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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芙,尔芙……我的尔芙……”他满含深情的亲吻着,低喃着,“我好像有好久好久未曾亲近你,拥抱你,亲吻你了……”
“别闹……”尔芙推他,“你妈还等着你过去呢……”
齐冠南又拥了她一会,才放开她,去换衣服。他瘦了一些,好在他身材颀长,是一个衣服架子,衣服宽了些倒也没什么。
“怎么回事?衣服好像宽大了。”冠南皱眉。
尔芙细细的看他抱怨的神情。是的,就是这样,他有时候虽然有不满,却从来不激烈的表示,最多只是皱皱眉,眼光那么淡淡的闪一下。
“你真的不记得了?”尔芙问,“你出了车祸,受了伤,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
“那么之前的事情呢?”
“要去参加尔萧的婚礼啊。那个新娘,叫紫源是吗?好像才十九岁。”
“现在她已经是一个4岁孩子的妈妈了。”
“嗯?”
“五年了,冠南。”
尔芙转过身,进到厨房,端出来早餐。
夫妻二人坐在桌上,齐冠南吃他那亦中亦西的早餐,尔芙只喝了杯牛奶。
“你怎么才一杯牛奶?”齐冠南皱眉,他将手中的面包撕了个角,喂到她嘴里去。尔芙皱了皱眉,勉强吃了。齐冠南却笑了,若是以前,她必然发怒,摔门而去。看来他这一睡,确实有什么东西变了呢!他心情大好,将剩下的东西一扫而空。
“你刚才说什么五年?”他问。
“你失踪了五年。”
冠南楞住,良久他才回过神来,盯住尔芙:“你在开玩笑,尔芙?”
“我从来不开玩笑。”
尔芙将餐具收拾到厨房去,放水洗碗。冠南跟了进来,贴着搂住她的腰,头放在她的肩上,随她的动作上下起伏不定。
“尔芙,你说的什么失踪五年十年的,是什么意思呢?”他记得昨天他们似乎也说了类似的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模模糊糊有点印象。
“你失踪了五年,大家找了你五年。”尔芙轻轻的说。
“是吗?”这次齐冠南有了心理准备,问道,“真的吗?”
“真的。”
“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五年?”齐冠南皱眉,似信非信。
“……我们那天吵架了。”那天的吵架是冷战了近一个月的结果。
“吵架了?”
“嗯。”
齐冠南思考着,“吵架?为了什么?”
尔芙没有回答,她只是将那碗筷一遍一遍的冲洗,擦干,再冲洗,再擦干。
就这样僵持着,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尔芙挣脱他,去接了电话。冠南站在她身后,目光清远。
是齐夫人。她昨夜几乎没睡,清早起来便想要给儿子儿媳打电话,又怕吵着儿子,拖到现在,估摸着该起身了,才打过来。
“……是的,他起来了……早饭?吃过了……他很好,我让他跟您说……”尔芙把电话递给冠南,“你妈的电话。”
冠南接了,“喂,妈?”
