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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距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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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
“喂!沈风。”沈风刚想摆脱这个人,楼上的黎一帆又叫住他。
“何事?”沈风抬起头,黎一帆倚在雕栏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噙着茶水,边有一眼没一眼地扫视着楼下的热闹景致。
黎一帆懒懒地勾了勾中指,沈风张大了嘴巴—;—;有没有搞错?!
这个不会武功、外表怪异(短发绿眸)、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家伙居然一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太上皇一般的架势,真是—;—;沈风不由得又叹口气,他怎么这么倒霉?倒霉地遇到两个发霉的祖宗。
“什么事?”沈风真的很想逃跑,奈何在黎一帆一双如波斯猫般的幽绿眼眸冷冷地注视下(因为黎一帆的爷爷是个欧洲人,所以遗传了绿色的眼睛),他不得不乖乖地站住等候差遣。
黎一帆无意识地转动着景泰蓝的杯子,杯子细致,手指更优雅,从下而上望着,沈风有片刻的眩晕,他从来没将一个漂亮男人当回事,因为他本人也很俊美,他甚至一度有过身为美丽男人的罪恶感,可是—;—;他不得不承认黎一帆很美,不经意间流露在眉梢嘴角的性感,让他的吸引力不需任何修饰。
沈风咳了一声,眼角飞快地瞥了一眼龙野岸,龙野岸的眼神正凝注在黎一帆的身上,黎一帆却低垂着眼帘,专注地看着自己修长优雅的手。
“帮我叫两个姑娘。”黎一帆终于看向了沈风,笔直的视线投注在他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黎一帆有一个习惯,无论他和谁说话,都会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嘎?”沈风张大了嘴巴。
“要两个最好的。”黎一帆又喝了一口茶,眼角再扫了一遍楼下的喧哗,与龙野岸气吞山河的眼神电光火石般交错后,迅速移开了。
“真的要?”沈风吞了口唾沫,瞟了瞟被龙野岸左拥右抱的两个女子,好死不死的,那两个女人正是这里的头牌和排名第二的当红姑娘,沈风这回真的头大了,凭什么他要充当两个人之间的炮灰?
“真的要。”黎一帆还想喝茶,杯子已经空了。
“你有钱吗?”龙野岸忽然插嘴,他已经不再傻笑,紧绷着一张脸,坐在他腿上的两个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大气不敢出,不是她们没见过世面,正相反,就是太明白龙野岸眼中的冰寒,才让她们识时务地闭紧了嘴巴。
有些男人官高爵显,对绝大多数人很凶,惟独对女人温柔,只要女人抛他一个媚眼,他马上酥了半个身子,流了满脸的哈喇子,然后听任女人予取予求。
有些男人很有男子气概,从不正眼瞄世人一眼,却偏偏对柔过女子水过婴儿的绝色少年没辙,只要少年泪眼婆娑,他就恨不得跪在地上呵护。
还有些男人不爱任何人,只爱钱,也许只爱权,也许只爱某样东西。
这些男人都好对付,因为他们终归有所爱,而他们的所爱就是他们的致命伤。
这些欢场女子各个玲珑剔透,心眼儿跟明镜似的,岂会不懂?不懂的是龙野岸毫无眷恋的冰冷目光,此时他的眼神简直没有一丝丝人气。
黎一帆的目光却明亮许多,像冰凌上反射的阳光,表明他异常身份的绿色眼眸闪着幽幽的神采:“我会让她们乐意倒贴钱的。”
整个‘暝色楼’瞬间静下来,只有“咝咝”地抽冷气声。
