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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不是君大少爷吗?”
两人在后院拉拉扯扯,一时间倒是没注意后花园里已有其他道贺的人群在此。
在众人面前不敢做得太过的君中守笑脸相迎,很亲热似地挽着萧强的腰,手指虚点在他的腰间的穴道上,提防他一乱说话就动手点穴,虽然难免会使人疑心,但也顾不得了。
萧强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自己若是马上开口大呼求救非但一点作用都没有,而且更会失去逃走的机会,眼珠一转,也笑嘻嘻地随着君中守上前与人见礼,两人相依并立,俨然一对佳侣。
其实按宋时婚礼习俗,未婚夫妇在拜堂前不宜相见,但既然君家为武林世家,江湖儿女对这种礼节小事倒是看得轻了。
当下已有点苍派、空峒派、巨鲸帮几个掌门迎了上来,奉承的话流水价地送出口。
“早听说君大公子少年英雄,没想到‘玉剑银萧’萧老爷子的遗孤竟也出落得这般如花似玉,真是天生一对,天成佳偶!”
“没错没错,萧姑娘虽然不太下君山,但三年前在君山不费一兵一卒之力智挫西域四丑,此事早已海内传扬,实为女中诸葛,人中龙凤!”
“是啊是啊,如此佳人,自然也得君大公子这般人品才配得上。昔年君公子一人一剑挑了做恶多端的残心门,造福武林,实在是……”
“我家未来夫君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啊?”
萧强目光闪动,笑吟吟地开口,君中守不知他意欲何为,只是微笑不语。
“当然,君大公子的白云剑法可谓世间少见敌手,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见到美人儿似乎很有兴趣了解自己老公的本事,这等豪放的作风让巨鲸帮的老大心里有些痒痒的。
“我听闻这世上还有另一种剑法——蔷薇剑客也没输过人啊!不知几位门主认为他们若是真正动起手来胜负如何?”
“唉,在下等都知萧姑娘家门不幸,出此孽子,不过君家必可有解决之方,不可再让此徒为祸武林。”
听明白了“她”的话中指的是那个武林人人闻风变色的“蔷薇公子”萧强,点苍派长老痛心疾首,好象那萧强是他杀父仇人——其实不过是萧强有挑过天青派一次,而天青门的掌门恰好是他表亲。
“没错,此人心术不正,持强好斗。虽然武功不弱,但只是有勇无谋的草包之辈,兼之邪必不能胜正,君大公子的武功肯定要比这厮胜出数筹……不不不,应该说那人人唾骂的蔷薇公子的武功给君公子提鞋也不配。”
为了讨好未来的君家主妇,空峒派掌门正气凛然,偷眼睨到“她”脸上的神情似怒非怒,心道这位萧姑娘一定是对坏了萧家名声的孽弟恨之入骨,当下更将那蔷薇公子贬到尘埃中去。
“靠!我萧强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啊?干什么人人骂我欺我?再惹我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们尝尝蔷薇剑法的厉害?这死木头有什么好?留不住自己老婆就算了,还敢强抢民男,硬逼我跟他成亲,断袖龙阳的人也配做天下第一?……看什么看,你爷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萧强是也!”
萧强只被气得面上涨红,再也忍不住地破口大骂,君中守本来在他开口骂第一句时就应点了他穴道,但却因贪看他气得通红如蔷薇般可爱的脸色没有下手。
“……”
5
现场一片尴尬。
倒底是巨鲸帮的帮主见识多广,江湖老辣,马上转口道:“难怪最近都不见这人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原来君大公子为了武林公义,答允与这无耻之徒的婚事。为维护正义不惜以身相殉,这等高风亮节,实在是令人望尘莫及呀!”
“没错,正可谓‘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佛经上有曰:高僧不惜以身饲虎以点化顽劣之徒,君公子小小年纪就悟此高义,实在是后辈翘楚,世间人杰!”
空峒派掌门更是引经据典。
“君大公子为了确保武林安康,竟然用自己终身的幸福做了如此大的牺牲,实在令老夫感动!”
