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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岸-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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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一下,说:“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满足我一个条件。” 
水叶心里一惊,但马上平静地说:“什么条件,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就答应。” 
“我要你做我秘密的情人。但必须是秘密的。绝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公开场合我们只能是评论者和一般作者的关系。”陈凌说。 
水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弄得陈凌一头雾水。 
“好吧,我答应你了,以后我们就这样相处,我这儿你随时都可以来,只要打个电话就行。”水叶果断地说。 
“等我回北京后,一个月的时间吧,这事你放心好了。一个月后我再来看你,顺便带着那些杂志。这就算是一个承诺。”陈凌以罕见的认真的神态说。“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不然别人要奇怪了,以为我失踪了呢。”陈凌说。 
陈凌说着,已经穿好衣服,在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把水叶给他的稿件和那本书《我的远方》塞进包里,收拾停当,吻了她一下,就走了。出门前,又对水叶说了一句:“想我啊!” 
她苦笑着目送他的离去,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伏在床上,轻声抽噎。就在那一刻,她又一次听见了那音乐,那别样的旋律,那能使躁动的幽灵安静下来的旋律。她渐渐止住了抽噎,仔细地听……她清晰地听到那是昨夜曾听到过的从对面楼房某扇窗户里传出来的出尘的钢琴声。她突然想到,莫雨尘曾对她说过的话,唐隐忠总是喜欢在深夜起来,喝一杯干红,然后疯狂的弹琴。她甚至想走近那窗口窥探;她的内心缓缓燃起了这种深不可测的欲望,而他——那个与陈凌完全两个世界的男人的脸,那优雅、纯粹、高贵、棱角分明的令人心碎的脸,仿佛已经在她那熊熊燃烧的痛苦的火焰中呈现出强烈而夺目的影像来,使她无法忽视甚至无法摆脱那形象的存在。   
水岸 八(1)   
她们一路上都很沉默,水叶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一句话也不说,这使莫雨尘更加感到紧张,她不知道她到底要把她带到哪里去!也不知道她将要面对的将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她想知道,但见水叶如此沉默,仿佛车上只有她一个人似的,她也就没有问,而内心失落又充满了渴望。就这样,她们很快到了“佳汇”酒店。 
这是一个温暖的小酒店,地方不大,但是给人的感觉很亲切。一个约莫二十几平米左右的厅堂里坐满了几桌子的人,其中一桌就是未平、光夫他们,正在忙着开啤酒瓶子,菜也已经差不多上好了,温暖的、散发着诱人气息的菊黄色灯光斜斜地散落在他们中间那张四方型的厚木块儿桌子上。 
这时,莫雨尘跟着水叶来到了他们中间。水叶一转刚才在路上的冷漠表情,突然间露出灿烂明媚的笑容,而且是那么自然地溶入他们之中,从那一刻开始,莫雨尘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了,这种感觉对她而言伴随始终。 
饭桌上所有的人都谈笑风生,只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严肃的光夫,一个就是拘谨的莫雨尘。 
