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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小人所陷,怕遗祸于他,所以索性离去了。他知道的,以明心的脾气和功夫,是根本没把被人的诬告的事放在眼里的,他所以离去是为了不连累自己,让自己能够做一个守纪的良民——像自己一直希望的那样。
现在一下子由座上客变成了阶下囚,他开始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了。
隔壁传来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个声音好熟悉,熟悉的好像他自己的声音。他不觉得靠近墙壁,仔细聆听。
“老二,你拿什么保证:李夫人不知道李文博通匪的事?今天你已经逾矩了一次,拦住了他们,不让他们对李家搜查,还不让他们带走她们母子去求证,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可是,下回怎么办?他们说只有你出面,他们才肯网开一面的。”
“求求方老爷,救救我们母子!”
“可是,……我也是爱莫能助呀!”
“大哥!难道连方家的骨肉里也不救吗?”
“方家的骨肉?你说清楚了!你要我救那个方家的骨肉?”
李文博的心突然提了起来,只觉得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一样。方剑为什么要救自己的妻与子?难道,他想说的是…?
“……竹儿,他是我的儿子!”
“真是这样吗?还是你为了让我出手才这样说的?你怎么说?”后一句,像是对一旁的女子所问。
“我…我”
“竹儿到底是不是方家的孩子?”
“凤芝,你快对大哥说啊!”
“是,…是的。”最后的声音已经几不可闻。
方剑的那声亲热的“凤芝”,让他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自己的妻子到底回答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心中的答案终于变得清晰了。自己一直以为没有什么可以为外人窥伺的,却忘了,他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而这个妻子还不安于室!
他的心一下子从头凉到了脚。如果是她出卖了自己,那,自己还有命在吗?明心和自己的关系如何之好,以至于明心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封信,她都无不深知,她的每一句证词,都足以制自己于死地!
“啊!”他只觉得一股腥甜之味,冲上了喉头,他张嘴一吐,一股鲜红的血冲口而出。他眼前一黑,便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他没看见,有两双脚来到了他的跟前,得意地一哼,便转身走了。
当他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手上的绳索已经被解开,靠近头的旁边放着一个烛台和一些饭菜。
他侧过头去,一点食欲也没有,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想起中午时听到的事,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去了。
妻子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虽然两人本没有热烈的爱,可是也许正是她所营造的这种温馨的家庭气息,让他不忍抛下这一切,投身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当中,而甘心在这个小镇上做一个平庸的教书先生。难道这就是他所守候的结果吗?被自己的妻子所出卖?被自己的所留恋的背弃?
“你要吃点东西,否则路可不好走。”旁边一直沉默的人开口了。
他转过身子一看,正是县里来抓他的人之一,好像姓……
“我姓王,你可以叫我王三。”看到了他的神色,王三知趣地自报家名。
“王先生,你说要上路了?”
“对呀,必须要连夜赶路,才不会被人发现。”
“难道?…连一夜都不给我了吗?或许可以容许我和家人道个别吧?”
想到所谓“上路”的可能意味,他一下子脸都白了。
王三笑了笑,满脸的折子好像都一下绽开了:“没必要了,都这样了,还道什么别呀。迂腐!”
他很清楚李文博在想什么,可是却一句解释也没有,让李文博相信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他们要秘密处决自己了!
“你……”李文博无语了,默默地强迫自己吃点东西。大家不是都说,不能做一个饿死鬼吗?既然他们今天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处置自己,那还有什么好想的呢?老婆儿子都是别人的了,他们以后该由另一个人保护了,自己还有什么牵挂的呢?只是雪儿…做母亲的,总不会不管女儿的死活才对吧!
“我还有个小女儿,不知道她现在…?”
“等到时候了,你就明白了。”王三不疾不许地说着,好像天下间没有什么事是应该着急的。
李文博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
当他随着王三向镇子外面走的时候,这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浓洌了,直到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独自站在一棵松树下,他感到自己一下子有种虚脱的感觉,那股腥甜的的味道又向喉头涌来。
“爹爹!”那个孤独的小身影显然也看到了他,飞快的跑了过来,扑进了他的怀抱,把脸整个埋进了他的怀里。他强自把那口腥甜咽了下去。紧紧抱住了那小小的身躯。
“雪儿!”
一旁的王三等父女俩都平静了一点,才赶过来催到:“快走吧,小心被别人看到了!”
听着他的语气像是在焦急中还有点安慰的成分,李文博的心里又涌起了一点希望。不为了自己,为了雪儿,自己也要搏一下!当下决心一定,也来不及问女儿家里的情形,拉了她,便向出镇的方向走去。
父女俩都没回都看一眼他们的家,他们生活生长的地方。
雪儿没有想到,这一去,回来时已是物是人非,恩仇难解。而李文博更没想到,自己这一去,回来时已经是阴阳两相隔,人鬼殊途了!
