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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先生,你说你买了她,可有文书凭证?”欣雅还是不能相信,现在还有买人之说。
其实,当时虽然政府不承认买卖人的合法性,在民间却真有各种形式的卖身契约。当年一代名优陈香君,就是与红颜居的老板薛大娘,签了长达终生的合作契约。最后,无法与爱人双栖双飞,就连死,也是死在了红颜居。
“对呀,拿出契约来再说嘛!”
“两人各持一词,谁知道谁说的是真的呀!”……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认识的都知道那占六是个变态,传言在他家曾经打死过人的。不由得都对那个柔弱的小姑娘充满了同情。
“…我…你们!…你们竟然帮着外乡人欺负我!…文书我有,在家里放着呢,有本事跟我回去拿!”一句话说的底气全无,让人不由得开始怀疑。
“我爹爹欠了他的高利贷,还不出,他就硬拉了我抵债!我爹确实没卖过我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爹还不出,当然要以物相抵了!你们家穷得叮当响,就你值点钱,抵一百大洋的债,算便宜你们了!你还敢不服?”
“胡说!我爹就借了你十块大洋,连利息算上,也没有一百块这么多!”小姑娘站在那里,挺着小小的胸膛,倒有几分大义凌然的感觉。
“你这个小丫头,看有人给你撑腰了……”
“好了,别争了!”一声断喝打断两人的争执,方晓虹英气逼人的脸上有点不耐烦了。她的眼又不经意地飘了一下楼上,一抹白色的身影象只随时会展翅而飞的蝴蝶,静静地停住在那里。
“姓占的,这个丫头这么犟,你带回去了也没用,不如你开个价,我们凑点钱,帮她还了债,不都皆大欢喜了?”说来说去,不就是钱嘛!
虽然她可以行侠仗义地把姓占的打跑,救下小姑娘,可是一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则可能会连累小姑娘的家人,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磨练,刚出道时的冲动已经渐渐淡了。
“一百块大洋,一分都不能少!”占六眼看着她客气起来,趾高气扬的样子又回来了。
“连本带息给你二十!”晓虹也不啰嗦,直接讨价还价。虽然一百块大洋她也有,可是出身商家的她——白玉镇有名的富户方家大小姐,怎么也不能让对方太占便宜了。
“算是给你个的面子!九十块!再少一分,我就带人走了!”占六心中暗喜,看这两人的穿着,都是有钱人,如果用一无是处的小丫头,换回九十块大洋,真是笔好买卖。
“好,就加你十块,三十!这可是最高价了!”
赵欣雅和一旁的观众都看得目瞪口呆:这哪里是在说还债,分明是在买卖动物嘛!楼上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这一切的人,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就像是那荒寂的沙漠中,突然出现的一泓碧水,荡开了周围的凝结的空气。
“…姓占的,你信不信我能让你人财两空?四十块大洋,你都可以买两丫头了!”
“好,算你厉害!就五十块了!如果你再不答应,我只有带人走了!”此时的占六,一副十足的奸商模样,尖细的眼眉上充满了算计。
“你…”方晓虹刚要开口,却被身边一直瞪大眼旁听的赵欣雅抢先了。
“好,一言为定,五十块就五十块!”一边说着,一边向人群中的柴叔招手,让他快拿钱来。
“哼,太便宜他了!”方晓虹不依不饶地抱怨着。
“五十块大洋,救一条人命,很值得!”赵欣雅冲她甜甜地一笑,倒让她愣了一下。
“好!姓占的,当着大伙的面,你要立下字据,钱银两讫,从此你不得纠缠她和她的家人!”
尘埃落定,占六一伙怏怏地走了。人群议论着也散去了,晓虹和欣雅一边一个,拉着五十块大洋赎来的小姑娘进了金门客栈的大门。却见有两个隐在暗处贼头贼脑的人,对着两人的背影指指点点一番,像是在商量什么,然后便尾随占六而去。
楼上的白衣女子不由得皱起眉头,心里明白事情还没有完。只怕两个人已经为自己引来了祸端。
自己能视而不管吗?既然已经插手,不妨就管到底吧!就算是廖解旅途的寂寞吧!
