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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士卒指着远方失声喊道,几里地外,一团烟尘滚滚而来,大地在微微震动,这时,张东的手和那个锦衣汉子的手握在了一起。
“骑兵!是骑兵!”
另外一个士卒突然高声大叫,烟尘处,一大群飞鸟从原野上惊起,凌乱地飞过了晨光中的天空。
张东忍不住回头往远方望去,此时,他发觉在那个汉子的手心中,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东西,他惊讶地回过头,那个汉子的手像铁钳一样夹住了他的手,他抽了抽,无法
回来。
“敌袭!快关城门,快鸣号!”
士卒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走,惊声尖叫,锦衣汉子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像鹰隼一般锐利,紧紧地盯在张东的脸上。
张东不由一惊,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刀柄,却摸了一个空,锦衣汉子已经抢先一步从他腰间抽出了他的腰刀。
张东只觉眼前一亮,一道白光闪过,同时,他觉得小腹突然间变得冰凉,他下意识地低下头,他的腹部扎着那把原本属于他的腰刀,大半个刀身都扎了进去。
他茫然地抬起头,锦衣汉子向他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刀出,血溅!
张东像一堆烂泥一样倒了下来,倒在城门口,恍惚中,不时有人从他的身边跑过,嘶喊声,咒骂声,兵器相交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在他耳边响起,越来越小,越来越远,后来,耳边只听见了风声,再后来,就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应不到了。
“杀进城去,守住城门!”
锦衣汉子高声叫道,商队的护卫纷纷从旁边的马车上抽出武器,向城内涌去,不断有人从载人的马车上跳了下来,他们挥舞着武器,神色狰狞地向守军扑去。
突然遇见意想不到的攻击,守军们完全乱了方寸。有地选择抵抗,有的选择逃跑,有的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只晓得不停地喊叫。
城楼上响起了苍凉的号角声,城楼上的哨兵看见了远方的骑兵,吹响了报警的号角。
许天贵从哨所里冲了出来,好的不灵坏地灵,还真被自己说准了。今天要出事。
“大人,怎么啦!”
胡大牙从另一边赶了过来,他身上的甲冑尚未披戴整齐。
“敌人来了,快命令放下吊桥,关上城门!”
话音刚落,一个士卒从转角处跑了过来。瞧见许天贵,他像瞧见救星一样高声喊道。
“大人,大事不好了,贼子已经闯进城了!”
“慌什么慌!”
许天贵拿起一把陌刀,踢了那个士卒一脚,回过头,对身后的士卒们吼道。
“跟我来,我们把贼子赶出城去!”
昨天,管小楼的率领着两千前锋部队连夜离开了薄丘,夜晚行军。本来是一件困难的事情,然而。刚刚目睹了神君降世的士兵们士气分外高涨,他们没有丝毫地怨言。疾行了几十里,在黎明前赶到历亭城外。
随后,按照事先的计划,在城门大开之时,大约五十名精壮的悍卒,有的躲在马车上,有的装成护卫,伪装成大商队朝历亭行去。
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当远远地看见车队停在城门口的时候,事先埋伏在一个小树林中的五百骑兵队就向历亭发起了冲锋。
用骑兵去攻城当然是愚蠢的举动。不过,要是城门无法关上,骑兵的速度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当许天贵带领着手下的弟兄赶到城门口地时候,管小楼的骑兵队伍距离历亭城已经不远了,滚滚地马蹄声如闷雷一般在城外响起,许天贵似乎听见了刀剑渴望血腥的鸣叫。
在骑兵没有赶到之前,关闭城门也许还有救,为此,他必须把敌人地这小股部队赶出去。
“弩箭!”
他高喝一声,在他身后,几张弩发起了一轮齐射,在城门两边的石梯上,也有弓箭手在向城洞中的敌军射箭。
锦衣汉子叫王枫,是一个管理着百人的佐尉,在管小楼的营中,他武艺最为高强,故而,负责这次行动。
他舞动着刀花,将守军射来的箭纷纷挡下,在他身后,几个悍卒手持盾牌赶了上来。
“弟兄们,跟着我,冲进去!”
他高声叫道,浑然不顾守军的箭雨,向城内冲了进去。
“把他们赶出去!”
许天贵同样发出一声高喊,带领几十个守军朝王枫冲去。
“弟兄们,为了保护我们的亲人,杀光他们!”
胡大牙在阵后高声喊叫,他地脚步却越来越慢,作为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大势已去,要想在对方的骑兵赶到之前,将人数相差不多地敌人赶出去,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城内,普通的老百姓早就抱头鼠窜,朝自以为安全的地方跑去,胡大牙落到了队伍的最后,他扔下了横刀,丢掉了头盔,掉头往城内跑去,一边跑一边解开身上的甲冑。
向他这样做的士卒也不是没有,因此,真正和王枫短兵相接时,许天贵身边的人并不多,他注定要成为这座城池的牺牲品。
“杀!”