黎一帆并不紧盯着那两名女子,只是目光偶尔从她们身上扫过,他的眼神像来自茫茫的星空那样深邃,又像秋天的湖水那样忧郁,眼睛不太大,却看得你躲也躲不开,藏也无法藏,想当初他就是靠眼神骗了龙野岸一只熊掌,那只熊掌本来是留给沈风的。
龙野岸的眼神越来越冷,两名女子脸上却红霞渐升,心头儿小鹿乱撞,黎一帆的眼神每扫过一次,就宛如剥了她们一层衣裳,当扫过第三回时,她们已经娇喘吁吁了。
沈风不可思议地看着,不用他多说,两名女子已经眼神迷离地走向楼梯。
当她们走到黎一帆身边时,黎一帆的手一扬,一左一右揽住两名美女,潇洒自若地走向内室。
在他扬手的同时,精致的景泰蓝杯子落到下面的地板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后,碎了。
斜阳一抹,暝色当真洒落红楼,楼中人在夕阳余辉中僵立成石柱,沉默了几个世纪之后,一声怒吼,气冲斗牛:“黎一帆,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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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薄薄的木门,上面细碎的方格有一层薄薄的纸糊着。
里面传来细细碎碎的笑声,和不停歇地哝哝私语,偶尔穿插着一些无伤大雅的荤笑话,其他的交谈内容听不清,惟有这荤笑话个个听得分明,龙野岸边听边脸红,感到一股奇妙的热量从小腹慢慢升腾,一丝一丝的。
沈风凉凉地倚在墙壁上,看着像只陀螺一样在门前转个不停的龙野岸,边看边发出“吃吃”的笑,说实话,从认识龙野岸以来,他从没有这么爽过,所以也从心底里佩服起黎一帆。
“你能不能不要再转了?再转我都晕了。”沈风虽然很高兴,眼睛却有点受不住。
“能停我早就停了,还用你废话!”龙野岸的脸色铁青,就像他和女子调笑时黎一帆的表情一样。他从走廊这头走到那头,再从那头走回来,回来再回去,如是循环,偶尔在门前停一停,来个金鸡独立之势,眼巴巴地望着望不到的东西。
“你为什么停不下来?”沈风颇有兴致地问,如果比起龙野岸的讨厌,他的好玩之处似乎更多一点,所以沈风才甘愿忍受他偶尔的讨厌,享受他大多数时候的有趣表情。
“对啊,我为什么停不下来?”龙野岸猛然停下来,盯住沈风问。
“你问我我问谁?”沈风笑眯眯地说。
“难道你不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龙野岸底气十足地反问。
“这倒成了我的不是?”
“当然是你的不是!”不说还好,一说龙野岸就火大起来,冲过去揪住沈风衣领吼道:“你为什么没看住他?他是我的东西,怎能让别人碰?”
“对啊,他是你的东西,关我何事?”听着他自相矛盾的话语,沈风只能叹息自己交友不慎。
“因为你也是我的东西!”龙野岸继续吼。
“哦?”沈风的眼中闪过一丝黑暗,随即又扬起了唇角,“我几时也成了你的东西?如果我是你的东西,那你是什么东西?”
“我—;—;”本想说我不是东西的龙野岸嘎然而止,看着沈风幽幽的眼神,懊恼得锤了一记墙壁,“我到底在烦恼什么?像个傻瓜一样!”
“是啊,傻瓜。”沈风垂下了眼神,“既然喜欢他,干吗又去招惹女人?表演得像个浪荡子似的。”
“因为—;—;”龙野岸扁了扁嘴巴,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
“因为—;—;”
“哈哈哈……”一阵轰然大笑从房内传来,似乎聊到什么有趣的话题,两个女人的笑声此起彼伏,争着抢着的狂笑。
龙野岸的脸更黑了,跺了跺脚,噘起嘴巴不再说话。
“哎。”沉默了良久之后,沈风抬脚踢了踢龙野岸。
“干吗?”龙野岸哼了一声。
“这么干着急也没用,一脚踢开门不就得了?”依龙野岸的个性,不是早该闹翻天了吗?他几时这样委屈过自己?除了……
“好!”龙野岸眼睛一亮,恍如醍醐灌顶,猛然清醒过来,抬脚踢去—;—;
第六章
    龙野岸的大脚在离门一寸之隔的地方硬生生的停住,停了一停,又再度抬起,近了半寸还是停住,最后在空中静止了半天之后,似有不甘地缓缓落下。
龙野岸转向沉风:“你帮我踢。”
沉风当即晕倒,真是恨铁不成钢啊,唉!唉!
