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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看着前方的路,口中不停大声叫着她的名字:“紫淅,妳在哪里?”
听到列风的声音,就像是黑暗中的救赎。白紫淅慌乱地喊道:“我在这里!列风,我在这里!”
黑暗里一阵微弱的光照过来,照在她泛着泪的脸庞,他看到了她,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拥到怀里。
“列风,列风……”她也紧紧拥着他,不断喃念着他的名字。她在颤抖、在流泪,但是她心安了,因为她不再是一个人,他就在她身边。
“妳怎么了?受伤了吗?”
“我扭到脚。”她像个委屈的孩子,在那边抱怨。
“能动吗?”
她试着动了下脚,马上痛得低呼起来。
他背过身,轻声说……“来,趴到我背上来,我背妳出去。”
她无言地伏到他背上,他的双手托紧了她,碰触到她身体的那一瞬,像有电流窜过般,让她微微一颤。
他背着她走在黑暗的山林里,微弱的手电筒和满天的星光是他们的唯一光源。但她一点也不害怕,伏在他温暖的背上,她只有佣懒欲睡的感觉:此时此刻,和他那么靠近,是那么亲密、那么惬意的体会。
她美丽的嘴角露出一弯如新月般的笑,慢慢合上羽睫。
他们回到了拍摄的地方,但是大家已经走了,只给他们留下帐棚和一些夜宿的用品。
列风放下她,让她坐在沙滩上。
“他们都走了?”白紫淅环顾四周。
“冷吗?”他见她瑟缩了一下。
她莹亮的眼定定看着他,眼神里又恢复一贯的清冷,“刚才谢谢你。J她的语气是客气而生疏的,因为她急着和他划清界线。什么都没有改变,她刚才只是急了、怕了,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
他沉默地看着她,“我去搭帐棚。”
岛上的夜,寒冷彻骨。
白紫淅抱住自己,蜷缩在帐棚里,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她一向怕冷,浑浑噩噩间怱觉背上一暖,她清了清神智,发觉是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罩在她身上。
要是之前,她一定会将外套扔还给他,但现在她真的好冷,虽然帐棚外生起了火,但她还是感到冷。所有倔强的脾气都暂且收敛起来,身体的不适让她只想汲取温暖。她暗自咬牙,气恼自己为什么会被困在这个地方?而她现在似乎有些发烧迹象。
她很不舒服,平曰过惯优越的生活让她更加无法适应这样的情况。
她不停的打颤,列风坐在旁边,一直留意着她的神色。他伸手过去,摸了摸她额头,发现她在发烧。
他没多想,径自坐到她身边,动手将她揽到自己怀里。
“你做什么?放手!”她挣扎着想推开他。
“妳在发烧,这个时候不要逞强。”他低沉的声音彷佛带着某种威严,让她无法辩驳,而他身上的温暖也很快传递给她,让她眷恋起来,不想推开。
她好冷,此时他温暖的怀抱正好可以让她取暖。
她软化下来,静静依偎到他怀中。她柔软的身体温顺地贴着他,在他鼻尖萦绕的是她身上的馨香。
他在心底深深一叹,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她才能这般静静待在他怀抱。
寂静的帐棚外,只有火焰燃烧柴枝的劈啪声,他们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时间和空间都好像不存在了。
这唤起白紫淅久远的记忆,好久好久以前,她和他也曾这样相偎过,那时的他还有一头飘逸长发,那发丝的触戚彷佛此刻遗留在她指尖上。
她的心蓦地动了动,抬头凝视眼前这个男人。不管有多恨他,可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她无法忘记的男人。
她染上淡淡嫣红的俏脸对着他,品亮的眼里有一丝迷离,这样怔怔望着他,让他感到迷惑。他的视线落到她的嘴唇,那嘴唇看起来柔软芬芳,如玫瑰的润泽,似乎在向他发出无声的邀请。
他定定心神,刚想别开脸,她的头却忽然凑过来,一股淡淡的香气瞬间包围住他,下一秒她柔软的唇已经贴在他嘴唇上。
所有的神智都飘远了,当他们回神的时候,彼此已是赤裸相拥。二年的分离,带来更多的炽热情狂。
当他们融为一体的时候,猛然喘息间才惊觉他们还是对彼此的身体那么熟悉、那么契合。
“风……”她娇喘着,狂野的激情滚滚流过她全身,十指紧紧扣进他坚实的肩膀,弓起的身子热切地迎向他。
沙哑深沉的呻吟从他胸膛升起,他的自制力完全崩溃,手臂紧紧箍着她柔弱的身子,不断的挺进,一次一次进入得更深更深,灼热的高潮伴随着熊熊燃烧的烈焰,融化了彼此,身躯在汹涌的欲流中沉浮。
※※※
晨风将列风唤醒,他睁开眼,略略地收紧臂弯,才发觉身边已没有人。他坐起身,昨夜他睡得很好,已经很久未曾如此好眠了。睡眼蒙眬中,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一张被小石块压着的纸。他浅浅一笑,以为是她留给他的字条,拿来一看,却像被人打了一棍,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起来,手指僵在那里,他可以感受到自己指尖微微的颤抖。
微睁的眼只是死死盯着那张支票,他想别开眼,他根本不想望着它,但是视线就像被紧紧拉住,一直盯着那灼痛他心的东西。
白紫淅坐在帐棚外面,岛上的晨风带着寒意向她侵袭而来,但她依旧坐着,想厘清自己的思绪。昨夜的一切是个错误,而她居然意志薄弱地让它发生。想要保护自己的念头让她为自己筑了一道高墙,这次她一定要完全斩断和他的所有联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忽略心里因他的靠近而产生的退却与动摇。
她忍不住慢慢回过头,对上他幽深的眼。他的脸色是苍白的,带着不易察觉的痛苦,发现他的痛苦,她心上居然有一丁点儿的快意,猛然想起他抛弃她时带给她的绝望,很好,没想到他也有这么一天。
“这个……是什么?”
