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2。关于未知的坚守
让我告诉你,我的爱。
那个时候,我在南方。
太阳隐匿在柔情密意的视线里,不知何时就会穿越云朵绽裂成一朵花,通常在下午的时候会起风,涌动无声,南方的天空像是一块打碎的玻璃,在谁的头顶粲耀悬起,隐约可以看到渗出来的蓝,倾斜着坠落。
雨季刚过,这个城市像是一个湿润的瞳孔,一翕一合都像是一场目光的倾诉。
住的地方在机场附近,阳台是分隔式的,谁家种的花,一簇簇的炸裂进来,俯身敲打在窗户上,飞机飞过去的时候,会有巨大的影子压过来。雨,云,阴影,噪声,我的南方生活。
时常会有间歇性的胸闷,头晕,从15岁就已经开始的病症,这么多年来,它始终陪伴着我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地方,从江苏到北京再到西藏。长途的旅行其实只是衰老的催化剂,在疲惫与激情中体验幻觉,心之存留即可。
延,你说的对,我总是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她,在我吃药的或疼痛的时候,我会想起她,我一直固执的以为那些药上都沾染了她的气味,它们在里面酝酿成幻觉,斑澜之后,在那一刻突兀的出现,我每次都会来不及思想,它像一场雨一样淋湿了我,降临在这一季。
我一直都记得。
那个时候,我们都是纯粹的。
延,我还是时常想会到那座阁楼,有点破旧,寂静的阳光和风穿梭回荡,像是一幅定格的形象,带来那样一声瑰丽而盛大的撞击,阁楼从远处看有一些倾斜,像是一只侧翼的鸟儿,马上就要飞走。我们的脚步曾在那里空空荡荡的响。
我想我是爱着那个地方的。虽然那一直令我着迷的倾斜后来作为危房而拆除的理由。我们直挺挺的躺在阁楼的地板上,她总是穿着豆色的布裙子,压的起了褶皱,阁楼的天窗像是一个倾斜的碗口,覆盖在她睡着的脸上,我们整个夏天在那度过。阁楼的顶部总是落满了栖息的鸟儿,它们在上面无休止的起动。偶尔有一些失重的灰尘落进我们冗长的梦境里,一瞬间,像临空的花朵,骤然绽裂在某一个恍忽的瞬间。
我们不说话,我们很安静。我们的眼光在梦里荡漾,手指的余温是留恋。
延,我猜想我们的那一场梦也许做的太过冗长,我们在梦里哭了笑了,挣扎着不愿醒来,一些遇见的人,彼此停靠了很久,却最终也消失了,一切都无法感知。我把这场梦做的太彻底,以致于我现在往往会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幸福终结在我们彼此停驻的那一刹那,如此的奔腾不息,可是没有人能看到。感知到,把握住,所以它就一头倒进我们彼此对视的河岸之中,那仅仅是一座桥的距离。
可是我们都过不去。
那时候和平广场的后面有一片很大的玫瑰园,在很多个干燥的午后,我们从那里小心翼翼的走过,花朵头重脚轻的迷恋着自己的影子,失重的花粉依附在轻薄的灰尘上,微凉的时候会起雾,在湿润的瞳孔里氤氲,成一片粉色的红。
延,我相信我是一直爱着她的,在很多个那样的午后,我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像那些轻浮而又甜蜜的花粉,覆盖了我的整个春天,层层叠叠的花朵在风里招摇,阳光清脆的像水滴拍打在脸上,仿佛会发出声响。
她的眼睛很亮,头发很长,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我对她说我喜欢长发及腰的女孩,然后她就用了一个冬天的时间把头发留长,跑起来的时候一直飘一直飘,后来她的头发一直很长,从我离开到我再也回不来。
很快,她的头发就停止了生长。因为营养不良,分了许多叉,她认真的说这就是长头发的代价。
我们在阁楼里听音乐,阳光穿过窗外伸展的杨树嶙峋着倾泻进来,我从家里搬来大堆的CD,听的最多的是YES的摇滚,震耳欲聋的响,像是黑色的鹏鸟一样穿越我们的生活,然后舞蹈着死去。