点苍派长老已经在抹眼泪了……
“……>;_<;”
这几个马屁精见风使舵的本领实在高明,骤经巨变后依旧马屁拍得刮刮响,萧强几乎没气歪了鼻子气炸了肺。脸色如开了五彩染布坊,赤橙红绿青蓝紫轮番变色。
见他吃瘪吃成这样,君中守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不由得莞尔一笑。
终于下手点了他的软麻穴,抱起他进房去了。
“喂,你不会真要我跟你成亲吧?”
被妥当地安置到了镂花铜境前,萧强这才看到自己一身新娘的装扮。
“你说呢?”
趁着喜娘与丫环还没来,君中守也不急着离开。顺手摸出了一件宝光璎然的东西向他颈中套去。
“这是君家的传家宝,老太君说送给她孙媳妇的。”
“那你给我干嘛?也不许给我姐姐,姐姐也不会要的!”
萧强刚刚在外面大受闷气,心下不喜,顺手就打算把那件底下缀了一大块绿宝石的链子扯下。
“别拉,你扯不断的。链子里混了乌金丝,师傅打造的机簧叫情锁,这‘碧云锁情’是我君家家传宝物,带了上就拿不下来。其中机簧只有我君家人能解。不然除非你把头砍下来,扯是扯不断的。”
说话中,因为萧强用力蛮扯,颈中早被那细细的链子勒出数道红痕。
“不早说!”
颈上吃痛,心中才明白君中守所言不假,萧强皱着眉转头想在镜中查看被勒得疼痛的地方。
把脑袋扭到一个奇怪的位置还没看到颈上的伤,突然觉得颈上一凉,倒是君中守顺手挽开他的头发,伸出手来代为其劳,在他颈后轻揉。
“喂,你不过是想我代姐姐跟你拜个堂不让你们君家丢丑就行了吧?那我算是答应你好了,交换的条件是事完了让我下山,以后也不许找我和我姐姐。”
喜庆的丝竹声悠悠传来,肉在俎上,好象逃也逃不掉了。萧强皱眉跟立在自己身后的君中守讨价还价。
“我不会再找你姐姐了。”
君中守一笑,低低地在他耳后应着,温热的气息吹拂上他的耳孔,萧强心中一凛,突然觉得颈后的疼痛处微温,似乎有什么柔软如花瓣般的东西在上面不轻不重的碰触着,被吸吮般的感觉传来,微有濡湿之意。
萧强一怔之下抬眼看向镜中与自己相交叠着脸的男人,还在想不明白他眼中突然带了几许温柔的感觉是什么时,一个头挽双髻的丫头已经端了一盆水进来了。
“哎呀,大少爷,您怎么在这里呀?老爷让您到前面迎宾呢!少奶奶的梳洗喜儿来侍候就行了。您快出去吧!”
见到大少爷不合礼法地守在新娘身边,喜儿赶紧将他赶出去。
“少奶奶,我来帮您梳头吧。少奶奶大喜!”
那伶俐的丫头福了一福,见萧强默不作声,只当他在害羞,也不去理会,拿起一旁的钗环等物细细打点起来——君中守到底还是怕他乱说话,出门前顺手点了他的哑穴。
“哎呀,少奶奶可是被虫子咬了?脖子后面好大一块红斑。”
那丫环将他一头丰厚的乌发尽数挽成了由姑娘变新妇的发髻,换衣服时讶然低呼。
然而前面喜娘已经一叠声地催请新娘了,也顾不上这么多,拿起大红的盖头向不言不动的新娘头上一盖,搀了出去。
只听到司仪悠长的声音道:“吉时已到,一对新人各安其位,一拜天地……”
喧天的罗鼓声中一对新人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在场宾客笑逐颜开,皆盛贺老太君佳孙佳媳,佳偶天成。
知道真象的点苍、空峒几位掌门人自然也不敢在这辰光大煞风景,只好感慨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甩开腮帮子吃喝个够本也就是了。
“礼成——”
交拜完毕,发不出声音的萧强按习俗被送入了洞房。
其余所有的人告退后,留下动弹不得的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沿。
就连本来想留下来陪他的君中守也被人哄笑着拉出去劝酒了。
6
洞房里一片寂静。
寂然中过了半柱香……
一柱香……
对成亲这码子事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的萧强从觉得还算新鲜有趣等到闷极无聊。
数顿饭的工夫过去了,还是没人问津。
红红的烛火晃动着,从大红的盖头底下看去,触目几乎都是一片鲜红的颜色,象火。
怒火。
被人扶到洞房就没人管,枯坐了两个时辰的萧强怒火中烧!
