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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进步,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沙尔啸文,对闻甚得能收服他家小雨,感到不可思议。
只是有个疑问在他心中一再浮现,三年前他就知道小雨与闻甚得不合,却从未过问为的是何时,一直以为是小雨看他不顺眼,平日见他们的吵闹也习惯了,却忘了询问,为什么要闹不合?
春假的午后,沙尔啸文与冷在菲坐在沈宅前的院子里享受这片刻的宁静,突然沙尔啸文出声:“菲儿,你知道小雨的数学为什么会进步吗?”
“不是你指派个小老师给她?”她曾听小雨提过,不过看她那一脸沮丧的样子,她也没有问,知道小雨总爱叫那人死对头别名冤家。
以闻甚得的年纪,许是天资过人,他的内敛超过同龄,有时连身为老师的他都猜不出闻甚得缜密的心思。同样是高材生的范邦就单纯多了,他喜欢小雨,这不用大家明说,有眼睛都看得出来,只可惜小雨的眼睛常是处于半失明状态,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处于状况外。
本以为请闻甚得当数学小老师时,范邦定会吃醋,偏偏小雨竟是不按牌里出牌,教他这个二姐夫想要为她跟范邦牵线都没机会。
却才发现为什么向来寡言沉默的闻甚得如此懂得小雨的心思,否则闻甚得怎么知道何时该拉近距离、何时又该退开。
“你见过我班上那位学生吗?”
“好像见过一次。”
高一时,她曾陪小雨参加学校舞会,那时匆匆见过一面,“那个男生长得很出色。”
“他跟你一样,都是出了名的天才。”沙尔啸文搂著妻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著妻子的已是隆起的肚子,这已是他们的第二胎,而他天天期待宝宝的诞生。
“他是资优生?”
“嗯,非常聪明的一位学生。”这样的人才在名门高中算是埋没,他适合更好的师资而不是困在这所贵族学校。
“为什么提到他?”冷在菲美目温柔地看向老公。
“我好奇他跟小雨怎么结仇当冤家的。”
冷在菲沉思了会儿,才道;“你还记不记得小雨国三时曾经为了不进名门高中离家出走的那一夜?”
“当然记得,那晚她还淋湿全身跑回家,不知是在哪里把自己搞成那狼狈样。”
“那你有没有印象,就是从那天起,小雨就变了。”向来甜美的小可人儿,在那天后变了性情,再也不可爱、再也不是冷家小公主,她成了所有人口中的小叛逆,“她向来最宝贝自己那头长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下了如此大的决心。”
沙尔啸文盯著老婆看了好一会儿,意会的点头,“是闻甚得!那一晚,肯定与闻甚得脱不了关系。”
“我以为你赞同小雨跟范邦在一起。”
那两个人打小就一起长大,范邦处处忍让小雨的娇气,直到长大了,他虽贵为大少爷,对小雨的宠爱却没有一丝减少,看在她眼底,自然希望小雨能与一个疼爱她的人相爱。
沙尔啸文将老婆抱至腿上,将头给埋至她颈间,“有时候缘份很难说,想碰在一起的人,却怎么都没有交集,不该一起的人,总是能碰头,你相信吗?闻甚得肯定喜欢小雨。”
“你确定?”
“男人的直觉。”
“那小雨呢?”
她应该也做出决定了,早在二个月前的龙虎相伴,她小妮子不爱那条细心守候的傲龙,独转向那只挑衅冷酷的猛虎时,胜负早已分出。
“二姐!”不远处,传来喊叫声,除了小雨外,还有谁会如此煞风景地打扰人家夫妻恩爱,沙尔啸文无奈地搂著妻子。
“二姐夫,我以为你已经老得不会在小女孩面前表演限制级。”冷在雨很是故意地大声叫著。
这丫头难道不知道结了婚的男人最恨的就是被喊老,更别说自己还不到三十岁,与老这字还扯不上边。
“小雨,你不觉得二姐夫还很年轻力壮吗?”轻抚过老婆的肚子,意味著自己的战功。
见两人又要开始斗嘴,冷在菲先行出声,“小雨,怎么来了?”
