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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病人要留院观察几天,你帮她办好住院手续。”
“好的。”
…
病房里。
紫君安然的躺在病床上睡觉。护士姑娘刚给紫君做完检查和记录。她说:“我会隔两个小时来看一次,有什么事到办公室找我。三个小时喂一次奶,不要让她吃硬的东西。”
伊杰蒙了:“喂奶?”
护士意识到说错话,笑道:“我是说牛奶!”
等护士出去,伊杰坐下来,满脸疑惑的看着紫君的脸。这个奇怪的女孩,长得这么漂亮,却没有该得到的智慧,老天开的什么玩笑呀?暴殄天物!
他看了看表,应该去买罐奶粉。他在超市奶粉区细心挑了罐奶粉,又选了个奶瓶,然后付款离开。
回到病房,紫君已经醒了,狂吸手指。伊杰赶快冲牛奶喂她喝。她喝得很急,好象饿了一百年了。
紫君喝完了就睡觉。
伊杰守着她。
她睡着了也在笑。大人们说这是孩子在梦里打架赢了的反应。
伊杰想:“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竟是智障,真是可惜。上天给她倾城丽质,为什么不顺便给她一点点智慧?一旦她再拥有一点智慧就完美了。”
第七章 一夜之间长大
夜深了,医院里静悄悄的。伊杰坐在黑暗里睡着了。
紫君睁着大眼,盯着墙上的影子,然而却渐渐产生了恐惧。她手脚并用,在床上挣扎着,最后竟“啪”一声掉下床来。
“紫君?!”伊杰惊醒。
只见紫君趴在地上“呀呀”的哭,嘴巴扁得跟瓦片似的。
“很疼是吗?乖,别哭。来,哥哥看看……”他哄着她,把她抱起来。他忽然注意到她的体重有所增加,身体硬实了许多。“诶,重了?!”真是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呢?他把她放床上,转身去开灯。她却紧紧握住他的手指不放,似乎很害怕。
“是不是很害怕呀?别怕,哥哥守着你,谁也不能伤害你。好吗?”他摸摸她的头。她也不哭了,把另一只手放进嘴里吮吸着。
“饿了吧?哥哥给你弄吃的好不好?来,不吃手,吃手不健康。”他拨开她的手,去给她冲牛奶。
壶里没水了。
伊杰转身对她说:“哥哥去打水,一会儿就回来。不用怕啊!”
紫君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慢慢变形,哭声挤满腔口,“哇”一声爆发出来。她一边哭一边挣扎着,好不容易翻过身,然后手先走,脚用力地蹬。这样很危险,手向地上探的时候她扑了个空,直接从床上倾身翻下来,然后就哭得更大声了。
伊杰打水回来看见紫君不在床上,“紫君……”回身却见她坐在门角,脸上挂着泪痕。他松了口气,把她抱回床上,冲牛奶喂她。这时她稳稳坐在床上,一只手抓紧伊杰衣脚,另一只手放在嘴里咬着。
“别吃手。”他拿开她的手,把牛奶送上去。
紫君喝完了牛奶,伊杰说:“喝完了,睡觉吧,天就要亮了。”
她不肯睡觉,任性地向伊杰伸手要抱抱。伊杰正在为难,她就不让了,马上扁起嘴要哭。天哪,三更半夜,吵到别人多不好。不得已,他把手伸向她。
紫君趴在伊杰身上,头靠着他的肩膀,一边吸手一边望着四面墙。伊杰抱紧她,轻轻摇晃,哄她睡觉。你能想象,一个成年人像抱孩子一样抱着另一个成年人的景象该是多么有趣啊!伊杰可是叫苦连天了,半个小时下来才把她摇睡。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
第二天。
医生把伊杰叫到办公室。
“经过观察,我发现一个不可思议的问题。病人的身体在快速发育,智商每时每刻都在提高,体重也在增加。最初称的是22千克,今天称了30千克,真是难以置信!我想对她多观察几天,看有没有最新变化。”
伊杰不可置信的望着医生。但是他没有想更多,帮义奶奶照顾好她就行了。一定要到万无一失才能出院。就让医生多观察两天吧。
回到病房,伊杰微笑的对紫君说:“整天呆在这里一定很闷吧,哥哥带你出去玩。”
他找到轮椅,推着紫君在花园里逛。小路两旁的紫荆树开得很灿烂,满地落花。
伊杰笑问:“这里是不是很漂亮?看,紫荆花开得多好。”
两只美丽的蝴蝶听着鸟语在花树上悠悠的飞舞追逐。演绎着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浪漫爱情故事。紫君伸出柔嫩的手,似乎想把美丽握住。然后又兴奋得笨重的拍手欢笑。手上的银铃清脆悦耳。
似乎想抓住美丽的兴奋激发了她脚的潜能,她将脚用力一蹬,整个身体扑了出去。
伊杰吓大了眼睛,敏捷的伸手将她拦腰抱住。
而她只想追逐蝴蝶,脚使起力,竟把伊杰直往前推。
伊杰难以置信:“天哪,你走路了!!!”
