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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华简直快被逼疯了,只好暂时不与紫藤君见面,拿不知情的何茜当挡箭牌,并且同时和多位女孩约会。
“嘿嘿嘿,你小子还真有爷爷当年的本事,”老爷子又得意地只起当年勇了,拍着孙子的肩膀说:“当然啦,要和爷爷比,你还差一大截,当年爷爷可是风流倜傥,不知迷死多少女人,每个晚上左拥右抱的……”
“嘿嘿嘿,我要告诉奶奶—;—;”李靖华也学爷爷奸笑。
他们祖孙两人向来没大没小,感情好得不得了。
“不行,千万不行,那个醋坛子一打翻,可就天下大乱了。”老爷子嘻皮笑脸地。
在台湾的几天里,人老心不老的家伙,还要求孙子带他去happyhappy,high一下。
显然,他对孙子的表现满意极了。
不过离开台湾前,他还不忘耳提面命的。“男人哪,要风流不要下流,不过,你可记得,家里已经帮你安排好婚事,时间一到,就乖乖给我回美国来,别玩疯了。”
李靖华苦笑承应。
终于把爷爷送走,李靖华这才松了口气。
但为掩入耳目,省却不必要的麻烦,表面上只好仍偶尔和何茜保持约会,却又不免怀着深深的内疚,态度上若即若离,而只是物质金钱方面的,何茜一开口,就尽力给予。
所以当第二回合的测验交战开始,何茜已抱定必赢的决心。
在食衣住行育乐里,这回,何老夫人出的考题是“穿的艺术”。
即将来临的服装设计比赛,分为礼服和家居服两类,当然,同样是以花最少钱,达到最高效果为诉求。
何茜极值得挥霍,她参考国内外最好的服装设计师作品,融合自己的创意,大肆采购最好的布料,请最好的打版师傅、裁缝师来完成,并且请专业模特儿来做现场展示,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钱。
她以为这回何欢肯定要大大吃瘪。
当看到何欢请来的模特儿,一个个长相平庸,身材不是太高,就是太矮,不是太胖,就是太瘦,又都穿着一式的连身布袋装,差点没笑掉她大牙。
原来何欢为了省钱,买的是最便宜的胚布,自己用媵家缝纫机加工,至于模特儿,更是不花钱找来的’还讲究得了什么脸蛋身材?
但这正是何欢的巧思。
寻常人,哪有几个是脸蛋姣好,兼又身材一流的?
谁不是略有缺钱的?难道就不穿衣服了?
模特儿在伸展台上显现的,是常人难及的梦想。
相反的,服装设计的目的,并不只是为了让模特儿表演,而是为了让大众穿出美丽。
利用服装,修饰缺点,强调优点,环肥燕瘦,各有丰姿,应该是人穿衣服,呈现出自我的特色,而专业模特儿穿什么都漂亮,犹如凛亮的衣架子,挂漂亮的衣服,美则美矣,却失掉了服装设计最重要的意义和精神了。
何欢设计的布袋装另有玄机。
她利用各色各样的丝巾、腰带、披肩、别针、袖扣……依各人的体型和外貌,做不同的变化,仿佛变魔术似的,那些其貌不扬、身材平凡的女子,一个个都活了,她们并非变漂亮,而是,变得美丽,美得像她们自己,一个无法取代的、具有绝对特色和个性的自己。
于是,何老夫人毫不犹豫地,就判定何欢赢得这一回合的胜利。
何茜不服气极了,认为是奶奶偏心,发誓一定要找机会好好修理何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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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假扮紫藤君,以男同性恋者身分献唱以来,何欢在校园里晃的机率大为减少,总是匆匆来、匆匆去,戴着清汤挂面式的假发,也使她动作大为收敛,体育课更是能逃就逃,省得蹦跳间假发掉下来穿帮了。
原就老死不相往来的何茜和何欢,更因而难得见上一面,倒也省去斗强争胜、短兵相见的尖锐场面。
但今天的游泳课,无论如何是逃不掉了,偷懒的体育老师,让同年级的男学生自由活动,女学生都集合在游泳池畔,要她们自己练习,美其名为测验前的热身运动。
幸亏规定每个人人池,都得戴泳帽,否则何欢的假发非露出马脚不司。
但也真是麻烦,戴着假发,又戴泳帼,泡在水里,总是神经过敏地觉得泳帽里一个头胀得两个大,好不舒服。
何茜穿着一身火红的新款泳装,那魔鬼般的身材,真是让男人流口水,女人也看得眼睛发直。
连何欢都不得不承认,相较于那对大木瓜,自己的小桔柑,只有望乳兴叹的份了。
“奇怪了,你们两个—;—;简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哎,造物者真是不公平呀!”