喧嚣与混乱,是我们喜欢的样子。
我一直都顽固的把各种我喜欢的东西比喻成鸟儿,我万分的迷恋这个比喻,总是在任何场合卖弄,天空是鸟儿,四月是鸟儿,阳光是鸟儿,她也是。
鸟儿没有脚,鸟儿只能飞翔,鸟儿都是飘泊的亡灵,永远不会死去。
后来在我们分离的时候,她对我说了这一层意思,我拍拍她的头,我说没有什么是可以永远不死的,无论是你,还是我。
第45节:我不想打扰你
第45节:我不想打扰你
她向后退了两步,看着我,她说,可是我会,因为我是鸟儿,这是你说的,你要一直记得,不要忘记。
3。这是一座黄金城
失眠是一种寂寞的感觉,思维像是暗绿色的蔓滕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缠绵成一个负气的圆球,它的粗糙与突兀挫败了我的臆想,伤感是永恒的主题,在潮湿的午夜里幻化成云,等待着回忆的降临。
没有人在我身旁给我慰藉。
延,你不知道这种感觉,你不会知道,我们爱的人,爱我们的人,一个个的消失了,像是一座被倾掉的城,没有人可以停留下来,我们失真的眼睛,看不到永恒的彼端,真正停留下来的,就只有那些穿越虚无的鸟儿,永不死去的鸟儿。
布拉格正在举办艺术节,伏尔塔瓦河上的每天都有拥挤的游人,他们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有不同的肤色,说不同的语言,拍照,或者观赏,艺者无处可去,就移动着自己小小的摊位,鱼一样的潜行走在迂回的路上。
我来了两个月,却一直没有看到过河上的天鹅,一定是时间不对,或者地点错误,没有污染的河水,明晃晃的阳光碎在上面,河水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暗青色,我一直可笑的认为那些长脖子的动物都住在这河的下面,它看起来像是一个幽暗阴冷的瞳孔,我的不安与决心溺死在里面。
在布拉格经常会遇见游吟诗人,这是一个艺术的城市,通常他们都很瘦,留短发,手里拿一本自己或别人的诗集,在这里,诗歌作为主流而存在着,有别于国内喧嚣吵闹的文化圈。
延,我看了你给我下载的《布拉格之恋》你让我看完之后好好的睡一觉,可是我没能做到,我糟糕的胃开始痛了起来,我猜想也许它正在做一场无声的溃烂,我一直对它不好的,我的止痛药已经尽了,你睡在隔壁,我不想打扰你。
我坐在电脑前面,看这部已经看了两遍的电影,前两遍都是国内的,我和她一起去看的,圣诞节的前一天,我们拿着大桶的爆米花去广场的电影院,这里总是重复的放一些过时的外国电影,因为版权比较便宜,那座电影院有着很不好的光线和肮脏的座位,劣质烟草味道是常常有的,我们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虔诚的接受两个多小时艺术的洗礼,用无声来对抗神圣。
第一次和最后一次,都是这样的。
一直是这样。
延,我想我们都是太过内敛的人,我们什么都不说,这场突如其来的爱情注定了它的营养不良。它暗涌其中。
延,你和她是不一样的,虽然你们都有很长的头发和很亮的眼睛,你在我身边,可以对我说话,对我笑,对我掉眼泪,可是她在离我那么远的地方,远到我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如同缺失的光魇,它烙进我的眼睛里,我却看不到。
那种感觉你是否知道,你曾经深爱的人,她正一点一点失去她的样子,她的声音,她的记忆,你不会再和她有任何关系,而我们不能做任何事。
是什么让我们无力。
我想起我在那里最后一次见到的雪,我们在一起,很俗气的雪,开放,消失。我们像一出肥皂剧里的男女主人公,挤在一起悼念伤感,可是一点也不浪漫,我一直感冒,头痛的像是要炸掉,棉衣包的只露出两只眼睛,雪是个悲剧性的看客,它沾染了我们的湿度,一簇簇的掉在那些流失的空洞之中,我猜想时光是有洞穴的,它一次又一次的把我们抛向爱的枯槁之中,我们顾影自怜,我们无路可退。
