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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怨-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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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矶,“他干的!” 
是同福里的这个小跑堂发现的岳炳生,他路过后院,看到岳炳生瘫在同福里的后院墙下。他拖不动,立即跑进岳炳生包下的那间紧靠后院的房间,叫起睡得东倒西歪的赤卵阿四,让他抬人。小跑堂和赤卵阿四到跟前那会儿,岳炳生还能口齿不清地说话哩。他说喝得酒醉糊涂,摸出去,想蹲坑拉屎,就摸到后院找地来了。后院啥都没有,连只猫都不见,不知是啥东西在他手上脸上盯了一口,立时疼得七荤八素,看啥都看不大清了。 
“赶紧送花山头!”施朝安松了口气,不知为啥,他对这个陆子矶很有些好感。现在只有他能救这个岳炳生了。看见赤卵阿四有些犹豫,他厉声喝道:“还不快点!” 
赤卵阿四掉转头,便向花山头而去。本来他要把岳炳生背到王记药局坐堂郎中家里去的。施朝安跟在赤卵阿四和同福里的小跑堂身后,边跑边为陆子矶感到庆幸,多亏这个岳炳生也被啥东西咬了一口,中毒了。这印证了他对张阿二说过的,王大毛有可能在其他地方中毒碰巧发作的话,要不然,陆子矶真还不晓得怎样才能洗清自己呢!可他立即又想到阿耿伯,被人放蛇,毒杀灭口。是不是有人也对岳炳生如法炮制呢? 
“我这次……不杀人……玉呀,只要……玉……”岳炳生突然在赤卵阿四背上,抬抬长着一头花白短发的方脑袋,含糊不清地嘟囔这么一句。 
赤卵阿四回问小跑堂施朝安:“说啥呢?” 
“啥玉不玉的,听不清呐!”小跑堂拍拍赤卵阿四,要他快点。若是岳炳生死了,总归要破同福里名气的。 
施朝安也没听清,他隐约听到有岳炳生的嘟囔声中,有个“玉”字。但就这个“玉”字,让他欣喜若狂。他现在认定那张有关岳炳生的条子,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这次岳炳生被放翻,可以证明杀王瞎子和阿耿伯的,还有一个幕后凶手。这个幕后凶手从那块阴阳玉佩浮出水面那一刻起,就想让那块阴阳玉佩的事重新人间蒸发。玉佩身上显然有一段见不得天日的故事,因而他不惜连杀两人。 
无论如何,岳炳生的口供是打开玉佩秘密的一把钥匙,他必须活着!想到这里,他一把抓着一身酒气,步履歪斜的赤卵阿四道:“我来!” 
施朝安接过已经是死重死重的岳炳生,迈开大步,向花山头急奔而去。 
陆子矶刚一迷糊,又是一阵敲门声,半个时辰前才有人敲过门,是买药的。陆子矶怨怼地一打开门,施朝安就背着岳炳生一头撞了进来。陆子矶定睛一看,这警长背上的人已经是死人一个。他和爹自打云游四方捉蛇卖药治蛇伤以来,被人在深更半夜拍门喊醒的事,不知遇到过多少起,但从未撞见过有人背来过死人。 
躺在长凳上那个死人,浑身墨黑,口吐蓝舌,心口泛出一点色如朱砂的圆晕。 
大惊失色的陆子矶仿佛亲见郝妹之女——那个红衣女孩,一跃而起,张开大口,下嘴咬人的模样。 
“这等妖孽,留她作甚!”陆子矶重重地将洋油灯蹾在桌上,喃喃自语道。 
“炳生呵炳生,你就这样走了啊!”赤卵阿四得知岳炳生已死,不由得失声放悲,号啕大哭起来。 
这时,远处荒野里有一只狗呜哩呜哩地低声叫着,声音如泣如诉,仿如孤魂冤鬼。   
第九章 血 仇(1)   
一扇厚重的大门咣当一声开了,冒辟尘慢步走出门去,身上的鞭伤都已结痂了,他直觉得浑身上下紧绷绷的。他知道那楼窗后面有双眼睛在看他,但他头也不抬地带上门,顺着小巷向前走去。 
