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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左千寻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玩耍,看到大池塘边的大树下倚着一个竹梯子,她觉得好玩就顺着梯子爬上去了。
她高高地坐在树枝上,两只小脚蹬呀蹬的,一不小心就把竹梯子蹬到大池塘里去。
这时候她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她爬得太高,下不来了。
左千寻不禁双手抱着树干大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刚回家的李家少爷正巧经过树下,就停下脚步来看。
“谁在哭呀,吵死人了厂他抬头瞪了一眼树上那瘦瘦小小洋娃娃似的小女孩,大没好气地问:“你是谁?干嘛在我家?”
左千寻一则吓着了,一则乍见到陌生人不敢说话,只顾着哭。
“你是谁,怎么不回答,哑巴啊?”
李明彻见她屡问不答,便改口问道:“你想下来吗?”
听到“下来”两个字,左千寻连忙点头如捣蒜。
李明彻向四周一看,只见原本摆在树下的竹梯已经浮在池塘中央了。
“白痴啊,梯子都弄掉了,你怎么下来?”他忍不住咒骂。
他是可以爬到树上把她带下来,但他可不想为了一个只会哭的小哑巴弄脏衣服。
李明彻皱了皱眉头,忽然想到一个主意。
他向树上说道:“我要等园丁过来把梯子捡起来,你一时是不能下来了,先在树上待一会吧。我有巧克力糖,你要不要吃?”
听说有糖果吃.又听他这么说,左千寻暂且不哭了,只想要糖果吃,因此她又点点头。
“那好。我扔上去给你,你接得着就给你吃吧。”
李明彻一边说着,暗中将口袋里的面纸揉成一团,使劲朝她的方向丢去。
傻傻的左千寻真的伸手来接,她的双手一离开树干,加上重心不稳,整个人就像自由落体一样直直地掉了下来。
她还来不及吓哭,就已经稳稳地落在李明彻怀中。
“下来了吧。这么好骗,小笨蛋!”他抱着她,有些得意地说。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如今回想起来,李明彻从小就一直在整她。
不过,与现在比起来,她反而很怀念小时候。
真想回到从前……她靠在桌边呕吐,一边这样想着,眼角的泪像陨星一般,划过她苍白的脸庞。
***
李明彻送虞小琬到医院产检,又一起吃过晚餐之后,回到家已经十点多。
他想起左千寻,仍然觉得有些不安。
洗过澡之后,他打了一通电话到她的住处,无人接听;又打她的手机,也没有回应。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向来只有她找不到他,怎么可能她让他找不到?
他不由得有些心慌,连忙开车到左千寻的住所。
按了几次门铃没人应门,他拿出备份钥匙开了门。
门一开启,他就闻到一阵酒味。
他以为左千寻又喝醉了酒,正想骂人,却意外地发现昏暗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李明彻大步走入房里,开了灯,想再确定一次;依旧空无一人。只有一地已开和未开的啤酒罐。
他瞪着那些啤酒罐,不知道该先生气,还是该先担心。
她又喝了酒,跑到哪里去了呢?
李明彻离开这里,开着车想去找她;这才想到,他根本不知道她会上哪儿去,怎么找?
他对她的生活圈完全不了解,也不清楚她的交友情况,要去哪里找人?