她天真的笑着,指着蝴蝶追,脚努力的往前缓缓移动。伊杰耐心牵引她,带她一步一步向前走。有时紫君太激动,把伊杰推到了,压在他身上咯咯笑着。伊杰忽然被她的美丽迷住了,望着她出神。她从他身上爬过去,还是望着蝴蝶追。伊杰的目光则随她而去,眼睛里露出幸福的幻想。
紫君攀着紫荆花的树干站起来,亭亭玉立的身影在夕阳下延伸。那是什么?那不是一个孩子,那完全是一个成年的完美的天使的化身。那景象在夕阳显得是那么那么的超然唯美。
这时,伊杰完全入了迷,他甚至感到难过起来。
…
伊杰喂紫君喝完牛奶,自己也饿了,拿面包吃起来。紫君谗嘴也伸手要。伊杰只好面包蘸牛奶喂她,谁知她只对干面包有兴趣。
“如果你想吃,要先问了医生,只怕又噎着了。你等着,我去问问。”伊杰说着出去了。
紫君看着桌上的面包蠢蠢欲动,她忍不住爬下床,扶着支点小心的一步一颠的走向面包……
当伊杰带医生进来,紫君已经坐在地上认真的啃面包了。
“你真顽皮啊。”他把她抱回床上坐着。
医生说:“我想,让她吃硬的东西也不妨了,不过还是要弄碎一点。”又转头对护士说,“你帮我跟进她的情况,我想看看更细微的发展。小心照顾她。”
第八章 家的地位
叶子茫然的走在街上,她看起来很痛苦,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左脸上有个微显的手印。她看到一个母亲在童装店为孩子比试衣服,不由自主的停下来。她想:“为什么幸福的总是别人,老天什么时候才会送我这样的幸福呢?”她冷笑一声,难过的低下头。脑海忽然闪过一个狠狠的巴掌打在自己左脸上的画面。
原来是这样!她有一个不祥和、不可爱的家。
她忽然狂跑起来,伤心的眼泪不可抑制的流下。
转角处,她没留意地和来人撞了个满怀。
“叶子?”
叶子听到声音惊慌的抬起头。
“安老师。”她赶紧擦干泪,想要隐藏住自己的忧伤。
“你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
“你的脸怎么了?”
叶子赶紧捂住打红的脸,掩饰的笑着。
“老师,你要去哪?”
“我去医院看……妹妹。你呢?”
“是吗?我……随便逛逛。我先走了。”
不等伊杰反应,她急急走了,回头已不见了踪影。
伊杰很疑惑,也很担心。她的脸明明有一个巴掌印。她受了什么委屈呢?
回到医院病房,伊杰看到紫君蜷身坐着,怀里紧紧抱着被子,害怕的望着站在一边象木头人一样抱着笔记本,等候随时记录她最新情况的护士姑娘。
“紫君,今天过得开不开心啊?”
紫君象看到救星一样,爬过来紧紧抱住伊杰的手臂,并把头埋进他怀里,吐字不清的说起话来。
“哥哥……怕……”
“你会说话了?!”伊杰惊喜的瞪大眼睛。
护士见状赶紧沙沙的记录起来。
紫君呀呀说着:“怕……”
“不怕,有哥哥在,紫君不怕。”
“蝴蝶……看……要看。”
“你要看蝴蝶?可现在太晚了,蝴蝶都回家睡觉了。我们明天看好吗?”