“人家很无聊,家里没人。二姐,你陪我。”
“不行!”沙尔啸文一口回绝,难得暑假在家,凭什么就要让出自己的老婆,这件事没得商量。
“二姐是我的。”
“她是我老婆。”
冷在雨才不理会,上前打算拉过二姐,却被二姐夫给搂得更紧。
“小雨,要不要找至以?”沈老爷自从有了曾孙后,根本不把沙尔啸文这长孙放在心上,整天就是逗他们的儿子为乐。
“我抢不过老人家。”
谁敢把至以从老人家手上带走,那人就是白目地跟整个沈家作对。
“你怎么不去找范邦?”沙尔啸文问。
“他不在。”
她早去找过范邦,范家佣人说范邦跟他父母去亲戚家参加喜事。
“那除了范邦,你这全校人气最旺的冷在雨还怕找不到人陪吗?”只要她一开口,谁不热情相陪。
“没有。”
“没有?”夫妻俩对看一眼,沙尔啸文才问:“那闻甚得呢?”他家也在这小镇里,说不定范邦没空,他正好闲在家里。
“我跟他的仇都还没算完,要我去找他,干脆叫我去撞墙更快。”她不平地念著。
“小雨,你可不可以说说你跟闻甚得的仇,到底结得有多深?”
“很深!”
“深到哪?”
“深到不见底。”
“不见底?”
“没错!”她扬高下巴说。
“可他还好心地当你数学小老师。”
闻甚得虽偶然会挑衅小雨,不过他那语气及态度一看就知道是故意,那不算是有什么冤仇,只算是小俩口挑情。
“谁叫他要看不起我?”
“那为什么范邦要教你数学,你偏不要?”
“我哪有?”
“你明明选择闻甚得。”
少尔啸文记得清楚,那时范邦脸上写尽失落,教他都不忍多看一眼。
“范邦是我的朋友,这种活受罪闻甚得受就行了,谁叫他要欺负我。”
说得累了,冷在雨不平地看著夫妻俩坐在凉椅,又有茶又有果汁,而她呢,站了老半天,没人请她坐下,为此她靠向一旁的脚踏车,那是二姐的生日礼物,她讨了好几次,二姐夫说什么就是不给她。
“我故意要气闻甚得。”
只要想到她每次他讲解数学解答时,她故意推说不懂,闻甚得眼里的纳闷及最后的妥协她就得意,多少报了小小的冤气。
“他怎么欺负你?”冷在菲问著。
“他偷看我……。”话才要脱口而出,冷在雨连忙捂住嘴巴,不屑地盯著那两人直瞧,“你们故意套我话?”想到曾被烙在胸前的红印,她连忙伸手抚在胸口,虽然那红印早消失了,可那时的酸麻疼痛她还能感觉出,甚至闻甚得粗重的鼻息都像在她耳畔,那么清楚。
“老婆,要不要回房休息?”沙尔啸文转移话题。
“啸文……。”
不理会老婆的抗议,他深情的低头吻了老婆,不理会一旁的小雨,抱著老婆往屋走去,留下一脸错愕的冷在雨呆呆站在那里。
天啊,她差点把那些不可以说的秘密给说出来了!
不行,她绝对不能说出来,若是被家人知道,她这两个月来还做了什么好事,肯定被剥皮!
都是二姐夫,故意陷害她,想到这里,目光正好落在不远处的脚踏车上,再转头看向屋内,而后她作了大决定,就是要二姐夫气炸!
第四章
冷在雨骑著二姐的脚踏车在街上闲逛。
难得今日这辆脚踏车就这么停在大门旁,要她不心动还真难,为此她想都没多想地直接骑走,反正顶多被骂一顿,她了解二姐夫虽然常念她,不过对她的疼爱不亚于自己的兄长们,她才敢如此嚣张。
只是她不懂,为什么她连骑脚踏车在街上闲逛都会碰上闻甚得?
小镇说小不小,可她总在最不应该的时间碰上他。
“你去哪里?”
