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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事你一直是观众,当年用你作挡箭牌气走他的那刻,我就觉得虽然相交不深,但你是值得信赖的朋友。后来我去了山区,在我挺着大肚子顶着别人的风言风语时,又是你及时出现,帮我解了围,那时的感激是大恩不言谢,你就像是我多年的家人一样,总会在我最需要时如天神般出现,默默保护我。再后来,我醒来的第一眼看到了你,虽然浑身是伤,可是看到你我就知道上天又一次给我眷顾。我非草木,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所以你提出要带我回来我答应了,我想着或许敞开心扉也不是很难吧。
事实上,在我不知不觉中,你已经溶入我的生活,只是我迟顿没发现。昨晚,你说要连夜赶回来,我就一直心神不宁,听到你出事了,我才发现我已六神无主了。在急救室外面,我又体会到那年妈妈离我而去的心情,在等你醒来的过程中,我想起的都是你的好。我,很怕失去你。”
悦兰一口气把话说完,致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握着悦兰的手抓得更紧,连声问:“我好像脑震荡碰坏脑袋了,你能再说清楚点吗?”
悦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愿意,嫁给你!”
致远的眼睛刹时闪亮起来,一激动顾不得头上的伤,就从床上坐起来,头一重,又直直倒下去。
悦兰抽出手,给他拉好输液管,故作生气说:“早知道你这么激动,我就收回我说的话。”
“说出来的话怎么能收回?我但愿快点好。”致远傻傻地笑着。
“好精彩,一大早就能听到这么感人肺腑的结婚宣言!”唐鹂带着无忌站在病房门口,使劲地鼓掌。
悦兰不好意思地笑着,致远心情极好,说:“唐鹂,你会给我们家米米做伴娘吧?”
唐鹂用手刮着脸,取笑说:“我们家米米!好腻歪呀!放心吧,范医生,悦兰出嫁,伴娘舍我其谁?”
“唐鹂阿姨做伴娘,那我要做伴郎!”无忌抢着说。
大家一听都乐了,唐鹂说:“无忌只能做花童!”
从医院出来,经过一夜台风的扫荡,落叶满地,裹着沉重的雨水贴在地面上,天已放晴,大雨的洗涤让空气变得无比清新。
“悦兰,我刚来的时候看到苏泽阳了,他沉着脸,好像很没有精神,经过我们身边时竟然视若无睹。”唐鹂叹了口气:“有人欢喜有人忧!”
估计他是听到了悦兰对致远说的话了,也罢,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总要有个结局,悦兰想自己也确实要找个时间跟他说清楚。
第五十章 归还(第六更)
一夜奔波,悦兰已以饥肠辘辘。
昨夜给台风雨湿透的衣服干了后贴在身上腻得难受,唐鹂开车送她回家换了衣服转到新开的粉店吃早餐。
很快,服务员就把热腾腾的汤粉端了上来。
“好香呀!”悦兰深吸一口气,一脸的满足。
唐鹂边倒佐料边说:“好怀念大学时光。还记得,我总喜欢吃猪脚粉,而你最喜欢吃老友粉。实习那次,我们俩搞版报,搞好了都十一点多了,然后两个人跑去夜市吃米粉。我说我们俩换一下口味,你说猪脚粉还是家乡的最地道,滑而不腻,喷香扑鼻。今天我要放开吃了。地主买单呀!”
悦兰拨拉着浮在碗面上的葱花,深有感触地说:“真是过得快,转眼四年了。有很多时候,大学里的人和事我都淡忘了。”
“有些事不是想忘就忘得了的。”唐鹂不经意地说着。
“也许吧。不过当一个人忙得只顾得上生活的时候,你哪里还有时间回想那些住昔的时光。我这几年在外面,早晨起床开始就没有一刻闲情,晚上准备好第二天的课程倒头就睡着了。放假的时候有点空,还得到处家访,动员家长不让小孩子辍学。所以,如果不是上次同学聚会,我都快忘了他们的名字了。”
“不会连齐浩也忘了吧?”唐鹂故意笑着问。
“这有什么好奇怪?你那天也看到了,他的缘分在地球的另一端,我和他之间不过是彼此的过客,水过无痕。”
“还以为你会不舒服呢,纵使是自己不要的,看到别人要了去也该有点嫉妒才对呀!”