齐夫人多年没听见儿子的声音,激动的哭了出来,只是反复的叫着:“冠南,冠南,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妈……”此时冠南终于有点失踪过的感觉了。
“回来就好,”齐夫人说,“回来就好。快过来,叫妈好好看看你。”
又拉拉扯扯的说了些别的,毕竟是在电话里,什么也说不清。只得挂了电话,当面去说。
等他们下了楼,齐冠南看到尔芙将车子熟练的开出来时,他讶异的合不拢嘴,他那小小的娇生惯养的小妻子竟然学会了开车!他的车子自然早就不见了,只得坐上妻子的车。
车子开出去,他很快被车窗外的景致吸引了,“这怎么多了一栋楼?这不是一个草坪吗?怎么成了个幼儿园?这里……那里……”一时间,应接不暇,眼花缭乱。齐冠南转头看着静然开车的尔芙。自从他在厨房问了声“为什么”,她便一直若有所思的沉默着。他试探的抱了抱她,她没有抗拒。于是他一整个的抱住她,嘴角漾出满足的笑容,仿佛抱住了一整个世界。
齐夫人和几个儿子早就在等着他们二人过去。齐冠南刚一下车,便被齐夫人搂了去,哭着“肝啊肉啊”的叫了一通。
尔芙决定让他们母子兄弟好好叙旧,便过去对镇北说:“今天你不用上班了,在家陪你妈妈和大哥。”
尔芙又跟婆婆说:“我上班去了。冠南回来了是好事,你别哭坏了身子。”
齐夫人点点头。她便上车走了。
齐家母子几个终于坐在了一起。这样的聚会几乎是不可思议的,难以置信的。齐夫人紧紧搂住齐冠南。齐镇北、齐凌西、齐御东三个坐在对面。冠南看着三个弟弟,才终于有了一种阔别的感觉。那原先青涩的孩子们,如今一个个都长成了,身高体长,都有了一种刚硬的男性的气息了。
“镇北……凌西……御东……”他一个一个的辨认,又回到母亲脸上,“妈……你瘦了好多……”
齐夫人眼泪又流出来,她喜极而泣,喜极而怒,双手拍打冠南的肩背:“你这没人性的孩子啊!你这个该……啊!你这个孩子!你怎么就忍心丢下我们,就这么不见了!看到你的车,看到那些血,我心肝俱裂啊!那天好好一个大喜的日子,阮家到处见你不着,我去问尔芙,尔芙说不曾和你同来。问尔蓁,问你的助理,都没有见到。只当婚礼人太多,结果到了最后,却只有警察来了……你人却不见了!”
哭了一阵。齐夫人听说他受了伤,忙叫他解开衣服,一看那些狰狞的伤疤,又是一阵痛哭。
说起后来的事情。齐夫人叹气说:“多亏了尔芙。你一失踪,齐氏内部大乱,尔蓁过来坐镇了几日,但是他究竟有自己的事业,不能兼顾这边。齐氏那么一大摊子,其乱如麻。镇北的高中学位还没拿到,就让他进了公司,尔芙没有办法,也去充个门面。谁曾想她本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双手惯拿画笔,两个兄弟异常能干,从来没让她涉足过商场的点滴。她从一无所知,到精通业务、面面俱到,到成为齐氏不可或缺的顶梁支柱,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这也是你的福气!这么多年,她一手撑起了齐氏,其间苦楚,数也数不清……”
时间就在齐夫人的絮絮叨叨中过去了。冠南只是若有所思的听着,只是在妈妈把话题扯远了,或者又哭起来的时候插上一句。
这边尔芙在公司里怔怔出了一上午的神。中午时分,御东打来电话,让她回大宅去。说是要给哥哥检查身体。
第六章 回家 四
她回到大宅,发现尔蓁、尔萧也在。原来他们奉父亲之命过来探望冠南的。
医生细细给齐冠南作了全身检查。最后得出结论说是他受过致命的伤,好在得到了精心的治疗和照顾,都痊愈了,只是身体会虚弱些。
冠南还在检查室里躺着,医生一出来,就被围住了。大家七嘴八舌,问个不停。医生不胜其扰,只捡重要的说。
“他的旧伤很严重,是经过严重的撞击……”医生说。
“是,是,是,这孩子几年前出了场严重的车祸……”齐夫人道。
医生看看病历说:“还有,他心脏功能不全。要避免受刺激。”
“心脏功能不全?”尔芙十分惊讶,“医生,你是否弄错了?他以前很健康……”
“他十分清瘦,也没有高血压,这疾病是后天造成的。”医生说,“压抑的生活,压抑的情感,或者压抑的工作都可能是造成心脏病的祸首。”
齐夫人叹了口气,说:“他心脏出事之前便有毛病,他一直忍着,不肯去治……谁知道……”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出事之前?五年前?尔芙呆住,她竟以为他一直是健康的!
齐夫人转而问道:“医生,那他的失忆……是永久的吗?”
