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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成?夫人吩咐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少爷,更何况少爷身子不好,若不小心可是很容易又害病的。”
“我身体不好?你究竟是打哪儿听来的?”卫烜风遽然紧皱起两道浓眉,狐疑的瞪着她。
这丫头成天说他病啊病的,他自个儿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他何时害了病?!
“二少爷,您别再逞强了,瞧您方才发病得厉害,弄得浑身大汗的。”她小心的指着他汗湿的额鬓,怯怯的说道。
“发病?”卫烜风疑然纠起了两道剑眉,瞧瞧她,又瞧瞧身后隐约能窥见女体的云帐。“你这怪丫头说的是什么鬼话,我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
“爷,这丫头说得没错,双双也觉得您病了哪——”
气氛正紧绷之际,云帐内的女体无限慵懒的坐了起来,而后伸出织指拨开了云帐,露出一张仍残留欢爱痕迹的嫣红脸蛋。
“你胡说些什么?”卫烜风不悦的斥道。
“双双可没胡说。”秦双双不畏他铁青的俊脸,淫荡的发出娇笑。“您方才若不是发了狂病,又怎会把奴家给折腾得这个样儿,瞧奴家这身上这些个红印,不全都是您给弄的。”说着,还刻意挺起满殷红印子的雪白胸脯。
楚若水自然不是傻瓜,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她终于明白了一切——秦大夫所谓的“治病”,以及激烈摇晃的云帐里都是在进行些什么事!
登时,楚若水的脸庞仿佛挨了一拳似的倏然刷白,她抖着唇看着秦双双那张骚浪的脸孔,以及卫烜风毫无表情的俊美脸孔,发觉自己真是傻得可以。
这种事明眼人随即就能瞧出端倪来,偏偏她还天真的信以为真,不惜拉下脸四处找人讨药方、蹲在浓烟呛人的火炉前替他熬药。
原来从头到尾,她都被人给耍了!
什么女大夫,什么身染重病,也只有像她这种傻瓜才会当真。
轮流瞪着两人,她木然的一步步的往后退,脸上满是悲愤与羞愧,直到退至门边,才倏然转身跑了出去。
第五章
搞什么!
卫烜风不敢置信的瞪着那个决然飞奔而去的纤细身影,心头遽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怒气。
这怪丫头又是发了什么疯?
他本来就好端端,没病没痛的,怎听闻双双几句没头没脑的话后,就像给人挖了块肉似的跑了出去?
再说,这丫环也恁是大胆,方才看他那是什么眼神,区区一个下人,竟然敢摆脸色给主子看,活像他千该万死似的!
然而即使在心里怒骂了千回,他却怎么也不愿承认,她那悲愤的受伤眼神,该死的触痛了他的心口。
但,那只是愤怒罢了——他如此解释着那种前所未有的异常情绪。
“爷——”眼见程咬金走了,秦双双再度使出腻死人不偿命的娇嗔本事。“别理那怪丫头!双双身子好冷哪,您来给双双一点温暖嘛!”
秦双双自朦胧的云帐内伸出一双修长、雪白的玉腿,边以眼神挑逗他。
看着眼前这幅活色生香的画面,寻常男人早该按捺不住了,然而此刻卫烜风脑子里却始终萦绕着那双心碎的眸。
他卫烜风是何等的人物,哪容得下一名小丫环在他面前如此放肆、摆谱?没有他的允许,她竟敢径自跑走。
不行,他得去教训那不知轻重的丫环才行!
冷眸一眯,他倏然起身理了下衣衫,而后紧随着追了出去。
“爷——爷——”秦双双刻意拖长了娇嗲的嗓音叫唤道。
然而无论她如何呼唤,却仍唤不回卫烜风的脚步,直到他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秦双双才愤怒而又不甘的咬牙低咒。
“可恶!”
第一次,秦双双无往不利的撒娇手段,对卫烜风失了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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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回家——再也不要待在这里,饱受欺凌与耍弄了!
悲愤交加的奔出风阁,楚若水掩着脸,一头就要往卫王府门外冲。
进府之后,就算受到再大的委屈,她从没想过离开,但如今,心底的痛让她不顾一切的只想一走了之。
“水儿,你上哪儿去?”
