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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离开大营之时,留下了不少的干草,它们的位置,崔安澜等人了然于心,在他一声自由射击的命令下,火箭继续划破夜空,呼啸而去,向着那些易燃的地方落去。
不一会,城北的隋军大营全部燃烧起来,火势一起,就如燎原的野火,迅速地扩散开去。
有些士兵并没有来得及出营帐,就被活活地烧死了,出得营帐的人,身穿亵裤,光着身子,武器也好,盔甲也好,全部丢弃,他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四处都是燃烧的火焰,找不到出路,他们要不自相践踏而死,要不误入火中,被活活烧死,战马挣脱了缰绳,跑出了马槽,它们在火光中奔跑,发出悲惨的鸣叫,有了它们,燃烧的大营更是乱上加乱。
将不知兵,兵不知将,每个人都只顾自己逃命,越是如此,就越是难以逃离火海。
北城火起之后,在平原城中的各地,高畅事先留下的人按照计划纷纷点起火来,顿时,大半个平原城都燃烧了起来,十几里外都能看见。
“快!给我盔甲,备马!”
张永被亲兵从睡梦中叫醒,他走出房间,瞧着通红一片的天空,声嘶力竭地喊道,他只知道事情很糟糕,但是,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敌人攻进城来了?还是营中失火,炸了营?
不管是上面的哪一件事情发生,都不好解决,要是敌人攻了进来,在现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不可能组织军队抵抗,只好率领亲兵突围;如果是炸营,要平息下来,也只能等到天亮了。
“大人,是有人在城中故意纵火,应该是反贼留在城中的细作,城北的大营是他们的重点,已经全部烧起来了!”
终于有人把消息报了上来。
“传令下去,命令看守城门的部队不得妄动,这可能是敌人调虎离山之计,亲兵营全体集合,随我前往城北救火,收拢乱军!”
张永并不是一个平庸的将领,一瞬间,他就明白了事情的轻重缓急,反贼们在城内四处纵火,不过是想趁乱打开城门,攻进城来而已,自己只要坚守四门,就不会出大差错,城内的反贼人数不可能很多,他们也只能做一些扰乱视听的事情。
然而,他的这个命令下得晚了一些,镇守东门的副将张謇在城北的大营起火的那一瞬间,就派出了两队人前往北大营救火,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镇守的东门离北门不远,并且,有一条大街相连,如果,速度够快的话,能在第一时间内熄灭火势。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是有人故意纵火。
那两队人派出之后,他这里只有三百来人,另外还有一两百个征集的民夫。
“大......大人!”
一个士兵惊慌失措地跑进城楼,语不成声。
“慌什么!慌!有什么慢慢说!”
“敌袭!”
敌袭?
张謇抓起一旁的马槊,快步走出城楼,他往城墙下一看,外面黑不溜秋的,杳无人迹,他转过身,想要骂那个谎报军情的士兵。
“大人,里面!”
张謇转身望向城内,火光之中,通往城门的大街上,一群壮汉正昂首挺胸地朝城门走来。
“擂鼓!”
张謇大喝一声,手持马槊,沿着石梯冲下城楼。
城门前,一些士卒已经排好了战斗纵队,长枪林立,刀尖出鞘,然而,大部分的士卒没有一点准备,还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他们衣着不整,上下乱窜,有的人甚至忘了拿武器,两手空空,那些民夫更是不堪,早把分发给他们的武器丢在一边,只晓得躲在城墙的箭垛后发抖。
“啊!”
雄阔海仰天长啸,在距离城门只有一百步左右的时候,他大步奔跑起来,开始了冲锋,他后面的士兵和他一样怪叫着,散乱地奔跑着,并没有保持整齐的队列。
这就是骁果营的风格,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打这种乱战。
“射箭!快,射箭!”
