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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记了一笔开荒所得,唐时,开荒也不是能随便开的,任意开荒那也是触犯律令的,而侯家的田产并没有衙门派予的证明,这就说明了,侯家的田亩乃是非法所得,虽然当时情况特殊,不能按侵占沦罪,但非法所得你总要退出吧,侯岳让他在朝堂上丢了大脸,他怎么也要侯家出一次大血。
侯家的经济来源,以田庄为主,看他们没了田庄,日子还能这么逍遥不,乌中道想着,越想越觉得这招妙,这番他是站在公理正义之上,让对手乖乖吃憋,想着都十分的畅快。
于是,他抄起记录,又跑去找王朗,王朗看着乌中道手中的东西,就陷入了沉思,手里则抓着棋子落在棋盘上,他可不是乌中道这般目光短浅,田亩这东西根本就是一个碰不得的雷。
自隋末以来,十八路反王揭杆而起,而各士族门阀也是瞅准机会趁机占领资源,而在古代,最重要的一项资源就是田地。
别的不说,就以柳城侯家为例,柳城侯家本来就是地主,粮商,魏刀儿乱柳城时,侯家老2趁机起来,占领了柳城,侯家也就做了一时间的山大王,当时,柳城战乱连着旱灾,逃离和死亡的人口占三分之二强,这也就使得柳城大量的土地抛荒,侯家趁此大好时机,收拢了柳城抛荒的田地,建了四个大田庄,再加上原来的三个,也就是说侯家所占的田地差不多占整个柳城的四分一,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比例。虽说后来,侯家主动退出一部份郭家的田产,但所占仍是大多数。
而这样的现象,不止柳城,各地各大门阀都十分的普遍,尤其是关陇士族,手中握了大量的土地,李渊起兵,为了取得关陇士家的支持,就曾承诺,唐默认各家对其所占田地的所有权。
如今入唐已有十年,百姓逐渐安定,可现在各地衙门都面临着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大多数地方都出现了田荒,百姓分到手的良田远远达不到朝廷规定的亩数,而百姓田亩不足,则国家赋税必然不起,而一些无地的百姓则浪迹市井,成为新一代的浮浪人,给国家冶安带来麻烦,而李二也面临着一个尴尬的境地,跟随着他出生入死的属下,如今自己继位了,就赏赐分封的,百姓本身田亩不足,不可能再朝百姓伸手,那只能朝旧的关陇士家下手,同时也预示着新旧势力过渡。
可这手怎么伸?田地同样也是士家门阀生存之根本,一旦动了他们的田地,则必然动了他们的逆鳞,皇上如今才刚刚上位,上面还有一个太上皇,这事若处理不好,怕是会影响到他的皇位,可百姓休养生息需要田地,追随自己的属下也不能没有封赏,这是一个避不开的矛盾。
想到这里,王朗苦笑了,这才弄明白皇上这回小题大作的根由,图穷匕现哪,原来真的目的在这里,这乌大人……唉,王朗摇摇头,这乌中道如今大张期鼓的把证据摆在他面前,想要避都不可能了。
“乌大人,这田地之事,事关体大,还是等回朝之后再细细记较吧。”王朗道。
“王大人,你不是怕了侯家吧,咱们是钦差,这回查的就是侯家,侯家所占田亩,没有任何衙门派予的证据,先前侯大娘子放高利贷这事只不过芝麻小事,而这田地之事,才是西瓜大事,如今柳城的百姓有许多田亩不足,这可是事关百姓生活的大事,大人你为何置知不理呢。”乌中道道,之前在堂审上几次叫王朗扫了面子,这会感觉找回来了。
见乌中道铁了心的一头要往这上面撞,王朗摇摇头,皇上好手段,他拿自己的人做诱饵,让裴寂党将这田亩的盖子揭开,皇上必然会以此为契机将关陇士家手里战乱时所圈的田地收回,皇上解决了大难题,最后却由裴寂党承受关陇士族的怨气。呵呵。
看着手中的棋子,世世如局,人人如棋,而皇上才是那操盘的人,而他也只不过是一枚棋子,得,反正王家以诗书传天下,家里的田亩都是祖传或皇上赏赐,战乱时并没有什么圈地活动,这一招对王家没太大影响,也就没必要掺和在这事里面了。
“大人,天晚了,早些歇息吧。”王朗的伴随进来,他看见自家的老爷站在窗边差不过半个时辰了。
“不急,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这里考虑点事情。”王朗摸着花白的胡子。
