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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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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并不埋怨什么,也从来不觉得命运对她有多么残酷。” 
“她渴望自由自在,无牵无挂地就这样和她的音乐一起流浪到生命的最后一天,就是这样。” 
“你问我恨不恨沧吾?” 
“我当然恨。” 
“因为他自私、霸道。” 
“他分明是在利用自己的爱情霸占洛善的自由,囚禁她的灵魂!” 
“所以,洛善和沧吾在一起对她来说比呆在精神病院还要来得痛苦,因为她必须眼睁睁地看着所爱的人为她忍受煎熬!” 
“她想尽各种办法来摆脱他,甚至不惜禁锢自己的欲望,可是,沧吾还是没有离开,于是,她投降了,放弃了,心甘情愿地将圣洁的灵魂双手奉送,成为他精神上终身的俘虏,现在,你懂了么?” 
何旭的一番话把我麻痹的理智唤醒了。 
顷刻间,我遭到了重创,几乎被自己的鲁莽炸得粉身碎骨。 
“那么说……洛善一直期待我出现;是因为她潜意识里一直希望我能够帮她摧毁她和沧吾之间的那种不正常的关系,从而把沧吾从她的世界里拯救出来么?”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个,我也不清楚。” 
“蓝荻,你可以把她当作是一个普通的精神病患者,但是在我眼里,洛善却是个跃于浮世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她的纯洁、善良和灵性都是出自她本能的自然反应,是不包含任何所谓的动机与企图的。即便她对你抱有这样的愿望,也是不知不觉情非得已的,这点,沧吾和我一样清楚,所以他才会爱得那么刻苦。” 
“事实上,我也爱她。” 
我情不自禁地说道。 
“我知道。” 
何旭的口吻变柔了,流露出同病相怜的感触。 
“我们都爱她,所以,承受的痛苦是一样的,只不过彼此的程度不同罢了。”   
逃亡(3)   
“可是,我们谁都没有为洛善想一想。” 
“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个。” 
“因此,她的痛苦远远超过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个。” 
“只要我们坚持不离不弃,她的痛就必定要永远持续下去,直到生命结束的那天。” 
“所以,我是第一个退出的人。” 
“什么意思?” 
我愈加疑惑地瞪视着他。 
“从他们的人生里消失,彻底退出这场无望的角逐。” 
“你放心,我的痛苦我自会带走。” 
他假装洒脱地对我微笑。 
“最起码,对洛善而言算是解脱了一小步。”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虽然很辛苦,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认识他们两个。只是,我没有能力再继续承担下去了,我必须正常起来,因为我要面对 
我的人生。” 
“你知道他们一直在等你,事实上,我也在等你,一旦你来了,就表示我该走了。”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回来?如果我永远都不回来呢?你是不是就永远不走了呢?” 
何旭意味深长地把微笑加深。 
“我太了解你了。” 
“虽然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他们无时无刻不把你挂在嘴边,我听都听腻了,尤其是沧吾。” 
“你是除了洛善之外唯一一个能让他牵肠挂肚的女人。” 
“于是我知道,你们之间并不单纯。” 
“沧吾对你,始终都怀有另外一份特殊的感情,而你,不也一直爱着他么?” 
我缄默了。 
“说实话,我真希望你能实现洛善的愿望。” 
“要是真这样,就都解脱了。” 
“我不知道。” 
“我从没想过要从洛善手里把沧吾抢走。” 
“即便是现在,你对我说了那么多,我也没有这样的念头。” 
“会有的,等到你真正离不开他的时候。” 
“爱情永远都是自私的。” 
何旭重新站了起来,恭敬而潇洒地对我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你打算去哪儿?” 
他耸耸肩。 
“世界那么大,总有属于我的地方。” 
说完最后一句,他便毅然拂袖而去了。 
39 
何旭走后,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两点五十分了。 
还好,手机上没有任何来电显示。 
我立刻收拾起桌上的钱包准备回去,就在我推门的当口,一个冒冒失失的家伙挡住了去路,他把半个身子卡在弹簧门的夹缝里,对着里面大喊大叫: 
“快来看!快来看!有个神经病从医院里逃出来了,光着屁股满街乱跑!” 
