菜刀,上面该有多少细菌?还会引起破伤风,可是,当时的情况,能允许你慢慢消毒清洁吗?首先是保住病人的性命,不保住病人性命,你怎么救他?这种时候就不能按常规行事了。
说到这儿,我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到查家放烘豆茶原料的器具里,抓了一把苏子,一撮丁香,又切了几块生姜,放进锅里,水已开,我不再向灶堂里添柴火,就让里面的余烬慢慢剪药吧。
趁这当儿,我跑上楼去,只见查铁丽手脚乱舞,满嘴胡话,一个劲地叫爸爸妈妈救命,又叫星羽,幸好她也叫了几声童思诗,要不童思诗不知该怎么想,不过我看了偷偷童思诗一眼,她也正手忙脚乱,顾不上这些呢。
查铁丽一会喊热,将被窝掀开,一会儿又叫冷,将所有被子都给她盖上还不够,将童思诗折腾得不轻,更重要的是这些措施并没用,不把病人的高体温降下来,就会有生命危险!
五十五、查铁丽病危!
五十五、查铁丽病危!
查铁丽手脚乱舞,胡言乱语,一会喊热,将被窝全部掀开,一会儿又叫冷,将所有被子都给她盖上还不够,将童思诗折腾得不轻,更重要的是这些措施并没用,不把查铁丽的高体温降下来,她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又急匆匆地跑到楼下,掀开锅子,药本来还应该煎一会儿,但也来不及了,先盛了半碗,用几个碗来回倒了一会儿以降低温度,然后匆匆端上楼去。
这时,虽然查铁丽神志不清,但喂药还是比刚才容易些,至少不用筷子来撬开嘴。
于是,我捏着查铁丽的嘴,童思诗往里一调羹一调羹地喂,查铁丽或咳或吐,有一半倒是喂到外面,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药还有,吐了再喂,能吃多少算多少,关键是看看有没有疗效。
豸山是个弹丸小岛,岛上可供解表发汗降体温的药不多,一时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找还有没有别的,只好抓到手里便是药,能治病就行。所谓病急乱抓药,只要不是相互冲突,“十八畏”、“十九反”的什么就行,这些药的药效性味归经什么的我就不说了,想来大家也不太感兴趣。
半碗又加一碗,查铁丽喝了药后,竟自沉沉睡去。这时,我们稍稍松下一口气,我才又有空与童思诗拥抱一会,其实也是互相支持,以求得精神安慰,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但童思诗已经累得不行,两人就靠着查铁丽小憩了一会。
我只是闭了闭眼,一心记挂着查铁丽的病情,心中有事,哪里睡得着,童思诗倒是真的累了,一个劲地打呼噜,我便紧紧抱着她,好让她睡得更香甜些。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查铁丽的呼吸开始平稳。我用手伸到她被窝中一摸,她已经全身湿透,不禁心中大喜。只要病人一出汗,体温就能降下来,而且,这些药大多具有清热解毒,发表散寒功能,而丁香能升举阳气,正好对症下药,现在看来,查铁丽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我就不停地摸查铁丽的被窝与身子(各位不要怪我是色狼,抱着如花似玉的童思诗,还在摸其他女孩子),只觉得查铁丽的汗是一阵一阵潮水般涌出来,整床被子都湿了,内衣上更是可以挤出水来!
而查铁丽的呼吸已经顺畅,体温则迅速低了下来!
童思诗也实在累坏了,看着她睡得这么死,我真不忍心叫醒她,可女孩子的事情,我一个男孩确实也不方便,而且童思诗焉能放过我?没办法,我只好使劲推醒了她。
童思诗睡眼惺松地听完我的解释,摇摇晃晃地起身找查铁丽衣服,我就拿着脸盆去楼下换了热水,与童思诗合力给查铁丽擦干了身子,换了干净内衣。
这时,两人感到有点饿了,天早已大亮,只是云层太厚有点灰蒙蒙,风雨好像已经开始小下来,童思诗去烧了点粥,给还在昏睡的查铁丽喂了点粥汤,我们两人则胡乱吃了点粥菜。
可是,查铁丽却有点不对劲,喂药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本来,她的体温已经正常,可身上的汗好像无穷无尽,丝毫没有减少迹象,人也依然没有醒,不会是药不对吧?而且,她的体温也未免降得太猛了些。
我们又给查铁丽换了两次衣服与被子,但仍然无济于事,没过多久就又全湿了,只得将查铁丽放在稍稍干一点的被窝里,两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看这样子,多半是我的药有问题,不是各种药物相互有冲突就是剂量过大(后来老中医告诉我,药的配伍基本问题不大,但是剂量不对,因为现在的中药大多是种植的,又是干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