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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皇甫南停步,转向自己住处走,一面走,一面心猿意马地乱想。
—;—;看她年纪不大,竟如此果敢,正如爹说的,有些男人敢杀别人,不见得敢杀自己,她……
推开房门,皇甫南情绪低落的跨入,正当他转身之际,突如其来地,暗地中窜出道黑影,投入他怀里……
皇甫南下意识的伸手环抱,才发觉是一个人,而且是个女人—;—;因为,皇甫南胸腹处,抵触到两团软绵绵的物事。
皇甫南迅即放手,退一大步,低喝道:“谁?小曼?美娇吗?还是—;—;”
她不响,再度投入皇甫南怀中,皇甫南身手敏捷的退到房中间扬声道:“别过来!”
一个旋身,皇甫南堪堪躲过了,女人却跌入床内,闷哼一声:“哎!”
“你—;—;是谁?”
女人挣扎着要起身,皇甫南乘机转身,迅快的燃亮桌上煤灯。
室内,顿然大亮,皇甫南抬眼,望向床上的女人,垂散着长发,一绺发丝,刚好遮住了她的侧脸,皇甫南大讶道:
“你不是美娇,也不是珍珠、小曼!你……你究竟是谁?”
床上女人低下头去,还是不出声,皇甫南由桌上剑鞘中,抽出长剑,冷竣的说:“你再不说话,我杀了你……”
皇甫南将剑横搭在她颈子上,忽然,他看到了她颈脖处,包扎好的伤口。
皇甫南大震,他将剑尖拂开她长发,冷声道:“你—;—;是江嫣?”
没错!正是她,江嫣头垂得更低。
“寨主要赏给手下的江嫣?是不是?”
泪泉,无声地滑下江嫣脸颊,她突然双手握住长剑,向自己脖子刺去—;—;
皇甫南惊叫一声,欺近床,弃剑柄,两手迅速握住江嫣手腕,一面推开剑身,同时可令江嫣松手。“铿!”剑落地。
皇甫南抢救得宜,但锐利的剑锋,还是伤了江嫣双手,好在只是皮肉伤,皇甫南收妥剑,忙乱的替江嫣双手上药、包扎。
偷瞄他高硕的身材,笔挺的悬胆鼻,江嫣突然忆起昨晚,在牢房外,跟她谈话的那人—;—;
包扎好,皇甫南吐了一口气,抬眼望江嫣。
只看一眼,皇甫南呆愣得收不回眼神……
“你……你真的是江嫣?”
四目交接,江嫣也惊呆了—;—;
这会,江嫣总算明白,为什么珍珠说,这差事,有多少人等着要,还会争得头破血流。
两次看她,都是蓬头垢面,没想到,原来她的真面目如此清丽、绝俗,一双凤眼,配上微翘的菱角嘴,宜啧、宜喜、也宜怨。
久久,皇甫南才回过神。
“你是—;—;”垂下凤眼,睫毛上犹沾了两粒晶亮珠泪,江嫣问:“昨晚,和我谈条件的小喽罗?”
“嗯。”皇甫南突然发觉,还握着她的手,急忙放开,下床,走向桌边坐下。
“你—;—;”江嫣搞不懂了。“你一点都不像傻瓜!”
“哼!”皇甫南板着脸。““我不但是傻瓜、小喽罗,还兼老鼠胆、小毛贼、烂贼胚……”
天哪!原来他都听见了!江嫣一张小脸,顿时红得像苹果。
偷偷瞄他一眼,江嫣想看清他,到底哪里“傻”?不料,他晶亮黑瞳也凝望着她,害得她急忙收眼回避。
皇甫南轻咬一声,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江嫣记起珍珠交代的,不能让傻瓜知道她的特别任务!便转口说:“我也不知道,走着、走着,看到这房间暗暗的,就进来……”
“你说谎!”
“哪有!”
“哼!毒龙寨是什么地方?能让你随便走动?”
“我……”江嫣语塞,小脸无端又红了。
“谁救你?替你包扎脖子伤口?”
“寨主。”
皇甫南冷肃的俊脸乍变。“他替你包扎?”
“不!我不知道。”江嫣接口,说:“我醒来时,珍珠姑娘在我旁边。”
“是她!”