寂寞?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有寂寞的感觉了?难道离开了红颜居,还有些不舍吗?若真是又不舍,只怕也不会放那把火了吧!不舍的是人,人却都已走了。寂寞又算什么呢?就象这客栈里的人,一个一个,不过都是些的过客罢了!
秋夜,风平浪静。窗外的一轮明月静静地照进来,窗前人影默默地伫立着,倒像是一直没离开过,只是身上的白衣变成了黑衣,宛若星辰的眼睛注视着外面,像是在等待什么。
忽然,月影下窜出了两条黑影,鬼鬼祟祟地,像两只硕大无比的老鼠,无声无息地向这边摸来。
窗前的人,眼睛眯了起来,眼中闪烁的两点光芒,像是风中的火烛,一闪即灭。
只见她身形微动,如一只无声展翅的夜鹰,飞出了窗外。
夜正浓,人未央,月夜下的故事,并不都是充满浪漫的风花雪月,也有罪恶和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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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 西出阳关(下)
风中的火烛,飘飘摇摇,跳跃的光芒映照在床幔上。
床上两个萍水相逢的少女依旧唧唧咕咕地说着话,不时传出咯咯的笑声。
“可惜呀,我追了她一路,结果追到了西京,却追丢了!不过依我的判断,她应该就在附近!”
“你为什么追她呢?我看那位李小姐对人有点冷淡呢。”
“岂止是冷,简直冷得象冰!可我就喜欢这种挑战,想看看在冰层下面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也许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她既然躲着你,你又何必纠缠她?”
“你不知道,她深藏不漏…功夫了得!”
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吹灭了烛火,房中笼罩在银白色的月光中。
床上有人开始打哈欠了,一缕淡淡的异香飘散在屋里,不一会,屋里便陷入了一片寂静。
两个黑影蹑手蹑脚地摸了进来,其中一个黑影,把一个很小的东西抛向了床帐。
“当”的一声,那东西被弹了回来,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滚到了墙角。原来只是个铜板。
“看来她们真的是睡熟了!”黑影低声地说。
“当然,我用的是上好的迷香,就是大罗神仙闻了,也得打个盹儿!”比他矮半头的同伴窃笑道。
“那个红衣服的小丫头看来是会家子,要小心才是。”
“大哥你多心了!就算她有点来头,现在神志不清的,还不全凭我们做主?”
“做主?我们劫了银两就走,做什么主?!难道你真想为那个占扒皮卖命不成?”
“不关他的事!反正我们本来就要做这一票,不过是顺道多拿了他的赏钱罢了。只是如此两个美色,岂能轻易放过了?我们来个财色并劫,从此逍遥快活去!”
“你想财色双收?这个红辣椒可不那么好对付!”…
他们好像忘了身处何境,就地争论起来。冷不防从床上传来了一声冷笑,让两人都吃了一惊。窗外悄悄掩过来的窈窕身影,也不由得一顿,停下来仔细听。
“财色双收?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条命来享受?本姑娘在这等着呢,有本事你就来拿!”悠扬动人的声音,此时隐含着愤怒。正是红衣少女:方晓虹。
“不好,我们着了人家的道,快退!”
“慢着!”那个“大哥”慌了一下,又恢复了镇定。他站在门前等了一下,没见床上的人有什么动静,便又壮起胆子,慢慢地向前迈进。
“这上等的迷香虽然没把你迷昏;只怕你此时也是头昏眼花,浑身无力吧!”
“何以见得?”帐中人语气悠闲地说。
“如果你果真没事的话,早就追杀过来了!”
“是吗?看不出你还不是笨蛋!那你不妨揭开帐子,看看你猜得对不对!”
“大哥”又犹豫了。下午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这个红衣女子一出现,还没见她动手,两个强壮如牛的大汉就受了伤。此时她着了迷香却还醒着,还一个劲儿的让他靠近,莫非有什么玄虚?