他将那张支票缓缓递到她面前,她好像觉察到他手的颤动,那是她的错觉吗?
“给你的。”她撇撇嘴,冷然说。
他嘴唇微动,让自己笑了笑,故作轻松地问:“妳……什么意思?”
她皱了眉,“你一定要把话说开让自己难堪吗?这是付给你的,就当是昨夜的酬劳,怎么,你还嫌少?”
如意料中的看到他扯出的笑容僵在唇边,她冷冷地看他,内心分明是感到痛苦的,他还要演什么戏?
他后退一步,沉默了半晌,试图将支票放回她手里,“请妳收回去。”
“他们来了。”她截断他的话,没有接过他手上的支票。前方来接他们的船已经靠岸,“还有,回去以后,我不想听到什么闲书闲语!”
她快步是在他前面。
幽暗迷幻的酒吧,齐朔瞧着列风又给自己倒了杯伏特加,终于忍不住阻止他。“你干什么?叫我出来就是看你喝酒吗?”他朝他大吼,看不惯他这样沉闷的喝酒。列风一向很有节制,这是他第一次见他这样喝酒。
“你要来一杯吗?”他拾起头看了齐朔一眼,幽幽一笑,盯着自己手中橙黄的洒杯,“这酒太烈,你还是别喝。”
“你遇到什么事了?”齐朔抓住他的手,夺过酒杯,发现他一向清澈的眼已有几分迷蒙,他显然醉了。
列风朝他笑笑,慢慢地趴下身去,倒在自己的胳膊上,喃喃自语:“那是很多钱啊……我从不知道自己这么值钱……”他继续痴笑,“这么值钱……”
“列风!”齐朔见他笑着笑着忽然没了声音,有些不安地推了推他。却见他埋首趴在那里,动也没动。
齐朔低头细看他,见他合着眼帘似乎睡着了。幽暗的灯光照着他,长长的睫毛上似乎有点晶亮。
齐朔怔怔地瞧着他,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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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窗外下着大雨,啪嗒啪嗒的落水声就像打在白紫淅的心上,乱了心湖。
她无神地躺在床上,对着一件物品发呆,那是一幅人体素描画像。画中的男子长发飞扬,健美挺拔的身形在画者的勾勒下栩栩如生。乍然望去,那赤裸的身体彷佛是活的,让人脸红心跳。
他横卧在那里,以手支颚,脸上似乎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传神的眼眸凝着感情,像是信任,又或是更深。深邃浑厚的男人魅力从画中进发出来,勾入神魂。
她呆呆望着,手指细细在他脸上摩挲,轻喃他的名字:“列风……”
这幅画是在他离开以后完成的,凭着她脑海中的他,在她心神俱碎的日子所画下的。这对她来说不是一幅画,而是自己的私密心情,她从不曾让任何人看过这幅画。那年她的素描学分被当,因为在画过他之后,她再也没办法去画别的男人。
昨天那张支票让他很难堪吧?她是故意羞辱他的,做出这样的事她心里也不好受。羞辱自己喜欢的男人,对她有什么好处呢?碍于她的爱恨及骄傲个性,她对他总是无法心平气和。
但是他依然没有太大的反应。为什么?他不能让自己在她面前失态?为了她,他若有一丝一毫的失态,那都会让她开心吧?
还是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她并不是第一个给他支票的女人?想到这里,她胸口的那团火好像又烧起来,猛烈的焚烧!
屋里的电话响起,她懒懒地接听,“喂?”
(紫淅啊,是我,今天妳能来帮帮我吗?)
好友丽亚活泼的声音传到她耳里,微微驱散心中那把火……
※※※
窗外下着淅沥沥的雨,今天是星期天。
列风从昏睡中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因为下雨而潮湿、印有水渍的天花板在昏暗的光线中略微泛黄。头还因为宿醉而痛着,他静静地瞧着那映湿的天花板,呼吸间似乎仍会牵痛胸臆。
那张支票,她给得那般轻蔑。在她心目中,他真是如此不堪?她恨他,恨到非要这样羞辱他不可吗?
他深吸一口气,事情演变到今天这种地步,是她的错还是他的错?
