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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妮儿我前年赶集时见过,见人不会说话,一头黄毛,不知道是不是傻。”
又说:
“再说她脚恁大,又不是白薯,无法用刀再削回去。”
又说:
“再说又是寡妇,像尿罐一样,别人都用过了。”
严老有照老婆脸上啐了一口:
“不爱说话怎么了?话能顶个球用!我话说了一辈子,不还是给人扛活?”
又说:
“脚大怎么了?脚大能干活。你倒脚小,连个尿盆都端不起。”
又说:
“寡妇怎么了?寡妇经过事,说话知道深浅,不像你,一张嘴就是个二百五。”
严老有遂拍了板,托媒人去老朱家提亲,欲将老朱寡居的女儿说给三儿子严青孩。现在见严白孩回来,便临时改主意,想让严白孩夹个塞,把严青孩往后放一放。严白孩听说是个寡妇,心中不悦。严青孩听说本来是自己的媳妇,现在要改嫁严白孩,夜里扒着门框哭了。严老有上去踢了他一脚:
“王八蛋,大麦先熟,还是小麦先熟?”
1930年阴历七月初六,严白孩与朱家庄老朱的女儿成亲。
出嫁的时候,老朱卖了自己的羊皮袄,给女儿打了一个金镏子。当时叫镏子,现在叫戒指。
姑娘嫁给严白孩的第二年,她爹夜里推磨冲了风,得了伤寒,死了。
三十年后,这姑娘成了严守一他奶。又四十六年后,严守一他奶去世,严守一跟她再说不上话。
2003,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