这次她将他接到火烧弄,又一住那么些天,表明她已不要脸了。他出门前,她不容置疑地告诉他,他待会儿必须回来,待彻底养好伤再走。不然,她就满世界敲锣打鼓地去寻他。她显然豁出去了,有辱王府门风的她,以后将如何面对她的父亲王伯爵和全体桐镇人。这使他头一回替她担了一分心思。 
冒辟尘决定再过一程离开这王忆阳,他不能将自己置于陆子矶这条毒蛇的眼皮之下。那日夜半在门口撞见王大毛的两个喽啰,让他惊恐了很久。相比较之下,王忆阳这儿会安全得多。在这期间,她居然根本不提他在警所那档子事,也不问他去钱家庄之前那个下午他在哪里,只是像服侍自己的男人那样服侍他。这使他对她又多了一分好感。 
这个小女人他现在有点读不懂了,原先他以为她只是一头发情的小母狗,现在看来,她并非如此简单。在与她一起的这段日子里,多数时间他只是一个听众,什么时候都是她在讲话,从省城到桐镇,再从桐镇到省城,角角落落里的事她都会翻出来讲上一讲,直讲得舌头起沙。每当她滔滔不绝地在说着什么的时候,他不难感到她内心的一种荒凉。有时他为此而动了一点恻隐之心,因为她与他一样也是一个孤独者。 
他想待他办完这几件大事后,再回花山头去。 
冒辟尘照例兜开了圈子,确信无人跟踪盯梢,才又转回到宝塔街,而后拾级走上禹积桥。 
一上桥顶,一阵阵蓬勃水汽直扑面门而来,冒辟尘不觉浑身肌肉一紧,霎时如针扎般的锐痛立即扯满他的前胸后背。他不由得闭了闭眼睛,静等这阵痛疼过去。那个伤科郎中前几日来给他换药时,带来王瞎子被杀的那个消息,让他气急攻心,人晕了很久很久。对他来说,这就意味着这世上最有价值的这样一个线索断了。同时,他又对始终隐在暗处的仇人的强势更加担心。 
面对伤科郎中吧嗒吧嗒的两片薄嘴唇,“当时应该灭了那男孩”的念头,从他心里一掠而过。但他很快开始自责自己的残忍和堕落。如此,你同那些人渣的区别在哪里!多少年来,正因为你恪守绝不滥杀的底线,你还是一个人。而后他告诉自己:这笔账可以算在那个他恨不能杀千刀的警长头上。他吃不准现如今他有否引起了他的那些影子仇人的警觉,但他能吃准的是,因为这个该死的警长,他绝对受到了一些人的注意。想到这一点,他如坐针毡。他决定回头定找个机会,宰了这个狗日的警长。 
桥东有一河湾,湾里的河埠头边上有一座门字形的栈桥伫立水中,一出河湾,水面在这骤然变得开阔起来,几只鸥鸟左右翩飞,追随着河面上一艘张开大小帆樯的七桅大船顺河而下。 
桐镇镇中市河由西而来,出此桥,沿几十里塘岸,一路撒欢直奔水天一色的大江。 
冒辟尘想到了那个好似闲来无事、随意走走的北方汉子,想到这一段时间,镇上骤然多出来的那些陌生面孔和从王府开进开出的船只,本能地感到是他苦苦等待了十多年的那个人要来了。 
眼前这水这塔,那鸟那船,使冒辟尘心中平添了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式的惆怅。冒辟尘别过脸去,面向河东稳稳地坐在桥头上开始抽烟,今日是他同薄一冰约好的日子。这些年来,他跟任何人都没说过王忆阳的事,这仁兄只知道他住花山头。 
如果他不考入省立畜牧兽医学堂,如果他不与这个薄一冰同窗,或者薄一冰的老家不在太平镇,那么他的一生可能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样子了。冒辟尘常常这样想。 
薄一冰的老家就在桐镇大江下游几十里地外的太平镇,冒辟尘想这恐怕是他与薄一冰最初亲近起来的主要原因。冒大爹少小离家,一口的桐镇口音,而薄一冰的口音与此地极为接近。他一走进省立畜牧兽医学堂的宿舍时,薄一冰冲他一笑,头一句话便是:“想来你就是‘毛笔尘’。”冒大爹一天到晚就这么嗓门亮亮地将冒辟尘喊作毛笔尘的。 