我们站在那些穿梭飞扬的雪中说话,她的头发很好的就披在脑后,看我的眼睛闪闪发亮,眉毛上有零落的雪花,她从很远的舅舅家跑出来给我送止痛药的。她知道我经常会胃疼,我和我的胃彼此折磨,像个执傲的影舞者,而我又懒得去买药,在那个冬天,雪是异常的多,她跑很远的路,头发总是湿漉漉的像是刚洗过的,只是为了给我送来缓解痛疼的药,所以整个冬天她的手一直都冻得青青红红的,就是这个盲目而又致命的原因,我一直依赖她给我送的那些小而洁白的药片,它像一个匣子一样收容了我所有的痛疼。后来,我离开她,到这里来,可我溃烂的胃还是常常疼。我坚持不再吃任何药。
这种疾病无可治愈。
我们每一次的分离都是她先离开,她一紧张就会有些结巴,风雪很轻易的就把她的声音淹没,所以她会用很大的声音和我道别,她说,你先对我说再见吧。我不喜欢别离,于是我说再见,她说再见。
4。关于梦想的流连
延,卡夫卡艺术中心的咖啡甜腻的让我就要呕吐,这里比金剪刀要贵几十个新币,可味道却一点也不及它,我以前一直没有对你说,不过我喜欢这里的安静,那个男人的头像在壁窗上照耀着我们,对与错只是一种差别。
那时你在这里,初秋的阳光伸展进来,被窗外的树枝剪成一小块,这里很安静,波浪头的女侍者在柜台上百无聊赖的摆弄她的水晶链,上面有爱人潋滟的眼光。你在看一本书,头发很好的就披在脑后,咖啡已经冷掉一半了,我一直盯着你,你都未察觉,你不是个敏感的人,和她一样。
她正在一点一点的努力长成我喜欢的样子。
她的头发越来越长,香水也喷成我喜欢的蔷薇味道。
但我最终离开,连再见也未说。
可是,延,我那时是那么的想带她走,去哪里也好,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会再要求她留很长的头发,穿很飘逸的裙子,什么也好,只要可以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走到老,走到死,不干其它。
第46节:真的无法忘记
第46节:真的无法忘记
延,你相信吗?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在孩子的世界里都是那么简单合理,我把要带她走这件事当成是我的目标,是生命中必备的功课,没有老师,没有考试,可是我还会很认真的把它做好,可是后来我到了布拉格,在金碧辉煌的城市里顺利而又痛疼的完成了我的成长,我才惊觉这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时光易碎,岁月就那么流淌过去。突兀的绕过她,而我还在原地,我过不去,也回不来。
没有人能与时间势均力敌,我们都不是它的对手,你知道吗?延,我们始终都无能为力。
我们曾无数次的把阁楼想像成我们的家,一个倾倾斜斜的家,这里没有一年四季,明晃晃的风升起或者落下,清晨的时候阳光空旷的照射进来,我一定不会睡醒,我总是这样的懒惰。我们不做任何事,我们就话,我们拥抱,我的爱,一直一直不得不停。
我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她,那一年的秋天下了很多的雨,稀薄的阳光拍打在眼睛上,没有目光可以依倚,阁楼是最忠诚的侍卫,守卫我们的每一次遇见和别离,在那一段时间里,它充当着我们的信差,我们的时间总是有落差,我们都不知道彼此在什么地方,于是我们就无比急切的跑到阁楼里去,我拖着拖鞋,头发乱蓬蓬的,把一张张纸条贴到阁楼的墙壁,纸条上都是拥挤的字眼,记录着我这些日子以来的行踪和作息,还有一些对她说的小话,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总是让我脸红心跳,在我们不能相见的日子里,这种方式成就了我们交谈的场合。我们都是些焦灼的人儿,它维持着我们健康的生活下去,我几乎一有时间就跑去看看有没有她新贴的纸条,阁楼的墙壁上被我们贴满了大大小小的纸条,像一个缠满了绷带的伤员,纸条是医者,治疗改善痊愈我们营养不良的爱情,后来它一直持续到我离开。