他饿!
饿起来火气就更加大了。
一早起来就只得吃了半个馒头一杯清水,据喜娘说是新娘不能多吃,不然谁见过一身凤冠披霞的新娘子急着找茅房,那岂不成了笑话。
当时他并没在意,后来他一直想逃,结果也忘了让君中守先偷渡一些东西给自己吃。
现在饿得头晕眼花的,想到有人可以用新郎官这个身份在外头花天酒地、把他刚刚在大堂上偷眼睨到暗垂馋涎的四十年陈花雕开怀畅饮,就更气不由一处打来。
如果不是君家独门的点穴法他冲不开,他早就夺门而逃,最起码也不会做一个饿死在洞房的新娘。
“哒——”
廊间转角轻轻一响,似乎有人从远处准备过来。
听到声音后萧强倒还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果然听到一堆人声喧哗。
厚底的小牛皮靴在眼下一晃,头上的大红盖头被一柄乌银称杆挑开了。
出现在面前的一张俊颜足以让天下女子心动——即便萧强是个男人,在枯等了多时后猛然见到这样一个俊俏郎君近凑到眼前,也不由得心里一跳。
君中守脸上喝得红红地,看去竟是有些醉眼也斜,站立不稳。
萧强见他一副酒饱饭足的样子,顿时饥火上升为怒火,怒火升华为力量,倒是一鼓作气地将哑穴冲开了。
“你搞什么?想饿死我呀!”
送新郎进门来的喜娘听得新娘过门第一天就狮吼河东,吃了一吓,但见新郎官浑不以为意地将新娘子扶到桌边,看她吃得狼狈还不时倒茶递水,不由得掩嘴一笑,关上门出去了。
“下次再成什么亲,一定要先让人吃饱。今天幸好是我在这里,要是姐姐,她那么娇怯,饿也要给你们先饿死了!”
嘴巴繁忙无比,一边要忙着狼吞虎咽一边还要唠唠叨叨地骂人,咬着一大个鸡腿的萧强差点没噎住了。
“慢些,小强(注:不是那只蟑螂),没人跟你抢的……喝了合卺洒结婚就没有下次了……”
后半句说得非常模糊,君中守不着迹般地拿起一杯自己喝了一半的水酒递到他的唇边,见他一气饮下后微微一笑,伸手帮他顺背。
不吃他这一套的萧强反手把他的手捉开,只觉得这一向冰冷的人竟然掌心直冒汗——想是他虽然功力深厚,但今日没醉到十分也有七八分了。
大吃大喝,风卷残云般地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后,萧强一抹嘴就打算开溜。
“小强(再注:不是那只蟑螂),你还要去哪?”
“废话,你答应过的,我帮你拜了堂,你就不为难我和姐姐,现在我还不走,难道要跟你洞房啊?两个男人怎么洞房?神经病!”
“小强(还注:不是那只蟑螂),我一直很喜欢你呢。你还记不记得,我刚见你的时候。你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好羡慕你……”
君中守一把拉着那个转身就想走的人,埋首在他的胸前,心脏快跳出胸腔。
“喂,你就算喝醉了,也不要把我当成姐姐!鬼才要理你!”
手被他攥在又热又湿的手心里,身子还被他环箍住。萧强只道他在半醉半醒间将自己当成了姐姐,说了这些疯话,不由得又羞又气。
心下更是大大不悦:他为什么要在这里陪一个醉鬼?陪醉鬼也就罢了,干嘛还被人当成了替身在这里听他向自己大倒应该是对别人说的肉麻情话?
越想越不舒服,无奈一时间挣不开他箍抱得紧紧的手臂,不由得出声斥责。
“我从来没把‘你’当成你姐姐啊!我说的是你,我喜欢你!”