在谈完水叶的话题后,莫雨尘带着强烈的好奇,向光夫请教了关于艺术与文学的关系的问题,她谈的话题很抽象也很思辩,在场的人包括水叶在内都很吃惊,尤其是水叶觉得她会闯祸似的,直朝她使眼色。没想到的是光夫非常有耐心地向她解释并回答她的疑问,莫雨尘的内心对光夫肃然起敬。也向往她的那些文字能被他选中,虽然她并不清楚那意味着什么。但是,她从中感到满足与陶醉。 
饭局结束后,莫雨尘按照水叶的吩咐,把那些稿件留给了光夫。当她独自坐在自己空旷、黑暗的房间里,想到明天下午就要开始的封闭练琴,想到要再次和父亲谈允许她从装潢设计系转到音乐系学习钢琴并为此交一万块钱这件事,想到水叶,想到她说的那个什么“70后”文学栏目,想到刚才看上去冷漠而又似乎热情真诚的光夫,想到唐隐忠,她模模糊糊的感到,一个新的世界正在向她展开,但又使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焦恐…… 
她打电话给水叶谈论这件事,水叶也很兴奋,并要求见面。 
两个女人就去了一家光线明媚的布满玻璃窗的茶社。在那个茶社,水叶向莫雨尘倾诉。这是莫雨尘第一次看见她――这个女人更像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女作家的内心,她的情感,她的欲望,她的关于艺术的梦想。她对她说了很多话。 “你比任何人都纯洁,都值得我信任!”水叶说,“我不和文坛上的任何女人打交道,她们都是魔鬼。什么样的话都会变成刀子,她们会找机会在背后把你捅死。可是我也需要交流啊,我从来没和女性谈过心。我以为女性之间是没有单纯的友谊的。但是遇到了你。你是不一样的,如此纯洁,如此高贵,如此善良。我非常非常喜欢你,需要你。所以我把你介绍给光夫,我希望你的才华可以抵御那些龌龊的居心不良的人对我的伤害。你知道吗?写作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对我而言,它又是多么神圣,有时比生命都重要!我刚开始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希望在哪儿,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肮脏的、黑暗的事情,直到那年去北京,呆了半年,遇到一些人,一些高贵的人。那个女编辑,四十岁了,多么坚强,非常有气质,她说水叶你给人的感觉一定要很正,后来我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不管这文坛多么黑暗,不管我和多少男人睡过觉,哪怕我和一百个男人上过床,我也是纯洁的!就像你一样纯洁。”说这话时,水叶顿了一下,用一种恋人般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少女。莫雨尘浑身一阵哆嗦。 
那一夜她们很快乐!从茶社出来走到大街上,一路上,她们自由地、奔放地、无所顾及地谈论光夫,未平等等所有她们熟悉的艺术家们。她们时而快乐地大笑,时而忧郁、沉静。就这样莫雨尘回到家,开始了疯狂情绪的延续,因为水叶说她可以和光夫谈艺术,和未平谈生活,和她谈感情。因此,兴奋的莫雨尘就在零点的时候打电话给未平。一个少女居然在深夜给他打电话邀请他到家里去看片子,谈话。未平很惊讶,但还是去了。这是莫雨尘早就借好的一张碟片,片名叫《奥斯卡·王尔德》,这是表现英国著名的唯美主义作家奥斯卡·王尔德“著名”的和娈童“荒淫”性爱生活的影片。但拍得很唯美,很艺术。 
“什么?就那个变态的疯子?你看着办吧,我要先回去了。”未平说着离开了,这是凌晨三点。 
莫雨尘心里微微感到不安。突然,她迅速寻找光夫给她的电话,然后拨通了它。 
“你为什么要给一个文学青年写评论呢?我每天能见到的天才有一百二十三个。但是,真正能成为艺术家的能有几个?你不用再做那些没意义的事情了。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忠告,足够你受用十年的。虽然我认为你能写出更好的,但是以后这样的文字就不能在那样经典的栏目里存在了,你就好自为之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水岸 八(2)   