“这个说不准。他的头部在车祸时受到重创,造成记忆空白。如果好生疗养,或许会恢复记忆也不定。这不可强求,一切顺其自然。千万不可为了找回记忆,百般刺激或者探听,甚至击打他的头部,这样可能可以找回记忆,也可能造成二度失忆,不但不能记起过去,反而连现在都忘了。加之他有心脏的毛病,刺激过度,对心脏也是一大伤害。”
“是,是。”齐夫人惶恐的说,“我们决不会勉强。如今只求他活得好好的,什么回忆记忆,要那些有什么用!”
医生接下来开了一些方子,叮嘱注意疗养,不可过度劳累,不可受到刺激,压力不可过大……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从医院回来,又在大宅吃了饭。等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了。
自从医院出来,尔芙便没有说一句话。回来路上,冠南千方百计想要她开口,却没能如愿。现在进了电梯,尔芙看着电梯的数位一个一个的跳,面无表情。
“尔芙……”冠南要抱她,她闪开了。
上到六楼,又进来一个邻居,姓王,都叫她王太太。那王太太认识尔芙,笑着跟她招呼。
尔芙只能勉强笑着点点头。
“这是谁啊,齐太太?怎么以前没见过?”王太太暧昧的眨着眼睛问。
“是我先生。”尔芙只当没看见她的脸色。
“是吗?”女人拉长了声音。她住进来的晚,没见过齐冠南。“你不是单身吗,哪里来的先生?现在社会开放,你明说了又能怎样?不需要遮掩。”
尔芙本来心情就不好,被她这一搅,心情更糟。只是冷着脸“哼”了声,便不再说话。
齐冠南伸手去拉她的手,她也随他去。
“这位婆婆,我以前好象见过你呢!”冠南微笑,“听说你做奶奶了?”
王太太脸色一变,“我儿子今年才十六岁。”
“噢,我看你的年纪,便以为你当奶奶了,婆婆。”
“什么婆婆!我不过才四十出头!有那么老吗?”
“看起来倒不老……不过……现在人的年纪也看不出来,我只是从你的言行上推断,你知道,有一些老年人总是猜疑心重,乱嚼舌根……”
“你!”
这时,“叮当”一声,那王太太的楼层到了,她愤愤的走出去,一张脸涨的通红。
电梯门合上,尔芙瞪了他一眼。冠南嬉皮笑脸的贴上去,“尔芙,尔芙,你别生气,我都替你出气啦!”
尔芙推开他,“言语上逞什么能?你越是损她,她越记恨,这样的人最好是不要理睬。”
“我只是不愿你受气!”
“我受的气多了,你能一一还击回去?你的冷静呢?到哪里去了?”
“遇上你就没有了。”冠南微笑着。
尔芙一口气塞在胸口,简直找不到什么话来回敬他。电梯门一开,她铁青着脸进了门。
她把包一甩,高跟鞋一踢,双手抱胸,瞪视着冠南,“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嘴滑舌?”
“妈告诉我,心里想什么就跟你说什么,不要总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他仍不知悔改的笑着。
“你也知道你身体不好?!你的心脏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从来不知道?”
齐冠南的笑容敛了去,目光幽深,脸上浮出淡淡的落寞。“你从来没问过。”
尔芙愣在那里。
良久,她折身进了浴室,洗完澡便默默上了床去。冠南也去冲了冲,不一会上床来,揽住她。尔芙闭上眼睛,只装睡着了。冠南叹了口气,脸埋在她的后颈,也闭上了眼睛。
半夜,尔芙好容易朦胧睡着了,不多久做起梦来。梦中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尔萧婚礼的那个早晨,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可是她似乎满腔愤怒,高声叫着什么。她的面前是一个愤怒的人影。看不清楚轮廓,也在愤怒的说着什么。对了,是在吵架。她,和冠南。
冠南的脸渐渐清楚起来,满脸的怒容,和掩饰不住的伤心欲绝,他嘴唇紧抿,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他因为过于愤怒,胸口起伏不定,声音也颤抖了起来,“在平日,你对我不闻不问我也认了!你,”他重重咳了几声,“又何苦非要把我所有的尊严践踏在你的脚下?!我毕竟是你的丈夫!”
说着,他手中抓了个什么东西,“刷刷”几下撕成了碎片,他恨恨的说:“让它见鬼去!从此以后,我不准你再拿画笔!你给我好好的做你的齐太太!”