大爹一直喊出喊进,只要他读书读得上去,哪怕大爹卖短裤也要供他读书学本事。考取这家学堂时,大爹就瞒着他卖了仅有的几亩地,把他送到了省城。 
笫二年的暑期,他架不住薄一冰三请四请,便一块儿去了太平镇。 
此时他俩已经可以娴熟地劁猪阉鸡并能诊治牲口的常见病了,于是便走村串户,出门去赚钱。他们几个从乡下考进来的同学,第一个学期一结束回到乡下就开始这么干了。冒辟尘在自家的村子干这活时,大爹颠颠地跟到东跟到西,连嘴都合不拢了。 
火炉浜是离薄一冰的老家太平镇不远的一个小村子,那儿有不少人家都养羊。一入冬,有很多人家杀了羊便连皮带肉地焖一锅,再加十多种作料用文火慢慢地煨,待羊肉稀酥塌烂后便连汁带肉地冻在一处,再切成羊糕,挑到镇上去叫卖。火炉浜的羊羔肉喷香扑鼻,入口即化,极受欢迎,冬日里在大江中东去西来的船工,如果吃上了这火炉浜的羊羔肉,要对人从冬天讲到夏天再从夏天讲到冬天的。 
这是一个山清水秀的村庄,草屋蓑衣老牛,苇荡荷塘,水边垂柳,还有戏水的白鹅麻鸭,都给冒辟尘一种世外桃源的印象。 
那天,天上下着蒙蒙细雨,他俩撑着油布雨伞一走进浜里,有些没有下田的妇人和小孩立即拥出屋门外看新鲜。他们问讯有无病畜可看时,一个一脸精明的妇人便告诉他们,福根家里的羊最近不大吃食了,那个福根嚷嚷了几天了,他们不妨过去问问。那妇人说完话,一个赤条条戴着一只银手镯的小男孩从他娘身后钻出来,自告奋勇地要领路。那小子浓眉大眼浑身溜黑,头上扎了一条小辫,身形灵巧如泥鳅,他娘笑说道:“关你屁事。”说着便下手去抓这小男孩,但那小男孩一闪身就奔到了他身边。小家伙大大方方地将一只又脏又湿的小手交到了他手里。冒辟尘连镯带腕地满把握着小家伙的手,向那妇人道声谢。 
那镯子很凉润,带着一种他所熟识的金属的固执蜷在他的掌中。冒辟尘不由得松开手来低头一看,镯上是一条他烂熟于心的银龙,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在夜深人静之际他把玩银镯的那种感觉,那是他闭着眼睛也能找到的感觉。 
冒辟尘心头一怵,脸色大变。他迅速地触触自己的内衫口袋,硬硬的,还在。 
“咋了?”薄一冰困惑地看着脸色煞白的这位朋友问道。 
冒辟尘变脸似的,立马一脸堆笑举起小男孩的镯头,对那妇人道:“嚯,嫂嫂,这镯头做工考究!这样的精致,从未见过,阿是在镇上的银匠店里做的?” 
“哪是什么银匠店里做的,也不怕你们两个笑,是三多他爹……把赌,赢得来的。”那妇人迟疑了一下,面带羞色道。忽然她指着一个正向他们走来的蛮夯大汉说:“喏,镯头就是那个现在荡过来的老翘辫子的!” 
“说啥哩,一看见小白脸,认都不认得,就同他们七搭八搭,告诉三多他爹,夜里剥你的皮!”那大汉撑着油纸雨伞,吧唧吧唧踩着稀泥隔老远就扯开嗓子朝那妇人喊。 
那妇人毫不示弱地回敬道:“放你娘的瘟屁,自家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我七搭八搭?烂你的舌根,嚼你的蛆!” 
大汉锐利地看了冒辟尘和薄一冰一眼,对妇人笑问道:“怎么,要同他们两个攀亲眷?这样的亲热法子!” 
“亲热你个魂!在夸你的镯头呢,这个小伙子!”妇人对冒辟尘努努嘴。 
那汉子浓眉一扬,两眼瞪做铜铃,像被踩了尾巴似地转向冒辟尘:“干啥的,跑到这儿来瞎七搭八,问个屁!” 
冒辟尘浑身肌肉一紧,眯缝起眼睛,寒寒地看着那汉子。那汉子也不甘示弱地开始收伞,横眉立目地对冒辟尘道:“我看你这根青皮甘蔗,从来没被刨过一刨,是吧!” 
薄一冰立即满脸堆笑,一口一个老哥地叫着。那妇人也连骂带劝地打起了圆场,那汉子这才作罢,骂骂咧咧地又撑开伞,走了。 
妇人看着大汉离去的背影,抱歉地对脸色铁青的冒辟尘道:“今天吃了枪药了,这只老翘辫子!不过,吃船上饭的人都这样,畜生脾气,混得很,再别动气,好呀!” 
