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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重物』消失了,但沉沉闷闷难受感觉却没有跟着消失,应该是很热的但却没流什么汗,只觉得脑袋似乎融化般无法思考,温温咸咸的海风吹来,闷热令人昏昏欲睡……
「魏巍!魏巍?」
游了好半天的陈晋终于感到有些累了,他爬上岸检起丢在沙地上的T恤。魏巍还是躺在那原地,双臂交叉地横放在眼睛上面挡住阳光,看他一动也不动地大概又睡着了。
「靠!你不热啊?在这里也能睡着……」陈晋一面穿著T恤一面伸脚轻轻踢了踢躺在沙滩上的魏巍。
放在眼上的手臂被这一摇缓缓地滑落到身旁,魏巍那发白的脸和唇吓了陈晋一跳,他连忙蹲下身摇着他。
「魏巍?魏巍?干……」别慌别慌,还在呼吸还有心跳表示还活着,大概是热昏了……他立刻拉起魏巍的身子将他背到阴凉处,帮他解开衬衫的扣子跟牛仔裤上的皮带,将自己才刚穿上的T恤再度脱下弄湿擦拭着魏巍的脸和身体。
手触及之处的肌肤热的像炭火似的,陈晋握了握魏巍的手,冷冰冰的和身体的高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标准中暑的症状,中暑可是会要人命的,如果魏巍再不醒来,他真的要去路上拦车子求救了……
「……晋?」甫睁开眼睛就看到那张急得快哭出来的佼好脸蛋焦虑地望着自己,还来不及说啥就被陈晋拉起上半身猛灌矿泉水。
「干你娘!你这个白痴!不舒服不会说啊?你是想死了吗?干!」紧接着是一连串不堪入耳的国骂,平日习惯骂一字经的陈晋难得连三个字都骂出来了,可以想见他真的是气急败坏。可是,为什么要生气?
「啥……?」喝了一肚子的水,脑袋清醒多了,但到底发生了啥是还是丈二金刚,魏巍很无辜地望着暴跳如雷的陈晋。
「干!你喔……你喔……」看他那副茫然的样子,实在叫人无法继续骂下去。陈晋提起另一灌矿泉水命令道:「再给我多喝一些!」
「我已经喝很多了……」
「再喝!」眼看着陈晋又要发作,魏巍只好听话地接过水瓶继续喝。
「现在感觉怎样?」陈晋伸手摸了摸魏巍的胸口,似乎没刚才那么烫了。脸色看起来也不那样吓人了,只是陈晋还是很不放心。
「现在?感觉……很胀……喝不下了。」除了有点虚脱想困的感觉,之前那窒热的感觉好了许多。他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移位』了,而且还衣衫不整……
「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中暑了,竟然在秋天也能中暑……」
下一句话大概要说『白痴』或者是『干』之类的话吧,而陈晋却说了出乎魏巍意料的话:
「惊死我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长这么大没这样害怕过,求天求地求神求鬼,就怕你不醒来,林杯(你老子)差点拷(哭)出来……」
「……对不起……」为自己让对方担心及添麻烦感到抱歉过意不去,却又觉得被人这样关心着是如此窝心。
「算了!不是你的错。没事就好,休息一下,等太阳小一点我们再回去。」陈晋将手中的T恤拧干甩一甩往树枝上一挂,一屁股往魏巍的身旁坐下。
魏巍将胸前的扣子扣上,他不是很习惯在人家面前袒胸露臂的,陈晋突然伸手将魏巍拉过压下他的身子让他的头可以靠在自己腿上。
「你还是睡一觉比较好。」
「呃……」陈晋的举动让魏巍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如果现在说不要他又会生气吧?算了,就乖乖地听话吧!枕着陈晋的大腿,魏巍疲倦地闭上了双眼,陈晋赤裸的上身,有海水的味道……
***
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沙子和已干黏在肌肤上的盐晶,换下那黏答答的衣服,一身的不舒服已经去了一大半,但是还是很困,整个人懒洋洋地连动都不想动地瘫在陈晋家客听的木制长椅子上。