延,很长一段时间,我在翻看圣经传道书,我在看到看到这句话的时候,颤了一下,原来一切都是虚空,一切都是捕风,可是,延,那些曾经经历过的事,那些我们曾深爱的人,他们也最终会随时光一起沉淀下去,那都是一些来自世界尽头的风,起伏摇摆,漆黑而幽暗,不可捉捕,发生与消失往往只存生于我们顾影自怜的一瞬间,之后再无任何瓜葛,我们的付出,得不到任何回报。
延,我是真的无法忘记,那些气味和声音,它们是否已经随时光一起进驻于我的身体,生根扎营,无迹可寻,遗留下来的,只是感怀。
我不知道,延。
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当时都是那么的鲜活,她时常在太阳底下睁着她深度近视镜的眼睛对我微笑,并不说话,她的眼睛里有一小块幽蓝的阴影,好像马上就要消失,也许不会再有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了,她是那么的喜欢我,纵容我,她所有的等待,只是为了说一句再见。
而我却始终没有回头。
5接近一段别离
那时候我们最常去的是中心街附近的一个华丽的破旧的教堂,每到周末的时候就有一些虔诚的教徒从各个乡镇赶过来,做一场意识神圣的聚会,我是不喜欢这种深沉的有些窒息的氛围,可是她是喜欢的,她说她喜欢教堂里掉落的阳光和回荡的风,以及在窗棂上栖息的那些白色的鸟儿,什么都不为,只剩飞翔。于是我便每周都和她一起去教堂,打着呵欠看那些庄严的唱诗,空落落的教堂里有明亮的风升起或者落下,会看到一些感激的眼泪规规距距的掉,打乱沉寂。
后来我们在这里完成了我们最后的分离,初秋的阳光就那么猛烈的照射进来,正午的教堂像个小小的温室,每一扇窗都是积怨的眼睛,光和影流淌下去,它见证着我们的分离。我们在那里说话,她的眼睛有明明灭灭的阳光,窗外梧桐树的叶哗啦啦的掉个不停,它们消失在光景湮灭的时光里,幻化成那一季逃潜的灵物,和记忆一起失踪,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说,她只是一直看着我不说话,就是这个一直陪伴的人,于是我终于要离她而去。
离开的时候她指给我看那些展翅飞翔的鸟儿,她说,你看,鸟儿始终是要飞翔的,这是它们存在的意义,生命只剩下飞翔,没有人能够积怨,也没有谁可以为谁停留,她。看着我微笑,她说,我早就该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只是我一直会看到那些鸟儿,它们飞在那些怅然无边的梦镜里,把那些曾经温暖过的痕迹永久的保留了下来,那都是一些熟悉的人,记得以及遗忘,都只是一念之间,我们始终无法同记忆抗衡,过去,未来。
那是我最后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她说,我想起来以前离开时都是你对我说再见,我一直都不勇敢。可这一次我来先说好吗?我看着她,我说好,她就那么轻轻的说,再见。
然后她离开。
6。最后未知的消失
延,我现在在这里,和你一起。
这是布拉格,不是中国。
延,也许你说的对。我在这一路上走的太久,所以我有些累了,我们彼此折磨的太久,我不能应该生活在她的阴影里,生活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不是任何人的。她已经离开,可我还是需要继续的生活下去,是的。
是吗?
那一个冬天的晚上,下了很大的雪,她头痛欲裂的从睡梦中醒来,额头上冰冷的汗,她记忆这是我应该用药时间,她忘记我已离开,拿了药,恍恍惚惚的就走进了家门。
这已是深夜,深不见底的寂静把她包裹起来,她的脑子里眼睛里身体里全是爱人的气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