尔芙救之不及,气得几乎要爆炸了,她想也不想,举手就给了冠南一个重重的耳光,力道之大,连冠南那么高大的个子也禁不住退了两步。而她的手掌也火辣辣的疼。
“齐冠南!你太过分了!当年若不是我哥哥我家人逼着我嫁,我愿意嫁给你吗?什么见鬼的齐太太!我稀罕吗?我们离婚,离婚!”
齐冠南抚了抚被打的脸颊,眼中的狂怒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落寞与清冷,良久,他点了一下头,静静的说:“原来如此。我原以为只要我努力,你终究有一天会明白我。谁知……就当我这些年的心血全抛进了水里……只当我做的这一切……只当我从未遇见你……那就如你所愿……离婚吧。”
说完,他扭头就走。
“站住!”尔芙拉住他。冠南迅速转身,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的期待。
“明天是尔萧的大喜日子,我不想现在就公布说什么离婚。明天天我们去参加他们的喜筵,后天去办手续,等他们蜜月过了,再向两家说明,怎么样?”
那最后一丝期待也泯灭了。他面无表情,冷笑道:“很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然后是喧闹的人群,二十一岁的尔萧喜气洋洋的拉着新娘紫源过来,“姐,姐夫呢?”
她不知道。
爸爸妈妈也过来了,“冠南呢?”
她不知道。
尔蓁和井莲也过来了,问她:“冠南呢?”
她不知道。
齐夫人和镇北、凌西、御东都来了,一个一个的问她:“冠南呢?”“哥哥呢?”
她不知道。
无数的人过来,无数的人在问。
冠南呢?冠南呢?冠南呢?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她不知道!
然后是尖锐的警车疾驰而来。
她看到撞得稀烂的车子,满滩的鲜血……
冠南呢?冠南呢?冠南呢?
齐夫人的惨呼,镇北的苍白,凌西的泪水,御东的僵直,父母的木然,尔蓁、尔萧的大惊失色,井莲、紫源的不可置信……
冠南呢?冠南呢?冠南呢?
谁?是谁?是谁昏了过去?痛!好痛!是谁?哪里痛?
啊,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是谁,是谁还在问,冠南呢?冠南呢?冠南呢?
“冠南!冠南!冠南!”
尔芙尖叫着“腾”地坐起来。
这次冠南不似昨日毫无所觉,他立即坐了起来,一把搂住尔芙:“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尔芙睁着茫然的眼,怔怔的看着眼前那熟悉的脸庞。良久,才“哇”的一声哭出来,伏在他怀里,浑身颤抖。
冠南爱怜的安抚她,亲吻她,轻轻说道:“不要怕,我在这里,不要怕……”
尔芙攀住他坚实的肩头,不停喃喃的叫着:“冠南,冠南……”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冠南吻去她的泪水,抚着她的后背。尔芙细细的回吻他,紧紧的缠绕他,她的手探进他的睡衣里去,重重的揉搓着他,仿佛要把他揉入体内。冠南的气息渐渐粗喘起来,嘴唇从她脸颊滑落,一路吻过她的下巴,她的脖颈,她的锁骨,她的胸口。尔芙喘息着,响应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完全确定他是存在着的,是活生生的。又仿佛是为了抹煞什么,补偿什么。她完全奉出了她的热情,毫无保留的贡献出了一切。冠南也全力回应着,似乎要把他的整颗心掏出来才罢休。
大火燎原。
窗外圆月,月色如水。柔和的月光透过那轻拂的白色窗纱,照着这满室的清香,满室的旖旎,满室的轻愁与爱意……
第七章 平静
齐冠南坐在树荫下。
齐冠南坐在树荫下看书。他穿了身白色的休闲服,长腿交迭,身子倚在树上。阳光透过层层迭迭的树叶星星点点的照耀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时不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草坪。草坪上,尔芙带着小天圳在玩耍。
这些天齐夫人谨慎遵照医嘱,不许他劳累,只让他休养。连尔芙也不让上班了,放了她的假,让她好好陪冠南。两人便齐家、阮家、自家三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