顿时,所有的人都放下手里物品冲过来,争先恐后地想要出去看个究竟。 
“男的女的?” 
人们七嘴八舌,好奇地追问那个放话的男人。 
“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我的脑袋顿时嗡地一声失去了知觉。 
大雨密集地倾泻下来。 
我在雨中狂奔,追赶着那条白色的阴影。 
泥泞和人流不断地把我绊倒,我追了一街又一街,摔了一跤又一跤,浑身的骨头眼看着就要散架了。 
她终于在一座陈旧的石桥中央停了下来。 
我精疲力竭地喘着粗气,用手抵住两膝来支撑因瘫软而蜷缩的身体,人群跟着围过来,把桥头堵得水泄不通。 
我休息了三十秒,然后使出最后那一点力气拨开人群冲到桥上。 
“洛善——!” 
我大叫一声。 
她没反应,直接把赤裸的脚丫插进桥墩的缝隙口站直身体、张开手臂。 
雨水幕布似地倒在她身上。 
就在这一瞬,奇怪的景象出现了。 
水滴无法渗透洛善的躯体,而是从她身体的各处向四面弹散开来,继而在肩头、乳房、后背和臀部的顶端溅起一个又一个清丽的水花。 
她的体型极美,矗立在大自然倾盆大雨的景观里显得一点都不突兀,反到被洗刷得越发神圣起来。苍白的肌肤在乌黑的雨幕里亮晶晶地闪烁着精陶瓦砾般的光彩。她仰起脸,一边高声尖叫一边猛甩她的长头发,然后爽快地欢笑,隔一会儿,再对着桥下的水浜刺耳地叫两声,接着又笑。 
突然,她抓住自己的头发往两边撕扯,我无法从她青筋暴突的手背上判断这力量有多么强大,有几屡发丝被硬生生地扯了下来,我忍不住又上前一步叫了她的名字,显然那对她毫无用处,我看见有鲜血从她的指甲上流下来,不知道是指甲划破了她的头皮还是头皮弄伤了她的指甲。 
我彻底慌了,恐惧覆没了能令我冷静思考的每一个间隙。 
“我想起来了!” 
有个女人叫道。 
“她就是电视上‘石库门惨案’里那个老中医的小女儿,叫洛什么来着?” 
“不是说关进精神病院了吗?” 
人群开始骚动。 
“大概又逃出来了,要不要报警抓人啊?” 
“报警!报警!说不定她也会拿刀子砍人,吓死了。” 
“你瞎啦?她光着屁股,哪来的什么刀子?” 
“那也不行,还是打电话给附近的精神病院叫他们来处理好了。”   
逃亡(4)   
有人掏出手机准备拨电话了。 
我立刻反应过来,大声叫道: 
“别打电话,谁也别打!我就是医院里的人,刚才、刚才一路追到这里来的,我会处理、我会处理,请大家让开,别围在这儿……” 
人们怀疑地审视我。 
我知道我的表情出卖了我,可是除了撒谎,我不知道该怎么阻拦他们。 
更糟的是,我根本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该干什么?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她在哪里?” 
谢天谢地是沧吾。 
我失魂落魄地对着电话嚷嚷:“我不知道,这里的路我不熟,我跟着她跑了好长一段,我们在一座石桥上面,她现在就站在桥墩上,围了好多人,沧吾,求求你快点过来,我怕死了!” 
“好了,我知道了,别慌,你现在听好,站在原地别动,别管周围的人,只要稳住洛善别让她再跑掉就行了,我五分钟内赶到!” 