直到天大亮时,王三才叫住两人,叫他们休息一下。
“从这里,我们就分别吧,你们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说着王三把手上的包袱放在李文博面前:“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负罪潜逃的罪犯,不要让我再找到你,也千万不能回白玉镇!千万要记住了!”他严肃的脸上满是折子,岁月的刀对他的脸显然是情有独钟。
他一伸手打断想要感谢的李文博:“别感激我,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方家二爷夺了你的老婆,感到对你不起,所以才托我放你一条生路的。有了他的救命之恩,夺妻之恨你也就忘了吧!”
看到一脸僵滞的李文博,他没再说什么,转身想要离去。走了几步,终于还是停下来,回头大声说了句:“相信我,你的夫人是个好女人!”
“你已经尽到责任了,你可以走了!”李文博努力压下自己的怒火,不让自己说出那个“滚”字
“信不信由你,你以后会明白的!”王三说话间,已经走得很远了。
只留下相依为命的父女二人,在晨曦中相对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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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九 异乡
古诗云:“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而当你在家乡被陷害,飘零到了异乡。在你的家乡,没有你的亲人,只有你的耻辱时,思乡会不会变成一种折磨呢?
李文博望着天边的满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四月的天已经不冷了,可是深夜的旷野,夜风吹过,还带着少许的凉意。他不觉得收紧了双臂,想给怀中的稚儿多一点温暖,为她挡住所有的风霜雪雨。
“妈妈!妈妈!不要丢下雪儿!不要…!!”
李文博吃了一惊,忙低下头去看怀里的女儿。却看到她喃喃地说着梦话,轻皱着眉头,头摇摆了一下,又钻进了他的怀里。似乎是得到了满足,磬着泪珠的脸上绽出了一个微笑。
随父亲离开白玉镇的这几日,雪儿从来不问他们要去那里,也从来不提起母亲和弟弟。就好像,白玉镇的日子从来没有存在过,从她有生之年就是这个样子:父亲带着她不停地赶路,绕过人群,绕过城镇,绕过一切可能注意到他们的人和东西。
她的表现不像个七八岁的孩子,不吵不恼,听话的倒像个士兵。
李文博只觉得心中一酸,一股腥甜之气又自胸腹间向喉头拥来。他连忙昂起头押下了这一片烦躁之气。
孩子毕竟是个孩子,在她幼小的心灵里,还是怀念白玉镇上那段无忧无虑的生活,怀念疼爱她的母亲的!白天不说,在梦里还寻找着她所思念的人和事。可是,她也朦朦胧胧的知道,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母亲不再是她的母亲了,弟弟也不再是她的弟弟了。只有父亲……
他拂着胸,苦笑了一下。手不由得轻轻地抚着女儿的后背。
不知道,这个父亲还能陪伴她多久!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自己发生什么不测之前,把女儿托付给好友!通往京城的路,不好走呀。过了省城,就能乘坐一段火车了,只是剩下的路……
他不相信,方家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了,放他逃生,大概是为了给“她”一个交待吧!可是,他们会不会跟着自己找到明心呢?他只要乘了火车,就留下了目的地的方向,他不得不小心一点。一连串的事件发生,让他不再相信任何事与人。
当从最初的被背判的愤恨中清醒过来之后,他逐一反思了发生的这些事情。
“她”带着竹儿进了方府这是真的,可见方剑窥伺自己妻子的美色也是真的,可是,那天所听到一切——“竹儿是方家的子孙”,却真假难辨。以他对妻子一向的了解,被逼或者为了救他而勉为其难,更有可能!
后来他的被放,与其说是方剑良心不安放了他,不如说是交易的一部分吧。可是,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吗?
连着几日,他带着女儿风餐露宿,逃开被跟踪的一切可能,就连那个王三“好心”留下的可以求助的地址,他也刻意地绕过去了。
也许,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戏,那个好心的王三,也不过是戏里的一个角色。而他,可不想做个被牵着线木偶,演着别人所希望的一切!
他握紧了手,狠狠地捶在了地上。诺大的中国,难道没有讲理的地方!?
地上尖利的石头,划破了他的手指,鲜红的血一滴滴地滴落在地上,他还是无知无觉,兀自昂着头,看着朗朗夜空中,几点稀落的星辰。
按照李文博的计划,父女俩耗费了近一个月,才来到一个靠近京城的大镇。而他的病也已经越见沉重了,许多时候,他要靠着雪儿幼小肩膀的支撑着,才可以前进一小步。
“爹爹,我们找个客店休息一下吧。”短短一个月,雪儿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稚嫩,看着父亲的脸上满是忧虑。父亲的病越来越重了,许多次都咳出血来。大夫说,他是急怒攻心,又有些劳累过度,身体有些不堪负荷,要他静养,多多保养。可是旅途之中,又是在逃难,到什么地方去静养呢?
“好,雪儿,我们就歇下吧。”虽然恨不得一步跨到京城里,李文博还是听从了女儿的劝告。他知道自己是一步都走不动了,再坚持,不过是给女儿找累罢了!
