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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诚如爹地所说的,卖了房子和土地还是不够还债啊,跑了好几间银行,连银行都不愿赞助她了,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算了,还是先找份工作吧。殷梨霜翻看著报纸,专心的找著适合她的工作,但找了好几页就业资讯,她发现就算是经理级的薪水,也没办法让她在短短三个内,还清殷氏的欠债……
陪酒女郎,日入数万,月入百万不再是梦想!
真的只要陪酒吗?
殷梨霜还没天真到去相信,但看著那份惊人的高薪,怎么想都比脚踏实地去工作来的好赚,她仍旧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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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园——台北某商业区最著名的豪华酒店。
深夜十一点多,前来的客人仍是络绎不绝,尤其在店内多出了一位红牌小姐后,生意更是扶摇直上,谁都想目睹这个美丽绝伦的冰山美人。
“我要小霜!”某个喝醉酒的客人吵著,不见到红牌小姐就誓不离开。
“不行,小霜现在有客人,您改天再来吧……”说著,妈妈桑命两名打手盯著,免得他藉酒装疯的闹事,那就不好了。
酒店的另一端,众所瞩目的红牌小姐正为客人倒酒。
她那美丽的容颜、清泠的气质,雪白似能掐出水的肌肤,教客人眼睛连眨都不眨眼的直盯著她瞧,只差没流口水而已。
美人冷冷地把酒递给客人,没有一丝笑容。
客人趁机握住她那青葱小手,色眯眯的眼,笑成了一直线。“你喝我就喝。”
美人抽回手,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先干为敬,豪气的作风没有丝毫不雅,潇洒得别有一番风情。
客人看傻了眼,暗自叫苦著。
这是第几杯了?怎么她都不醉啊,倒是他开始头昏目眩了。
“我转个台,马上回来。”她难得施舍了笑容,迷得客人心底小鹿乱撞,才借故离开工作岗位,到休息室喘口气。
这样的她真的美吗?
为什么她只觉得,在这里的每一天,她都过得生不如死?
如果不是无可奈何,她也不会这么的糟蹋自己,来酒店服侍男人。
上了几天班,被吃了不少豆腐不说,还遇上了不少先前追不到她的公子哥们,看她那么落魄,都存著看她笑话的心态点她的台,乘机灌她酒、吃她豆腐,羞辱她,想尽办法要把她带上床。
如果不是走了这一遭,她也不会知道,原来她的价值,就只有那令人欣羡的身世罢了,少了殷氏千金这个光环,她什么都不是……
“唷,有人赚钱就是那么轻松,摆著晚娘脸喝点小酒,就自动有客人送上门了,好羡慕啊!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千金小姐天生的魅力……”某个酒店小姐进了休息室补妆后,就有意无意的损了殷梨霜一顿,然后抽了根烟,掩嘴偷笑。
“哦!抱歉我忘了,你早就不是千金小姐了,不好意思喔……”
殷梨霜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上了点粉底掩饰她的苍白。
她原想开口要她不准抽烟,但想到她已经不是昔日的千金小姐,没有骄纵的权利了,只好忍著满腹的愤怒,离开休息室。
一走出,就见妈妈桑快步的朝她走来,把她拉到一旁。
“我的大小姐啊,你怎么休息那么久,还有客人排队等你呢!”
“不是刚刚那个林总……”
“林总算什么,这个新来的客人才是贵客,还是个外国人呢!你快去招呼人家吧,千万别怠慢了。”
殷梨霜任由妈妈桑领著她去见客,在这里浮浮沉沉那么多天,她的心早已麻痹了,就算是遇到以往的旧情人,也没什么好别扭的。
“彼德先生,这是小霜;小霜,彼德先生可是远从美国来台湾玩的,你可要好好招待人家哪!”妈妈桑简单的介绍了下他们彼此。
“您好,我叫小霜。”殷梨霜礼貌的朝客人点了点头。在商业圈待久了,要她用流利的英文应付他也没问题。
“小霜小姐真漂亮啊!”彼德先生讲著一口流利的国语,惊艳的盯著她不放。
殷梨霜冷笑著,一句赞美教她犯起了鸡皮疙瘩。要不是她知道,她穿的细肩带礼服把该遮的地方都遮了,她会以为自己光著身子任他打量。
“对了,彼德先生是滕氏的滕总裁带来的,两位贵客你都要好好招待喔。”
妈妈桑此话一出,殷梨霜变了变脸色,连颊上的粉底都遮不了她病态的苍白。
她看著滕炘从另一端走了过来,看著他发现了她,脸上闪过了错愕、震惊的表情。
他是在取笑她吗?还是同情她?
如果可以,殷梨霜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但她就只能看著他朝她走来,任他一把捉起她的手臂——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压低声音问著,语气满足震怒。
殷梨霜装傻,僵硬的掬起笑容。“滕总裁,您一来就捉著小霜的手不放,我怎么帮您和彼德先生倒酒啊!”