最后,李明彻只得颓然地回到李宅。
他想,左千寻不会有事的。虽然她小时候确实有点笨笨的,但长大后的她精明多了;这样的她不可能把自己弄丢的。
但她上哪里去了?让他找不到人,这还是五年来第一次……
他有些烦躁。
大概是她心情不好,跑到朋友家去了吧?明天应该就会回来了。
他这样告诉自己,闷闷地走回自己的书房。
一踏进书房,他眼前忽然一亮—;—;
不是房里的灯光,而是窗外从左宅透射进来的亮光。
他走到落地窗前细看,只见左宅正对着他书房的那个房间灯正亮着。
他当然知道那个房间是左家什么人的—;—;
很久以前,每天都会看到左千寻从那扇挂着水蓝色窗帘的玻璃窗探出头来,笑容可掬地对他挥挥手。
那是左千寻以前在左家的房间。
然而左宅自从左家人迁移到国外,左千寻又搬到信义区去住之后,已经好几年没有人住了;最近没有听说左家人回国,那灯光是……
李明彻直觉想到左千寻。
他连忙转身下楼。
“少爷,您去哪?”家里的佣人李妈见到他行色匆匆地往外走,不禁问道。
“出去一下。”
他穿过院子,很快地来到和他们家只有一道七里香篱笆之隔的左宅。
大门没锁,他就径自进去,往左千寻的房间走。
虽然他们两家交好,左千寻从小对李家就熟门熟径,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她家。
李明彻来到位于三楼左千寻的房间,房门没关,他一眼就看到左千寻正趴在她那张水蓝色的床上,脸背对着他。
为什么她突然自己跑回来了?
“千寻?”李明彻迟疑了一下,开口轻唤。
他突然出声,显然吓了左千寻一跳。
她连忙翻身坐起.一手在脸上胡乱抹着。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她讶异地问,脸上还带着擦不干的泪痕。
“怎么了?哭什么?”他走到她身旁坐下。
“没什么。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刚到你住的地方找你,找不到;回到家就看到你的房里有灯光。”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乍听到李明彻说找她,她觉得好惊讶。
“傻丫头,有事才能找你吗?”他伸手轻轻拨去她额前泪湿的发丝。
“你还没告诉我哭什么?还在因为旅行的事不高兴?”
“我……我想我家人。”她掩饰地说,然而这也是实情,好不容易才抹掉的泪水又直流下来。
昨天夜里她因为想到小时候的事,喝了一点酒,就自己模模糊糊地回到阳明山的旧宅。
回到这里痛哭了一场后,酒醒了,想起远在佛罗里达的家人,不禁更加难过。今天就待在这里,哭了一天。
如果当初她听话,随家人一起移民到国外,今天也不会自己一个人这样凄凉吧!
她一个人在台湾流泪度日,一向疼她的爸妈还不知道在国外怎样想念她呢。她也很想她的爸爸妈妈……
李明彻见她这样,心里也一阵难过。
他忍不住将她抱入怀里。
他知道当初左千寻是为了他,才会选择自己一个人留在台湾;现在看她这么伤心,他也不由得感到心疼。
”别哭了,这里还有我。”他安慰地说。
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以前不多拨点时间陪她;虽然这些年来左千寻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抱怨过什么,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免对她太冷落了。
她为了他而选择和家人分开,难道他就不能多照顾她一点吗?
李明彻越想越觉得有些愧对她;虽然以前偶尔也会有这种感觉,但没有现在来得强烈。
口口声声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然而她无怨无悔陪了自己五年,从他刚接掌李氏财团时最低落的那几年一直到现在,他给过她什么?
她一直在他背后为他付出,让他五年来在身心疲惫的时候,有一个最温暖的家,无论多晚,她总在那个家等他;而他带给她的,却只有一再的轻忽、敷衍和伤害。
难道是长久以来习惯她对他的好,让他误以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心已变得麻木不仁了吗?
