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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亏心事?没脸见我?怕我?嗯?」似情人间的低喃呢语,在耳边萦绕,可他的目光,冰锐伤人。
「看着我。」他说着,但安琉璃仍紧闭着眼,说什么也不看他。
「我要你——看着我!」怒出手,他狠眼掐住她精巧的下颔,硬是要她张眼看进他的眼。
蓦张惊愕黑瞳,望进他阴沉骇人的褐眸,对上他眼中恨意,安琉璃心一慌,双肩直颤。
她希望自己能够冷静,希望自己可以不被他骇人的恨意吓住。
不能紧张、不能惊慌,她要冷静,对,她要冷静。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可以平熄他心中怒火的!
当,计时器响起,她像是听见一记希望钟声。
「你今天回去有吃饱吗?一定没有对不对?」挣脱出他的箝制,她勉强扬起笑容,跑回锅炉前,关上炉火,小心翼翼端起三笼热腾腾的港式点心。
转身,她笑眯清眸,望他。
「你看,我今天特别做了你最爱吃的烧卖、三色珍珠丸子还有广东虾饺喔!走,我们到饭厅去,你再坐下好好尝尝!」
然,看着她手上的港式美食,费斯·柯古拉愤瞠褐眸,扬手一挥,就拍落她手中三层蒸笼——
瞬间,烫人的蒸笼及点心,全部往她身上砸!
「当年,我父亲就是被你母亲这样给毒死的!」他愤声吼,「她总是做好吃的料理、总是做好吃的点心、总是伪装贤慧与温柔,一心想毒死他,想谋夺我家的财产!」
安琉璃骇仰雪颜,惊眼望他。
「现在,你也打算这样对我了?是不是?!」他是这样的信任她,而她竟是他最不能信任的女人!
「不、不是的!」她惊骇摇头。
「不是?你真的没在那些料理、点心里下毒?你敢发誓说你没有?!」
「我发誓,我愿意用我的性命发誓——」不要他误会她的真心,不要他误会她的爱,安琉璃忍着泪水,一手紧抓住他的手臂,一手高高举起。
「如果、如果我安琉璃有对你,或其他人下毒,我就不得好死!」
「你?!」
「我真的没有,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她噙泪急道,「不然、不然我吃给你看、我把这些点心全部吃光光,这样,你就可以相信我了!」
为求取他的信任,安琉璃含着泪,一手捧着高高隆起的肚子,一手扶着流理台,困难蹲下。
她强忍泪水,强睁泪眼,一把抓起地上仍冒着热气且烫手的烧卖,就往嘴里塞,且快速咀嚼,快速吞下。
她一边吞一边抓,抓到珍珠丸子就塞珍珠丸子,抓到虾饺就塞虾饺,抓到烧卖就塞烧卖,就算抓糊了,她也一样往嘴里塞。
忍住即将溃堤的泪水,她难过、痛苦地努力嚼着、吞着,她不要费斯认为她在点心里下毒,她不要他认为她有心害他,她不要!
横起手背拭去泪水,她持续困难吞咽嘴里的食物,她伸出手想再抓。
但,眼见安琉璃一再捡起地上脏掉的点心,以身试食,费斯·柯古拉愤瞠双眼,一把揪起地上的她!