许天贵抡圆了陌刀,横扫过去,逼得王枫节节后退,几尺长的刀锋夹杂着凛冽的风声呼啸而来,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最初,王枫挥舞横刀挡了一下,只觉手臂酸麻,手心微微发颤,险些拿不住手中的横刀,迫不得已之下,只好后退。
他身后的士卒也不得已往后退去,渐渐地,居然退到了城洞里,再往后退,就要被对方赶出城门了,此时,大队骑兵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
不能再退了!
王枫咬了咬牙,趁许天贵的刀锋扫过之际,猛地扑了上去,一边挥舞横刀,一边高声喊道。
“神君庇佑,百邪莫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随后,他就像疯了一样,不顾自身的安危,招招以命搏命,在他身后,他的那些手下同样高呼着这几句口号,疯子一般朝守军扑去。
突然之间,每个人都变得力大如牛,就算被敌人砍伤了,依然不管不顾,奋勇上前,就像那些伤口是别人的一样。
在这样的冲击下,守军终于崩溃了,纷纷转过身来向后逃去,许天贵一个人陷入了敌军的包围之中。
他奋力舞动着陌刀,他已经精疲力竭了,只是凭着胸中的滚滚燃烧的火焰在勉力支持,当一匹战马跃过城门,从他身边跑过时,他终于绝望了。
一杆马槊直刺而来,重重地撞在他的胸前,他身不由己地向后飞去,手中的陌刀脱手而出,人跌倒在地之后,无数匹战马从他身上踩了过去。
辰时末,高畅军前锋管小楼部攻陷历亭。
第二集 第十七章 关于粮食
更新时间:2008…9…4 15:07:29 本章字数:6044
三年(公元617年),三月二日,申时(13点到15点)▏
高畅的大军进入了历亭,在此之前,管小楼已经率领前锋部队朝武城方向杀去,在历亭迎接高畅的是留守的五百步卒。
对那些只想填饱肚子没有远大理想的流贼头子来说,打下一个城池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当然是烧杀劫掠了,就是俗称的洗城。
通过屠杀和抢劫,可以让士兵们紧绷的弦得以放松,让他们不会因为害怕死亡,恐惧流血而变得疯狂;同时,这样做,也能让队伍获得钱粮,支持他们前往下一个地方抢劫。
故而,打下城池对他们来说是最重要的,至于,怎样治理城池?怎样安定民心?他们对此并不关心。
对那些胸怀大志的流民军首领,像窦建德,李密等人来说,攻破城池虽然重要,如何安定民心也非比寻常,城池打下之后,也就变成了自己的地盘,当地的子民也就成为了自己的子民,如何将当地百姓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如何从当地收取钱粮为自己的战争服务?同时又不让他们反感,甚至,自觉自愿地缴纳赋税,这是一个非常艰巨的问题。
打下历亭后,高畅也遇见了这样的问题。
为了和北上增援信都的杨善会争夺时间,高畅这次攻打清河郡着重在一个快字,要想队伍的进攻速度快,队伍就不可能带过多的粮草辎重。
七千人的队伍,人数说不上多,然而,其中有一千五的骑兵,干草就是必不可少的,必须带上的,与此同时,一些必须的攻城器械也要带上,毕竟,不是哪一座城池都会如同历亭那样被轻易攻下,这样一来,就算再是压缩,所带的粮草辎重也不会少。
考虑再三,和徐公子商量一番后,高畅下了以战养战的决定,之所以这样做,有下面几个原因支持。
第一,平原的财赋不足,本来就不够支持这样一只七千人的军队长期作战,对平原的那些世家大族来说,能够忍受这么多次的盘剥已经到了极限了,在自己领军出外作战的时候,高畅不能再刺激他们。
第二,平原虽然和清河接壤,毕竟,从平原城到战场还是有一段距离,要将粮草辎重运至清河,也必须动用大量的民夫,平原郡不愁没有人力,经过几年战乱之后,虽然人口有所下降,但是,流民大量涌入之后,已经得到了一定的补充,不想从平原押送粮食的原因是,在押送途中会消耗大量的粮食。
第三,虽然,清河郡也经历了几次战乱,但是,郡中的世家大族并没有得到多大的消耗,反而通过战乱得到了不少好处。他们从那些因为战乱不得不沦为流民的百姓手里夺得了大量的田地,同时,又将那些走投无路的流民选了不少精壮汉子收在自己的坞堡中,农忙时为自己耕种田地,农闲时就是本家的私兵,为本家与外族私斗,争夺田产,水源,流贼进犯时,则为保护本家的财产作战。因此,就算攻下城池,也算不得真正掌握了当地,世家的力量必须像平原一样得到控制,必须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否则,只能无情地铲除。
这就是高畅要以战养战的原因,通过清河郡搜集起来的钱粮来供应大军的需求,不过,这种做法必须要掌握一个度,既能够搜刮到大军作战所需,又不会引起民怨沸腾,特别是引起世家大族的反弹,以致团结起来共同对付他。
当然,高畅肯定强行派兵攻打大族们的坞堡,抢光他们的粮食,钱财,然后,把他们的土地分给那些佃户,流民。
这样做虽然简单直接,见效快,后遗症却非常严重,日后,当高畅军进攻别的郡县时,当地的豪强世家就会协助当地的政权全心全意来抵抗他,因为,他们知道,只要高畅当政,他们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如今,关东各地的门阀的势力虽然比不上北朝时期强大,却也是一只不容小视的力量,这样一小撮人掌握的却是大量的资源,他们底下一点也不缺少人力,物力,他们的力量不是现在的高畅可以轻易对付的,只要他们能保成一团,就算是争夺天下也不是难事。
然而,这些门阀世家之间也有矛盾,和各个地方的宗族一样,大家几百年都生活在同一块土地上,这么长的时候,没有一点冲突和仇恨那是完全不可能,所以,他们根本无法团结起来,有这样想法的世家,也只能是痴人说梦而已!