张謇抓起长弓,搭上箭只,瞄准了冲在前面的雄阔海,射了出去,在他的带领下,有些士兵也拿出了长弓,稀稀落落的箭矢朝敌人飘去。
这种没有整齐发射的箭矢对那群人并没有什么威胁,他们不曾闪躲,迎着箭雨冲了上来,有人中了箭,顺手就把箭从身上扯了下来,不顾血流不止,依旧疯狂地向前冲锋,这些人个个身形高大,面目狰狞,他们高声喊叫着,如同一只只嗜血的野兽。
敌人的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要打开城门,把城外的敌军放进来,城门一旦打开,事情就无法挽回了。
“战斗!”
张謇高声喊叫,他骑上战马,高举马槊,朝那群人疾驰而去,士兵们跟在他的身后,嘶喊着,冲了上来。
两只队伍就像两条奔腾的河流,朝着同一个地方涌去。
雄阔海那张虬髯丛生的脸在火光中清晰地出现在张謇的视野里,双手所持的利斧,那森然的斧刃闪着寒光,晃了张謇的眼,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张謇双腿猛夹马腹,战马在那一刻达到了最高的速度,像风一般飞了起来,他把所有的思绪抛诸脑后,心中,唯我,唯敌。
他将上身伏低,屁股却离开了马鞍,将马槊夹在腋下,双手紧握,借着奔马前冲的势头,长槊划破夜风,发出呜咽的悲鸣,朝马前的雄阔海直刺而去。
雄阔海奔跑的速度一点不亚于奔马的速度,早就脱离了身后的大部队,一个人冲在了最前面。
一人,一骑,转瞬之间,撞在了一起。
“杀!”
张謇咬牙切齿,目龇尽裂,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长槊之上,恨不得将马前的敌人刺一个对穿,像肉串一样把对方串在自己的长槊上。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雄阔海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猛地往旁一闪,张謇的长槊贴着他的腋下刺了过去,他扔掉那只手上的巨斧,将长槊的杆身夹在腋下,空着的那只手抓在杆身上。
张謇的力量,加上奔马的冲力,居然不能使雄阔海后退半步,他咧嘴大笑,开声吐气,大喝一声。
“起!”
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无论敌我,全都目瞪口呆,他们忘记了自己仍然身处在战场上,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全都张大了嘴巴,望着场中的那两个人,一匹马。
雄阔海单凭一臂之力,竟将紧抓长槊不放的张謇从马上举了起来,举在半空之中,那匹战马脱缰而出,奔了开去。
张謇满脸惊恐,跟随杨义臣南征北战这么多年,打过突厥,征过高丽,平过叛贼,什么样的猛将自己没有见过啊,像自己对手这样勇力过人的将领还真没有遇见过,这还是人吗?像这样非人的家伙,或许只有天上的神仙才能降伏他吧?
惊诧过后,就是恐惧,张謇慌忙松开紧握长槊的手,从空中跃下。
他的身形还在半空中的时候,雄阔海向前一步,另一只手上的巨斧划过一道弧线,白光闪现,血光飞溅,张謇落在地上之后,已经变成了两截,肠肠肚肚流了一地,鲜血溅了雄阔海一脸,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鲜血,然后,满足地仰天长啸。
瞧见这一幕,隋军的斗志迅速瓦解,没有人敢于向这个怪物发起挑战,当雄阔海向他们缓步走来之际,几乎所有的士兵齐声喊叫,扔下兵器,四散而逃。
一只军队如果没有了士气,失去了战斗的欲望,就算有再多的人,装备再是精良,也没有用了!
雄阔海来到城门前,城门紧闭,一根巨大的木柱横在门后,他手下的人待要上前,合力取下木柱,他摆摆手,示意他们后退。
“啊!”
雄阔海双手举起一把斧头,朝着那根木柱猛力劈下,白光过后,那根木柱被无声无息地砍成了两半。
“咿呀!”
平原城的东城门缓缓地打开,雄阔海巨大的身形出现在了城门口,在他身后,是熊熊燃烧的平原城。
第一集 第九十章 火烧平原 (下)
更新时间:2008…9…4 15:07:17 本章字数:5570
“杀!”