“小霜?”滕炘眯起眼,直瞅著她,像是想看穿什么。
“看来滕先生很喜欢小霜小姐哦,等等带出场如何?”彼德朝他眨了眨眼,难得看他为了一个女人冲动。
“你欠我一个解释。”滕炘松开她的手,撂下话。然后同彼德一起入座,看她怎么“招呼”客人。
之所以来到这闻名已久的伊甸园酒店,也是因为客户的要求。
彼德是他在美国的大宗客户,他难得来台湾一趟,他当然要尽地主之谊的招待他,依他的需求带他上酒店,却意外的遇见她——
殷梨霜,这个消失了近一个星期的女人。
在殷氏传出财务危机之际,他还以为她会主动找他帮忙,没想到她竟在一夕间失踪了,还流落在酒店之中。
为了那笔欠债,她真的得那么狼狈不堪吗?要不高傲如她,怎么可能屈就于陪酒女郎的工作……
殷梨霜勉强挂著笑,其实她用不著陪笑的,就因为滕炘是她的客人,她要是摆著一副晚娘脸,肯定会被他讥笑。
她还没有天真到以为,报章杂志、电视媒体都报导出殷氏面临倒闭的危机了,滕炘还不知道这件事。
她深怕他会睥睨、看轻她,几乎连一分钟都无法和他相处,她忍著,故作温柔婉约的替他和彼德倒酒,先干为敬。“我敬你们一杯。”
“小霜小姐好酒量,我跟你拚了!”彼德一副急著讨好佳人的模样,也随她潇洒的干了酒。
殷梨霜微扯笑,在心底讽笑著彼德的傻劲。她倒著第二杯酒,对上了滕炘那审思的表情。
“滕总裁不喝吗?”还是说她太无趣了,他想换个陪酒女郎?
“难道你不知道,看著美女喝酒也是一种视觉享受吗?”滕炘摇晃著酒杯,优雅的浅尝著杯中金色液体。
他一直知道她是美丽的,但看著彼德对她倍感兴趣,连双眼都眯成心型时,他居然觉得不是滋味,活似她的美丽只能被他看见。
其实,自从她和那个刘晏伦订婚后,他整个情绪就因她翻腾不定著……
殷梨霜咬了咬唇,不理会他若有似无的调戏,决定把他当是隐形人。
“彼德先生,我们再来一杯吧。”
“好、好!”彼德见她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自足乐不可支。
短短的半个小时,殷梨霜像是熬了一个世纪,酒一杯又一杯的喝著,像是习惯了入喉的苦涩感,怎么都醉不倒她。
倒是彼德被灌了好瓶酒,举止间都变得大胆,他满脑子色情思想,猥琐的盯著她微露的胸口,裸露出的雪白肩膀,直想扒开她的衣服。
“小霜小姐,今晚有空吗?我们去吃个宵夜吧……”
殷梨霜绷著俏脸,尽量不让语气出现愤怒。“很抱歉,我只做陪酒的工作,不让客人带出场的……”
佳人一推拒,彼德的面子挂不住,恼羞成怒的趁著醉意把她拉入怀里,想亲她那红潋潋的唇,连大手都不安分的在她大腿上游移著。
殷梨霜吓坏了,她还没遇过这么性急的客人,当著众人的面就想强吻她、占她便宜。“放开我……”
“够了!”
一道力量提起了殷梨霜身上的重量,她不可思议的看著滕炘钳制住彼德的手,难以想像她脱离险境了。
滕炘竟然救了她……
“滕炘,你干嘛阻止我!我就是要这个女人陪我睡!”
“小姐都说她只负责陪酒,别为难她了,我另外再帮你找个女人。”滕炘不疾不徐地道,纵然是软硬兼施,在气势上也大大胜过藉酒装疯的彼德。
“哼,真是扫兴,我不玩了。”彼德火大了,气冲冲的说走就走。
见状,殷梨霜虽松了口气,也不免为滕炘感到担心。“你不追吗?”
那个外国男人不是他的客户就是朋友吧,他惹恼了他没问题吗?
生平第一次,她由衷的感激他的帮忙,他的关心像是为她注入了暖流,真的好温暖……
她还是第一次发现,滕炘对她也能这么温柔……
“无所谓。”滕炘耸耸肩,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为自己倒了杯酒,看似享受的低啜著。
虽然说彼德是他的客户,但在生意上,他们是互相仰赖的,彼德还不至于傻到为了这种事迁怒他。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他居然会出手救了她。
这个英雄救美的举动来得太快了,他没有经过准确的思考,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出手相救,有违于他一贯的冷静作风。
“刚刚……很谢谢你。”殷梨霜发觉她正发抖著,紧张到手心都冒汗了。
怪了,从小到大,他们都熟到不能再熟了,她怎么还会害羞?但是说真的,她忘不了他刚才英勇的模样,真的很帅、真帅……
“想感谢我,就让我带你出场,好吗?”