我一边含糊地答应,一边紧张地查看洛善的动静。 
她停止了尖叫,开始手舞足蹈,嘴里还唱着一首欢快的歌。 
我挂掉电话,回顾身后,发现人们停止了左顾右盼窃窃私语,而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集中到了洛善的身上,催眠似地安静了下来。 
她陶醉地唱着、舞着。 
大雨在她的歌声中减弱了,发出柔软细腻的沙沙声,就像是随性的伴奏。 
“下雨了,天哭了,花儿沉睡了,云儿迷路了,下雨了,天哭了,太阳淋湿了,彩虹融化了,我的晴天不见了,下雨了,天哭了,春泥滋润了,青草发芽了,鸟儿栖息了,虫儿归巢了,我的幸福溜走了……” 
周围的一切因为遭到歌声的混淆而变得朦胧、曼妙起来。 
就连讨人厌的大雨也在这样的歌声里显得异常可爱。 
于是,没有人再插嘴,也没有人再想打什么电话了。 
少顷,人群里散开一条小径,沧吾水淋淋地出现在桥头上。 
他把一个包袱塞到我手里,直接向洛善走去。 
大家都被这个男人稳健的气势震住了,狐疑着他到底会用什么办法将局面控制下来,每一个人都凝神屏气睁大眼睛,惟恐发出什么怪声音来搅乱了他的镇定。 
沧吾站到洛善面前,很有礼貌地拍拍她的肩膀。 
“请问,你是洛善么?” 
她停下动作,疑惑地打量沧吾。 
“你是谁?” 
“我是沧吾的朋友。” 
“沧吾?……” 
她脸上的表情开始发生变化。 
“是啊,沧吾,许沧吾,你想起来了么?” 
她歪着头,眉头挤到一起,很吃力地想。 
“他到处在找你,我看他找得好辛苦,于是就帮他的忙,你瞧,我运气真好,居然在这里碰到你,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沧吾……沧吾……沧吾……” 
她嚅嗫着,仿佛竭力想要从自己的世界里跳出来,为了再好好想想这个对她来说唯一有点熟悉的名字。 
沧吾继续耐心等待,并向后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沧吾……沧吾……沧吾……沧吾!” 
她突然慌乱地搜寻起来。 
“沧吾!沧吾!你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并歇斯底里地在桥上乱转,不停地尖叫。 
沧吾冲上去抱住她。 
“我是沧吾,我在这儿,沧吾在这儿,在这儿……” 
“沧吾——!沧吾——!沧吾——!” 
她不顾一切地嚎叫,一声比一声急切,一声比一声凄厉,并且死命反抗,对沧吾拳打脚踢。 
“好了,好了,沧吾在这里,在这里,沧吾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沧吾边勒住洛善的身体,边回头对我叫: 
“快把绳子和毛毯拿过来,她已经冻得全身发紫了!” 
我赶紧扯开包袱拿出一捆用碎棉布包过的麻绳,奔上前去帮他一起把洛善绑起来。 
“动作快点……小心她的脚!” 
晚了一步,我的腿肚子狠狠地挨了她一腿,肌肉辣辣地抽着筋。 
沧吾紧张地看了我一眼,远处传来警车的蜂鸣声,我不得不加快手里的动作,再不把她制服,警察就真的要来了。 
洛善终于放弃了抵抗,像只突然被树枝戳破的气球瘪倒在地上。 
我飞快地张开毯子将她裹紧,沧吾一把抱起她,与我一起冲出了重围,拦了辆出租车,飞驰而去。 
40 
沧吾仍没有停止安抚尚未清醒过来的洛善。 
我惊魂未定地观察着司机的表情,生怕他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害怕地把我们丢在马路中央。 
“你怎么搞的?我叫你看着她一步都不许离开的!” 
沧吾对我大声呵斥,让我本来就已经内疚得要命的心里又更增添一份说不出的委屈。 
“她本来睡得好好的,我以为出去一会儿没关系的,谁知道……我已经后悔死了,你就别再骂我了行不行?” 