左千寻头埋在李明彻颈边,他就轻轻靠在她的秀发上。一向流露着玩世不恭的眸光竟闪着一丝深沉的伤感,他很明白自己是爱她的。
从他尚未接掌家业,他就知道自己喜欢这个从小腻在他身边、小他八岁的小女孩。
老头子刚将家业重担放到他身上的时候,李氏家族的成员个个对他不满,处处攻诘、妨碍他,给他莫大的压力。
虽然他表面故意佯装成一副毫不在乎的轻狂样,但实则他心里的挫折和悲哀异常沉重。特别是老头子去世的那一年,整个李氏家族成员的矛头肆无忌惮地指向他,对他炮轰攻击,更是让他疲惫不堪。
那时候,是左千寻时时陪在他身边安慰他,让他绷得死紧的神经和情绪还有个放松的空间。
他还记得,当时未满二十岁的左千寻常常趁着半夜,偷偷溜到他的房间陪他。
她当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心疼他、想陪他说说话。然而不知在多少个天将破晓的清晨,他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紧紧抱着她、求她不要走。
从那时候起,他发现自己是离不开左千寻的。左千寻也明白,而且同时也深爱着他;因此在她二十岁生日那天夜里,以行动来证明她的心意。
之后他们就在一起了。
过了一两年,由于李明彻在财团内部暗中进行分化、铲除异己的手段,渐渐排除万难,终于坐稳了财团总裁的宝座,旗下各公司的营运也都上了轨道。
李明彻完全掌控李氏财团之后,个性依然飞扬跋扈、浪荡疏狂,表现在外的行为都像李氏家族成员恶意污蔑他的那样,拈花惹草、不护细行。
一则他天性就是这般纵情任性,二来也是故意做给那些李氏家族的人看—;—;
他明明没做的事,他们偏要造谣生事;那好,他就当真做给他们看,看他们又能怎样奈何得了他—;—;
最重要的一点,他知道他身后还有一个永远会等着他的左千寻。
他承认左千寻是他的情人,但因为左千寻一向对他非常宽容,所以有恃无恐,依旧继续在外头花天酒地、偷香猎艳。
因为他知道左千寻会一直等他,而且也习惯了长久以来她对他的好,所以后来造成他对左千寻越来越轻忽—;—;
当然,他绝对不是故意轻忽她,只是和对方太熟练了之后,多少就会有些轻慢忽略.何况他知道无论如何左千寻也会陪着他,所以他就更加不但心会失去她。
如今想起来,他却不禁觉得自己错了。
左千寻虽然性子好,就算再伤心失望也不会跟他计较,更不用说想离开他;但他怎么忍心这样对待她呢?
今后应该好好照顾她了,外面逢场作戏的行迹也该收敛一点,毕竟她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
虽然,他和左千寻是不是有结果,他并不能确定。
他爱她,但,他会娶她吗?他目前没有答案。
只是,从今天起,他一定会尽其所能的疼她、宠她,再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了。
李明彻低头看了她一下,发现她已经沉沉睡去—;—;
因为昨夜一夜没睡,今天又哭了一整天,所以李明彻宽大温暖的怀抱让左千寻不知不觉地安然人梦。
见她睡了,李明彻仍不舍得放开她,温柔地将她拥在怀里,静静地坐在床上陪她。
一整夜就这样过去了,在左千寻自然醒来之前,他一直没有睡,也始终没有离开。
第五章
那天彻底哭过一天之后,左千寻决定不再哭了。
自己决定的事,事后就不要后悔;当初明知道跟着阿彻,也不会过得多幸福,她还是选择了这条路,那又有什么好埋怨的呢?
生活不如意,日子还是要过下去,整天哭哭啼啼的,又能改变什么?
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还是让自己活得开心点吧!