管小楼高举长刀,驱马冲进城门大开的平原城东门,在他身后,几百骑如同卷过残云的风疾驰而入,漾起一地烟尘。
烟尘还没散尽,一群步卒嘶喊着冲进城门,他们每个人眼中都散发着光芒,砍下敌人的头颅,!杀光他们!心中嗜血的欲望让他们的脸都变形了!
他们犹如一股洪流涌进了火光中的平原城。
亥时初刻,他们在高畅的带领下,埋伏在东城外两里的一个树林里,待城中火起,悄无声息地朝平原城中靠近,在距离城墙只有一里不到的时候,雄阔海在约定的时间打开了城门,大军一涌而入。
高畅身着那套银白色的盔甲,骑在战马上,手持长枪,施施然进了平原城。
头盔的护面放了下来,只露出了那双眼睛,火光映照中,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战马打了个响鼻,高昂着头颅,神态傲然地步出城门洞,高畅收紧双腿,脚尖轻踢了一下马腹,战马扬蹄,冲入了火光中的平原,他身后的亲兵尾随而入。
“杀敌!”
古大风高声嘶喊,舞动陌刀,将蜂拥而至的敌军逼了开去,他一脸血腥,身上受了好几处伤,若非身上的盔甲坚固,他早就不支倒地了!
他的斥候营并没有住进大营,而是驻扎在郡守府旁边的民居里,因此,逃过了灭顶之灾,他手下的弟兄都是一些好手,平原四处火起的时候,迅速地集合起来,披戴整齐,把武器拿在了手里,古大风没有等郡守府传来命令,率队来到了大街上,朝郡守府赶去。
这个时候,高畅的大军已经冲进了平原城。
他的斥候营和朝郡守府进攻的管小楼的骑兵队伍迎面撞上了,迅速展开了战斗。
他们的战马有一部份放在北大营中,只有十来匹拴在后院,此时,它们的主人就坐在它们身上,和对方的骑兵纠缠。
“弟兄们,跟我来!”
管小楼心急如焚,驱马冲在了最前面,他们骑兵营的作战目标非常明显,就是在极短的时间冲到郡守府,捉拿官兵的主将,不能让他轻易突围。
眼看郡守府近在咫尺,不料,却被这样一群人缠住了,他们也有骑兵,由于是大街上,地形限制,对方的骑兵虽然不多,却完全把路堵塞了,让管小楼的大队骑兵冲不起来,只能和对方在街心来回厮杀。
“铛!”
古大风双手横举陌刀,挡在自己头上,管小楼蓄势劈来的一刀被他挡了开去,两马交错,古大风松开左手,右手单手持着陌刀的刀杆,忽地一声,抡起陌刀,朝管小楼的后背砍去。
管小楼的身子猛地往下一缩,那柄陌刀从他头顶上掠过,将他的头盔扫了下来,头发散乱下来,披了一脸,看上去颇为狼狈。
古大风待要继续追击,两骑并肩冲来,手持长矛向他刺来,他左挡右格,才摆脱了敌人的纠缠。
这时,本方的骑兵又有三人被打下了马背,空马悲鸣一声,向一旁窜去。
不过,敌方也有好几个人坠马,倒不是被本方的骑兵打落,而是被躲藏在后面的弓箭手射了下来,有好几个人都是被躲藏在步卒后面的弓箭手射落的。
管小楼瞧见了这一幕,双眼赤红,他没有回马去战那个把自己弄得狼狈的敌将,敌方的骑兵已经所剩无几,他驱马冲进了敌人的步卒之中,目标是躲藏在他们身后的弓箭手。
“杀啊!”