又是辛瑜芬这个臭婆娘!
她喳喳呼呼地,恨不得兴风作浪。
“瞧瞧人家何茜,身材真是好,玲珑有致,三围就是三围,但那一个呀,该长肉的地方偏不长,不该长肉的地方,偏又乱七八糟长—;—;”
“不会啦,何欢也挺苗条的,只是骨架子比较大,但她那么高,根本没差。”有人仗义执言。
“是噢—;—;洗衣板上钉两颗圆钉,的确很苗条。”
辛瑜芬尖酸地。
“那两颗圆钉,还是钉下去的。”何茜更毒!
大伙儿忍不住笑得东倒西歪。
这真是说到何欢的痛处,她的乳头是凹陷形的,
长大后略有改善,但仍不非常“突出”。从小一起玩的何茜,最爱用这个来当作嘲弄她的笑柄。
“宁可当洗衣板,也不要波大无脑。”有人为何欢说话。
嗬!那女同学还真是个超级洗衣板,前平的平的。
“你当然这样说啦,如果不是看你这张脸向着我,我还真是分不清你哪边是前、哪边是后面呢,辛瑜芬阴阴地笑着。
那张刻薄的嘴,真是杀人只费唇舌,连牙齿都不必支一下,就可以把别人咬得遍体鳞伤。
那女同学既愤怒又伤心,激动地哭了起来,冲过去,就甩了辛瑜芬一巴掌。
辛瑜芬尖叫,岂甘受辱,就对那女同学又踢又咬。
何欢急得想要拉开她们,却被何茜派的几个女孩揣住。
看不惯何茜的一票人嚣张样的,就出手帮忙—;—;
于是莫名其妙的,变成两派人马的大混战。
女人打起架来,真是恐怖,捏、咬、抓、踢、哭,以及吓死人的尖叫。
何欢是能躲则躲,能逃则逃,绝不敢恋战。
她倒非怕事,凭她人高马大的,发狠起来,绝吃不了亏,但她不行呀,万一假发被扯掉,岂不糟糕?
但也不能太被看扁呀,否则哪对得起那位仗义执言的女同学?她虚应几招,觑了个空档,脚底抹油溜
了。
一口气冲到更衣室里。
嘿,不能力敌,难道不会智取?
何欢三两下换好制服,一个个打开小柜子,取走何茜派人马的衣服。
她飞快跑到体育老师办公室密报,那偷懒的体育老师还在喝茶看报呢,听说同学们在游泳池打起来了,一口茶喷在报纸上,匆匆赶过去。
何欢是将装了满袋子的衣服,丢进何茜她们那一班教室的垃圾桶墨。
嘿嘿嘿,那天泳池一架,因为牵战局的同学太多,所以校方没以记过追究,但听说何茜的那派娘子军找不到衣服,出不了门,只好哭哭啼啼、咬牙切齿地披着大毛巾,遮遮掩掩地穿过操场,回到教室,_路上,男同学们瞧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口水直流,大喷鼻血,操场上还残留血腥之味。
想到那种蔚壮观的奇景,和何茜那派人黑黑红红的臭脸,何欢就心神清爽,存款又刚破四百万元大关,离成功不远了。
何欢振奋不已。
“咦?男人婆,水当当哦!”