“嗯。”江嫣跳下床。“啊!我占了你的床。”
皇甫南不置可否。
江嫣走近桌旁,低声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皇甫南和她保持距离地站起身,反坐到床畔。
“我总不能叫你‘傻瓜’、‘傻瓜’吧?”
“我叫皇甫南。”
“喔!皇甫先生。”江嫣文绉绉。“您该就寝了吧?夜深了。”
不知道她是何居心,皇甫南盯住她却不响。
“来,我替你吹熄火烛。”江嫣俯向煤灯。
“慢着!用不着,我自己来。”
“喔?”江嫣只好立定桌边。
等了好一会,皇甫南还是不动,江嫣没辙,她原以为吹熄火烛,她好实行任务,谁知?
“我要睡了,你走吧!”说着,皇甫南躺平在床上。
第三章
怎能走?
眨着一双凤眼,江嫣一颗心,恍如小鹿乱撞,不但心颤,连手也发抖。
做了好几次深呼吸—;—;不行,还是抖得厉害,江嫣一会看他、一会低头,一会……
最后,一咬牙,江嫣伸手,抖簌不止地解下腰带……
皇甫南虽然躺下去,可注意力却提得好高,半晌不见江嫣有任何动静……
终于,皇甫南按捺不住,好奇的转头,望向江嫣—;—;
只见江嫣低着头,身上只剩红色肚兜,还伸手到背后,准备解肚兜的系带。
乍然人目,皇甫南受到惊吓似,弹起身,沉声问:“你在干什么?”
江嫣不敢看他,依然解开系带。
“我……我叫你住手,听到没有?”涨红俊脸,皇甫南促声,低喊。
肚兜上截掉了下来,江嫣雪白的酥胸上,两粒晶莹、饱满的玉女峰顿现—;—;
皇甫南抬手,遮住自己眼睛,不敢正眼瞧衣衫不整的江嫣,但是,指缝间,依旧可以窥见,他急促的道:“快穿上衣服!听到没有?”
“不!我……不……”雨滴泪含在眼中打转,江嫣仍固执地不肯听他的。
“为什么?”皇甫南打开指缝,又见她与灯火相辉映的白皙裸肩,急忙并拢手指。
“我!答应了她,一定要……做到……”
“答应谁?做到什么?”
“珍珠说,你……看到美艳的姑娘,就会变傻瓜,我一点也不美艳,你—;—;应该不会怕吧?”
“是她?”皇甫南顿时明白,为何不惜一死,也不肯受辱的江嫣,怎么这会,竟有如此怪异的举动。
“也不完全是她,是寨主命……”
“寨主?”怎么这么复杂?皇甫南皱起两道剑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瞧他一眼,江嫣羞涩的俯下头。
“看吧!你这会真的不怕了?”
不是不怕,而是皇甫南心念纯正,刚才只是被吓到了,他冷肃着脸,目光如炬。
“珍珠和寨主说些什么?你从实招来!”
江嫣细述珍珠向她谈过的条件……
皇甫南听得又好气又无奈。
“我看,你才是傻瓜!怎会答应这么荒谬的条件?”
“只要你答应娶妻,寨主会放我走!”
“喔?”
“皇甫先生,怎样?您愿意结婚了吗?”江嫣小心的察颜观色,只要任务完成,她就可以回家了。
“跟谁结婚?”
“嗯?珍珠说,寨主早有认定的人选了,他会安排一切。”
“是吗?”其实皇甫南早知爹对杨美娇很有好感。
爹曾对他提过不只一回,如果他不反对,他爹立刻就要替他办喜事,但是,他不肯!
因为,他早心有所属。虽然,那是他孩提时,一团模糊的倩影,积存已久,却永远无法忘怀。
那年他六、七岁吧,似乎大人们也同意,口中时常将他和她配对,只是……
一场混乱后,这一段如梦似幻的日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甫—;—;先生?”
收回思绪,皇甫南乍见江嫣清纯,带着企求的小脸,他恍似寻获模糊倩影。
“呀!”皇甫南敲敲自己额头,闭闭眼,仰一下头,让自己面对事实吧!
—;—;他有病吗?不会是犯了傻瓜病吧?江嫣看他不对劲,悄悄的退一大步,同时握紧胸前肚兜。
看一眼怯弱的江嫣,皇甫南突然牵动唇角淡笑,他想到了一个计策!
躺下去后,皇甫南向江嫣招手。
“过来!”