那伴随应了声,却仍在外间守候,大人不睡,他如何敢睡下。这一守一直守到半夜,才看到里屋的灯吹熄,他才安心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这伴随想着昨晚老爷睡的迟了,就不想早早打扰,可偏偏,乌中道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特别的高涨,一大早又拿着卷宗了,说要见王大人。
那伴随虽然心里有着千万个不愿,但乌中道这个副御史他也是不敢得罪的,便进屋去叫王大人起来。
没想,进了屋,唤了几声,只听得王朗几声哼哼,那伴随觉得不对,走到床前,却看自家大人一脸难过的模样,用手按额,却觉烫的厉害,方知自家老爷居然生病了,于是连忙出了屋,也顾不上乌中道,自唤着人去讲大夫,又让人去报了梁县令。
大家伙忙乱了好一会儿,大夫来说,把了脉说是受了风,开了几济药,叮嘱要安心养病,不可过去劳神。
最后王朗将乌中道叫进来跟他说:“老夫老了,这身子骨不中用了,侯家田亩的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吧。”
乌中道立时觉得跟天下掉下馅饼似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谈心
第二百一十二章谈心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乌中道果然不负大家所望,揪着侯家的田亩不放,而这一次侯家却是出奇的配合,唯有侯老大是一脸的肉疼,可家里老爷子出面了,这事情由老三做主,也唯有咬着牙,退出了五个大田庄,只留下侯家爷子年轻时打拼下来的两个田庄。
其实侯家过去在易县等地也还有田庄,只是战乱后,因为顾不上,早就抛荒,在李二经略山东时,这几个田庄早已做为无主之地归入了李唐的当地衙门。
这回乌中道是过足了一把威风,带着手下的人清点着侯家退出的田亩,这厮心里也活络着,这么多田地报上去,皇上怎么着也要赏自己一点吧。
于是等一切记录停当,乌中道在柳城就呆不住了,就想着回京交差,邀功。只是王朗仍在病中,怕是一时半伙儿起不了程。
于是乌中道每天都往王朗的屋里去,每回就问:“大人的身体怎么样了?能不能起程了?”
王朗哪还不知他的心思,只说:“这身体沉着呢,这又是个寒冬里,怕是动不得了,这人老了,身体是不中用了,想来皇上那边也急等回复,要不,乌大人就先行,我这里写一封折子让大人一并带去,回报皇上,也好让老夫在这里安心养病。”
乌中道听了,正中下怀,便道:“那大人快写,下官好早日起程,这几天天气不错,下官正好赶路。”
于是王朗就让乌中道在外等着,在随从的侍侯下,写了奏折,将柳城之事做了一个综述,又说自己一到柳城就病倒了,这清查侯家之事全是乌中道之功,末了,更是把乌中道表扬了几句。
写好后,又将乌中道叫了进来。将折子摊开了递给乌中道,乌中道看了折子,心里是高兴万分了,心想着这王老儿人不错,居然不占他的功劳。
于是,便收好奏折,带着人马,收拾了东西,就起程回京暂且不表。
再说侯府。
侯老大这段时间都窝在家里,哪里也不去,他这心里憋着有气呢,李家起兵时,侯家是支助了粮食,当时,李渊承诺过,战乱时所抢占的田地不会追回,可这才过多久,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田庄全都给收了回去,比刮了他一层肉还疼,过去侯家是纯粮商,可自侯大接手后。就逐渐从粮商转变成了大地主豪强兼做粮食买卖,如今田庄去了一大半,那侯家的实力和财力那也就下了一大半。
所以,等侯家一交出五个田庄,侯大就没了一丝精神头,每日里躺在炕上,唉声叹气,任谁来劝都没用。没成想躺了几天,那人还就真昏昏沉沉了起来,又是一阵请医问药,最后大夫却说了,这主要是心病。
王玉娇又央着小淘让老三来劝劝。
于是,这天,侯岳便提了小酒,又让小淘炒个雪里红肉丝,烩鱼,一盘子扣肉,一碟花生米,让侯老四提着,来找侯大说话。
兄弟三人,坐在炕上聊天。