这样想着他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你也别想逃,你们的声音我可记住了,哪怕你们逃……”窗外的人不觉皱起了眉头:一路看她虽然冲动,却也是个聪明人,怎么现在却要自取其祸呢?
“大哥,何必和她啰嗦,既然她识得我们,不如作了她!”
说着,如一阵疾风吹过,小个子冲到床前,一刀便向床上劈去。
“叮!”“哎吆!”“哐!”
就在小个子举刀之时,从窗外飞来一个东西,“叮!”一声打在了那把刀上,小个子“哎吆!”叫了一声,被震得虎口发麻,那把刀被撞得偏向了一旁,“哐!”的一声砍在了一旁的床柱上。那床顶顿时有点不堪负荷,摇摇欲坠了。
只见一个窈窕的身影随着那银白色的月光,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屋里,手中一柄黑沉沉的剑随着那波动的月光刺进了床前的小个子的肩头。小个子强盗疼得大叫一声,捂着肩向前扑下。
月光再一闪,那把剑已拔出,紧紧逼向了那个大个子强盗。
那个大个子见机得快,快速地拔出了兵器,却是一对短短的弯刀。一剑两刀顿时斗在一处。不出片刻,大个子便明显地处于劣势,可是他仗着身大力沉,对方想解决他却也要费点功夫。
就在胜负将分之时,扑倒在地的的小个子却突然发难,没受伤的一只手拾起刀,回身便又向床上砍去。
“小心!”剑势一沉,再一推,逼退了那个“大哥”,飞身向床边急救,却已经来不及了!
刀夹着风声划破了床帐,向床上的人猛地砍去,一声闷响,却不是刀砍到人身上的声音,倒象是砍到了铺满被褥的床板。小个子错愕了一下,想挥刀再砍,却怎么抬不起手来。
“狗强盗!拿命来!!”随着一声清咤,一个红影从床帐的破处飞身而出,一阵连环脚踢向了小个子。
战争,就象突然开始一样,迅速地结束了。
两个盗贼被闻讯赶来的人扭送官府了,一阵嘈杂忙乱过后,等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已经快到凌晨了。
灯下的三个女子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一个刚从迷香的药力中醒来,好像还有些迷茫;一个用疑惑地眼光看着另一个;而另一个却极力掩饰着调皮和计谋被戳穿的尴尬。
“说实话!你刚才并没有中迷香,对吧?”
“那个…中也是中了,只是不太厉害罢了。”她嗫嚅着,心里却没有半分的不安。
“从开头你就发现有人进来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提醒赵小姐?”语气变得有些冷了。
“谁说我没提醒了?……只是我察觉的时候,她已经昏过去了!”
个人身体条件的差异,决定了抵御迷香药力的能力。而敏感的人,对于这种上等的迷药更缺乏抵抗的能力。方晓虹这次没被迷倒,有一半应该是因为她没有赵欣雅的体制敏感。她不觉放缓了语气。
“那你为什么要逼对方出手,而盗贼砍向你的时候,你却一动也不动?”害她担心半天,以为自己判断失误,抢救不及了!早知道,最开始的时候,就不插手,先让他们斗上半天再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玩!
方晓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带回了那个渐渐遥远的记忆。童年,快乐的,痛苦的,点点滴滴的记忆仿佛随着这个名字回到了脑海中。她该怎么对待她呢?这个童年的玩伴,这个仇人家的女儿,该痛恨,还是友好?
心第一次矛盾了。她——白衣飘飘,独上天山,学艺复仇的李傲霜,没来由的逃避起来。从第一次听到她自报家名,她就一直在逃避她,逃避自己的内心。直到目睹着她,为了救被打的小丫头,和一个下三烂讨价还价,心里有一块地方便渐渐的被融化了。
方晓虹看着她阴晴不定的脸,决定还是坦白从宽的好。
“白天看了你使筷子隔空打穴,我就想你一定在附近注意着我们。当盗贼进来时,我觉察到窗外还有人,就想可能是你。可是你迟迟不出手,好象不到最后关头,你不会动手的。我只好先用言语刺激盗贼,逼他们出手,我想,你不会坐视不管的!”