江嫣迟疑了一会,怯怯的移近床边,但仍保持距离。
“站近一点!”
江嫣跨一小步。
“你这么怕我,怎能达成任务?”
对呀!深吸一口气,江嫣编贝似的白牙,咬住下唇,她走近床侧。
“上床!”
江嫣手脚颤抖的依言,爬上床。
“好了,你可以开始你的任务!”
一怔之后,江嫣红透双颊,反问:“你……不是愿意结婚了……”
“那就要看你如何表现!”
江嫣倒抽一口冷气,此刻,与他咫尺相近,叫她如何不害怕?
然而,想到任务完成就可以回家,江嫣只有豁出去了!
转过身,背向皇甫南,江嫣颤抖的除掉肚兜,除掉亵裙。
突然,皇甫南起身,抱个温香满怀,双手还握住了江嫣软绵而富弹性的双峰。
“啊呀—;—;”江嫣浑身打颤。
搓揉、捏弄了好一阵,皇甫南双手往下移向她柔嫩的小蛮腰,停在她光滑、平顺的腹部,轻轻的抚摸着。
“啊!”江嫣感到浑身燥热难耐,更有害怕成分,因此,她挣扎、扭动着,企图躲开他的手。
皇甫南原想作弄她一下,没想到,一碰触到她晶莹、凝脂似的胴体,尤其是当他手握住她尖挺、富有弹性的双峰,竟情难自禁的,更要探索下一步……
江嫣的挣扎、扭动,无异更激起皇甫南的亢奋,他口干舌燥地更抱紧江嫣,而另一只手,肆无忌惮地攻城掠地。
“哇—;—;不!不要!”江嫣奋力挣扎。
别看她娇娇弱弱,真的抗拒起来,力量不可轻忽,皇甫南竟抱不住她,让她给挣脱了。
江嫣躲到床角落,仓皇的拉着一条薄被,遮掩住自己,抖簌的哭了……
然而,方才短暂的缠绵,皇甫南却有更多的依恋。
长这么大,他这刻才明白,原来,男女之事,如此奥妙。
“你!别哭。”
抬起迷离泪眼,江嫣说:“她叫我要让你知道,女人和男人是不同的。”
“哪里不同?”皇甫南热度稍退,但脸上依然痴迷的反问。
伸手抹掉泪,江嫣小脸埋入薄被中。
“人家……都被你摸过了,你还不知道哪里不同?”
“我就是不知道!”皇甫南靠近她。“我再摸摸看!”
“哇—;—;不要,你不要过来……早知道任务这么艰难,我—;—;不如死了算了!”
深吸一口气,皇甫南一整脸容。“我这么惹人厌?”
江嫣仔细看他,摇摇头。“怎么会?珍珠说,有很多人等着要这任务,像她、还有杨美娇……”
皇甫南倏然变脸,截口说道:“我问的是你!别提别人!你讨厌我?”
眨眨凤眼,江嫣分不清楚,便摇摇头。
“不讨厌?那就是—;—;喜欢了?”
“我们立场是敌对,哪谈得上喜欢?”
皇甫南一窒,口气不规道:“不喜欢?干嘛在我面前,脱得一丝不挂?”
“那—;—;那是……”江嫣将小脸,藏一半在被单下,小声嗫嚅。
“因为任务?”皇甫南铁青着脸,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般低吼。
江嫣整张小脸埋入被单内抖簌。
冷哼一声,皇甫南板着脸,跃下来,临出房门前,犹不忘拉上房门。
“皇甫先生!皇……”江嫣欲下来,突然发现自己光溜溜的。
她不敢再叫,反身抓起床上衣物,胡乱地穿了起来。
???
一大早,夏莲侍候昭雄梳洗。早餐罢,夏莲才泡好一壶上好“碧螺春”,皇甫南就来敲门。
“唔?今天怎么这么早?”昭雄问。
皇甫南低首,不吭声。
“用过早餐了?”昭雄打量着儿子,忽然发现他衣服沾了湿气。“怎么?一大就下海玩水?”
皇甫南摇摇头。
夏莲添了一只小茶杯,说:“我送早餐过来。”大家都知道,昭雄非常疼爱这个自小就失去娘的独子。
“不!我不饿!”
夏莲看看昭雄,昭雄手一挥,夏莲退出去。
“你衣服怎么湿了?”