她任性的噘起嘴来,嚷着要看。伊杰很为难,但很快想到办法。他把她带到天台上。
天黑了,满天繁星闪耀,伊杰和紫君并肩坐在星空下仰望。
伊杰用大毛巾把紫君实实裹住。紫君却要伸出手来对星空好奇与兴奋的指点。
伊杰一手抱紧她一手指着西天最亮的一颗星说:“你知道那颗星叫什么名字吗?老人家说它是雪做的顽皮小孩,奶奶心疼它被晒化,每天都早早赶它下山。我把它叫安琪儿。每天傍晚我都会看到它,和它说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怕它把你的秘密说出去。我是个孤儿,从小没有父母,只有它,陪着我长大。”说着扭头看着如星般美丽的紫君的双眸。他不由自主的想:“安琪儿是不是来到我身边了。”
天空一颗灿烂的流星划过,紫君激动的摇醒出神的他,“星……飞……”
伊杰说:“那是流星,看到流星许愿就会梦想成真了。”
他久久望着流星直到最后逝去,然后把目光放到紫君身上,想:“如果流星许愿不是神话,我真的想许个愿。”
伊杰去看秦二老,在门口听到秦伯和刚回来的女儿秦可儿吵架。秦可儿摔门出来,尴尬的撞见伊杰。伊杰想和她好好谈谈,便追上去。
他们在楼下花园的长椅坐下来。
秦可儿擦干泪说:“谢谢你常来看我爸妈。”
她话里带着对父母的愧疚和对伊杰的感谢。
伊杰腼腆的笑道:“没什么,和老人家聊聊天我很开心。”
秦可儿沉默了片刻,说:“我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信任你?对你那么好?”她有些哽咽起来,“我很妒忌。我常常想,为什么他们不可以象对你一样对我,为什么我们一见面就吵架?你说,我给他们请家政,给他们富余的钱花,并不是对他们不好,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
“秦伯秦伯母年纪大了,生活上有很多不便,他们需要你。其实他们真的很爱你。多花点时间了解他们的需要,一切就会变得明朗了。”
“我明白,但是我要工作。事情总是无法两全的。他们应该理解我,而不是我一回家就找我吵架。”
“工作是很重要。但是你想过吗?老人剩下了多少时间?而你,却还能为事业拼搏三四十年。爱是用心付出的,不要等失去了才后悔。”
秦可儿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我会尝试去了解他们。谢谢你和我聊天。”她习惯的伸出手来。
两人握手达成友好。
这时,可儿的手机响起。“我是秦可,请问哪位……好的,我马上到。”
“我有事要先走了,下次再聊。”
“再见。”
伊杰看着她的背影轻松一笑。转身走时他的手机也响了。
“你好,我是安伊杰……什么?!紫君不见了!”
第九章 迷失人海
紫君不用扶墙也能走了。
她害怕那个看管她的护士,趁她三急时偷偷离开病房。
经过某间病房时,紫君看到另一个护士给一个小孩注射,痛得小孩震天大哭。她以为那是魔鬼的惩罚,吓得跌跌撞撞的哭着冲出医院。从此把医院认为是恐怖的魔窟。
她惊惶失措的走在人如流水的街上,偶然遇见一个背影神似伊杰就马上追过去,一直换了好几个对象。最后,她追着另一个背影进了商场。“哥哥……”
紫君走进商场那刹,伊杰也心急如焚的在找她,恰巧错过。他左顾右看,前追后盼,然后往前跑,不见了。
…
商场琳琅满目的东西吸引了紫君,她忘了找伊杰,随着人流走。她看到别人拿起商品看,她也学样拿起看,别人把东西放下,她也放下,然后伸舌头傻笑。
她看到喜爱的东西傻傻的顺手拿了就走,搞得店主追上来抢:“诶,你干什么?把东西拿回来,我报警了。你这个小偷,看你长得还不错,怎么手脚不干净。”
紫君吓得哇哇哭起来:“哥哥……”
不少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店主是一头雾水,骂了声神经病也就算了。
紫君看到满载人流的滚梯马上不哭,瞪大好奇的眼睛。她尝试踏上滚梯,向上的力使她整个人向后倒去,幸好后面人多,把她接住了。站稳后,她样子极为滑稽的抓稳扶手。滚梯把她带到二楼,她还不敢放手,后面上来一大票人挤成一团,场面一度陷入危险。
“快走啊!”