奎子一进门,就发现难得在镜子前顾盼自怜的何欢,
竟在试穿一件超短的迷你裙,修长的腿裸露在外。
那模样性感极了。
阿普夸张地吹了一声口哨。
“哎唷!”阿普惨叫,脑袋冷不防地被奎子敲了一记。
“你再这样色迷迷的,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我哪有啦,我的意思是说男人婆晚上在酒吧一定会迷死人嘛,赞美一下都不行。阿普忿忿地,又吊儿郎当地唱起一首老歌词:“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有他……”
奎子瞪眼。
“那根本不是晚上演唱时要穿的衣服,她唯一想迷的,是那个李靖华!笨!”奎子说得半点没错。
从来懒得爱漂亮的何欢,最近莫名其妙地注意起自己的空貌外表了。
那天,和李靖华走在路上,一个穿着超短迷你裙的女孩从身边经过,李靖华的眼睛就那么溜呀溜地,一直在那双腿上溜来溜去,让何欢好火大,于是偷偷地也去买了一件更短的迷你裙。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纵使是男人婆,情窦初开的心情,还是很女性的。
可是何欢空有一变美腿,却不能对爱人展露,反而还得装作是同性恋者,真是有够忧卒的。
“人家暗爽一下,都不行啊?”何欢凶巴巴的,口气却有点可怜兮兮。
“你会愈陷愈深,啐,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
“男人婆已经很可怜了,你就别再骂她了啦!”还是阿普有同情心。
虽然何欢对阿普向来印象不佳,但他倒不是个坏人,只是太游手好雨,贪图虚荣,只知坐享其成,不成生产,让人反感。
她曾一再劝奎子,别把阿普宠坏,胃口愈养愈大,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愈来愈危险。
但奎子根本听不进去,一心爱着阿普,只要他开口,奎子是有求必应,甚至不必开口,奎子都会挖空心思来讨好阿普,甚至给钱,让他去赌。
反正奎子这个人,大概天生具有超量付出的精神,自己的事烦不完,还要烦何欢的恋情,十足的杞人忧天。
“你呀,不要愈陷愈深,到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可怜。”
奎子叹了口气。“哎,你真的要和一个同性恋者这样耗下去呀?”
坦白说,瞧男人婆直截了当样子,奎子都不忍心再责备了,但甚于“姊妹”情谊,他实在不能坐视不管。
何欢无语。
她的确是很挣扎,却徒呼奈何?
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揭露真相,却又临时打消念头。
但她不敢,她害怕李靖华从此用异样的眼光对待她,她不敢冒险。哎!他为什么应要是一个同性恋者呢?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么甜蜜而喜悦,但同性恋者的阴影,却徘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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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李靖华真的让何欢差点抓狂了。
平常极少到公共场所的他们,约好要去看一场电影。
电影开场前,先约好在咖啡厅见面。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男性,今天的紫藤君刻意打扮,穿一套三宅一生设计的最新款夏装,那衣服贵得吓人,是向奎子特别情商才借到的,李靖华嘴里赞美,心里却悄悄叹气。
爱情使人敏感呢?紫藤君皱一下眉头,没有忽略掉李靖华眼底那抹黯然。
巧扮为紫藤君的何欢,觉得自己好悲哀哦,费心要讨好他,还特别“很忍耐”地洒了一点古龙水,这家伙竟不懂得感激?
李靖华忍着喷嚏。“哎,这个味道真—;—;好!”
李靖华昧着良心,假装很喜欢,哎,为了讨好紫藤君,下回见面,或许他也该喷点古龙水吧?哎哎哎,他多么希望紫藤君喷的是女性化的香水,淡淡的、幽香的,就算是浓烈的“毒药”,也都比古龙水好,可是呵—;—;他怎能表现出来?
紫藤君注意到李靖华的赞美好假仙,笑容好勉强,情绪也低落了。
奇怪的低气压,到洗手间,一去半天。
李靖华无聊,就拿了一本最新一期的“花花公子”一下,压着一本日本某女星的写真集。
“哼!”
那些美女也不知是身材真的那么“伟大”,还是小针美容出来的,让只拥有两个小碰柑的何欢看了就自卑,一股气,从鼻孔哼出来。
“哎呀,我只是无聊乱翻嘛,我一点也不喜欢看女人,只是想翻翻看有没有男性的写真集,可惜一本也没有,真没意思!”李靖华讪讪地,自圆其说。
但是当两人离开咖啡厅,离电影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就压马路逛街打发时间,对迎面而过穿着暴露的美女,李靖华习惯性的还是要投以“欣赏”的眼光。
而紫藤君和李靖华看来都是条件很好的大帅哥,一路也引来不少女性大抛媚眼,被女生喜欢欣赏,对李靖华来说,是很平常的事,但明明也是女生的紫藤君就大感吃不消了。
“你是不是—;—;也有可能会喜欢女生吗”何欢抱着一丝希望。
“我?哈哈哈,不可能,怎么可能嘛,你别胡思乱想,我绝不可能喜爱女的,我太清楚我自己了,我从小就是,是—;—;呃,是,同性恋者……”
李靖华心虚地干笑着,昧着实情一再强调,害怕紫藤君怀疑他的性取向。
紫藤君一听,心又凉了半截。
是呀,他绝不会喜欢女人的。奎子说得一点也没错。哎!