莫雨尘回到房间,先是呆坐着,随即伏在床上放声痛哭,直到在眼泪中疲惫地睡去。 
第二天的清晨,她毅然决然地想,一定要考上音乐系的钢琴专业,一切重新开始。于是,她打电话给唐隐忠的研究生,说从今天起开始练习钢琴,她将封闭练习三个月,准备迎接三个月后的专业考试。 
从这一天起,莫雨尘的世界里只有钢琴,当然还有与父亲的不断的交涉和冲突,不过,最终,父亲答应,只要考上就替她出那笔钱,条件是不许深夜不归和改掉“自由散漫”的“恶习”,做一个“规矩”的女孩,她只能被迫接受。这三个月,莫雨尘除了练琴、上课,不和外界发生任何联系。她的世界里只有琴键,旋律,音符,梦想……   
水岸 九(1)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时间流逝了,幻想依然在那里。越过最初的逃避的阶段,开始接近了…… 
这是初夏的午后,莫雨尘身着一件海蓝色布满细碎小玫瑰花朵的长及脚踝的大摆裙,坐在一辆绿色的出租车上,她的头发梳成一道道小麻花辫,一层一层卷曲的盘翻下来,很自然的打成结,直到最后两股小辫盘到脖子根部再垂下去,一根深蓝色缎子丝带系在上面垂至肩部,显出一种古典繁复的风韵。而那张年轻的脸庞上依旧素面朝天,在无比清秀的眉目间,似乎透出一种深藏的渴望,一股隐秘的激情;以至于她可以忘记外在的一切,身外的一切风景难以吸引她,此刻似乎只有那旋律和节奏在一遍遍重复,回环往复…… 
她终于在两点钟的时候,赶到了音乐系报告厅。那里已经坐满了人,她来不及环视全场的人,只是听见一个声音说,“莫雨尘同学,你的专业考试可以开始了。”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腿都有些发软,但是,当她向那架华贵的三角钢琴望去时,正好与唐隐忠的目光相遇,顿时安定下来。她专注地、平稳地向报告厅前台的钢琴走去,然后掀开琴盖,拉出琴凳,坐下。这一系列动作都是那样优雅、大方,镇定自若。 
然后,琴声响起…… 
在这短短的两个小时里,莫雨尘一共弹奏了三首曲子,分别是肖邦的《革命》,《B小调圆舞曲》和一首小夜曲。在这三首曲子里,包含了为这次考试准备的三个月的技巧训练,三个月严格的指法练习和乐理知识讲解让她获得比过去突飞猛进的提高,而纯熟的技巧是可以通过练习达到的,但是,在莫雨尘弹奏的时候,尤其是那首《革命》,在弹奏到乐曲表现强烈紧张情绪的部分,她的脑海里涌现的是暗涌流动的大海,浮现的是从记事起每一次听这首曲子的感受,它的形象,她感受到了,那海底的、汹涌足以淹没一切的波涛。所以,在处理低音部分的时候,指法的应用就显得尤为重要,她过去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时,遇到复杂的、跨度大的动作时,手指总是容易因控制不住而僵硬地抬高,影响乐曲的自然节奏,而这一次,她基本上能够准确地完成快节奏的一系列的有难度的手指动作,内心的情绪、感觉与乐曲的节奏相吻合,旋律的强弱最终在手指的动作中得到几乎完美和谐的统一,而她也完全沉浸在乐曲之中。从充满压抑、痛苦到爆发情感的《革命》到完全展现微妙情绪,神秘体验的极度唯美的《B小调圆舞曲》再到最后一首忧郁温婉几乎完全抒情的优柔的小夜曲,莫雨尘几乎完全发挥出了她的最高水平。在弹奏的过程中,那从童年起关于钢琴的记忆和由它引起的有关那个世界的想象也全部都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使她专注,彻底地沉溺进去,几乎忘却了这是可能成为她生命轨迹转机的至关重要的一场考试,也忘记了唐隐忠这个人,因为在她的内心深处,自从第一次在讲座上见到他,他就代表了艺术,代表了音乐,代表了唯美、神秘,他成为一种象征,一个符号。然而那一刻她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就像最后也忘了自己的存在,她的投入使她忘却了现实。 
考试结束了,莫雨尘坐在休息室里焦急的等待着结果。半小时过去了,生活的乐章再次向她展开了新的一页,离她与生俱来的幻想最接近的一页,充满激情的一页。 
唐隐忠西装笔挺,步履稳健得从报告厅走出来,习惯性地来到边门。 
“唐老师——”唐隐忠被堵在那狭窄的门和墙紧挨着的夹道之间,他迎面看见了穿着大摆裙的少女――莫雨尘。他愣了一下,身体稍稍往后倾斜地侧了侧,点了点头说:“怎么?还没走吗?你已经被录取了,知道了吧?”表情依然沉着,严肃。 
