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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张金称被俘获之后,被万民一口一口咬死,不过,那家伙到是个光棍,就算是身受如此酷刑,依然引颈高歌。
宇文世家对这些世家大族的策略,以拉拢为主,他本身就是高门大阀,除了极少数世家,如博陵崔,清河崔,范阳卢,陇西赵,太原王,荥阳郑这些大家族因为宇文世家是鲜卑人,是胡姓,不怎么假以颜色外,其他那些小家族的立场都以靠拢为主。
所以,这场酒宴一直气氛很好,在管平的引导下,欢歌笑语不断,当那些经过训练的舞姬走上堂来,翩翩起舞之时,场面达到了高潮。
赵夙风所代表的平原赵是陇西赵的远房,家世也算高贵,只是,家族的势力出了平原,也只能算是二流,这是赵家人的一大憾事。特别是子弟们出游的时候,一提到自己姓赵,首先,那些人就会问他们是否陇西赵氏,询问之时颇为热情,当知道他们是平原赵时,热情顿时下降八度,有的甚至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那些游学的子弟回乡之后,提到这件事情,赵家上下,无一不觉得这是耻辱。
走出平原,把平原赵的名声打出去,超过陇西赵,成为了平原赵每一代的怨念,赵夙风出席这次酒宴,临行前,家族长辈再三交代,要他和宇文家拉好关系,只有借着宇文家的这个东风,赵家才有可能扶摇直上,冲上云霄。
故而,他在筵席上表现得颇为活跃,差不多赶上管平了,甚至,当场舞剑赋诗一首,博得宇文醒连声赞叹。
高畅放下布帘,把目光收了回来,管平特意安排了这间屋子给他,透过屋子的窗,他能清楚地看到对面大堂上酒宴的情况。
白斯文跪伏在地,神态恭谨。
高畅在案几前盘腿坐下,白斯文忙拿起酒壶,给高畅的酒盏满上,手指囊囊地敲着案几,高畅的目光落在略显浑浊的酒上。
“还没有找到人吗?”
“小的办事不利,请主公治罪!”
白斯文双手伏地,额头紧贴地面。
“起来说话。”
高畅淡淡地说道,目光不曾从酒盏上离开。
“最近,平原城的戒备非常森严,虽然,已经发动了弟兄们出去寻找,但是,不敢大张旗鼓,岚姑娘非常聪明,躲藏得很好,不容易找到,不过,我们可以肯定,她还没有出城,因为城门口对出城的人检查非常严厉。”
“宇文醒呢?”
“弟兄们分成几批盯紧了他的人,可以肯定,岚姑娘不在他的手中,不过,在盯梢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高畅的目光直视在白斯文脸上,白斯文忙低下头。
“宇文家的一个护卫曾经到平原的一个药铺去抓药,并且,一天之内,去了两趟,但是,据我们安排在郡守府的内线报告,宇文醒身边并没有人得病,厨房内也没有熬药,所以,这件事情很蹊跷。”
“那个药铺叫什么名字?”
“庆余堂。”
高畅沉思片刻,然后说道。
“你马上安排人下去,盯紧这个庆余堂,看还有什么状况,不过,千万小心,不得打草惊蛇!”
“是!小的领命!”
白斯文磕了个头,退了下去,高畅端起酒盏,放在唇边,一饮而尽,他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窗前,撩开布帘,继续望着对面的热闹非凡的大堂。
第一集 第九十六章 金锁片
更新时间:2008…9…4 15:07:18 本章字数:5315
大业十二年(公元616年),十二月,初一。
平原下了一场大雪,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雪花鹅毛一般纷纷洒洒,从天而降,天穹,大地,银白一片。
雪停了之后。
路边的积雪足有一尺多厚,附近的小溪河流纷纷结上薄冰,能容小动物从上跑过,冰凌子挂在城楼的檐头,风呼啸而过,寒气袭人。
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日子,杨义臣带着一百多个亲兵随着江都来的使者踏上了回朝的路程,送走杨义臣之后,驻扎在平原的隋军也纷纷拔营起程,向各自的驻地进发。
邓有率领的官兵人数最多,足有一万多人,这些全部由投诚的乱民组织而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往西北而去,窦建德舍弃的饶阳是他们新的驻地。
邓有骑在马上,瞧着绵延的行军大队,心情甚为激越,很有点山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感觉,不知不觉,一缕笑意掠上了嘴角。
大帅,恐怕我要辜负你的希望了!