“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人家得到幸福不应该祝福他吗?况且我从来都不认为那是属于我的东西,不会有失落感。”
一旁的无忌安静地吃着皮蛋粥,一声不响。
唐鹂感叹说,这小子也太静了,会不会有自闭症。
悦兰笑着摇摇头。
无忌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大人不问话,他不会主动插嘴,总是安静地呆在一旁,大人问话他会想清楚才回答,颇有些年少老成的样子。悦兰一度也以为孩子会不会太静了,带去医院检查后说一切正常,只是孩子的心智比一般同龄的孩子早熟些。
悦兰想也是的,自打他出生以来,都是母子俩相依为命,别人虽然当她的面不说什么,背地里肯定会有些蜚短流长传到无忌的耳朵里,孩子虽小,但也一定知道那些不是好话,干脆选择沉默。所以自打叫了致远“爸爸”,孩童的天性又出来了。他会和致远一起打电玩的时候大喊大叫,会坐在致远的肩上放声高歌,会在闯祸时可怜巴巴地跟人家说“别告诉我爸爸”……
吃完早餐,悦兰接到苏泽阳的电话,要单独跟她见面。
唐鹂说:“去吧,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早断早好。虽然他是我老板,但我更愿意看到你幸福。无忌放心交给我。”
一路飚车来到海滨,涛声依旧,浪花卷起千堆雪。
下了车,面对着大海站立着,一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心里也像这波涛翻滚。
良久,悦兰摘下了脖子上挂了四年多的项链,打破沉默。
“泽阳,我想我应该把这个还给你。”
苏泽阳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定定地眺望大海,问:“决定了?”
“嗯,我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更改。”悦兰打开他的手掌,轻轻地把项链放进他的手心。
伊人还在,当年给她挂上项链的情景历历在目,誓言犹在耳边。转眼间,爱人要结婚了,新郎却不是他。
泽阳紧紧捏住手中的项链,沉声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是他不是我?”
为什么呀?自己仿佛也是一夜之间才明白致远对她的重要,或者说自己就没敢想像还能和泽阳有重新走到一起的那天。
“感情本来就是无法解释的,如果真要有什么理由,那就是远在异乡日子他给了我家人般的温暖。”
苏泽阳心中一痛。
“我们明明相爱,却要分开。当年的事我太年轻气盛,在情况未明之下还责备你,你离开我我无话可说。是我亲手毁了我们的爱情。”
“我当年何尝不是心高气傲?当时我焦头烂额,四处筹钱都筹不到,又联系不上你。我心里也曾抱怨你,为什么我有事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迫不得已接受安妮的钱,接下了她给我的侮辱。说到底,是我自己的爱情的侮辱。后来,我才想明白,这一切不过是预谋加巧合,你母亲早就对我提出了警告,我是一意孤行才导致的结果。她们也未必意料到我母亲会旧病复发,而你又不在国内,这一切就这么巧。我后来也可以完全不理会安妮的要求,妈妈都不在了,我还遵守什么诺言?但是我过不了自己那道坎。年少的我们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你容不下我的背叛,我更容不下自己的肮脏,我一直认为初恋像宝石一样美好,不容任何人玷污,可正是我自己,用十万块卖了一出戏码给情敌,让那份纯洁不再,我还有什么脸再回头找你,我还怎么面对你的感情?不如一走了之,让你忘了我,也我忘了你。”
困扰内心多年的的困惑一朝得解,苏泽阳愕在那里。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一直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家人对她造成了无可弥补的伤害,她才负气远走,到最后才发现,那些伤害并不是最致命的,她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早该想到了,悦兰连父亲都选择了原谅,对那些伤害她的人她并不愿意记恨,反过来是归咎自己。是她傻还是命运太捉弄,竟是因为一念之差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如今要分道扬镳?