“我已经知道了,我在这里是特地等您的。我想请您喝茶,要不是因为您,我是不会有这个机会学习钢琴的,这本来是我已经失去的梦想,是您让我重新获得了它,我想我会感激您一辈子,并要报答您的。”莫雨尘充满感情地说。 
“哪里?还是因为你自己有才华,而且很努力,我只不过是尽了点绵薄之力罢了,这也算不了什么。喝茶,哈,反正你也考上了,来日方长嘛,今天就不必了吧。”唐隐忠温和儒雅地说。 
“可是,我一直想找个时间和您谈谈,非常希望能和您有更深入的交流,除了专业以外,也想谈谈艺术本身。”莫雨尘真诚地说。 
“你认为艺术是能谈论的吗?”唐隐忠淡淡地说。 
“是很难,所以,我也从没有遇到可以谈论的人。”莫雨尘回应。 
这句话略微触动到唐隐忠深邃内心的某个柔软的角落,使他体会到一种熟悉的、久违的情绪,那真正的未经雕琢的骄傲,或说是莫名的、与生俱来的优越感,“那好吧,那么去哪里呢?”他脱口而出。   
水岸 九(2)   
终于,他们在“悠远思空”茶社二楼找到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来,面对面的坐着。莫雨尘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他,压抑着内心那由来已久、强烈的、神秘的渴望…… 
“肖邦的曲子是至柔至刚的。就像水。我觉得他的内心很极至,一个天才的艺术家几乎是需要完美的,在他的音乐里渗透了艺术的要素,比如小调舞曲和小夜曲里的微妙、神秘的情绪,比如《革命》里的狂乱和坚定,在高难度的技巧中他展现出那样复杂细腻的情绪世界。最使我震撼的是左手奏出表现强烈愤怒与失望情绪的上下行音节,似狂浪波涛般滚动,犹如同仇敌忾的热血沸腾;而右手同时奏出壮烈的八度和音旋律,那样铿锵有力,仿佛一种宣告。这首曲子难度太大了,不仅需要娴熟的技艺,而且还要兼顾曲中的重音及一连串渐强渐弱的变化。”莫雨尘说。 
“关于肖邦的事,你还了解多少?”他浅笑了一下,问。 
“我当然知道他和乔治·桑的事,知道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九年,隐居在音乐和文学的艺术世界中,乔治·桑曾对肖邦说,他是天使,他有光环。”莫雨尘动容地说。 
“是啊,但是最后,她还是残酷地背叛了他,残忍地让他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唐隐忠突然提高声音说。 
“那是命运的问题,他们两个艺术家都得到过上帝最大的眷顾。”莫雨尘接话道。 
沉默。 
“看来你知道的确实不少,啊?”他突然比较明朗地笑起来,抬起头用一种看新鲜事物的眼光看着她,说:“那么喜欢他?” 
“谁?”她依然专注的望着他,与他对视。 
“肖邦。” 
“是啊,如果我生在那个时代,那个国度,我也会和乔治·桑一样不顾一切寻找他,爱他,得到他,尽管我可能谁也不是。”她热烈地说。 
“可惜啊,这既不是一个古典主义的时代又不是一个浪漫主义的时代。”唐隐忠说。 
“可是还有真正的艺术家,还有真正的力量和美,”她看着他,热烈地看着他,忍俊不禁,用颤抖的声音说:“还有您。” 
又是一阵沉默,唐隐忠慢慢燃起一根烟,缓缓吸了两口,看了看表,十点了,古筝的声音再次响起,很悠扬,他笑笑说:“其实,你学点儿民乐也蛮好,中国的女孩子还是应该学会修身养性啊,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有课,得走了。”他顿了顿,果断地招了一下手,一个女服务员走过来,他说:“小姐,买单。” 
然后,他们下楼,走出茶社。外面飘起了雨,唐隐忠顺手拦了一辆的士,送莫雨尘上车,说:“注意安全,早点回家休息。”摆摆手,掉头走了。莫雨尘望着他冷俊的背影快速消失在暗沉的雨夜中,体会到一股未曾有过的、刺心的伤感,在这冰冷的世界,望着车窗玻璃上细密的透明的水珠,她流出了一颗又一颗滚烫的泪水……   
水岸 十(1)   
“好,朋友们,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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