侯岳知道侯大是心疼那些田庄,便劝道:“那些田庄是二哥占城为王时圈的,得来的本来就不算正,这不该得的东西总有一天是要失去的,这回虽然失去了,但一家子人还算平平安安,这世间平安二字最珍贵,再说了,这几年。不是蝗灾就是旱灾,要么就是水灾,粮食欠收,朝廷对粮食的管制也越来越严,这时候不比乱世了,大哥你上回也跟我说过了,如今粮食买卖做起来是越来越麻烦,也越来越难了,咱家还有两个田庄,我在武功县还有一个田庄,咱家吃的粮食足够了,这转行做别的买卖也一样。”
侯岳说这话其实也是有想法的,李二命侯岳在家,但却并没有让他闲着,让他将茶马交易的规则以及种种注意事项定个粗步框架。过去,在李二还是秦王的时候,侯岳曾跟他提过茶马交易的事情,如今李二上位,而现在突厥政衰,再过不久,李二怕是要对突厥动手了,等突厥平定后,这茶马交易怕是要提上日程了。等茶马交易提上日程。茶叶的交易权就要由朝廷统一调控,还好,这一点侯岳早有准备,早早就从李二那里拿到茶叶的经营权。
“做什么买卖,你说的倒是容易,都说做生不如做熟,咱们家的粮食买卖是爹一手经营起来了,人头熟,做别的,又要重新开始,风险太多了。”侯大翻身坐身。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咕咚一口干了。一边的侯老四连忙又给他满上。
“做生不如做熟这句话虽然对,但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咱家如果不做粮食生意,改做珍珠养殖的话也是不错的,五叔不是做的挺好,侯路侄儿开的那个珍宝店盈利能力可不比咱家的田庄差,随着以后,大家的生活水平提高了,盈利能力还会更好。再说了,我在长安经营的茶庄生意也不错,这茶生意也做得。”侯岳咬了颗花生米道。
侯大眼睛一亮,说实话,他对五叔家的珍珠生意可是很眼馋的,只是那养殖技术是属于秘技,就算是同族,但倒底早就分出去了,自没有个偏宜别人的理由。至于茶叶,侯大原先也试过,柳城之地除了一些野茶外,不适拿种茶,所以对茶叶生意倒没太在意。倒是这珍珠养殖,若真弄成了,那就是大有可为。
这会儿便坐直了身子,有些紧张的问道:“对了,我听说这珍珠养是殖最早还是三弟妹弄出来的,后来是五叔完善的。”
“不错,后来,我们从珍珠养殖产退股后,五叔就把珍珠养殖的技术以及注意事项抄了一份给我,小淘一直收着呢。大哥若是有兴趣,我下回就让小淘抄一份给你。”侯岳道。
“有兴趣,有兴趣。”侯老大这会儿兴奋了,一下子从火炕上蹦下来,来回走动了几步,却又突然泄气的道:“可咱们柳城却没那养殖的环境。再说了,五叔养殖是在南方。咱们这是北方,气侯啊,水质啊,蚌种啊都有种种不同,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这个等五叔回来,我跟他好好议议。”侯大道,脸上便有一副急不可耐的样了,恨不得五叔这会儿就在跟前。
“对了,五叔快回来了,到时大家正好一起聊聊。”侯岳这才想起不是快要过年了吗,五叔自然要回来了,听老爷子说过,这次五叔要带着景媛和孩子一起回来,而五婶对于景媛的态度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她即感谢景媛救了侯申礼一命,可也恨景媛抢了自己的夫君。
于是珍珠养殖的事情就暂时搁下,不过,经过这么一岔,侯老大的精神头倒是要好一点了。看到侯老四闷不啃声的坐在一边,便问。
“老四今年不参加科考了?”之前侯老爷子也是跟大家说好的,只要老四进士及弟,就要把玉夫人扶正的。
“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小弟放心不下,再说了,这阵子小弟都没有好好温习功课,怕是去考也考不出个好成绩,今年这场就算了,晚一年也不算迟。”侯山给两位兄长倒了酒道。
侯岳也道:“晚一年没事,再说了,今年的听选虽然取消,明年还得再提,四弟明年参加听选也不错。”
对于这些事,侯老大不懂,也就不置可否。突又想起一事,便问道:“上回我去蓟县看你们,不是说独孤家似乎看上四弟了吗?四弟过过年要十八岁了,要不要找个媒人去提提啊?”