苏泽阳苦笑着:“看来我们都错过了彼此了。当年我要是沉下心来也能留住你,你要是跟我解释一句也不至于远走他乡。”
悦兰长舒一口气,说:“泽阳,都忘了吧。就算你还爱着我,我也原谅了自己,我仍然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因为我一想到我妈妈是因为你的家人而离开的我,我就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我不记恨,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些,但不代表我大方到能与伤害我的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我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爱恨情仇分得很清楚。”
悦兰的这番话像一盘冰水狠狠地扣在苏泽阳的头上,全身冰冷。
他闭上眼睛,把手臂伸出海面上,慢慢张开手指,那根白金的兰花项链在太阳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从指缝中滑落,“倏”地一下落到海里,看不到一点水花就被淹没在涛涛海水中。
送悦兰回到小区,苏泽阳从后座取出一个牛皮纸袋,交给悦兰。
“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以后,我怕再也没有机会为你做任何事情了。”
悦兰打开纸袋,是些或新或旧的纸片和本本,厚厚的一沓,俨然是她的各种证明。
悦兰心念一动,真诚地说:“谢谢你。”
准备离开,苏泽阳突然问:“你后悔吗?”
悦兰愣了一下,遂即明白他的意思,轻轻摇了一下头说:“那是我少女时代最美好的时光,我不需要后悔。”
苏泽阳也轻轻笑了起来:“悦兰,一定要幸福啊!”
悦兰点头答道:“我会的,你也一样。”
相逢一笑泯恩仇。
第五十一章 告别过去(第七更)
七月下旬,范致远的伤没有大碍了,双方的家长得以正式会面。
范家长辈没有上D市,悦兰的爸爸回来了——悦兰说总不能让长辈如此奔波,还是爸爸一个人回来方便些。
双方家长在市里的白海豚大酒店定下了8月8号的日期,两位当事人都主张低调处理,只邀请好友观礼就可以了,范家是信仰基督教的,在教堂举行西式婚礼是最合适的选择,而米爸爸只是形式上的参与,对悦兰的所有决定均表示支持。
为了庆祝悦兰结束单身生活,唐鹂邀请她到钱柜去K歌。
“怎么现在才来?我都快望穿秋水了。”唐鹂在钱柜门口不住张望,好不容易才盼到悦兰的身影从出租车上下来。
“不好意思,打出租车等了好久。”
“你不是有专职司机吗?范医生还没娶你进门就敢从奴隶转变成将军了?”唐鹂故意大呼小叫。
悦兰笑着解释说:“不是的,他奶奶说我们明天就要去登记了,今天是不许见面的。再说,也要把无忌送到我爸那儿才能放心出来跟你疯呀!”
进入包厢,唐鹂让服务生上了酒,给悦兰倒上。
“悦兰,今晚就咱俩,不醉不归,明天开始你就不是一个人了,我们也不可能再像今天这样痛快地喝酒,放肆地说笑了。”
唐鹂本来是很豪气地说着的,说到后来倒有点伤感了:“悦兰,能看着你出嫁,真是太高兴了,以后一定要幸福啊!”
悦兰跟她碰了酒杯,笑着说:“我终于能嫁出去了,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倒伤感起来了?”
唐鹂晃动手中装着冰块的酒杯,冰块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琥珀色的液体泛着诱人的光,唐鹂一饮而尽。
“我一直以为,你如果要嫁人,是非苏泽阳不嫁的,谁知天意弄人,佳偶反成了陌路。哎,不说他了,都是过去时了,我们要说现在时和将来时。悦兰,我一直想问你,你爱他吗?你爱范医生吗?”
悦兰跟唐鹂喝了几杯,虽然头脑有点发热,神智还清醒得很。难得放肆一晚,她也是放开了喝,知道自己酒量不行,还是很想喝。这几年来太压抑了,压得自己喘不过气,就让这个晚上让自己跟过去告别吧!