“昨夜,我露宿在外面。”
“为什么?”昭雄大讶。
“因为,房里有个女人。”皇甫南盯住昭雄。
昭雄微怔,继而明白一切,但他装得不在意,喝着茶。
“爹!我讨厌被人摆布!”
“谁?谁敢摆布你,告诉我。”
“你—;—;”皇甫南接口道。
昭雄差点被茶水呛了,他轻咳几声。“南儿!你已经十八岁了,如果你早答应娶副寨主的女儿,不就没事?”
“我不娶她,还不是一样没事?要真娶她,才有事!”
“你这什么话!她哪儿不好!哪点配不上你!”
“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爹!你就这毛病,喜欢摆布一切……”
“摆布?哼!注意你的用辞!什么摆布?看看毒龙寨!我不是治理得很好?”昭雄豪情万丈的说,“这将来都要留给你!”
“爹!我不—;—;”
“好了!别跟我说些丧气话!”昭雄独眼,晶亮有神的盯住儿子。“现在先谈你的事。”
“我的事?”
“嗯!结婚!”
“这什么好谈?”
“那就表示,你不反对?”
皇甫南不响,端起茶,自顾呷了一口。
昭雄欣然地裂嘴笑了。
“这才对,呵!不久,就有人喊我爷爷……”
皇甫南看他一眼,平时,在众手下面前—;他是不轻易流露内心的情感。
昭雄意想愈喜,端起茶壶斟茶。
他完全料想不到,江嫣这步意外小棋,居然奏效了!
“爹,你准备何时举办婚事?”皇甫南不动声色地反问。
“当然愈快愈好,马上办!马上办!”昭雄嘴裂得更大了。“对了!该叫阿彪来商量……”
“为什么叫副寨主来?”
“耶!要他叫女儿准备、准备。”
“我有说,要娶他女儿吗?”
昭雄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中,独眼睁得大大地望住皇甫南。
皇甫南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啜一口。
“不然,你想娶谁?”
放下茶杯皇甫南淡淡的说:“江嫣!”
怔了一下后,昭雄狂笑了起来。
“怎么?尝到甜头了?”
皇甫南略显不自在。
“傻小子!美娇比她更艳,真不知道你怎么会看上那个瘦巴巴的女孩?”
为什么对她情有独钟?皇甫南说不上来,或许这就是缘分,或许,她和他深心中的模糊倩影很近似吧!
“我告诉你,傻小子,新娘子就是阿彪的闺女—;—;杨美娇,绝没有第二人选!”
“爹!为什么?”
“毒龙寨有今天的成就,阿彪功不可没,你和美娇,不但是一对,将来,你们的孩子,接下毒龙寨,有我的一半,也有阿彪的一半,公平,阿彪也乐意……”
“爹!你和彪叔的利害关系,别牵扯到我的将来,行吗?”
“你是我的儿子,所以你必须承担我安排的一切!”
“但是,我不喜欢杨美娇!”
“行!你看爹,有四个女人,就是阿彪,也有两个,你呢?当然也可以有……”
“我爱江嫣,我只要娶她一个!”
昭雄沉下脸,简短的一句。“不行!”
“既然如此,爹!你也不必费心办什么婚礼!”
说完,皇甫南起身。
“坐下!”
皇甫南依言。
“我把她赏给你,随便你爱怎样就怎样,惟独不能娶她!”
“爹!”皇甫南抗声道,“你既然赏给我,我当然可以娶她……”
“不行!”昭雄豹眼射出寒芒。“你不听话,我就把她赏给其他兄弟!”
这招果然正中要害,皇甫南不再言语。
“你要她,就留她下来侍候吧!”
“爹不是说要放她回去?”
“哼!哪这么容易放她走?”
皇甫南愣然反问:“爹!你怎可以不守信用?”
“胡说!在寨内不守信用,如何管理众人?只有姓江这件事,随我高兴。”
“爹!我不懂你,为什么对江嫣……”
“你不懂的事太多了!这事就这样决定了!”
踏出昭雄房间,皇甫南一颗心沉甸甸地,脸色因而显得阴沉、冷肃。
在海边绕了一回,皇甫南的心事也转了一大圈。
他终于决定了。
—;—;我要保护她,不能让她受伤害,惟一办法不能让她离开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