看着消瘦了不少的雪儿,他不觉有些心疼。这一路上,如果不是有了雪儿,他自己恐怕是走不到这里的。
要了一间偏一点的房间,交了定金,雪儿看着一直瘪下去的荷包,不觉有些焦虑。
王三给那些钱已经所剩无几了,现在多亏了临行前邻居大婶塞给她的荷包里的钱,在支撑着开销。她知道,这是母亲留给她的。
她原本是不想要的,是大婶硬塞给了她。大婶抹着泪说:“傻娃儿,留着吧,你用得着的!别怨你妈妈了!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自从那天母亲带着弟弟进了方府,她就再也没见到他们。后来见到了父亲,两人也都没提起他们。
她不知道自己怨不怨妈妈,只是就是不想要她的东西。既然她只要弟弟,不要自己和父亲了,自己又为什么要她的东西呢!她已经不是自己的母亲了!
可是,现在却多亏了这个荷包里的钱,她才能多为父亲抓服药,买一点好吃的。不管管不管用,她就是不能眼看着,山一样的父亲,就那样的吐着血倒下去。
“雪儿,你要去哪儿?”李文博靠在床头上,努力挣开眼,叫住了女儿离去的身影。
“父亲,你先休息吧,我出去看看就回来的。”雪儿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可是笑容在那消瘦了的小脸上,让人看了倒有些心酸。
“雪儿,这里…可不是别的…地方,你不敢乱跑的!”李文博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努力想要想起往日的那个纯真的笑脸了。
“没事的,我一会儿就回来的。”背过父亲,雪儿的脸上又恢复了淡淡的愁容。
“我知道,你又是去找大夫,对吗?”李文博挣开眼,坚决地命令道:“不许去!爹爹的病到了京城就好了,现在找那些个庸医,不过是白花钱罢了!”
“可是,为什么我们要去京城?京城里的医生真的能看好爹的病吗?”小雪儿的脸上写着无数的问号,现在的她,倒比较象白玉镇上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了。
李文博想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雪儿,你千万记住了:京城相国寺,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你对谁都不要讲!知道吗?”
“雪儿听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对别人讲?是怕别人知道了,都跑到哪里去吗?”
“嘘!”李文博觉得自己今天特别的疲劳,他叫女儿静静地躺到了自己的身旁,闭上眼睛,轻轻地说:“不要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雪儿,当年父亲为你取名傲霜,本是想让你能傲对霜雪,不畏严寒。谁知道你小小年纪,却要历经坎坷,独对风霜了。雪儿,父亲希望,你能象你的名字,独傲霜雪!笑对挫折!”
他越说越低,最后的声音几不可闻。雪儿仔细一看,父亲已经睡去了。连日的疲劳,让她也朦胧入睡。
谁又会想到,这一睡去,从此尔后,两人便是阴阳两隔,人鬼殊途了!
逝者逝矣,生者何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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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 沦落红颜
“什么,他死了?”
阴暗的房间里,看不清说话者的身影,可是那声音依稀仿佛是那么的熟悉。
“确实是死了,好像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路上都在咳血。”
“那他说过了没有,那个人在哪里?”
“没有,我们搜查了他的遗物,连他给女儿的信里,也没提到那个人,看来他果真是不知道。”其实,他们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说与没说,他们也不知道。不过这些可不能让老大知道。
“那个小的怎么办?是不是要继续跟踪?”
“不用了。”黑影沉吟了半响,低声地说道,象是怕被什么人听见似的。
其实这里并没有其他的人,不用怕被别人偷听了去。他也许怕的是被鬼神听见了,遭报应吧!只是报应不是来自天上的,而是来自于人间。与其去敬畏鬼神,不如,少做一点伤天害理的事情!
“传令下去,把那个小的处置了吧。”
“你是说…?”
“留她一条命吧,但要让她永远不能有翻身的机会!”
“是!小的明白了!”够狠的!
*———*———*
“快放开我!我不和你们走!放开我!”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两个男人的夹持下,扭着身子拼命地挣扎着,倒像是一只被困住了的小野兽,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也要重获自由。
“她这个样子,我们怎么赶到京城去?就是到了,醉仙楼也不一定能答应收下这个小刺猬!”高个子男人有点无奈地看着这个叫个不停的小女孩,只觉的拿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那你说怎么办?”小个一点的问道。做了这么多年的“人口”生意,还没碰见过这么辣的小孩呢。
“我们先在这歇会儿,等她叫得累了,我们再上路。我就不信,她一个小姑娘家,能有多少力气跟我们耗!”
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大意了,他们并没有绑住小雪儿——没错,这个被拐带的小女孩,正是我们的小主人公——雪儿!
三个人停留的地方,已离开原来的城镇有大半天的路程了,而如果继续徒步的话,离京城有整两天的路程——如果不迷路的话。用一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来形容这个地方,也许更贴切一些。
高个儿躺在草地上,悠闲的哼着小曲。矮个子靠着大树,迷上了眼,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在这里走丢了,可是要被狼拖去的!没有人会救你的!”
雪儿已经不叫了。她静静地坐在两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