孰知她才跑到后花园边,便被一脸笑意的卫夫人唤住了。
她迟疑了下,终究还是停下脚步,匆匆拭干脸上的泪痕。
“夫人,我要离开王府!”她回过身,用略带哽咽的声音坚定说道。
“水儿,你怎么哭了?”卫夫人惊见她泛红的眼眶,以及泪痕犹存的脸蛋,不觉震惊。“而且好端端的,你为什么突然要走?”
“夫人骗了我。”一开口,委屈的泪再度涌上楚若水的眼底。
“我骗了你?”卫夫人大惊失色,在心底暗呼声糟。
莫非她的西洋镜给风儿那浑小子给拆穿了?一回神,她心急的再度忙追问道。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赶紧说给我听。”
“方才——”楚若水噙着泪,将方才的事一五一十的道出,说着,眼里的泪却不禁掉得更凶了。
她不明白!为何她了心想报答夫人,尽力想照顾好二少爷,却会遭如此以对。
“水儿,乖!快别哭了。”卫夫人一见她哭得伤心,也内疚得不知如何是好,便忙将她拥进怀里,轻声安抚着她。
“夫……夫人,水儿会把您的……衣裳弄脏的——”
一见到卫夫人不分尊卑的举动,楚若水登时慌得急忙想退开身子。
“我这身衣裳哪比得上你的眼泪重要,不打紧!”
卫夫人丝毫不以为件胸口一大片潮湿的印渍,却仍忙着擦她脸上的泪。
“水儿,真是对不住,我骗了你!”卫夫人愧疚的老实坦承道。
“夫人,您为什么——”楚若水怔怔的盯着卫夫人,实在想不透何以她为何要扯这样的谎。
“唉,还不都是为了风儿那浑小子!”卫夫人又叹又气的摇摇头。“我想,你定也耳闻了风儿那孩子风流放荡的传闻,也许是做娘的私心吧!我原想是巴望着你能借着伺候风儿的机会,好拢络你们俩,说不定能就此收敛风儿的玩性,好好的定性成家,所以才故意这么说,好让你多费点心思,也让风儿注意你。”
“卫夫人,这城中多的是官家千金、名门闺女,也唯有她们才配得上二少爷,怎么也不该挑上我这名小小的丫环呀!”
“风儿风流浪荡惯了,在这城中早已是声名狼藉,哪个正经的姑娘敢靠近他一步?再说,我也绝非势利浅薄之人,只要是我看上的好姑娘,就有资格当我卫王府的媳妇儿!”
“谢谢夫人这么看得起我,只是,水儿只盼能安安稳稳的在这做事,至于卫王府二少夫人的位责,水儿不敢妄想!”一股莫名冒起的泪雾,扎得楚若水眼底直发酸。
“水儿,这怎么是妄想呢?任谁也看得出来,你是个打着灯笼都没得找的好姑娘,风儿那孩子防卫心强,只要假以时日,他一定会——”
“夫人!请您不要逼水儿。”
不待她说完,楚若水一屈膝,就这么在卫夫人的跟前跪了下来。
此刻她一颗心全悬在爹娘身上,哪有心思去想自己?
“水儿,你——”
看着眼前这个貌似柔弱,骨子里却又出奇倔强的丫环,卫夫人难掩失落的轻喟了口气。
“也罢!算我们风儿没福气,你快起来吧!”
“谢夫人、谢夫人!”她无比感激的再三磕头道。
眼前她只想好好的照顾爹娘,他人施与的过多恩惠,对她而言只是沉重的负担,这辈子,她楚若水怕是做牛做马也偿不起。
“别谢了!若真要论感激,我才要谢你哪!这些日子来你尽心尽力照顾风儿,我全看见了,这是答应给你的酬银,辛苦你了!”