邓有今年三十许,他的父亲是杨义臣父亲杨崇的亲兵,一起在与突厥的战斗中阵亡,十五岁的时候,邓有成为了杨义臣的亲兵,一直被他倚为心腹,并且,悉心教导,十五年间,由一个亲兵升为了统军将领,不得不说,杨义臣在其中使了不少的劲。
大帅,你虽然对我恩重如山,可是,你要走的路是一条不归路,请恕小的不奉陪了!
邓有呐呐说道,目光向南,此时,大帅他们正在渡河吧?
隋室必亡!经过这么多年的征战,去过那么多的地方,邓有非常清楚,隋室必亡!他知道,杨义臣对此也清楚,只是,不想相信而已!
他马不停蹄地南征北战,就是想力挽狂澜,虽然,反贼反而越剿越多,仍然不放弃,直到他想要维护的这个皇上把他召回为止。
对邓有来说,如果,某一栋房子注定要倒塌,他不会去小心维护和修补,反而会加上一把劲,将它推到,彻底重建。
他才不会像杨义臣一般愚忠,为江都那个只知道享乐的狗屁皇帝卖命,如果,他是杨义臣,肯定会拒绝回朝,在外拥兵自保,要是杨义臣这样做了,邓有绝对会忠心追随,辅佐他建一番功业,然而,杨义臣的选择让他失望了,虽然,他知道他一定会如此做,仍然难免失望。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终于独挡一面了,在头上再也没有一个人压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野心也不仅仅只能是野心而已,而是能够实现的欲望。
在如今这个乱世,要想实现自己的野心,必须有两样东西,第一是兵,第二是地盘,有兵,才能够保护自己的地盘不被别人抢走,才能去抢别人的地盘;有了地盘,才能养兵,地盘越大,养的兵就越多。
这个道理,邓有很久以前就明白了。
现在,他手里有一万多人,饶阳城这块地盘虽然不大,暂时也够这一万人歇息了,此时,他需要的是修生养息,韬光隐晦,迷惑周围的人,等候时机,时机一到,再化蛟为龙。
想到那个场景,邓有差一点仰天长啸,他挥了挥马鞭,驱动战马冲下山坡,几十个亲兵打马跟上,雪花飞溅,露出下面黑黑的泥地。
在距离官兵行军大道两里外的另一个小山坡上,有十来个人站在小山坡的林子里,在向这边张望。
高畅站在小山坡的最高处,他的装扮是标准的斥候装扮,皮甲,单刀,弓箭,头上无盔,额头上绑着一条红巾。
风吹了过来,树梢上的一团积雪落下,正好落在他的头上,他像没有感觉一样,死死地盯着远处的行军队伍。
陪在他身边的人有管小楼,崔安澜和诸葛德威,他们三人离他最近,离他稍微远一点是十来个亲兵,所有的这些人,都和高畅一样,装扮简朴。
“诸葛德威,你把打探来的消息再说一遍。”
“是!大人!”