“这事不急,独孤家可是有条件的,得先把玉夫人扶正,另外,郡主的婚事也不是能私下决定的事,那朝华郡主是前几年太上皇亲封的,前几天,梁大人写信给我说,太上皇的妃子尹德妃正要给朝华郡主保媒呢,这事还得先看看。”侯岳道。
一边的侯老四却嘀咕了句:“不成正好,郡主那脾气小弟可消受不起。”
侯老大摇摇头,咪着酒,那心里想着这老四倒是好运,又一想,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也就丢开。
几人正吃着酒,外面小十八进来对侯岳说:“王大人请大人去一趟衙门。”
王朗生病的事侯岳早就听说,本来早就要去探病,只是衙门里传出话来,说王大人病势沉重,不宜探病,这才没去,想着今天乌中道刚起程回京,这王朗就传自己去见他,侯岳便知这王大人这场病是有讲究的了,真是老狐狸。
于是侯岳便同侯大告辞,出了屋,看到小淘正同王玉娇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小丑丫还在一边把着王玉娇的脉,王玉娇自公堂上走了一回,回到家里,这病势沉沉的就有半个多月,如同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如今才见好些,整个人没有以前那么神气,也少了些锐利,只是她原先因为小淘出身低瞧不起她,后来又因小淘命好嫁了个好夫君而有些嫉妒她,因此,处处跟小淘有些不对盘。
如今这些日子,却多亏了福儿为她医冶调养,那脸面上仍觉得有些过不去。觉得别扭,有时仍不免习惯性的挑刺。
“煎个药怎么这么麻烦,还要什么无根之水,穷讲究,还有不准吃这,不准吃那的,这不是存心整人吗?”王玉娇裹着厚厚的皮裘,缩着身子,在阳光的阴影下,整个人显得憔悴,也显得老些了。
小丑丫把好脉又坐回在小淘身边,半个身子歪在小淘的怀里,听到王玉娇这么说,便直起身子,慢条斯理的说:“这个不算什么,福儿的老师曾跟福儿说起过一味药的制法,要春天开的白玫瑰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的白芙蓉蕊十二两,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二两,将这四样花蕊于次年春分日晒干,和着药末子碾好,又要雨水这日的雨水十二钱,白露这日的露水十二钱,霜降这日的霜十二钱,小雪这日的雪十二钱,还要……”
“等等,这什么药啊,那万一雨水这日不雨,白露这日没有露,霜降这天没有霜,小雪这天没有雪怎么办?”王玉娇不等小丑丫说完,就打断了问。
“所以说,我这个不算什么,还望大伯母一定要遵守,不要犯了忌口。”小丑丫再次慎重叮嘱,王玉娇倒是不敢在置疑了,生怕小丑丫再弄出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侯岳听了肚子里一阵好笑,这哪里是什么老师说的,分明是以前小淘说故事时候说的,刚才小丑丫说的那些东西,是红楼梦里,宝钗吃的那个什么冷香丸的制法。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