他单手持刀,左右挥舞,在他身后,麾下的骑兵跟着冲了过来。
古大风手下的士兵虽然勇敢,就算是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仍然像他一样拼死抵抗,状似疯狂,然而,敌我双方的力量相差悬殊,不是仅仅靠战斗意志就可以弥补的,何况,对方的士气也非常高昂,又在大占上风的情况下,这一仗的结局不言而喻。
士兵们只是在为了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在作战,没有人投降,没有人崩溃,所谓的骁骑营悍卒,并非浪得虚名。
一个士卒背靠着一面墙壁,在他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他已经受了重伤,头盔不知道掉在哪里去了,鲜血从头上往下流,湿了他的眼,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了,通过身边不时响起的厮杀声,惨叫声,马蹄声,他知道活着的弟兄已经不多了。
他艰难地举起双手,将一只箭矢搭在弓弦上,努力拉开弓弦,他听见马蹄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底,他无法看清对方的脸,对方的身形,在他的感觉中,对方就像一座山向自己倒下来。
他松开了弓弦,长箭离弦而出。
管小楼稍一偏头,躲过了这支有气无力摇摇欲坠的长箭,他驱马从那个射箭的人身前掠过,弯下腰,手一挥,白光一闪,一个头颅被他砍了下来,滚到了长街旁的阴沟中。
“冲啊!冲进郡守府!”
长刀所指之下,大队骑兵涌过长街,朝远方的郡守府冲去。
“将军,怎么办?还去北城救火吗?”
瞧见面前的情况,张永的亲兵神思恍惚地问道。
这时,张永率领自己的亲兵营正赶到北城,然而,熊熊燃烧的火场阻止了他们前进的步伐,火海中,他们隐隐还能听见绝望的哭喊声。
这样猛烈的火势已经救无可救了!
天明之后,北城可能会化为一团灰烬吧?
他回过头,望向来处,那里的天空,就像鲜血染过的一般,通红一片。
火光中,小孩无助的哭声,妇人绝望的嚎哭声,呼儿唤女的喊叫声,临死前凄惨的尖叫声,夹杂在一起,冲天而起,弥漫在城市的上空。
他们是幸运的,他们仍然有机会哭喊,更多的人已经在葬身在火海之中,倒在崩塌的房屋之下,不过,他们也是幸运的,他们不会感受到活着的人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将军!”
一骑从长街那头打马狂奔过来,那人全身血污,战马奔到队伍前面,那人收不住马缰,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快!扶他起来!”
不待亲兵赶到,那人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高声喊道,那声音传至耳边,给人的感觉就像末日来临一般。
“将军,快走,贼军进城了!”
说罢,他直直地摔在地上,两个亲兵把他扶了起来,随后,又把他放回地面,一脸黯然,他们冲张永摇摇头,那人已经死了。
最害怕的事情,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突围!是的,只能突围!
北门过不去了,该往哪里走呢?
张永一脸茫然,不过,他毕竟是统兵多年的大将,大难临头之下,并没有崩溃,不晓得敌人是从哪道城门进的城,只能赌一把,在途中,再收拢乱军,询问敌情。
“全军向东!”
东门最近,故而,他选择了从东门突围,命令下达之后,两百多个亲兵簇拥着他向东奔去,这两百多人的战斗力并不比古大风那群悍卒的战斗力差,并且,兵器盔甲等装备还要更胜一筹。
他们在突围的途中,遇见了一群乱兵,那群乱兵正是张謇派往北城救火的士兵,他们被火场所阻,掉头回东门,却碰见了从东门溃逃的士兵,得知城门已失守之后,他们慌忙逃窜,慌不择路之下,又回到了北城。
收拢这些乱军之后,探听了情报,张永决定掉头向西,于是,一群人又仓惶向西逃窜,沿途,不时遇见乱兵,也遇见了失去家园躲在火场外的难民,张永没有继续收拢乱军,而是疾步西行,当务之急,时间是最重要的,他必须赶在西门还在自己手上的时候冲出平原。
他们运气不是很好,在一条长街的转角,遇见了管小楼的骑兵队伍,管小楼冲进郡守府之后,没有寻见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