此时的黎一帆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两名女子都很性感,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焦灼。
唐时女子以丰腴为美,大多骨肉亭匀,颇有玛丽莲·;梦露那种‘肉弹美人’的魅惑力,况且,唐时的风气非常开放,女子以裸为美,毫不做作。
黎一帆身高一米八,又有经常运动锻炼出的强健体魄,俊男美女,干柴烈火,按照以往,早就可以翻云覆雨,轰轰烈烈上演一出令人耳热心跳、活色生香的激情戏了。
偏偏,偏偏此刻点不着,怎幺也点燃不到引爆点。
黎一帆感到焦灼,前所未有的焦灼。
温香软玉在怀,他却雄风不振了?
他突然用力地抱住头牌,抱得很紧很紧。
这样抱紧柔软滑嫩的娇躯时,他的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个钢铁般强硬又烙铁般滚烫的男性身体,在那个朦胧之夜,他也被这样抱住,毕生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抱住,他和他两个身体之间没有一点空隙,他能感觉到自己是属于他的。
那一刻,他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激情。
激情总是短促而灿烂的,如焰火,如流星。它们诞生于黑暗,当被白昼所克制的欲望之火在暗夜开始燃烧的时候,便是它最为灿烂也是行将灭亡的时候。
这种激情的火焰足以穿透一切,烧灼一切,使世界安静下来,让人怀着无比圣洁无比虔诚的心享受一刹那的华丽奔放。
很多人拒绝这种激情,因为它危险而疯狂。而更多的人却像飞蛾扑火一般地苦苦追寻,尽管这种激情可能一生与之无缘,依旧痴迷不悔,乐此不疲。
黎一帆属于前者,因为他理性。
他却拥有了后者追寻一生的激情瞬间,因为拥抱他的人非理性。
当理性遭遇非理性,当现代遭遇古代,谁赢?
黎一帆的身体做了最坦白最诚实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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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寒意的清晨,天空又飘起了细细蒙蒙的小雪,很轻,自在飞雪轻似梦。
打杂的开始清扫楼阁,整理那些桌子上的杯盘狼藉,每扇间隔的小房间的门都紧闭着,带着半梦半醒间的神秘。
他们走过一间又一间大同小异的房门口,笤帚像淘气又胆小的小猫,轻轻巧巧却又十分执着地要把沉睡中的楼阁从绮梦中唤醒。
在二楼走廊的一端,站着两个人,两个俊美的男人,男人好似睡着了。两人站在一扇门前,一左一右,似两个守门神。
打杂的叹口气,红牌不愧是红牌,连门外都有人守侯着,里面的还不知是什幺样的大人物呢,夜进千两银子大概是不成问题的。
就在打杂的不住地偷偷打量门前那两个睡着了也格外引人注目的男人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
打杂的抬起眼,门缝里伸出一只莲藕般白生生水灵灵的玉手,手指勾了勾,打杂的便明白了什幺意思,放下笤帚匆匆下楼去了。
龙野岸与沈风也完全清醒过来,互相瞪了一眼,便又各自别开头,谁也不理睬谁。
沉风觉得自己陪他傻站一夜实在是很白痴。
龙野岸觉得不肯助自己‘一脚之力’的沉风实在是不够意思。
互相埋怨中也就度过了有史以来最漫长最冰冷最凄清的一夜。
过了片刻,打杂的端着一盆热水走上楼来,敲了敲门,门打开了,留了个缝隙,把水盆接过去之后又‘吱呀’一声关上了,接着里面便传来唏唏簌簌的动静,大概房主人开始洗刷了。
盏茶工夫,门又‘吱呀’一声响起,这次是全开了。
换了一身簇新长袍的黎一帆从里面走出来,眉目清朗,精神奕奕的模样。
后面两个女子,一左一右,也打扮得鲜亮,只是今天的她们和以往比较,有些希奇古怪,那半裸肩的衣服样式见也没见过,一个裸着左肩,一个裸着右肩,裸左肩的右肩有一朵鲜艳的红花做缀饰,裸右肩的左肩有一朵鲜艳的绿花做缀饰。她们依然化了浓妆,而且是非常奇特的彩妆,眼皮上的金粉和嘴唇上的大红都格外抢眼。
在现代,这是时尚。在古代,人们只是觉得很妖艳,妖艳得让人目不转睛。
两名娇媚动人的女子一左一右伴随着黎一帆走出房门,颇有娥皇女英伴随着尧帝的韵致。两名女子,要见其中一名已属不易,何况左拥右抱?瞧见这光景的打杂小子下巴掉在了地上也没发觉。
清晨的‘暝色楼’空旷而寂静,白雪的反光倒让光线颇为明亮,在明亮的光线中,黎一帆看着两位门神发怔。
“你们怎幺在这里?”