「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相信你?!」他恨声吼。
忍住疼痛,她滚烫的泪水,悬眶欲落。
「相信我,求你相信我,好……好吗?」琉璃努力想维持平稳情绪,想冷静的与他好好说。
可,无法承受他眼中的冰冷,难以担负他心中太过沉重的恨意,她一再缓速加快的心跳,教她呼吸渐显急促,脸色转青。
「别以为装出一副痛苦、难受的鬼样子,我就会忘记你母亲的恶毒,就会放过你!」看着她已变的脸色,他怒火飙燃,一把狠推开她。
「嗯!」向后撞上墙壁,她双手护住腹中胎儿。
「还有你忘了吗?装病、装痛,那可是我的强项,是我的专长呢!」
「费斯,你……」她痛苦喘息。
「怎么着?你现在是想学我,想藉此欺骗我吗?就凭你?哼,你还久的很呢!」他恶言道。
「不,我没有想学你,也没有想……想骗你的意思,我是真的……」她想告诉他,自己患有心疾的事,但到嘴边的话,消失了。
说了又有什么用?她本就是来俄罗斯为母亲赎罪的,难道,她还奢望他会同情仇人之女?紧咬着唇,她困难苦笑。
「没有?真的没有吗?!」他尾音高扬,「那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安梦玲就是你的母亲!」
「我……是爷爷他……他不希望……」她脸色发白,背靠墙壁,支撑着自己就快倒下的身子。
「不要想拿我爷爷当借口!」他吼声截断她的话,「你我都知道他会不让你说,是因为他认为我体弱多病,他怕我知道后,会崩溃、会发病、会休克,所以,他才要求你配合隐瞒实情!」他怒颜抽动。
「但是后来呢?!几个月前,当我在红场告诉你,我根本没病时,你为什么还不说你姓安?为什么不说你就是那个恶毒女人的女儿?!」
「我……我……」无法自圆其说,无法为自己找借口,无法承载他如排山倒海而来的愤怒与怨恨,安琉璃呼吸困难,脸色惨白。
猛抬手,她紧抢住紊乱而急速跃动的心口。
她剧烈收缩的心脏,好像就要爆开了!再也负荷不了心口的剧痛,安琉璃强睁双眼,勉强站挺身子,越过他,一步步走回房间。
拉开梳妆台,她取出医师为预防她发病而开给她的药。
医师说当她发病时,这药能救她的命。
颤着手,她旋开瓶盖,倒出一颗药丸,再旋紧瓶盖,仰喉就想吞下。
但,她不停发抖的手一抖,抖掉手中药丸,再抖,抖掉药瓶。
随着药瓶的坠地滚动声,她听见药丸在瓶里匡啷翻转撞击的声响。
站立卧室门口,费斯面无表情,冷眼无情地看着她的痛苦。
假的。她的痛苦绝对是假的,否则,他以前为何不曾见她如此痛苦过?
至于药?哼,还用说吗?当然也是假的,就像他也有数瓶伪装成是救命药的维他命丸,被摆放在他随时可能「病发」的场所里。
可见她很精明,早已计画好一切,想藉由身体不适,来博取他的同情,骗取他对她的怜惜!
想骗他?想蒙他?哼,她在作梦。
举步走进卧室,在她面前站定,费斯·柯古拉冷眼凝她。
「不舒服?」
痛得无法说话,她困难点头。
「想吃药?」看着滚落地毯的白色药瓶,他冷笑。
强忍痛意,再点头,安琉璃蹲下身子,伸出手,想捡起落地的药丸。
可,费斯·柯古拉硬是一脚踩上。
「真是抱歉,不小心踩到你的药了。」笑凝她愕然高仰的惨白素颜,他恶质一笑,脚尖使劲一旋。
「你?!」忍住泪水,她咬着唇,伸手转向落在一步远外的小药瓶。
但,指尖才触上瓶身,眨眼间,药瓶就被踢得好远。
她心一震,强忍痛苦,再抬眼望他。
「你?!」她想问他,为何要把她的药给踢开,但,她紧缩的心口,痛得她无法言语而倒下身子。
费斯神色一惊,朝她疾伸出双手,想扶住就快倒地的她。
但,他伸出的手,顿停半空中,任由她在他面前倒下。
假的、一切全是假的!她想伪装虚弱、痛苦,来骗取他的怜爱!