这一次,换魏巍被迫穿陈晋的夏威夷花衬衫了。他不知道为什么陈晋坚持要自己跟着他回家,反正司机最大,他也没精力去跟陈晋作争论,当然现在也没精力去对花衬衫提出抗议了。
「我老母说要帮你刮痧,对中暑很有效。」陈晋又是一副家居四角裤的造型,一条擦头发的毛巾挂在脖子上,刚洗好澡的他身上又是那熟悉的爽身粉味。
「嗯,刮痧是啥?」
「欸,就刮痧啊……刮了你就知道了,先把上衣脱掉。」
「刮哪里?」魏巍慢吞吞地解着上衣扣子。
「刮脖子跟背。」
「什么感觉?」一颗扣子还没解开。
「很爽!」陈晋奸奸地微笑道。
「……」大概是像推拿按摩之类的民俗疗法吧……
「哎,你脱衣服实在有够慢的!你脱一件林杯(你老子)可以脱十件!」再也看不下去的陈晋干脆动手帮魏巍脱衣服。
「……脱衣服脱得快不是啥值得骄傲的事……」魏巍咕哝道。
「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
「哎哟~~~痛,好痛!」趴在长椅子上的魏巍紧紧地抱着抱枕,背上那剥皮般的疼痛令他顾不了尊严地哀叫着。
「乖乖,桃挤盖(头一次)都会比较痛,很快就弄好了!」陈妈口中温柔地慰抚着,手上那片牛角片却依然不留情地在魏巍的背上一道一道用力地刮着。
「天……」每刮一下魏巍就倒抽一口冷气,这就叫刮痧?这……根本是『刮杀』嘛!痛得快昏了,偏偏昏不过去,还得忍受着一旁那个不厚道的恶劣家伙的嘲笑。
「笑死人了,哈哈哈!一个大男人叫成那样!」魏巍在这里叫得凄凉,陈晋在那头笑得满地乱滚。
「你…哎哟~~是你跟我说很哎哟~~很爽的你还哎哟~~你骗我……」魏巍恶狠狠地瞪着陈晋,目中已泛着泪光。
「很爽啊,要不然你干麻唉唉叫?」
「你去哎哟~~去死啦!」魏巍干脆将脸埋入抱枕中省得继续被嘲笑。
「干!会闷死啦!」陈晋硬是将魏巍的脸从抱枕中扳起来。
「阿晋麦闹啦(莫闹啦)!你自己桃挤盖(头一次)还不是唉唉叫?嘎那勒(有如在)台滴(杀猪)。」陈妈一面刮着一面道。
「嘻嘻哎哟~~你还笑哎哟~~~还笑我……」
「靠杯(哭爸)!」
「哎哟~~」
一翻折腾,犹如地狱走一遭,陈妈终于肯放人。魏巍本还算白皙的背红红紫紫黑黑的一大片很是绝美……又痛又累的魏巍不停地打瞌睡,却不断地被敲醒。
「刮完痧会很爱困不过两个小时以内不可以睡对身体不好。阿晋你看好他。」
陈妈交代下来,于是陈晋拿着报纸卷成的棒子坐在一旁看电视,只要魏巍稍微打个盹儿,一棒子就会从头上敲下去。
两个小时之内包括『连敲』魏巍少说也被敲了五六十下。两个小时一过,魏巍咕咚一声一头栽回抱枕直接倒在长椅子上没两三下便睡得不省人事。
「魏巍,要睡到我房间床上睡啦!」陈晋放下报纸卷伸手轻轻拍着魏巍的脸。
完全没反应,已经睡死了。
算了,陈晋弯下身直接将熟睡的魏巍拦腰抱起往二楼房间走去。
第四章
白色方方的大型落地冷气嗡嗡地低吼着,声音并不是非常地大但在几乎是空无一人的图书馆里却显得十分噪音。
偌大的一间图书馆,除了吃着便当的图书馆伯伯,一个看着妇女杂志的太太,一个望着摊在桌上的金庸小说,坐在那发呆的老先生,年轻一点的大概就只有魏巍他们两个人了。
在台北从来没见过这样冷清的图书馆。不知道是因为刚过了午饭时间,吃饱肚重不适合阅读,还是东港的镇民没有上图书馆的习惯?如果是后者,魏巍倒是一点也不惊讶,今天早上当他对陈晋说要到东港镇立图书馆查一些资料时,陈晋还一脸讶异地道:「啥米?东港有图书馆唷?我哪都不知道??」
魏巍从他面前那一大堆书本中抬起头来,坐在他正对面的陈晋早就趴在摊在他面前桌子上的报纸上睡着了。看他睡得如此地香,想必是累坏了吧……这也难怪,前天和昨天连着两天陈晋的家将团都应邀出阵了,身为团内台柱的他理所当然地特别累。陈晋曾经跟他说过每次出阵回来,往往累得有如去了半条命。但一如往常,他还是一大早就跑到魏巍住所,把魏巍拖下床,吃早餐,然后自愿当他的司机兼导游。