沉风欲言又止。
龙野岸与黎一帆的视线相遇,龙野岸只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去,此后再也没有抬起来。
黎一帆只觉得他的眼神里有些什幺,黎一帆却不知如何开口,他只能怔怔地看着,清楚的看见龙野岸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但他还是埋着头,悄无声息。
和那种号啕大哭不同,龙野岸这种无声的哭泣更让黎一帆心惊。一个大男人,怎能泪流满面,泪雨滂沱,哭得那样脆弱而无辜?
气氛有些沉重。
打杂的一看形势不妙,已经快速地跑开,躲到一边偷偷地看热闹,两名女子站在黎一帆后面,有点不知所措。
沉风冷眼旁观。
“别哭了。”黎一帆淡淡地说,刻意拉开与龙野岸的距离,太近的话,也许他会忍不住去抱他。
龙野岸还是低着头,斗大的泪珠断线般地往下落,砸在地上,于无声处落惊雷。
沈风挺佩服龙野岸的,想哭就哭,比撒小便还简单。
“我叫你别哭了!”黎一帆的声音高了一度,已隐隐带着几分不耐。
龙野岸依然执拗地低垂着头,黎一帆上前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他哭得兔子一样的脸:“你是不是男人?”
“是。”龙野岸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是男人就不要哭得跟个娘们似的!”黎一帆恼火地说,“男人之间的问题就要用男人的办法来解决。”
“哭就不是男人了吗?”龙野岸不哭了却奇怪地反问道。
“那也要分场合看情况,哪有像你这样动不动就哭的?再说了,遇到问题就哭的就算是男人,也是个窝囊男人,是孬种。”黎一帆面无表情地说。
“我不是孬种!我也没有动不动就哭啊,我难过才哭的嘛,我”龙野岸的眼眶里又转起了泪花花,委屈地说。
“你难过什幺?”黎一帆白了他一眼,难过?还有比他雄风不振更难过的吗?这可是身为男人的最大耻辱!
“老婆跟别人上床,我被戴绿帽子了。”龙野岸扁了扁嘴,更加伤心欲绝,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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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一帆被堵得张口结舌。
沉风已经笑得滚在地上,直喊受不了,老天!老天!这种话也只有为自己初夜而哭的男人才说得出口。
怔了半天,黎一帆才发觉他的语病:“谁是你的老婆,别总自以为是!”
“你啊,我们都行过周公之礼了,你怎幺能不认帐呢?”龙野岸很是受伤地问。
“喂!”黎一帆瞪大了眼睛,“照你这种说法,做过那档子事的就算夫妻,这世界还不大乱?一个妓女要有多少个丈夫啊?按那幺算,我的老婆也足够填满三宫六院了。”
“什幺?你怎幺能够那样?”龙野岸惊得跳起来,一把箍住黎一帆的肩膀,双眼如炽地盯着他说:“难道你没有一点点的贞操观吗?”
“笑话!那是什幺东西?那是专门针对女人而言的吧?”黎一帆嗤笑了一声。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龙野岸气得吹胡子瞪眼,手脚乱舞,有像只陀螺一样在走廊走起来,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回来,来回往返了三遭之后,他停在黎一帆面前:“所谓贞,是忠于自己所信守的原则,坚定不变。它不仅约束女子,也同样应该约束男人!同样的约束相爱相知的两个人,有一个不遵守就没有意义了,你懂吗?”
“哦?”黎一帆定定地看着他,有些好笑,眼前的龙野岸为了解释这几句话看来是费劲了心思,急得满头大汗。总体而言,他不是个能言会道的人,倒有点言语木讷,所以听他说话反而令人印象深刻,黎一帆不笑了,认真地回视着他问:“那你为什幺刚到这里就和那些女人勾三搭四了?我看你是五十步笑百步吧?”
“我、我”龙野岸的脸红了。
“我什幺?你倒给我一个自圆其说的理由。”黎一帆寸步不让地紧逼。
龙野岸退后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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