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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地说完,在鬓边轻轻一吻,道声“珍重”,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出我的视线,走出樱花林,我却似乎觉得他正在走出我的心。
“守候么?这又何苦呢?我是不会再回来了。”我喃喃自语。
剩下的时光唯有平淡,毕业的日子很快到来。穿上学士服合影之后,我趁安琪被同学拉去帮忙拍照,悄悄离开人群回到宿舍。
换下衣服,收拾了简单的行装,留下字条给安琪,拜托他帮我处理剩下的东西和学校里未尽的事宜,只说我要继续流浪,叫她珍重。
写完后想了想,终是加了句“等你和表哥结婚的那天我就回来了,所以要加油啊”!想到她看到此处的娇羞表情,不觉想笑。
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四年的宿舍,我的目光停留在书桌上一个精致的礼盒上,心中一疼。打开礼盒,一对晶莹可爱的水晶耳环闪闪发光。
“一副耳环一旦被制作完成,它们就永远是一对”音节温柔的声音回想在我耳际,一行清泪缓缓滑落。
“对不起,殷杰,我或许只是一只链坠,根本没有另一只耳环和我一对。”
我在心底默默地说。
尾声
齐大叔的博物馆在我回来之前已建成开馆,我又帮着他继续扩充我们的收藏,但更多的是接待过往的游客。
我们两人一个熟悉羌族的历史、人文以及展品的来历用途,另一个长于语言的表达和交流,用普通话和英语向外地甚至外国的游客宣传羌族的文化,配合得十分默契。
每日黄昏,送走最后一批游客,我总是会在闭馆前驻足于沈坤的画前,在心底对他默默地诉说我的思念。一些刻骨的疼痛渐渐离我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坦然的怀念,温暖而恬淡。
齐大叔多少猜到我是为这幅画留下的,却从不曾追问,只是日复一日不厌其烦地对我讲述他的每一件收藏背后的故事。
我独自坐在尚有余热的山石上,望着远处落日的余晖为苍翠的远山镀上一层金辉。
天空中层云尽染,似一朵艳丽的牡丹被山峰遮去了半边俏脸,还剩一半儿的落日嵌在中央,恰似牡丹的花蕊。
一声雁叫穿云而来,心中不由一阵惘然。峭岭的风带着沁人心脾的凉意,吹起我的发丝在身后飞扬,我闭上眼睛享受这个惬意的黄昏,直到有些微冷。
起身欲回,一转身,便见一个修长的白色身影含笑而立,我微微一怔,随即笑道:
“你来了?”
“嗯,我来了。”
他向我伸出双手,右手上是我留在宿舍的装着耳环的礼盒,左手则托着一张请柬,我心中一动,问道:
“是表哥和安琪?”
他但笑不语,只是微一点头。
“看来我真该回去一趟了。耳环……”
“我说过,一旦制成就不会分开,你怎么忍心将它们扔下,将我扔下?”
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仿佛裹在心上的一层冰壳在暖阳的照射下正在正在融解冰释。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笑问。
“是沈玉。起先我们都以为你既是流浪就应该是去之前没走过的地方,找了好久都没有头绪,直到安琪在网上对沈玉提起,是她问了你上次走了哪些地方,说你可能在这里。”
“她……”是啊,也只有她才找得到我。
“还在巴黎,和维扬一起——给她些时间吧。”
我点点头,忍不住问:“你看到了?”我指那幅画。
“嗯,看到了,也明白了。我知道你不想回去,所以我来你身边——等何睿和安琪的婚礼结束,我陪你一起回来。”他温柔地说。
我却摇摇头:“不用了,之前我的确如你所想,可是现在,不用了。”不理会他的紧张,我接着说:“他说过,他一直在我心里,无论我走到哪里,和谁在一起,他都在那儿,从不曾离开。”
“小凝,我会连沈坤来不及给你的幸福一起给你……”他一阵欣喜,一贯温柔的声音中有着难掩的激动。
“我知道,他……也知道。”
我柔声说,接过礼盒打开,取出耳环戴上,然后轻轻地,偎入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