不知道从啥时开始,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除了必须参加团里的练习或是出阵,陈晋从没有一天缺席在魏巍面前过。说真的,如果没有陈晋的帮忙,魏巍手上的工作绝不可能这样快地就完成了大半以上。想跟他道谢,想问他理由,却又怕这一问把他给问跑了……陈晋那晴时多云偶阵雨的脾气可不是自己可以捉摸的。
就当他是个热心助人,古道热肠的好青年吧……
魏巍站起身,将那叠书抱起一一归放回书架上,走回桌子旁弯下身,在陈晋耳边道:
「阿晋,起来了。」如果要睡还是回去睡比较好,这里的冷气强得连怕热的魏巍都有些吃不消。
陈晋闷闷地哼了一声,那对秀致的眉轻蹙了一下,似乎是因为好梦被打扰而感到些许的不悦。
这个小子,连睡觉的时候都是那样美好地叫人忍不住多看个几眼。这样安安静静地沉睡着,那张无暇的脸彷佛漂亮的瓷娃娃一般,尤其是那两排随着每一次呼吸轻颤,长长密密的睫毛……魏巍始终无法理解男孩子的睫毛怎么能长得这样漂亮?更无法理解的是这样美的一张脸蛋怎么会生在在性格如此火爆的男孩子身上?
「陈晋,起来了啦。」他伸手摇了摇陈晋的肩膀。
「……」陈晋抬起头,一头深棕色的发睡得乱糟糟,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确定了自己身在何处之后,才将视线放回眼前的魏巍身上。
「你弄好了喔?」
「嗯,该查得都查完了。你的脸……」
「怎?」
「上面有新闻,国民党不会死……」
「哇靠!」陈晋用手掌胡乱地抹了几下刚才贴在报纸上的那脸颊,黑漆漆的油墨被他这么一抹糊成了一片。
「……越抹越糟。」实在看不下去的魏巍掏出了口袋中的手帕,一手抬起陈晋的下巴,仔细地将那油墨擦掉。
魏巍的手指凉凉的还挺舒服,连呼出来的气息吹在脸上都是凉凉的,他的体温大概比一般人低吧!这样近的距离看着魏巍的脸依然是看不出啥「破绽」,一样很嫩很好咬的样子……魏巍的褐色眼睛好象镜子,陈晋他甚至可以清楚看见自己变形的影像映在那上头……没由来地一阵紧张,陈晋慌忙地闭上了眼睛……
「你干啥闭眼睛?又不是要kiss……」
陈晋闻言脸一红,推开魏巍的手,讪讪道:「笑A(疯子),要KISS也不会跟你……」
有那么一秒钟魏巍觉得陈晋那个表情实在是可爱极了。
「而且,林杯跟女生打波从来不会闭眼睛的……」此话一出,魏巍又觉得他不可爱了起来。
「你跟多少女生KISS过啊?」
「哪哉(哪知)?」陈晋耸耸肩,魏巍大概可以猜想出那耸肩背后所代表的涵义。
不想继续在这话题上打转了,魏巍将手帕仔细地折好放回口袋中,看了看手表,还不到两点,难得一天预定的工作这么早完成……
「下午没事了,你有想去哪里玩吗?」
「啥米?」陈晋一双深黑色的眼睛因为吃惊瞪得大大的,两个月来,每次要去哪玩都是他硬拉着魏巍去,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议要去玩……
「还是说你要回去补眠?」
「不要!补什么碗糕眠!」睡觉是晚上的事,对生性好玩的陈晋而言,用白天可以玩的时间来睡觉太不划算了。
「我们去吐(戳)一局吧!你答应过我的。」
「我几时答应过你了?」
「第一次访谈的时候……干!你是老郎(老人)喔?记性这么差……」陈晋有些不满地碎碎念道。
「呃……」好象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第一次访谈……两个月以前的事了,不知不觉地已经在东港待了两个月了。短短的两个月,可以改变多少事?他和陈晋,从不是挺和平的开始到现在……应该算是好朋友吧?陈晋给他的感觉,和以前所认识的朋友都不太一样,他很特别,很好玩,除了个性粗暴这一点让他有些吃不消之外,和他在一起令他感到很自然,心情也特别地好,这种感觉是在那些和他有多年交情的老朋友身上找不到的,他真的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当他是好朋友一点也不过吧……然而在他心中的自己,又是怎样的定位呢?