他不能怪任何人,更无法责备她,毕竟是他先伤害她的,所以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原谅她。他不能给她想要的幸福,只能这样默默爱她。
漱洗过后坐在餐桌前,气氛有点沉闷。家里用餐的气氛一直是闷闷的,母亲长年脸上都没有露出过笑容,偶尔和列星说话的时候她会笑。
“哥,你昨天好像喝了很多酒?”列星看看他有些憔悴的脸,想起昨天夜里他回来时满身的酒味。
“嗯。”列风应了声,默然吃着早餐。
列星乖乖地将那张支票递到列风面前。“哥,这是从你衣服里掉出来的,好多钱啊!”
列风顿时僵住,怔视着支票。
“哥。”列星没看出他的怪异,满心期待的说着:“我们系里现在有个短期出国游学交流的机会,系里的学生都可以报名,只要缴付一定费用,就可以去英国交换学习两个月。我很想去!”
坐在对面的列风没有回应。
“哥。”列星又叫他,“你有听到我说的话吗?”
“什么?”他回神,看看列星,“听到了,你说想去游学?”
列星缓缓开口:“我很想去……哥,如果这笔钱没有别的用途,能不能让我拿去缴报名费呢?这个机会很难得!”
“阿星,这钱……”列风伸出手碰到支票,普普通通的一张纸,还是会灼痛他。
“哥,你答应了?”列星没等他说完,以为列风伸出手是要把支票拿给自己。他双眼兴奋地发着光,已经自己接手拿了过来。
列风正了正神色,“阿星,这钱不能用。”
“为什么?”列星吃了一惊,像是一盆冷水猛地泼到他脸上,无比失望地看着列风。
“阿星,你把钱收好。”
一直不吭声的方萍怱然放下碗筷,沉着脸对小儿子说。
列星有些怯怯地看了大哥一眼。“可是……”
“家里现在不需要用别的钱,这钱你就拿去缴费。我们这样的环境,指望自己出国深造是不可能的,既然学校有这样的机会,你应该去。”
“可是大哥说不行。”列星委屈地看向列风。
方萍厉眼瞧着大儿子,没好气地说道:“这钱不花,你要用来干什么?又见不得弟弟好吗?”
列风没再争辩,像是默允了。
列星这才欢欢喜喜地吃起早餐来。
洗完碗筷,列风还没瞧见妹妹的身影。“莹莹还没回来?”外面仍下着大雨。
“咦?这丫头,不过去扔个垃圾,怎么会那么久?”列星也疑惑地向外张望。
“我出去看看。”列风不大放心,撑着伞往外走。
垃圾子母车附近根本没有妹妹的身影。
“莹莹!”他放声喊起来,四周一片苍茫,没有半个人影,她究竟会去哪儿呢?
他跑了好几条街,终于在一家糖果店门口看到妹妹瘦小的身影。雨伞已被她扔在一边,她站在雨中,正惊慌地四处张望。
列风心一痛,朝她奔过去。“莹莹!”
“大哥!”听到他的声音,她如获救星似的飞奔到他怀里,小手紧紧抓着他。
“怎么了?为什么不回家?”
“我找不到……”她怯怯地说,幽黑的眼瞳透着无助。
他的声音放柔,温言问她:“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吗?”
“嗯……我本来是扔了垃圾啊,走过那条长长的路,二哥说之后穿过马路就可以到家。我就走啊走啊,然后看到这里……”她指了指身后的糖果店,“里面的东西好漂亮喔,我看了一会儿,然后……”清丽的小脸染上红晕,她咬住自己的指甲,凝眸看他,“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列风看着自己的妹妹,她今年十八岁,十八岁该是一个女孩美好的青春岁月,但她却傻愣愣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天生的智障,让她没有办法享受同龄女孩的快乐。他轻轻一叹,将妹妹揽在自己怀里,她全身都湿透了。“冷吗?”
“嗯。”她温顺地点点头,“大哥,那个好漂亮,是吃的吗?莹莹可以吃吗?”她指了指糖果店的橱窗,那里面摆着一根红艳的水果棒棒糖。
列风领着莹莹推开那问糖果店的门。
里面布置得精致华美,各色的灯光打在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糖果身上,再加上梦幻的妆点,就像是一个童话世界。
列莹瞪大了眼睛,痴痴看着这一切。
身上的水渍滴落在雪白的羊毛地毯上,留下点点一行渍,她吓了一跳,拉住列风。“大哥。”她怯怯地喊了声,指指地上,好像很介意把漂亮的地毯弄脏。
列风放好雨具,带着她进入店里。柜台上没有人,但牌于是挂着营业中。
“莹莹想吃那个吗?”她刚才在门外就是指着这根红艳的棒棒糖。
“嗯,它好美喔!莹莹喜欢。”列莹点了点头,望着糖果笑玻Я搜邸
列风出声问:“请问有人在吗?”
“来了。”
里面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
白紫淅从内室走出来,看见眼前的人时,脚步即停在那儿。她和列风皆怔住,无声地相望,交缠的视线很快又避开。
糖果店是她最好的朋友丽亚所开的,今天丽亚刚好有事,所以她来替好友看店,没想到竟然会碰到列风。
“要买……糖果?”她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