闻甚得有意地瞥了眼她身下的脚踏车,名牌在这满是豪门的小镇里可是满天飞,不过那辆脚踏车一看即知是名牌中的名牌,况且早已停产也从未产销台湾,想来又是冷家的人脉关系办成的好事。
本来以为闻甚得直接骑走,他却放慢速度,瞧他一身运动服,脚踏车后头还挂了颗篮球,该是要去运动场打球。
“逛街。”
她确实是在逛街,骑著别人家的私物到处闲逛,心事好到不行,虽然因为他的指导,自己的数学期末考不再挂零,但她对他就是无法平心,所以小脸怎么都不肯朝向他多看一眼。
“我陪你。”
他说什么?陪她?
冷在雨细眉轻皱,“不要,我喜欢一个人。”
她的话教闻甚得淡淡惹了抹笑,“你怕我?”
“你说什么?”
“我说你怕我?”
他十分故意加速脚踏车的速度,他料定冷在雨肯定跟上。
“谁说我怕你了?”没一会儿,天真的她果然跟上来。
闻甚得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虽是想放声大笑,又担心她小家子气地再多记一仇,最后还是忍住了。
“闻甚得,你把话说清楚!”
尽管她的脚踏车名牌出身,尽管冷在雨的的双腿修长,可闻甚得毕竟是男生,况且他是运动好手,若他真有意,冷在雨怎么赢得过。
“你要不要当我的女朋友?”
就在一个红灯路口,闻甚得停下脚踏车,此时冷在雨好不容易追上。
漂亮的小脸蛋满是通红,短发沾汗地半贴在脸颊,冷在雨还来不及拨开垂下的头发,就听见闻甚得那句造成交通意外的话。
“你要不要当我的女朋友?”这句话是附在她耳边说的,要她措手不及地楞住。
冷在雨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他又重覆一遍,“你要不要当我的女朋友?”
他在说什么鬼话,就算要捉弄她也不需要这么无聊,编这种烂话来整人,她气得转头直要骂人,却见他正好将脸移开。
“闻甚得!”
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就见闻甚得气定神闲地扬著嘴唇淡淡地笑著,而冷在雨的表情则像被人丢进垃圾车般地难看。
“你是什么意思?”
“你靠过来一点我再跟你说。”
他瞥了冷在雨一眼并且勾了手指。
这分明有诈,可她又按捺不住好奇心,那明亮的眸光说出她的心思,“你快说啊。”
“你再靠过来一点。”
什么嘛,不是已经够近了吗?
“你快点说。”什么女朋友,分明就是整人,她才不会这么笨被骗了。
就在她才要开始神气,小嘴才要上扬,就这么被闻甚得倾身给吻上自己樱红的嘴唇。
这个吻很轻、很淡,不似先前那些狂吻,犹如春风拂过般地温柔,却还是吓得冷在雨说不出话来。
人来人往的,他怎么敢?竟然就这么吻她!
“你要不要当我的女朋友?”没有理由,还是那句老话。
就在这时,绿灯了,冷在雨却因为震撼过大而跌下她由二姐家里顺手“借”来的脚踏车。
闻甚得见她跌倒,没多想地伸手要去拉她,谁知竟被骄傲的她给拨开,两人手没了交集,就这么地顺著地心引力连著同一方向倒向冷在雨。
“啊!”
可怜的冷在雨倒在路边,而她的脚踏车顺势地压在她身上,就连闻甚得都因为她的推拒而倒在她身上,重力加速度教冷在雨疼得叫出声,短衣短裤的细皮嫩肉那禁得起柏油路的粗糙。
“好痛!”
闻甚得才一倒下,怕自己压伤纤细的她,连忙翻身,不理会两人这一撞是不是造成路人的不便,还没来得及开口骂人,心已是焦急地飞向她,“在雨,怎么了?”
“我的脚好痛、我的手也好痛……”
眼眶泛红,泪水在她眼中打转,那本是通红的小脸此时早被吓得刷白,教闻甚得不忍地连忙拉开压在她身上的脚踏车,也没去注意车子是否受损,他此时担心的人只有她。
“不要你碰!”眼泪再也忍不住地落下,一滴一滴地落在闻甚得伸出的大掌,教他不舍地直问。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你走开!”小姐脾气一来,根本不理会人家的好心,硬生生地拍开他的手,委屈地直哭。
瞧她这模样,闻甚得担心来往行人的注目及影响了行驶的车辆,二话不说地将还坐在地上不愿爬起的冷在雨给抱在怀里,“你不要碰我,走开!”