最近她常常打电话给移居到佛罗里达的爸妈,聊了很多,心情也变的开朗,脸上的笑不再那么虚伪、不再那么不自然。
她四周的人隐隐感受到她无形的改变,也更乐意与她亲近;特别是公司里的一些男职员,原本不敢接近这位冰山美人的,现在也都敢大方地邀约她。
左千寻原本就不是会拒人千里之外的人,自然也不排斥跟更多善意的男同事往来;感觉上,她的生活比从前更开阔了些。
最近因为年底将至,集团里有大规模的上层人事罢免改选事宜,所以连一向闲散的李明彻也不得不用心去处理。
听说近来他连交女友的空档都没有,自然更没有时间来理她了。
面对这样的冷落,左千寻仍难免觉得难过,但她尽量让自己看开点,不要再像从前那样,因为这种事弄得自己失魂落魄。
她相信现在是阿彻忙,等到事情告一段落,他闲了,就会来找她的,她等就是了,反正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等待。
左千寻白天像从前那样认真工作,到了晚上偶尔会应黄文芳他们之邀,一起到KTV唱唱歌,或去看场电影。
她不知道阿彻会不会突然来找她—;—;她想是绝对不会—;—;但每当她晚上有约要出门的时候,她总会在屋子里留一盏灯,和一张便条,告诉阿彻她今晚和同事到哪里去做什么。
她以为留也是白留,阿彻不会来找她,当然更不会看到;所以当自己在写纸条的时候也常觉得好笑。
然而事实上,她猜错了。
最近李明彻虽然因为人事任免的事情而忙碌,但偶尔还是会拨空过来看看。
很不巧的,他每次都扑了个空,只看到她留给他的留言。
面对这种情况,李明彻起初有些生气—;—;
她怎么可以让他找不到她,她可是他的女朋友!他这么忙都还抽空来看她,她居然不在。
但转念一想,左千寻这样也好。一直以来,她的生活里只有他,娱乐太少了,现在她懂得打发自己的时间也是好事。
何况他现在集团内部也忙,几位李氏家族残留下来的高级老将,正等着他想办法打发罢免掉,他没有太多空闲陪她,倒不如先放她自己去找些消遣。
他这么想,心里因为找不到左千寻所生的闷气才消了一些;所以也没特地跟左千寻说起这些事。
一日下班之后,左千寻原本和黄文芳等人说好要一起去吃饭,但到了下午,她的胃又开始抽痛起来,所以就临时打算回家休息。
她婉拒了黄文芳要送她回家的好意,自己站在大楼前等候招计程车;站了一会儿,胃实在是痛得受不了,小脸泛白,额上都冒出了冷汗。
这一阵子她常常闹胃痛,因为不想特地上医院检查,所以每天只是吃胃药镇痛。平常都是痛一会儿也就止了,从没像今天疼得这么厉害。
她硬支撑着,忽然想起李明彻。
她不敢为这种事打电话去烦扰他,只是期盼天可怜见,能让李明彻刚好又从大楼前方这条路开车回家,让她遇上。
当然这种事是不会常有的,更何况她并不知道,其实今天中午李明彻就已经提早离开公司了。
左千寻又站了一会儿,正觉得没法可想的时候,突然一辆轿车在她面前停下—;—;
不是李明彻,是他们公司的行销部经理萧钺。
萧钺刚从地下停车场开车出来,见到左千寻一个人站在大楼前,一脸惨白,连忙下车来到她身旁。
“千寻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他关怀地问。
“胃痛……”她知道自己这副样子,说没事人家也不信,所以就据实以告。
“痛成这样,赶快上车,我送你到医院看看。”
“这……”
萧钺知道她不好意思,笑着说道:“不用客气了,大家同事。你这个时间不好叫车的。”
左千寻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胃又痛得难以忍受,只得说了声:“谢谢。”
萧钺先过去另一边替左千寻开了门,让她上车坐好之后,才又回到驾驶座开车。
“你习惯到哪家医院?”
“都可以。”
萧钺很快地将她送到一家著名的大医院,连忙带着她去挂急诊。
刚进人大厅,恰巧两个人迎面而来。
左千寻胃痛得受不了,本没留意,倒是萧钺低声告诉她—;—;
“千寻你看,那是总裁。”
她闻言抬头一看,见到李明彻正护着一名大腹便便的美丽少妇走出来。
李明彻一眼就看见她,深沉的目光在看到她身旁陪着的那位男子时,倏而变冷。
但他没有说什么—;—;也许是来不及说,因为左千寻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低头快步和他擦身而过。
形同陌路。
李明彻立在原地片刻,抿一抿刚毅的薄唇,一声不响地带着虞小琬离开。
***
左千寻只是习惯性胃痛,并没有并发什么大症状,医生开给她几剂药,嘱咐她多休息、放松心情,就没事了。
她本想直接回家,但萧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