“可能还谈不上爱。他是很好的人,也是值得我信任的人,而且无忌也很喜欢他。”
唐鹂眯缝着眼睛,说:“这些好像跟爱情无关呀!”
悦兰倒了酒,轻轻啜了一口:“我认为两个人彼此间的信任,跟相爱一样重要。”
“嗯,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只要你觉得好,那就是好。”
两个闺中密友一杯接着一杯地干着,笑谈着往事,酒至酣时,唐鹂说:“我们唱歌!”
“都是你,
我忘乎所以,
打翻了深藏水晶瓶的咒语……”
“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断路……”
“今生的爱走远,让来世的痛提前……”
多久没有这么尽情地发泄了,积郁在心中多年的痛楚都释放出来吧,在这铺天盖地的音响里,不需要再躲藏,不需要再隐忍,不需要再患得患失。明天,我就是他的妻子了!
“你能忘得了初恋情人吗?……”阿哲的《从开始到现在》还没开唱就有个女声在念着前奏,那熟悉的曲子,一下子把悦兰的思绪拉回从前,那个下着雨的圣诞夜,那个受了委屈无处可逃的女孩在车里给那个温柔浪漫的男孩唱着这首歌,还有那碗冒着热气的方便面,在那个飘雨的夜晚温暖了她孤独的心……
“如果这最后的结局
为何我还忘不了你
时间改变了我们告别了单纯
如果重逢也无法继续失去才算是永恒
惩罚我的认真是我太过天真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
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
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
也同样落的不可能
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
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
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
你是我不该爱的人
如果再见是为了再分
失去才算是永恒
一次新的记忆为何还要再生
拿什么作证
从未想过爱一个人
需要那么残忍才证明爱的深
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
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
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
你是我爱错了的人”
悦兰拿着麦克风的手在颤抖,唱着唱着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
“悦兰,醒醒,我们回去了。”唐鹂迷迷糊糊中摇着悦兰的胳膊,见她没反应,只好掏出手机,嘟嘟囔囔着:“人老了,酒量也不见长。”
按下快捷键,朝着话筒说:“维通,我跟悦兰喝醉了,我们在钱柜,快点过来。”也不听对方的说话就直接挂了。
二十分钟后,苏泽阳打开包厢的门,看着一桌子东倒西歪的酒瓶和两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眉头一皱。
叫了声唐鹂,没反应。“看来是真醉了,打你男朋友的电话打到我那去了,王维通在D市,就是接了也不见得能赶过来。”
再拍拍悦兰的脸,叫着她,也没反应。“一点酒量也没有,还学跟人家喝酒,把你卖了也不知道。”
叫上服务生,把唐鹂背到车里,自己抱悦兰上了车,先送唐鹂到酒店,转个弯就到了悦兰家。
把悦兰轻放在床上,她睡着正沉。细细看她,脸上还有泪痕,明天就要注册了,不是嫁给了想嫁的人吗?还有什么好悲伤?苏泽阳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自言自语:“你的眼泪不会再为我流了,对吗?我曾经跟范致远说过,只要是你选择的,我就放手。为什么放手心会这么痛?悦兰,怎么样才能不爱你,怎么样才能忘了你?为什么你不能是我的新娘?”
触及她那紧闭着的双唇,他忍不住低下头来,深深吻了下去。良久,他放开她,拉上被子,退出房门。
第五十二章 登记
第二天是在唐鹂的电话声中醒过来的,唐鹂开口就问她有没有事?悦兰笑着说:“我能有什么事,你都送我回到家了。昨晚真的好尽兴,但是从今天再也不能那样了,我等下去医院做个体检,领了结婚证顺便把户口也上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唐鹂松了口气。一早醒来,唐鹂发现自己身在酒店,想起昨晚给王维通打了电话,人怎么不见了。拿起电话一看,差点吐血,竟然打到苏泽阳那里去了——谁让他们的快捷键号码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