卫夫人笑吟吟的将一锭金元宝塞进她手里,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园外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悄走近。
“谢夫人,这是水儿应该做的——”楚若水不经意摊开手掌一看,不禁倒抽了口凉气。“夫人!您给的太多了,明明说好是五十两银子的——”她急忙就想将元宝推回。
“傻丫头,瞧你就是这么老实,让人想不疼都不行!”卫夫人疼惜的瞅着她,再度将那锭元宝塞回她手里:“这些个日子以来多亏你了,你做得很好,只不过,风儿那儿还是要你多花点心思了。”
“夫人,你的意思是说,还要我回风阁?”楚若水没有把握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了他暴烈的个性。
“暂且得先委屈你了,你是个聪明的姑娘,相信该知道怎么样做。”
卫夫人嘴上这么抚慰着,实则心底还是多少存着能撮合两人的希望。
“夫人,您千万别这么说,您对水儿这么好,只要是水儿能做的,绝不会赚累!”
“好、好,我就知道没有看错人!”卫夫人疼惜的朝她笑着。
看着卫夫人那张慈蔼的笑脸,楚若水打定离开的决心顿时软化了下来。
卫夫人待她这么好,纵使骗了她,但却也绝非有心害她,况且眼前她爹娘也需要这笔银子。
在心底轻叹了口气,她知道这回怕是走不成了!
只是相谈甚欢的两人,始终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张阴惊而后盛怒的俊美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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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那锭沉甸甸的元宝,楚若水欣喜的缓缓往风阁步去,暗自打算着明天一早就赶紧托人将银子送回家去。
爹娘要有了这笔银子,不但请大夫抓药不成问题,就连生活也能宽裕许多——
“你可终于回来了!”
怀着冥想步入风阁,一个森冷似冰的声音遽然自耳边响起,几乎吓掉她手里的银子。
楚若水飞快一转头,卫烜风那张半隐在黑暗中的脸孔,显得阴郁而骇人。
“二少爷?您——您找水儿?”
楚若水紧握着那锭金元宝,不知所措的盯着他,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竟这么会演戏!”
他咬着牙,自嘴里挤出话来,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盛怒表情。“告诉我!除了五十两银子,我娘还用了什么好处说服你一块设计我?”
“二——二少爷,您说什么?水儿不明白——”楚若水下意识将手里的元宝藏进衣袖,期期艾艾的说道。
“不明白?你还敢跟我装傻,嗯?”
愤怒至极的卫烜风遽然冲到她跟前,暴怒的一把扳起她雪白的纤臂,一锭亮晃晃的金元宝就这么从她的衣袖里滚落。
两人不约而同瞪着那锭沉实落地的银子,一时之间,房内的空气仿佛全被冻结了。
“这是什么?别告诉我这只是恰巧像锭金元宝的石子?”他俯身拾起那锭银子,讥讽的勾起唇。
“那……那是夫人给的。”看着那锭金元宝,楚若水竟不由得心虚的垂下头。
她不该拿的!
为了让爹娘的日子过得宽裕点,她却仍贪心的收下了卫夫人给的金元宝,事实上,她该拿的只有五十两银子啊!
然而她的心虚,却让卫烜风误认她是默认了罪行,一股被恶意耍弄的愤怒,遽然翻腾而起。
他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先是他娘大费周章的替他弄来一个小丫环,再来是这丫头成天像个阴魂似的跟在他身边打转,一双眼骨碌碌的转着,像是打着什么主意,这其中若不是有诡计,是什么?
“你说,银子还能让你做什么?”他轻蔑的眯起眼,紧盯着她美丽却苍白的脸庞。“是不是只要有银子,就能让你做任何事,出卖自个儿的良心,嗯?”他愤怒的将元宝往地上扔。
见状,楚若水震慑得倏然倒抽了口气,而后惊慌的扑到地上拾起元宝,紧紧拥在胸前。
“我……我只是奉夫人之命来伺候二少爷,仅此而已,绝无其他意图。”
她紧捏着手心里的元宝,直到那冷硬的突角几乎嵌进她细嫩的掌肉。
“只是奉命来伺候我?”闻言,卫烜风冷冷的扯起唇,不怀好意的瞅着她。“包括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拿我害病当借口,煞有其事的费心熬药、伺候,嗯?”
“夫人好心收留我,让进府当丫环,我只求尽心尽力回报夫人。”她微弱的辩驳道。
“看不出来你这张小嘴倒挺厉害的,连这等冠冕堂皇的说词都能编派出来。”阴郁的眯起眼,他毫不放松地瞪视着她。“这普天之下有哪个丫环能拿五十两银子饷银的?”