诸葛德威清咳了两声,开口说道。
“卑职有一个堂弟在东海公那里任职,平原一战之后,被官兵俘虏,降了官兵,因为作战勇敢,当上了小校,前些日子,他所在的营中所有投降官兵的弟兄们都被挑选了出来,与别的营被挑选出来的弟兄们混合在一起,组建了一个独立的营,他们有一万一千人,就是下面这支行军的队伍。”
诸葛德威瞧了瞧远方的官兵,继续说道。
“在那个新成立的营里,我那个堂弟又升了官,当上了五百人的校尉,前些日子,我和他在城里偶然遇见,我告诉他自己是在管家做庄丁,然后,在酒楼请他喝了一顿酒,他告诉了我许多事情。”
“你确定他们的目的地是饶阳,难道他们不知道饶阳已经没有大帅的军队了?”
崔安澜在一旁插话道。
“我堂弟是这样告诉我的,他说这是他们的统领邓有在校尉以上的会议上讲的。”
诸葛德威瞄了崔安澜一眼,有些不快地答道。
“邓有这个人,你们谁了解?”
高畅冷冷地说道,他的目光随着远处驱马奔腾的邓有的身形移动,在他的身后,一队亲兵紧紧跟随,一面写着邓字的大旗在风中迎风飘扬。
“这个人是杨义臣手下的头号战将,武勇过人,东海公就是死在了他的刀下,他不看重钱财,非常大方,战斗的缴获总是分给手下的弟兄,在诸葛兄的堂弟参加的那次会议上,邓有拿出了许多钱财,分给了手下的将领们,我有一个认识的人也在那次会议上,他说,许多将领对邓有这个人都心怀感激,愿意跟随他。”
管小楼的声音不徐不急地在林子中响起,这是他的风格,无论说话和做事情都是这样,很稳重,仿佛不管遇上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他乱了方寸。
诸葛德威偷偷瞄了管小楼一眼,得意之情大减,他原以为只有自己才在这支官兵中有内线,了解这支官兵的动向,能够借此立下大功,得到高畅的赏识,不料,管小楼了解的东西比他还要多,他感到有些泄气。
“这支队伍中校尉以上的将领,投降的义军占的比例多吗?”
高畅继续问道。
诸葛德威没有问自家堂弟这个问题,只好沉默不语,任由管小楼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多,在这支队伍中,高级的将领大多是正统的官兵将领,有许多原来只是邓有的亲兵,临时升了职,分派到各营任统领,有的甚至当上了千人的统领。”
崔安澜在一旁说道。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吧?要想控制这一万多以降兵为主的新军,在关键的位置上,只能用自己的亲信,如果是我,也会这样做,稳定下来之后,再对那些低级将领进行分化,拉拢,和打击。”
高畅点了点头,回过身,对诸葛德威和管小楼说道。
“我不管你们怎样做,必须尽快在这支队伍中收买一些内线过来,最好是那种在士兵中有很大的影响力,却身居下位的人。这支队伍中肯定有不少人都和我们的弟兄共过事,有的是老乡,有的是熟人,甚至,有是是亲戚,你们回营之后,挑一批机灵的弟兄们出来,分批扮作流民进入饶阳,然后,让他们加入到官兵中去,执行这个任务。”
高畅拂去头上的积雪,继续说道。
“这是一项长期的任务,但是,必须尽快去做,要赶在邓有将队伍整合好之前,这件事情关系到我们长河营的未来,大家一定不要掉以轻心,明白吗?”
“卑职明白!”
三人大声应道,树梢上的积雪簌簌而下。
“管小楼,诸葛德威,崔安澜,你们马上回到各个驻地,进行这件事情!”
“是!”