本来垂着头半醉的君中守抬起眼来,似乎又是清醒的,黑白分明的眼中深情款款,温柔如水。
这目光看得萧强心中一凛,电光火石间想明白了他那几句话的意思后,大惊失色,也顾不上管一身累累赘赘的吉服行动不便,抢了桌上的蔷薇剑后转身就逃。
“小强(继续注:不是那只蟑螂),别走!”
君中守今天暗喜于心愿得偿,是喝了不少,但也没到萧强想象中的醉,发现自己一时太过高兴的表白坏了事,赶紧追了出去,终于在后山拦住了脸色煞白的萧强。
“喂,你变态啊,我是男人,男人耶!虽然你娶不到我姐姐,但也不可以就变成这种人啊。”
想清楚了他刚刚的“喜欢”所指为何的萧强面色如土。
“我知道……我也知道很不应该,但是喜欢就是喜欢啊……”
7
君中守紧张地辩解着,一步一步想走近他,却被气白了脸的萧强拔剑相对。
满天绯色的剑影中,君中守不避、不躲。
吃了浅浅几剑后一把拉住他项上的碧云锁情,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放手,你信不信我一剑把你的手臂砍下来?”
被他一双似怨如泣的眼睛瞧得全身不自在,两人已站至脸对着脸只有一臂之隔,这种时候要打,除却近身肉博外,那是什么招式都没有用了。更何况君中守手中牢牢拉着他项上那解不开、甩不掉的情锁,如果真的不肯放手,萧强要脱身倒还真的只剩砍断他的手臂逃逸一途。
“今天我已经跟你拜堂,认定了你是我一生的伴侣。如果你不肯留下,杀了我吧!”
被刚刚的剑气削断了束发金环,脸上身上伤痕无数,一向温文儒雅的君中守此刻看来狼狈不堪,但一双眸子,却仍是坚定不移。
“我呸,你以为我真不敢砍啊!小爷我怕过谁?”
萧强嘴里说得凶,但蔷薇剑抖了几抖,倒还真的砍不下去,两人僵持着,谁也拿谁没办法。
倒是见到自己锋利无匹的蔷薇剑离他的手太近,呼吸起伏间随时有可能碰上去的样子,萧强生怕利器无眼,一不小心就会无声无息地将这条臂膀卸下,反而离开了寸许。
见他这番举动的君中守欢喜无限,低笑道:“她说得没错,你果然对我也是有情意的。不然就不会怕我受伤。”
“我呸!什么鬼话?她是谁?谁说我不敢砍?”
被点中心事的萧强恼羞成怒,又将剑移近了几分,但还是砍不下去。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如果今天你砍不了我的臂膀,你今生今世就跟定我了?”
君中守孤注一掷,目光愈加温柔,语气竟是十分自信。
“你……你不要脸!我要砍了,真的砍了……”
萧强心中大急,平生对敌千次似乎都没有此次凶险,手中的宝剑颤抖着,剑光游移不定。
砍下去,恢复自己孓然一身的自由;不砍,明明自己也不愿意受他束缚的,但却又为什么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心中天人交战,脸色灰败,竟然无论如何也拿不定主意。
此时他心神大乱,君中守明明可以夺他宝剑,但竟也不夺,完全将取舍的权利交到了他手上。
砍?
还是不砍?
犹豫的时间越久,君中守脸上的笑容就越大。
萧强抬头看到他胸有成竹般的笑容后,一股怒气向头顶岔去,心中只想到这人实在奸滑,非逼自己做此决择,心一横,念着大不了砍了他的一条臂膀自己也赔他一条便是了。如此摇摆不定,何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认为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萧强不再打话,剑光直落,但却在剑把君中守的手臂划出一道血痕时又再次犹豫。
突然脑后异风大响,一记闷棍干脆利落将他打晕,晕过去前那一瞬萧强竟然一点也不怨恨暗算他的人,反而有一点欣喜。
……什么都好,晕过去就不会再有人逼他做这个决择了……
依稀听得君中守似乎跟站在他身后的人说了些什么——想是为自己向别人讨回公道,心中倒有一丝暗喜,但不多时就也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
据说每个男人在洞房花烛之夜都获得一次化身为色狼的机会。
又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