「喂喂!不要装傻,你到底去不去?去啦!走啦!」讲到撞球,陈晋显得十分地兴奋。
「……你确定要跟我打撞球?」魏巍有些犹豫不决地说道。
「你不会打?」
「我会。」
「打得很烂?」
「中等。」
「那屁话一大堆!走啦!」陈晋兴冲冲地拉起魏巍离开图书馆。
看样子,今天不陪他打一局他是不会罢休了,可是,有不好的预感……
跟着陈晋走入了那撞球馆,魏巍再一次体会到何谓城乡差异。和大台北地区的撞球馆不同,东港小镇的球馆,说穿了只能称之为「球间」吧……小小旧旧的一间,里面摆着三个球台,从外面看来,烟雾弥漫白蒙蒙一片彷佛每个人都置身于干冰中。如果不是魏家两老都是几十年的老烟枪,魏巍大概很难忍受那呛鼻的香烟味。
「阿晋耶!好久不见了说!」
「干喔!阿晋,你是死去美国了喔……」
「对阿,人家想你耶~~这么久没来,今天一定要多吐(戳)几局补偿啦!」
看来陈晋的人缘应该是不错,甫一进门就一大堆人招呼过来,你一言我一句气氛非常地热络。
「不啦!林杯今天要跟他打。」陈晋指了指身后的魏巍,一群人的目光顿时从陈晋身上移到魏巍身上。
「呃……初次见面。」一下子被这么多人打量着实在有点令人不知所措,魏巍很勉强地微笑打了声招呼。
「阿晋,他是谁?介绍一下啦!」一群人好奇地盯着这个陌生的年轻家伙,那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模样,穿得人模人样还戴着一副眼镜,怎么看都不太像他们这一挂的,但看陈晋跟他讲话的样子两个人似乎很熟。
「他是魏巍,台北来的朋友。」陈晋一面选着球杆一面道。
「台北喔!」一群人听到台北个个面露新奇样,彷佛台北是个奇妙的地方,而从台北来的人是奇妙的人,更奇妙的是奇妙的人会出现在这个东港的小球间里。
「齁,阿晋你交了新朋友就不理我们了喔?你不会就是跟他在一起才那么久没来吧?」
「林杯颂(爽)啦!魏巍,你要哪一支?」陈晋不理他朋友的抗议,转头对魏巍说道。
「都可以……」魏巍心不在焉地随便挑了一支道:「就这支吧。」
「那支不好打,这支吧!」陈将帮他换了一支他认为比较好的球杆。
「阿晋你真的要跟他打喔,可是他看起来很VAKA耶……」另一个叼着烟的青年打量着魏巍说道。
「干!闭上你的鸟嘴!林杯就是爱跟他打啦!」陈晋瞪了他一眼,被他这么一瞪,那人缩缩脖子不敢再啰唆。不过和其它人一样,心中还是非常地好奇,这个一向不喜欢跟人家啰唆又凶巴巴的陈晋似乎对那台北来的家伙特别地友善……
「什么是VAKA?」趁着空档没人注意时,魏巍好奇地低声问道。
「VAKA就是肉脚。」
「肉脚?是啥?」
「……啊我不会说啦!」肉脚就是很逊的意思啦!只是陈晋没有再多作解释。
「玩什么?」他提起球杆走到球桌旁,一如往常地只要是陈晋要打球,围观的人必不为少数,连老板都放下手边的工作围上来了。陈晋本人也早就习惯而不以为意。他注意到球室那一头有一群流氓样的生面孔也望着这里,看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