那日,他们还是与那个戴着一只银手镯的小男孩,一起去了那个福根的家里给他家的羊瞧病,后来还阉了十来只鸡。阄鸡时都是薄一冰动的手,冒辟尘的手一直在颤抖。 
他记住了那人的名字:高占玉。 
冒辟尘打小就对爷爷家那场大火疑神疑鬼,起先是因为娘和大爹一说到这事就躲躲闪闪,或者干脆缄默不语。他岁数一岁一岁大上去,有关那场大火就想得越多。 
大爹一日不小心说漏了嘴,爷爷在桐镇乡下还有田产,但让那些佃户先捡了个便宜。他就此追问了几句,大爹居然大发雷霆,嫌他多嘴多舌,他为此纳闷了很久。 
大爹似乎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小时候,只要庄子里一出现陌生面孔,他就急急忙忙地将他领回家中,紧闭门窗,且惶惶不可终日。去省城读书之前,大爹从来不许他独处一室,他一直睡在大爹的铺对面。他还记得他住在武馆的时候,与大爹上茅厕,大爹一个不留心,解下裤腰带时,竟然锵啷一声掉出一把柴刀。他后来还发现大爹睡下后,那把柴刀就掖在大爹枕下。冒辟尘相信其中必有隐情。 
这次随薄一冰到太平,冒辟尘原本还想去桐镇看看的,但他从火炉浜回到薄一冰家里的第二天,就乘船回到省城,而后又直接去了凤台。半个月后,他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潜入了火炉浜。是夜,当他将一脸煞气的高占玉绑到远离村子的一片林中,剖开那只骚气熏天的阴囊时,高占玉的精神便彻底垮塌了。 
冒辟尘取出他自家的镯头,塞到浑身如筛糠的高占玉眼下,他问啥,高占玉答啥,恨不得把他同相好的上过几次床也一并告诉他。 
高占玉是个强盗胚,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他都干过,可他赌神发咒,没在桐镇抢过一双筷子。那银镯头也不是赃物,是他在县上一家叫恒孚银楼的银器店购得,本来他要送给他邻村一个相好的小儿子。但他揣着镯头回浜里,没进家门就上了赌桌,那一次他输得屌蛋精光,包括那只镯头。 
高占玉斩钉截铁地告诉他说,十几年前桐镇司空坊那场大火,绝对不是一次意外。那天当夜有一只货船,载一船货色,在大湖被他几个同道的弟兄截住了。那船是从虹桥这个口子进的大湖,所以这几个弟兄料定船是从桐镇开出的货船。不料一上船,舱里一下出来十几个,手上都有家伙,一批横天横地的杀胚。一上来就打得天昏地暗,他的一个弟兄被活活劈杀,劈杀的这个跟他高占玉喝过血酒,拜过把子。这只船上那个开船的船老大虽则也被打得半死不活,但总归没出人性命。后来听讲,这个船老大是黑龙潭小连庄人。而这边一伤一死,亏吃大了。其他几个当时跳船,从水里逃了出来。后来他高占玉同这几个弟兄寻了二十几个人,全是好角色,开始跟他们打冤家拼命,大家都死了好几个。再后来有一个人称大湖龙头大佬的出来做中人,彻底摆平。事后,他们听说了桐镇司空坊那场大火,算算日子,联系起来看,那场大火应当同这船人搭界。 
那个浑身的皮肉已被他冒辟尘剐成一堆破烂的高占玉,当时还供出了几个曾经同他出生入死,一起杀过人放过火的兄弟,而后哀求冒辟尘饶命。但临了,冒辟尘还是用柳叶刀如杀鸡般地拉开了他的喉管。 
当夜,他便揣着自己的镯子,杀奔辖桐镇太平七大古镇的震湖县城,找到恒孚银楼专打银镯的老银匠,订做一副银镯头。 
高占玉没有撒谎,那个头发乌黑的老银匠拿着他的镯子告诉他,是他的东西,他大半辈子打出这种样式的银镯,已是难以计数。 
于是,冒辟尘从此就绝了凭爷爷家存世的唯一的遗物寻凶的念头。然而十多年过去了,爷爷的阴阳麒麟玉佩竟凭空冒了出来。 
“慢慢来!”冒辟尘开始安慰自己,“一个复仇者有足够的耐心,老古话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的就是这事!如此,断了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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