“前面怎么回事啊?”
“喂,移动一下行不行?要滚下去了!”
“快叫保全人员啊!我要顶不住了!”
…
食品区
紫君看别人任拿,她也随手拿,直到抱了满满一怀包装食品。然后看到更喜欢的就撒掉怀里的。贪新鲜程度决不亚于我!哈哈。
…
水果区
紫君看到一个人偷剥小橘子吃,她也走过去,拿一个剥了吃。吃完又拿苹果剥皮,剥不开,把苹果递给旁边的人,示意要帮忙,那人给个白眼,赶紧走了。紫君只好傻傻的继续剥下去,最后把整个苹果都剥得惨不忍睹。而当她又伸手去拿葡萄时,保全人员抓住她的手。
“你在干什么?跟我去见经理。”
紫君挣扎不开,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哥哥……”
保全看她神智有异,知道她是弱智,便把她带到大门口说:“走吧,回家去。”
而紫君看他消失在里面,再次变得恐惧和无助,扁着嘴,朝他离开的方向走去。
这次紫君来到电器区,无数的电视屏幕吸引了她的目光。
电视里面一会儿是蓝色的大海,一会儿是轰隆隆的火车。她极认真的望着众多的屏幕,喃喃学语:“大海……火车……”
就这样,半个小时很快过了。她累了,就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继续看。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商场已没有了顾客。只有广播在不停的提示顾客离开。紫君却还蜷着身子坐在休息椅上。
突然电视全关了,灯也逐一关掉。紫君把身子蜷得更紧,吓得低声哭泣,“哥哥……”
一个保全人员走过来说:“小姐,我们要关门了。你要买东西明天再来好吗?“
紫君象是见了怪物一般,害怕的退缩。
当保全进一步靠近她,她就喊着哥哥扭头跑了。
…
伊杰在外面已经找得全身疲累。不停喊“紫君”,嗓子都哑了。
霓虹灯的昏暗里,他是万分着急。如果二十四小时内还找不到,那就不得不找警察帮忙。可恨现在还不可以立案,只好靠最原始的方法,茫茫人海里,一个人无助的寻找。
当他来到紫君所在的商场外面。广告灯突然灭了。伊杰望了一眼一片黑暗的商场,继续找,“紫”他忽然听到熟悉的彷如孩儿的哭声。寻声望去,紫君怯悸的偎着墙在哭。他心头一松,飞跑过去,“紫君,你怎么在这?”
紫君扑进他怀里大哭,“哥哥,我怕,回家……”
伊杰拍抚她:“紫君乖,不哭。告诉哥哥,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
“怕……不打针……没病……”
“好,哥哥带你回家。”
她高兴了,向伊杰伸出双手,“哥哥抱抱……”
抱?!天哪!又来了……
伊杰有些发傻,说:“哥哥背你吧。”
于是背着她走在霓虹灯绚烂的路上。
她一直絮絮的说些什么,“哥哥,大海……好大,火车……轰隆轰隆……”
“你在哪里看到大海和火车?”
“哥哥……看,大海……”
“好呀,你喜欢哥哥就带你去看。”
第十章 我们去看海
伊杰正想找个时间放松一下,第二天一早就带紫君去看海。他更准备了蝴蝶风筝在海边放。
风筝迎着海风高高的飘飞。紫君踩着软软细沙追逐风筝,笑声清脆。
一会儿,海面上升起一个降落伞,紫君竟跳进海水追它。
伊杰发现紫君没跟上,回头却看见她踏着浪向大海深处走去,吓得跳脚:“紫君!”他惊恐万分的放了风筝线,向紫君跑去。
风筝晃了一下很快悠悠下掉。
紫君傻傻的喊:“大蝴蝶……”向深处艰难走去。
伊杰狂喊:“紫君,停下,快停下!”
他拼命的跑呀,眼看就要抓到她了。他扑过去,一个浪打来,两人被同时淹没。再看见他们时,两人抱得紧紧的。
紫君刺激得拍手笑起来。
伊杰只有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