三人不再迟疑,行了礼,退了下去,进入林子,带上各自的亲兵上马离去,过了一会,高畅也骑上马离去了,他和那三人背向而驰,往远处的平原城疾驰而去。
平原城西城,管家的产业多在这里,酒肆,茶铺,客栈,骡马行等等,火烧平原那晚,西城所受的波及最少,故而,大多数建筑依然保存完好。
管氏当铺位于一条巷子的深处,分为前后两院,前院是铺面,地面全由青砖铺就,高高的柜台竖立着正对大开的大门。
当铺为什么会开在人迹少见的巷子深处呢?按照大老板管平的话,是为了照顾典当之人的自尊心,一般说来,只有在走投无路下,或者需要钱应急,人们才会到当铺来。要是开在大街之上,人来人往,众目睽睽之下,有些人或许会为了面子感到取舍两难,在巷子深处,自然不会有这样的顾虑了。
要说,在这个乱世,当铺还真是一门好生意,许多人饭都吃不上,自然顾不得保留祖上留下的那些宝贝了,再加上盗贼众多,那些贼赃收起来,也便宜到了极点。
管氏当铺在管家的各种产业中,算得上是非常赚钱的生意了,管平对此还是非常重视的,平时,把收集的东西放在密室之中,打仗的时候就关门,一旦没有战事,就马上开门迎客了。
“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和大牛进去。”
说话之人正是脸上涂了一层黑灰的阿岚,除了她和大牛,另外还有两人,他们站在巷子口,巷子里面就是管氏当铺。
这几天,阿岚他们一直在平原城内,在那些废弃的宅院里藏身,不敢随意出门去,他们那十来个人也分散为几路,没有聚在一起,聚在一起目标太大了。
干粮已经吃完了,他们必须出来寻找食物,出来之后,才发现城内来回巡逻的士兵们已经没有了,于是,大着胆子来到了坊市,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带着银钱那个人把包裹丢了,没有银钱,自然无法购买食物。
没有办法,阿岚只好决定把随身佩戴的玉佩拿来典当,从路人那里打探到坊市有家当铺后,就来到了这里。
那两个人留在了巷子外,小心地观察着四周,积雪被扫到了街边,大街上,三三两两,不时有人经过,偶尔,还驰过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
经过好几次战乱了,平原人的承受能力越来越强,短暂的和平时期一到,店铺纷纷开门迎客,人们也走上了大街,进行自己的营生,浑然忘记了几日前的刀山血海,不管怎样,总得努力活下去啊!
阿岚瞧着瞧门前挂着的那块黑色牌匾,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管字,她低下头,走进门去,这时,一群人正从当铺内往外走,阿岚忙往旁一闪,这才没有被对方撞倒,身后的大牛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措不及防,被当先那人撞了开去,险些跌倒。
对方有五个人,个个腰圆膀粗,走起路来横行霸道,身上带着腰刀,看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阿岚正要发怒,大牛用眼色制止了她。
那些家伙哈哈笑道,不仅不道歉,反而觉得很有趣,他们用挑衅的眼色瞄了大牛一眼,扬长而去。
阿岚也知道现在不是生事的时候,对方虽然横蛮无理,也只好暂且忍耐,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走向柜台。
“掌柜......”
她从怀里掏出玉佩,抬起头,望向柜台里面,突然,她的眼神定在了柜台内那个掌柜的手上,她的脸刷地白了,只是,涂着黑灰,旁人看不见她脸色的变化,只知道她有些不妥,她就像被人定住了一样,站在柜台前一动不动。
“小弟,你怎么啦?”
虽然有些担心,不过,大牛没有忘记他们现在假扮的是兄弟,言词之间,没有露出破绽。
“掌柜,你把手里的金锁片拿给我看看!”
阿岚没有理会大牛,她突然出声了,语调急促,微微发颤。
那个掌柜瞧了阿岚一眼,迟疑了一下,把手里的金锁片递给了柜台外的阿岚。
果然是它!
拿着金锁片的手微微颤抖着,阿岚全身都在颤抖,上下嘴皮不停颤动,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手中的金锁片,上面刻着一个信字,这个金锁片是她的小侄子阿信一岁生日那天,老爹给他打的,阿岚对它的模样再熟悉不过,发现全村人尸首的那天,她没有从阿信的尸体上发现这个金锁片,现在,却在这个当铺里找到了。
“这个金锁片是谁拿来当的?”
阿岚死死地盯着柜台内的掌柜,眼神就像要吃人一样,那个掌柜抵挡不住,手指着外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