闻甚得真的是她的克星!
只要碰上他,绝对不会有好事,想到自己平白受伤,向来爱美的她身上自小到大被极尽呵护,从未有伤口的身子却在今天破相,愈想她心里愈气,气得直在他胸前肩上直拍,根本不在乎有没有其他人在场。
闻甚得本是要叫她住手,那力道说大不小,打久了却也是会痛,只是在见到她落下泪水时,闻甚得忍住了话,唯一能做的就是由得她。
忍著被打,闻甚得抱著她来到路边的草坪,将她放在行道树旁的阴凉处,这才回头牵回脚踏车。
“让我看看哪里受伤了?”
“不要!”
冷在雨要脾气地背向他,双手朝他直推。
明明就痛得掉泪,却那如此任性,教闻甚得发怒的性子都冒火了,“你还在任性?”
“我才没有任性,都是你害的。”所有的旧仇再加上今天的一笔,只怕两人下辈子都没完没了。
“转过来让我看看。”心疼她手肘的红肿,那里早染了红,“不要再任性了,还是你要我发火?”
第一次听见他如此严肃的口气,冷在雨心头不觉更是委屈,她都受伤了,闻甚得竟然还凶她,这怎么得了,只见她不知哪来的神力,硬是推开闻甚得,忍著痛站起身,“不要你管!”
“冷在雨!”他低吼。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难以沟通的女生。
“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了、再也不要了。”她觉得好委屈,可为什么觉得委屈她不晓得,说是身上的痛,也没有那么严重,顶多哭一哭,可她就是除了难过外,心里还有好大的委屈,教她想哭。
“为什么不想见我?”只因为他说了那句话吗?
要不要当他的女朋友?有这么难受吗?闻甚得拉过她的手,要她把话说清楚,所有的理智在这时都烟消了。
“放开我!”
“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这句话本是要闻甚得转身就走,可那有人边骂边哭还将头靠向他胸前,并且用力槌打,是要他寸步难行。
她的反应,教他没了分寸,全然不了解她此时的言行代表的意义,只有楞在原地。
“你……”
“你不要说话啦。”
“要不要我带你回家?”
她不语,只是继续哭,闻甚得只能由得她。
“要不要当我的女朋友?”趁她低头时,闻甚得小心地察看她身上的伤,手肘部份还好,只有破皮,至于她的膝盖处则是严重的血红一片。
“不知道。”
“那就想一想,想到了再跟我说。”
人行道上,闻甚得半跪在她身前,不理会她的抗拒,拉高她的七分裤想要确定伤口严不严重。
“你干什么?”
被他拉住,冷在雨无辜地红著眼问:“痛吗?”那里确实是红肿一片,伤口也不止破皮,“我带你去医院。”
“不要,我不要去!”
她打小到大,什么都不怕,就怕看医生,为此她说什么都不从地死命摇头。
“听话好吗?”他平日连话都难得说上一句,这会儿却是哄人,还是哄著总爱跟他作对的冷在雨。
“你刚刚凶我……”他都好声好气了,她却依旧小鼻子小眼睛的计较。
“我道歉好吗?”
“那你下次不可以再凶我。”
“只要你别再任性,我保证我绝不会。”他想疼她都来不及了,那可能凶她。
冷在雨还在拖,只见闻甚得在她身前蹲下,“我背你。”
“不要!”
太丢脸,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快点……还是你要身上留下疤痕。”女孩子都爱美,他了解冷在雨爱美的程度不亚于其他女孩。
“留疤痕?”
光听就要她抽气了,真留下疤痕,怕她不闹自杀。
“我不会弄痛你的,相信我。”
看著他宽阔的背部,结实的身子就在她眼前,冷在雨犹豫了会儿后,弯腰双手搂住他脖子。
“你不可以把我摔下来哦?”
“我不会。”
闻甚得脸上本是担忧的神色这时终于有了淡淡地苦笑地低喃:“我才舍不得。”
“你说什么?”最后面那句话像是耳语,她没有听清楚。
“我会背好,所以你可以放心靠著我。”两人在行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