骤眯冷眸,费斯·柯古拉唇噙冷笑,俯看她惨白容颜。
「你以为这样装柔弱,装虚弱,甚至装出一副快死的样子,我就会被你骗了?就会因为不舍而心疼?」他语意议嘲。
她咬唇,摇头。不冀望他的心软与怜惜,她只求他不要再刁难她。
咬着牙,安琉璃捂住肚子,困难地侧身朝药瓶爬过去。
「嗯,不错,你的演技还真是精湛。」看着爬地前进的她,费斯唇噙笑意,冷言嘲讽。
「我虽然会装病,可也没有你这么敬业、专业,能把一个垂死病人的角色,诠释得这么完美真实,看来,我是应该多跟你学习、学习。」
不听他伤人的言语,琉璃捡到药瓶,随即靠墙坐起。
她双手颤抖,努力想旋开瓶盖,可,她发现原抓在手里的药瓶不见了。
「那、那是……那是我的药。」看着落在他手里的药瓶,她痛咬死白的唇,想让自己心情保持平静,不让过于激动的情绪,再加重自己的痛苦。
「你的药?」把玩着小巧药瓶,他唇扬恶意,「不吃会怎样?」
「会……会……」琉璃紧捂心口,呼吸沉重而急促。
「会怎样?说啊。」高举小瓶子,他看着里边一颗颗的白色小药丸。
还真是维他命丸?小小一颗,长得就像是他以前吃过的维他命丸。
「可、可能会……死……」
听闻死字,费斯·河古拉睑色骤变。霍地,他仰身大笑出声。
「会死?!哈哈哈……」
蓦地,他笑声乍止,冷颜冰冷,盈怒瞪她。居然还跟他演戏?!
「好,那我们就来试试,看不吃这药的你,是不是真的会死?!」
「你?!」不,她还不能死,她还要平安生下他们的孩子啊!
「怎么不敢试?怕死不了,就没戏可唱了?」他褐眸幽冷,危光乍现。
「就、就怕死了,也没……也没戏唱了……」她痛苦说道。
「说得也对,那,我就来陪你演一段吧。」他勾扬冷唇,「总之,你就是不想死,是吧?这没问题,我这人最好商量了。」
以为他要把药还她,安琉璃缓缓朝他伸出颤抖的手。
「不。」他摇头,「我怎可能这样就把药还你呢?我看这样好了,你就演一个怕死的病人,然后跪着求我还你药就可以了。」
「费斯你……」
不听她痛苦的呼喊,也不看她惨白的雪颜,费斯·柯古拉手拿药瓶,优雅旋身,走到一旁的单人沙发前,坐下。
背对窗外灿烂阳光,他双膝交叠,敛去眼中笑意,凝眼看她。
「可以了,来吧。」坐正身子,他俊容阴暗,眸光冰冷,薄唇高扬。
「千万要记住,要演的有诚意些,也要求得诚心点,否则……」转动手中药瓶,他语带威胁。
「你、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她心痛,但此刻她已不知道,那痛是因为他的狠心无情而心痛,还是来自心脏的剧痛。
「罗嗦!」眼见她脸色惨白,却迟迟不肯开口求他,费斯·柯古拉情绪烦躁而脸色难看。
「叫你演就演、叫你求就求,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她的演技已到炉火纯青的阶段,教他几乎要信以为真,而想尽快把药还给她。
「我……」她知道他是有心为难她,也知道他是故意想整她,但,她不知道自己若低头了,他是不是就会把药还给她。
不,他不会的。他恨她母亲害死了他爸爸,又气她隐瞒身分,现在他要她跪地哀求,只是想践踏她的人格与尊严,那就算她真的求他千次、万次,他也不可能会还她药的。
牙一咬,安琉璃忍住心口的剧痛,别过头。
「你到底求是不求?!」
不看他盛怒容颜,不听他的恶声恶气,安琉璃颤着手,扶住一旁的沙发椅背,困难支起身子往外走。她想向外求援。
「不是说会死吗?!那为什么不求?!」费斯一怒起身,疾步上前,狠狠拐起她的手腕。
「就算是胃痛,也够折腾人了吧?那你还在跟我耍什么性子?!」费斯没发现此时的自己,已全然相信她的话,也相信她真的有病。
胃痛?她凄声一笑。如果是胃痛就好了。
「还是,你真的想死?!」他怒言道,「想死就说一声,我可以大方成全你!」
「不,我不想死,一点也不想死!」她全身在颤抖。
「那就求我!」
「求你,你就会把药给我吗?」眨去眼中泪水,她仰看愤怒的他。
「会!」他说的斩钉截铁,说的肯定。
「求、求你把药还给我。」她求了。伸出手,琉璃想自他手中取回药,但他薄唇顿扬,纵声狂笑!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