高畅准备利用的就是这一点,利用世家之间的矛盾,拉拢一批,打倒一批,就像在平原所做的一样,只是,这个场面之大和平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要想在清河郡推行自己的世家政策,历亭是一个不错的实验田。
高畅进城的时候,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他之所以留在历亭,就是为了替大军筹集粮草,同时,稳定自己的后方。
跟在管小楼后面的是腾珏的本队一千人,他押运了大量攻城的器械往武城方向缓缓行军,武城位于运河边,不过是个弹丸小城,这些器
派不上用场,然而,当大军进攻清河时,这些东西却少的。
经过好几次战乱,当地的豪强世家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将清河的城防重新修筑了一遍,就算杨善会不在,肯定也会留下重兵驻扎在城中,守候城池。对清河人来说,高畅军和劫掠如火的流贼没有丝毫的不同,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和财产,他们肯定会拼死抵抗,要想攻下清河,高畅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也许会经过一番苦战吧?
管小楼在攻下历亭之前,已经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守在历亭通往武城的必经路上,不允许百姓通行,攻下历亭后,他立刻下令紧闭四门,不准人进出,封锁历亭被破的消息,然后,留下五百人守城,自己率领其余的一千五百人向武城疾行,想再玩一个出其不意。
东门被攻破之后,除了许天贵部进行了一些战斗,其他的守军全部放下了刀枪,在历亭令范唐的命令下,他们选择了投降,当高畅率领大军进入历亭时,范唐率领着历亭的大小官吏跪伏在城门迎接他大驾光临。
高畅部军纪严明,攻下历亭后,并没有大肆烧杀劫掠,而是迅速派兵在街上展开巡逻,防止城中的无赖趁火打劫,斩杀了十来个无赖子后,历亭很快恢复了平静,不过,也太平静了,市民们都紧闭四门守在自己屋里,没有人敢于出门上街,除了巡逻士兵在大街上行走时铠甲的叮当声外,整个历亭城就像鬼域一般冷清。
高畅进城之后,范唐和一干官吏在士兵们的陪同下,纷纷走上了大街,衙役们敲着铜锣,范唐等人纷纷向百姓们嘶喊,说是流贼犯境,为了保护清河的父老乡亲,平原的官兵特地前来增援,先前,在东城门发生的战斗是官兵和流贼之间的战斗,流贼已经被打跑了,大家不要害怕,可以出门了。
听了父母官的劝说和解释,人们壮起胆子走出了门,这年头,官兵和流贼差不多,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不过,这支官兵好像和别的队伍不同,至少,他们进城已经好几个时辰了,百姓们并没有听到哪里传来哭喊声,没有看见哪处地方起火,也没有看见满脸血腥拿着武器腰间别着人头在街上乱窜的士兵。
对普通百姓来说,这次历亭易主似乎对他们没有什么影响,就算有影响,现在也看不出来,对历亭境内的世家大族来说,这一关就不那么好过了。
关于历亭的大户,高畅这里有一份名单,要想了解这些并不困难,敌情司只要稍微打探一下,也就知道了。
管小楼进城之时,按照高畅事前的安排,派出了小股军队来到了那些大户的门前,不过,他并没有命令士兵们冲进去,只是让他们守候在门前,不允许屋内的人随便进出。
这些大户都是历亭的世家大族,虽然比不上清河崔那般有着赫赫威名,甚至,也比不上平原的赵,管,顾,白,李等世家,然而,每一户在乡间都有上千亩良田,一两座庄园和坞堡,几个粮仓,他们聚集在一起,占据了历亭三分之一以上的田地。
这些大户在历亭都有自己的府邸,有时候也会在城里住,管小楼派人堵门的时候,堵住了几个世家的家主,其余的府邸就算没有家主也有他们的子弟住在里面。
高畅进城之后,这些人被请到了县大堂。
所谓欢聚一堂,其乐融融什么的全部是废话,那些世家子弟来到大堂上时,一路走来,瞧见的都是军汉们凶神恶煞的脸,以及他们手中闪闪发光的横刀刀锋,走进大堂来,没有在落座之前晕倒,已经非常难得了!
大堂四周,站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堂上,坐着一个身着雪亮盔甲的将军,一旁,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历亭令范唐在堂下坐着,他的屁股只放了一半在锦凳上。
大多数世家子弟都不敢看那个将军的脸,在那个人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森然的寒意,迎面逼来,让人不寒而栗,他们只觉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