沧吾不再说话,可是,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那种不信任。 
一到家,洛善就开始打喷嚏,我急忙放热水、熬姜汤,找感冒药。解绳子的时候,她身上因反复捆绑而留下的瘀青让我感到触目惊心,有些已经淡了,有些才刚从皮肤里透出来。我的心脏难以负荷地惊颤起来,一股酸彻鼻骨的暖流即刻窜到了头顶,我冲进厨房,翻箱倒柜地找剪刀,忍无可忍地回到她跟前,恶狠狠地把绳子绞断。   
逃亡(5)   
沧吾关在厕所里打了几通电话,出来后一句话也没说就把洛善从我的手里接了过去,帮她穿衣服、喂她喝汤、吃药、包扎伤口,再也不许我靠近她半步。 
我尴尬地站在屋子中央,恨不得一头撞在墙壁上。 
但是,沧吾的行为却让我更加受伤,他毫不客气地将我驱逐为一个旁观者、局外人,让我觉得此刻的自己比周围的空气还要虚无。 
很快,洛善就恢复到最初不言不语接近痴呆的状态中。 
“赶紧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搬家。” 
沧吾冷冷地扔下一句话,小心翼翼地把洛善抱到沙发上。 
“你开玩笑?” 
我虚弱地呢喃着。 
“很快就会有人来把她带走,然后直接送进精神病院去,你觉得这是开玩笑的么?” 
“蓝荻!” 
洛善突然坐起来。 
“蓝荻你别走,别丢下我。” 
我立即走上前,握住她尚未回暖的小手。 
“放心,我不走,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我保证。” 
“我们不搬,也绝不让他们带走洛善。” 
我很强硬。 
沧吾根本不理我,独自站起来,把皮箱一个一个从沙发底下拖出来。 
“我和你谁都不是她的监护人,除了把她带走,没有别的办法。” 
打开箱子,我立刻发现里面必备的物资一样都不缺,这才意识到,对于这样的逃亡生活他早已习以为常了。 
沧吾默默地收拾完东西,再度坐回洛善身边,像怀抱婴儿似地怀抱着她,吻她的额头,在她耳边低语:“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很快,你就又能写曲唱歌了,最重要的是,我们能够在一起,对不对?” 
“琴……” 
她困难地吐出一个字。 
“我会找人搬过去的,你放心。” 
洛善心满意足地笑了,天真的表情就像是回到了童年,那个吃小馄饨的午后。 
他们亲密地依偎了一会儿,然后,洛善再度抬起头来看沧吾,跟着,又看看钢琴,沧吾点点头,把她的身体以较为舒适的姿势摆好,然后站起来坐到钢琴前面。 
我从不知道,他也学会了弹琴。 
也许是耳濡目染,也许是何旭教的,又或者,从头到尾他只会这一首曲子。 
总之,他弹了起来。 
指法娴熟,旋律清幽,相比之下,他的琴声要比他执酷的外表温柔多了。 
这首曲子我已经很熟悉了。 
在我和沧吾最初邂逅的那段日子里,我数不清它给过我多少个无眠的夜。 
沧吾边弹边唱: 
“雨又在下了,看外面又湿了,我一直等着,让屋里的灯都亮着,这样伤心地睡了,这样压抑地醒了,想着你要来了,可该变的都变了,哦,孤独是什么?哦,心冷是什么?情是什么,你是什么?我不要再想了,我已经倦了,我不要再唱了,我已经哭了。 
想陪你坐着,想听你说着,想知道我值得,以为我们还爱着,把窗户都开着,风也是凉的,我一个人唱歌声音也变成冷的,哦,孤独是什么?哦,心冷是什么?情是什么,你是什么?我不要再想了,我已经倦了,我不要再唱了,我已经哭了。 
我不要再唱了,我已经哭了……” 
我以为他真的要哭了。 
他早该哭出来了,为什么不哭呢? 
沧吾继续弹着、唱着,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但是,他既没有伤心也没有流泪。那一刻,我完全看不到他的心,又或许,他把它藏了起来,故意不让我在这样的气氛中很偶然地洞察到它最为真实的模样,于是,我只好静悄悄地爬上阁楼,把琴声、歌声和沧吾留给洛善一个人。 
41 
是夜。 
从梦中惊醒。 
我蹑手蹑脚地打开台灯。 
发现腿肚子上多了一小块淤血。 
光晕下,沧吾睡得很熟。 
我俯身凝视他的眉眼…… 
也许,有一天,这个男人将永远不再躺在你的身旁。 
这个贸然闯进我大脑的念头让我裸露在被褥外沿的肩胛感到了更为彻骨的冰凉。 
不一会儿,沧吾的眼睛迷糊地张开一条缝。 
我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住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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