殷梨霜怔了怔,对上了滕炘那浅浅勾起的俊笑。
她太了解他了,当他笑得愈优雅、无害时,就是他满肚子坏主意的时候。
你欠我一个解释。
殷梨霜垮下俏脸,握紧粉拳,真想打烂他一副太好看的皮相。
小人!她就知道他好心救她是有目的的!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五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滕炘喊下了吃宵夜十万的价码,让殷梨霜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被他拉著带出场,不得不带著他到她租赁的小套房。
还没走到房间,光是从一楼走到三楼的距离,殷梨霜就被好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搭讪了,滕炘则充当她的保护者,一一为她解围。
“你每天都要经过那么多危险,才到得了家吗?”滕炘调侃道,语气间却有著难以察觉的沉重。
瞧楼梯间就那么狭小、脏乱了,她住的地方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要不是他逼著她前来,她死也不会让他知道,她委身在这种出入复杂的环境吧。
“我有带电击棒防身的习惯,要不是你急著拉我走,我也不会忘了拿。”殷梨霜怨气冲天的瞟了他一眼,还在记恨他想来她家喝茶的馊主意。
她现在的身分跟他一比是云泥之别,她变得落魄,他依然是高不可攀的滕氏总裁,可当他们一起走过楼梯,他除了开开她玩笑外,看不出什么轻蔑,他连一路上替她解围都出奇的认真,让她有著被保护的感觉。
“到了。”她拿出钥匙开门,进入眼帘的是厨房、卫浴设备、单人床铺、一台老旧的电视和衣柜,简陋不已。
“客厅呢?”滕炘有点傻眼,环境比他想像中还要恶劣。连能坐下的椅子都没有,更甭提冷气、暖气机那种消耗品了,她怎么熬的住?
“你自己找地方坐。”殷梨霜忙著取出床底下的折叠式木桌,充当客厅用桌,也为他倒了杯白开水。
“为什么不找我帮忙?好歹我会帮你找好一点的套房。”看她生活的那么拮据,滕炘真难以想像,她是昔日挥金如土的千金小姐。
殷梨霜苦笑道:“爹地的公司倒了,未婚夫跑了,连在酒店上班都会被你碰见,你说,我还有什么面子去找你帮忙?”
“别管什么面子不面子了,你的骄傲只会让你更可怜!”滕炘真想骂醒她,一方面却又心疼她,简直拿她没有办法。
“我已经够可怜了,房子和所有的土地、现金都拿去还债了,身上仅有的钱也都拿去缴爹地的住院费了,现在的我,就只能窝在这间又破又烂的套房内。”说完,殷梨霜自地板站起,感到头部有点儿昏眩,才想起她今天喝了太多酒,还没有吃下一粒米饭,但她仍是站得直挺挺的,倔强道:“看够了吗?你走吧!”
他不会懂,如果她没有一点骄傲的话,那她就无法存活到现在了。
“搬去我那里吧,我帮你安插工作,别在酒店上班糟蹋你自己了。”滕炘也跟著站起,语重心长地道,发觉她的脚步有些不稳,想扶住她。
“你少假惺惺了,你讨厌我都来不及了,怎么还会帮我?”殷梨霜退了几步,不让他靠近。
“梨霜,你不舒服吗?”她脸色突然苍白得像鬼似的!
“滚开!滕炘,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饿死了也不关你滕总裁的事……”殷梨霜过度激动,头部疼痛著,随著双腿一软,身子倏地往前倾倒。
“梨霜!”滕炘快手的扶住了她,心急如焚。
“滚开……”殷梨霜仍想挣脱他,可全身软绵绵的,只能被他抱著。
她累了,闭上了眼,感觉抱著她的双臂好有力,她好想就这么一直待在他怀里……她真的能够全心依赖他吗?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明白她的眼眶湿了,像是载著她难以言喻的痛苦,在滕炘面前卸下防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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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丽的梦中,殷梨霜背后长了一对翅膀,飞越过重重高楼,而后,她仿佛置身于某个回忆的片段,看到了两名年幼的孩子正堆著沙堡。
那男孩亲了女孩的脸颊,引起了她的不悦,之后他们发生争执了,她跌个满头栽,还不甘心的诬赖是男孩推倒她的。
“不,他没有推倒你啊!”乍见这一幕,殷梨霜的心头涌上了懊悔,她叫喊著,可小女孩似乎没有听见,仍是气过头的恨定了那个小男孩……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那时候滕炘真的想救她,是她自己没拉好他的手,才会跌个四脚朝天,她只是气不过在他面前跌得那么丑,才会说了那样的谎言。
早在好久好久之前,她就想亲近这个帅气的小男孩了,但爹地总是告诫她不准跟他玩在一起,所以她只好与他保持距离,装成一副很嫌恶他的模样,但其实她一点都不讨厌他……
那时候会嫌他的吻恶心,是因为她年纪小,不懂得亲吻为何物,也被爹地灌输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长大后,她终于知道了亲吻的定义,但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当时的他会想偷吻她?
她好想好想知道,但是她一直都不敢开口问……
突然间,眼前的场景一退,她什么都看不见了,像是坠入了重重漩涡中,在梦中失去了意识,一睁眼,她在现实中陡地惊醒……
殷梨霜眨了眨眼,像是睡了好久好久,好有精神,盖在身上的被子也好温暖。
这是什么地方?
她小心翼翼地掀起被单,发现身上穿的衣服还在时,松了口气。
下了床,她好奇的端详著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