一旁的赵欣雅如梦初醒,惊呼道:“晓虹,你也太轻率了,如果窗外的不是李小姐,那岂不是……”很危险三个字悬在口中没说出来,可她的表情却把危险二字诠释得很清楚。
傲霜瞪了晓虹一眼:“莽撞!”
“好呀,两位姐姐既然都说小妹冲动,不如以后就拜托两位姐姐多加教导,晓虹一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好不好?”
“谁是你的姐姐!”“好!只要你肯叫我姐姐,我……”
两个人同声应道,说的却是不同的意思。两人不觉对望了一眼。
“其实我们三个,年貌相当,志趣相近,真做个异姓姐妹,也挺不错的!”
“对呀对呀,我正有此意,如果真能如愿的话就太好了!”
傲霜看着面前的两个如花少女,虽然依旧一脸的漠然,眼底却泛起一丝暖意。
窗外的天色,渐渐地退去了黑色的纱衣,一点曙光慢慢地爬上窗棂,映照在她紧绷的脸上,脸上的线条也仿佛变得柔和了许多。
“你们和我、彼此之间,都不过是萍水相逢,并不相识,怎见得就志趣相近了?说不定我们有前世的仇怨呢!”一丝冷笑浮在她的脸上,却让她的脸瞬间变得生动美丽了。
“我们两次相逢,又共同对付不平之事,怎么不算是有缘,而且志趣相同?就算有前世的仇怨又如何?现在我们相识相知,没有仇怨就好了!”方晓虹好像被她的变化怔住了,盯着她的脸,眼睛一刹也不刹,喃喃地回答。
“你真是这么想的?不会反悔?”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地在脑中一闪而过。
“真的!不反悔!”方晓虹又露出雪白的牙齿,爽朗的一笑。好像全天下没有难倒她的事情。
“你也这么想吗?”傲霜转过脸问赵欣雅,一抹真正的笑容在眼中跳跃着。
“是的,我也这么想!我相信,我们之间,现在没有仇怨,以后也不会有的!”欣雅不知怎的,总觉得眼前的女子有太多的神秘,而她对方晓虹的态度也非常的玄妙。心里觉得要提防她,可是又不自觉地被她吸引,想要亲近她。
“如果能有这样两个出色的姐妹,确实是件令人兴奋的事!从此我的人生也许会因此而多出的许多惊喜吧!”她的心里默默地想到。
“我的名字叫李傲霜!”傲霜沉吟了片刻,放缓声音说到。
“李傲霜?好名字……你,你答应了!?太好了!!”两个后知后觉的人,明白了她的心意,不觉都雀跃起来。
“是!既然你们都愿意多个姐妹,我又何必介意呢!”傲霜嘴角微弯,明媚的笑容彻底驱走了冷漠的寒意。
你终究是耐不住寂寞的!当身边的人一个个地离去,你终究是不舍的!当两个女孩,无伪地献上她们的诚心,你终究还是抵不住亲近的诱惑的!
一点点恶作剧的心意,在接受她们的时候,已经变得很淡很淡,淡得像是没存在过。
只是,方晓虹!你知不知道,眼前这个你认作姐姐的李傲霜,正是那个被你们方家害得家破人亡的李雪儿?当你听到了我举着复仇的剑,刺向你的家人的时候,想起今天“永不背弃”的誓言,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三个人拈香跪拜,义结金兰。念下誓言后,方赵二人看着傲霜渐沉下来的面孔,不知道这个刚结拜的老大又怎么了。
“大姐,你在想什么呢?”
“不,没想什么。我只是想起我师傅的一句话:只惩治首恶,不殃及无辜!”
晓虹,我不会让你的这声大姐白叫的,方家应该庆幸生了你这么一个好女儿,还有一个……
西出阳关,西出阳关无故人!等到再回来时,可有我的故人在阳关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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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 天山的传说
初冬的来临带来的天山的第一场雪。飘洒大地的雪花纷纷扬扬,路上渐渐变成了银白色,两旁高耸如云的松树上,也接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