卫烜风一步步的逼向她,几乎想揭穿她那张伪装荏弱、无邪的假面具。
“这——”丫环一个月到底该拿多少银子,她压根一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有了这五十两银子,她甚至愿意替人做牛做马。
“怎么!谎言说不下去了!你何不老实承认这根本就是你跟我娘设下的诡计。”他冷冷瞪着她,幽冷的眼中毫无一丝温度。“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丫环竟然如此工于心计,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霎时,他突然忆起他高热昏睡那晚,这双守候了他一夜,晶莹清澈,无邪得令人揪心的眸,竟然全都只是个阴谋——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怒,与心头不明所以的拧痛让他几乎发狂。
卫烜风阴鸷的瞪着她,尤其是她清澈的明眸中流露出的脆弱与无辜,更让他有种莫名的怒意。
“二少爷,我没有——”在他透着阴冷的眸中,她的脚一软,就这么不济事的瘫坐在地。
“我给你五百两银子!”
阴鸷的紧盯着她许久,卫烜风突然冷冷的开口道。
“什么?”楚若水受到惊吓的遽然抬起头来。
“你不是要银子吗?我可以给你五百两银子,只要你立刻收拾包袱离开我卫王府。”他受够了他娘鬼祟的计谋,以及这阴魂不散的小丫环!
“不,我不能!”契约上写得清清楚楚,她无论如何都得遵守两年卖身约定,不能悔约。
“你——”一股狂肆的怒气几欲发作,然而他深吸了口气,硬是压下急欲发作的愤怒。
“嫌太少是吗?没关系,我卫烜风做人向来大方,我给你一千两,怎么样?”他扯出一抹慵懒的冷笑,等着看她露出贪婪的真面目。
闻言,她惊然的倒抽了口气,随即眼底却升起了一股受辱的怒气。
“我不要您的银子,我只要在王府里头做完两年丫环的活,拿我该拿取的银子,一文钱也不会多贪。”她傲然的别过头,坚决说道。
“丫头,你可得想清楚啊!一千两对你们这种穷苦人家来说,该是一辈子也赚不到的数目吧?你若再拿乔,小心一毛钱也拿不到。”虽然挂着浅笑,然而卫烜风的眼底却满含严厉的警告。
“二少爷,我想得已经很清楚了,我既不会拿您的银子,也不会离开卫王府的。”卫夫人待她恩重如山,说什么她也不能当个忘恩背信之人。
“想不到,你的胃口竟然大到连一千两银子也无法打动你的心。”他冷冷的吐出一句话,而后愤怒的遽然一把捏住她细嫩的下巴质问道:
“告诉我,我娘用了什么丰厚的条件要你做这件事?万两黄金?还是卫王府二少奶奶的位置?”
“不,二少爷!夫人什么也没有给水儿,这些水儿更从来不敢妄想!”楚若水急忙辩道,几乎被他强大的手劲给逼出了泪。
“嘴里说不敢妄想,却比谁都还紧巴着我卫王府不放啊!”他眯起黑眸,看着她美丽的脸庞逐渐在他的掌下变形、扭曲——
毫无预警的,一道晶莹的泪水沿着她紧闭着双眸缓缓滑下,猛然震住了他。
这包藏祸心的女人,被识破了诡计,竟不喊、不叫也不哀求,却只是掉眼泪?
刹那间,卫烜风被深埋在这副柔弱身躯下的固执给触痛了心,直到另一股被欺骗的愤怒宛如狂涛翻涌而起。
天底下没有人胆敢设计他卫烜风,而这名小丫环竟然胆敢犯上他,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别以为这区区几滴眼泪我就会饶过你,你不走,我也不会让你在卫王府好过的!”
狠狠撂下一句警告,卫烜风倏然转身大步而去。
而身后早已吓得两腿发软的楚若水,再也支持不住的瘫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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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烜风一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被欺骗与设计的怒,他彻底而残酷的报复在楚若水身上。
有他娘的袒护,他知道自己动不了她,但只要一出了他娘的视线,他总会刻意挑她毛病、成天找她的碴。
知道她生性羞怯、易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