「原来,让那个恶毒女人的女儿,低声下气哀求我,是这么痛快的一件事,哈哈哈……」霍地,他笑声一止,恨言道,「报应、一切都是报应!」
「给我药、快给我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给你药?到现在你还想演戏?!」不顾她的病痛,费斯冰眸一扬,将她扯进浴室里,「好,我就看你要怎么继续演下去!」
「你、你想做什么?!琉璃步子踉跄,被迫跟行。
「想做什么?你说呢?」松开她的手,他脸色阴沉,表情邪狠,犹如夺人性命的死神,冷眼盯祝她的眼。
蓦地,琉璃瞠大黑瞳,骇看他旋开药瓶,高高斜举……咚咚咚……他当着她的面,将瓶里的救命药丸,一颗颗往马桶里倒。
「你、你怎可以这样?!快把药还给我!」眼看药丸就要被他倒光,琉璃急身扑向他。
她想抢回自己的救命药,但却因为费斯的闪身,而扑了个空,还直接冲撞向对面的墙壁。
他眼色顿变,疾伸出手,在她撞墙之前,一把扯住她的发,扯回她。
「我告诉你,我就是可以这样,而且,还有绝对的权利!」冷凝她满是泪水的清瞳,他冷言宣告。
「你、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她使劲想挣脱他的手,用尽力气地对他愤声叫喊,可,体虚气弱的她,挣扎无力,愤喊无气。
「我不是人吗?!他褐眼怒扬,「那你母亲安梦玲呢?!」
「她——」提及母亲,琉璃心中所有怨慰与怒气,全然消失。
「她当年是怎么对待我父亲的,你知道吗?!她有告诉过你,她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她有没有告诉过你,她的伟大事迹?!没有,是吧?!」
「不,她说了,她全部都……」激动的情绪,加速她的难过与痛苦。
她不希望看费斯这样的悲恸,不希望他的心,再被仇恨所啃噬,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他的快乐与开心。
「她说了?她真的什么都说了吗?!」费斯愤手将她推出浴室,又将她推往一旁的沙发上。
「她真的把她那几年,是怎么在大家面前装贤慧,怎么讨所有人欢心,又怎么在我父亲跟我的三餐里下毒的事,全部都告诉你了?!」
他擦怒带恨步步逼近,可,她无力后退。蜷缩在沙发上,她痛捂心口,无法言语,只能点头。
「那她有告诉你为什么吗?!她有说那一切全是因为她太过贪婪,等不及我父亲亲口告诉她,纵使他因为我母亲死亡,为能专心照顾我而结扎,让你母亲永远也无法为我们家孕育下一代,但是,他早已为她预留了一份庞大财产吗?!」他嘶声愤吼。
她点头。
「她是不是很后悔?!」
她再点头。
「对,她是应该很后悔,因为、因为……因为除了我死去的母亲外,我父亲也是如此的深爱着她!」积压心中多时的恨与怒,教他愤声狂吼。
入耳的愤恨痛喊,教她盈眶泪水,疾速坠落。
她明白。因为,她母亲为此整整哭了二十年,她哭她的贪心,哭她害死了以真心待她的男人,哭她亲手毒死了这一辈子最爱她,也最疼她的丈夫。
「对不起……对不起……」无法还他一个父亲,无法洗去母亲的罪恶与痛苦,除了一句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对费斯说什么。
「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让一切烟消云散吗?!」他恨她此时的凄幽哀怜。
「是不可以,但,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再也没有其他的话。
敛下水眸,忍住心口的痛,她移身下沙发,双膝落地。
「你?!你在做什么?!」她的跪地,教盛怒的他,为之怔住。
「我代我母亲跟你下跪,替她跟你……道歉……也替她……替她跟你磕头……」叩、叩、叩,她连续磕下三个响头。
紧捂心口,她想站起身子,但再一次传自心口的剧烈痛意,痛得她紧闭双眼、紧咬双唇。她无力站起,倒卧地上。
看着她惨白的脸孔、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