“嘿,该不会是你对女人有兴趣吧?”李靖华敏感地问。
总不会有朝一日,女人也成为他的情敌吧?妈妈咪呀!那他真是万劫不复了!
不仅要防范紫藤君周围的男性,也要防范女性,那岂非草木皆兵?
“我—;—;”紫藤君愣了一下,差点笑掉大牙,回答得丝毫不勉强。“我如果会喜欢女性,太阳要打南方出来了。”
“那你干么那么色迷迷地看那些女生?”
“哼,是你在色迷迷地看,不是我!”
“我?没有哇、没有哇,我只是纯欣赏嘛!”
坦白说,李靖华的确是眼在看,心不动的纯“欣赏”。
终究他还是个男性,不是吗?男人欣赏美女,本是天经地义,即使是眼睛吃冰淇淋,都感到心旷神怡,李靖华的反应,完全是不自觉的。
“讨厌,这个夏天,怎么台北市的女人,都发骚了,穿得这般‘省布’?”
“就是嘛,好讨厌。”李靖华嘴里漫不经心地附和着紫藤君的抱怨,眼睛却还盯在前面一个女人浑圆的屁股上。
紫藤君瞧在眼里,吃味得很,故意借口卖冰淇淋时,挡住那女的屁股,买完冰淇淋,就绕道面临他。
但今夏流行短裤、迷你裙、小可爱之类的装扮,再怎么绕来去的,李靖华的眼睛还是到处有“冰品”吃,气得紫藤君简直想买副眼罩让李靖华戴上算了。
而他们走在路上,为免遭人侧目,就像两个男性朋友,得避免亲昵的动作,连手都不敢牵一下,看到别人男欢女爱,臂弯勾在一起,备觉触景伤情。
看完电影出来,似乎去哪儿都没意思。
更可恶的是,西门町到处贴着牛肉场的广告海报,一旦经过,李靖华习惯地就会瞧上一眼。
哼,女人有的,我也都有,难道还怕会输给女人?紫藤君不服气有了。
竟然对别的女人有兴趣?太过分了,紫藤君忘记自己也是女人,几乎已经将自己当成男同性恋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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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晚,在酒吧表演时,紫藤君极尽风骚之能事,对台下大抛媚眼,就是瞧也不瞧李靖华,更是不唱他最爱的那首“永远”。
这一夜,从不下台陪酒的紫藤君,甚至主动下台,和客人打情骂俏,把酒当开水,一杯一杯地灌,再好的酒量,也要醺然了。
李靖华的眼睛喷着火,如坐针毡。
紫藤君笑嘻嘻地,一屁股坐在一个老同性恋者的大腿上,李靖华忍无可忍,冲过去,拖起紫藤君。
这阵子,酒吧里都知道他们是一对,所以只当好戏一场,没人出面制止。
“哎呀,人家还要喝嘛!”
李靖华不依,但紫藤君霸道地,一直将紫藤君拉出酒吧,塞进车子里。
“你要气死我啊!”李靖华恨不得把紫藤君生吞活剥,吃进肚子里。
紫藤君多瞧别的男人一眼,就会让他们打翻醋桶,何况这样卖弄风情?
“你生气的样子,好像鼓胀肚子的青蛙哦—;—;”
紫藤君娇嗔地双手环在李靖华的脖子上。
每回随便被他一碰,李靖华体内就会产生微妙的化学变化,浑身燥热起来。
“你醉了!”
李靖华深吸口气,把紫藤君的手拿下来。
“嘻,真的好像青蛙哦—;—;”
可是紫藤君反而靠他更近,带着酒味的热气从柔软的嘴里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